抚孙女,“这又不是你的错,是她们的男人犯了事,拖累她们的,你那会儿一个人要带着阿瑶,还要跟大燕皇帝告状。这些才是正事。”阿刚也跟着劝慰,好一会儿才哄得大姑娘笑了出来。何副指挥使这厢刚刚才晓得他的上司,纪指挥使在玄夷族的禁地死了,不禁气极破口大骂,“那个老不死的,什么时候不去死,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死了,还死在人家禁地里”这下就算他们还活着的人,想要自辩他们,没有擅入玄夷及风夷二族,都不知要怎么开口了,真是,就算要追杀玄夷余孽,也不用这么拚命,亲自追进禁地去吧那老家伙在西南一地待了有二十年了吧这种事难道还会不知道又不是初到西南的雏儿不对,纪指挥使不是初到西南,啥事都不晓的雏儿,但,他孙子是啊难不成有人用纪老头的孙子,诱他入禁地的何副指挥使忽然感到背后一冷,似是黑暗中有只手在悄悄的操控算计着一切。当即做了决定,立刻启程回西南去,才刚吩咐下去,他的亲兵就进来道,阳夷族族长带着风夷和玄夷的人几天前就进京了,闻言何副指挥使勃然大怒,“几天前就进京了咱们怎么都不知道”亲兵吶吶的道,“这,大伙儿这些天都待在客栈里,没敢乱走动。”其实全都泡在酒色之中,玩疯啦再说,谁会想得到,阳夷族的族长会带人进京来他不是和何副座合作,怎么又和风夷、玄夷的人混在一起何副指挥使猛然想起,是了,纪老头死了,自然无法派人进京来知会他,西南一地发生了何事,可恶啊米志那家伙在搞什么,怎么又和风夷、玄夷的人搞在一起还是那见风转舵的家伙,看纪老头死了,就反悔和他们合作,转而和风夷族他们合作了何副指挥使起了疑心,忍不住胡乱猜测,却完全没想到,进京来的阳夷族族长,早就不是他所熟知的米志了,而是米志之前那位族长的遗孤。何副指挥使头痛欲裂,挥手让亲兵赶紧去让大家收拾收拾,明儿一早就出京回西南卫所去。只不过,他们才整理好东西睡下,立刻就被如狼似虎的暗卫们冲进门拿下。何副指挥使直到被关到牢里,还有些昏沉没反应过来,几个亲兵大声的咆哮着,张百户等人一脸颓废的跌坐于地,他们沉溺酒色之中多日,脑子不是很清楚,听他们大声叫嚷,只觉头痛不已。“叫什么叫啊”有人拿着铁条滑过隔开牢房的栅栏,金属互相碰撞的声,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你们身为卫所的军士,无诏擅离还携械进京畿,罪加一等,被抓进牢了,还大声嚣闹,是不把军纪放在眼里呢还是不把咱们皇上看在眼里啊”这话诛心了,何副指挥使连话都不敢接,更何况他那几个亲兵。远远的传来稳健的步伐声,何副指挥使心道,主事的人来了。来者是个年约三旬的男人,相貌很平凡,这样的人扔在人群中,是绝不会被防备的,只是何副指挥使却感到一阵颤栗,心道,这人该不会就是在暗中盯着他们卫所的人吧何副指挥使猜对了一半,来人是皇帝新建黑龙卫指挥使,是从暗卫转过来的,之前并未接触西南卫所,何副指挥使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们,坏了他们的事,除了作贼心虚外,还真有人盯着他们。盯着他们的人,是前两年才经武举拔擢的武官,他们被分派到西南卫所后,发现纪指挥使和何副指挥使除了吃空饷,还勾结阳夷族族长,贩卖大燕百姓及夷族人民去北齐,另外还卖吃了会使人上瘾的药进北齐,原本这药也往大燕贩卖,是阳夷族族长怕被其他几族的人发现,逼着纪指挥使往西北去贩卖。西南卫所不少兵丁和甲勇被纪指挥使派去护送商队,回来的人赚是满钵满盆,出手极其阔绰,他们心觉有异,想法子与他们结交,花了快一年才套出话来,原来九夷族领地最北边的山谷,有路可以直通北齐,只是山上常年飘雪,就是盛夏,那山里也是雪下不停。虽然他们将查到的消息想法子送了出去,但他们也没落着好,被阳夷族的族长发现他们行动诡异,把他们引入阳夷禁地后诛杀,黑龙卫建军后的第一件差事,就是彻查两名武举所查消息是否属实。只是黑龙卫指挥使万万没想到,他的人才到西南卫所,就出事了他的人只来得及跟在纪指挥使一行人身后,看他们想要做什么,没想到看到的竟是一场屠杀。玄夷族的人大都于睡梦中被杀,男男女女跪地求饶,仍是被一刀挥下做了亡魂,孩子被父母护在怀里依旧难逃一劫,后来有人逃往禁地,黑龙卫的人见那些兵丁、甲勇没追上去,心知那地方古怪,后来看到一名千户领着人保护着一名少年,那少年倨傲凶残,专挑女童、少女虐杀。黑龙卫的人见状便故意引他往禁地去,保护少年的千户拦阻不及,却没跟上去,反而转身去寻纪指挥使。兵部后来得到消息,纪指挥使死于玄夷禁地,黑龙卫指挥使早将属下传来的消息上报给皇帝,原本只知西南卫所擅自出兵,却不知他们手段这么的残暴,这些天皇帝一直按捺着,等着西南的消息,今儿得了确切的准信,便命黑龙卫逮人了。黑龙卫指挥使让人端来太师椅,他便坐在牢房外,接过手下送上的一本册子,边翻边念,何副指挥使越听脸越白,到最后整个人瘫坐于地,满眼恐惧的看着黑龙卫指挥使。“你,你是,从那,得来那,那本账册的”何副指挥使原本还心存侥幸,觉得就算纪老头死了,自己也会安然脱困的,没想到,自个儿留下来保命的账册,竟然会落到别人手中。“奇怪吗这账册可是你那几位妾室奉上的。”黑龙卫指挥使淡淡的瞟他一眼,何副指挥使咬牙愤愤,却不知要从何辩解,黑龙卫指挥使显然也没想听他辩驳,说完便起身走人。第一卷 第七百六十九章 各有盘算的贵客们 二吏部连夜发了好几通人事命令,兵部也没闲着,调了好几名将领往西南卫所去,其中就有此前在西北战争中立功的定南侯柳保家的侄儿柳定海、柳定邦,以及柳家军中几个表现出众的千户及校尉。年关将至,在这个时候调动兵力,是略赶了些,不过谁让西南卫所的头儿,一死一被逮呢九夷才经动乱,不派人去镇着,怕日久生变。定南侯是已经确定要擢升为定国公,柳保家的长子原是定南侯世子,现在一跃而为定国公世子,让家里几个兄弟颇为眼红,但谁让人家会投胎呢这日调令下来,柳定海和柳定邦将调往西南卫所,西南卫所指挥使新丧,副指挥使甫下狱,柳家兄弟这一去,若是能收服卫所那些人,便能大展拳脚有番作为了。京里不少武将家的子弟都艳羡不已,自从开了武举之后,他们这些武官家的子弟想要靠荫萌在军中得个差事,已非易事,相比起他们,更多将领宁可用武举出身的武秀才及武进士,他们的才学是国家朝廷认可的。而这些武官家的孩子,不少是学文不成习武也稀疏平凡,父兄们平日都待在驻地,家里长辈若有男性长辈压着苦练,至少武学上还有点看头,如果家里只有祖母、母亲等女性长辈,对他们狠不下心来要求,反正都想,日后进了军中,有父兄们在,何愁没有功劳加在他们身上。但对长官们来说,这些走关系进来的少爷兵,是累赘是麻烦,是让人头疼不已的包袱。没有真才实料,只会跟跟他们抢功。稍稍受了委屈,就回家告状,让他们的老子来压他们。用他们,还不如用那些武举出来的人呢如此一来,武官家的这些子弟们年纪到了,想进军中历练一番,便只能往自家父兄麾下去。交情好的。便互相交换子弟,你帮我带家里的小辈,我帮你照看你家的子侄。只是到底底子不足,真有什么实差,都不敢交代他们去做。这才几年而已,这些小辈们便深刻的感受到再不能像从前那样愉快的玩耍了都说武官家的孩子轻松。不用读那劳啥子书,平日就是练练拳脚功夫。花花架子摆弄起来好看就行。如果卖相好看,还能让皇帝相中,补进御龙卫,专司保护皇帝呢那可就成了皇帝的近臣了。谁晓得。自从开了武举之后,想进御龙卫,至少得是武举人才行。这武术至少要拿得出手。这一来二去的。不只武官家的子弟们感到前途茫茫,就连勋贵家的子弟。也感到前途可虑,进军队去卫所,以他们的身份,叫他们去当个小兵,那不可能,做军官,没点实力镇不住底下人,三两下就被人掀翻了。最好的优差,当数帝京皇帝身边的御龙卫。当然,这等优差是皇帝的门面,生得歪瓜劣枣的,身形太过瘦弱、肥壮,穿上戎装看起来不英俊挺拔的,统统不行,而且每一班一站至少三个时辰,熬出资历了,当个小主官,就不用站那么久,但至少,这差事是在帝京不用离家,多好。结果这等优差,现在竟然至少也要考过武举,取得武秀才的身份才能进御龙卫。所以他们对柳家兄弟是羡慕又嫉妒,浑忘了,柳家兄弟被长辈们操练得半死时,他们是如何嘲笑对方的了柳家兄弟这几日邀约不断,定南侯夫人还想着要他们低调些,却被丈夫笑着拦了,“低调什么这个时候就是要让他们高调点”范安岳这些天忙着筹备冬季拍卖会,对外头的事一概不关心,好不容易终于敲定拍卖会场之后,他也不骑马了,坐在车里慢悠悠的晃回家。谁知行到半道上,车就停了,前头吵闹声不绝于耳。“这是在吵什么”睡觉睡到一半被吵醒的人,心情很不美丽,随侍的小厮机灵的道:“小的出去瞧瞧。”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去了好一会儿,那小厮才跑回来。“七少爷,外头是定南侯府的几位爷儿们撞到人,对方要他们赔偿,柳家的几位爷说没有,两边就吵起来了。”“真是,由着他们去吵,叫车夫看着点,要是能回头绕别的路走,就快点走,别停在这里让人吵,少爷我累死了。”“是是是,您好好睡,小的这就守在外头,等车子一少咱们就绕路走。”外头呼啦啦的争吵声,一会儿近一会儿远的,吵得他脑仁儿疼,他索性把被子拉过头,想要以此挡住外头吵闹的声浪。侍候的小厮们看了相对失笑,摇了摇头,一个指指自己又指指外头,另一个点点头,就看对方出了车厢坐在车辕上,他伸手把门关好,怕风进来扰了七少爷的睡眠。范安岳睡得迷迷糊糊的,完全不知晓他睡着后不久,车夫就觑了个空档,转进巷弄里,七弯八拐的就转往别的路走了。车子原本一路顺畅,突然间就减缓了速度,范安岳原本睡得就不沉,车速一减缓他才睁开眼睛,“到那儿了”“好像是在四方馆附近。”之前出去坐在车辕上的小厮,打起了车窗上的帘子往外瞧,亏得他时常往外头跑,所以认得。范安岳打了个呵欠,“好好的怎么跑四方馆附近来了”“您忘啦咱们平常回府的路被人堵着了,所以车夫就绕了路。”是喔他怎么忘了呢范安岳失笑,推被坐起,另一个小厮忙把手炉递过来,还拿了斗篷披到他肩上,就怕他刚睡醒冻着。“我没那么娇贵。”范安岳虽这么说,但小厮们可不敢大意,还是帮他把斗篷披好,“年底了,严先生那拍卖会可就全看您的了。您这会儿可不能病了。”范安岳冷哼一声,挪坐到窗边,寒风迎面吹拂,忍不住打了喷嚏。“您才刚睡醒,怎么就往车窗去吹风。”范安岳没好气的瞪了两个小厮一眼,外头正经过四方馆的大门,门里一群人穿着华贵。骑在马上。和几个穿着官服的人说话,不对,应该是在吵架吧啧。今天真是运气不好,走到那儿都能遇上吵架。他让车夫加速前行,车夫应诺,车速明显加快。不多时就离开四方馆了。却不知四方馆里的人正因为他在吵架。羌部五王子参加过秋季拍卖会,还高价拍得了尤大画师的画作。得知年底时还有冬季拍卖会,便想要去参加,只是这请柬不好得,上回只有羌部来的客人。四方馆得了请柬自然就给了五王子他们。这次的冬季拍卖会,大燕帝京里就有好几个国家的客人在,北齐、东靖、羌部还有九夷的两位族长。另外还有东北的六个小国及部落的来使。也不知拍卖楼是怎么搞的,这次冬季拍卖会的请柬竟然只有了一张。难道他们管事的不晓得,他们馆里现在住着好些贵客吗而月一个都得罪不得啊范安岳还真不晓得,四方馆里现在有这么多客人,他只是按照上回的名单,让人照发一轮而已。大燕人要参加拍卖会,自然是按照拍卖楼的规矩来,入场高价格门票便是在设定门坎,但对这些外囼来的客人,便有所优惠,是以请柬形式来请人,只不过这请柬与门票一样,限定了持请柬人能带一人入场。不然能进门的贵客们,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出门簇拥的侍女、仆从众多,要是让这些侍候的人全都跟着主子进场,那还怎么管控人员的数量呢上回嘉宁郡主就没能跟去,后来听四方馆那些侍候的宫人们说起那热闹场面,不禁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