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挣得一个爵位,他又何尝不想父亲一时冲动断送了自己的性命,也毁了曾祖父曾有过的安排。本来羌部大乱,是他们杨家翻身的大好机会,却与他们杨家擦身而过,杨大少爷睃一眼还在狂笑的十一郎,朝侍候的人挥挥手,让他们堵上十一郎的嘴,把他送回房里去。走出十一郎的院子,二少爷问,“可查出追杀十一郎的人是谁”“说是当年我们杨家军剿匪的余孽,寻上门来报仇的,你信吗”杨家军受命剿匪,当中大部份都是他们曾祖父安排在各地的探子,利用剿匪的机会,悄悄的偷天换柱,让杨家安排在各地的探子摇身一变,成为去剿匪的官兵,而把那些身份低微的兵丁充做匪徒,屠杀后一把火烧了。既然那些真匪徒后来都转换身份,成了剿匪的英雄,土匪窝也都被他们放火烧了,哪来的余孽啊而且那些护卫都说。那些人的身手不弱,匪徒余孽怎可能有这样的身手“大哥,你说,会不会是鲁王府的侍卫”“鲁王府的侍卫”四少爷推开二哥。“大哥,你还记得那个云渡飞吧”十一郎的连襟。“我记得他杀了个官,被判斩立决”“事情一发生后,鲁王府遣了不少人往南边去,京里正好才传出十一郎纳二房还生了庶长子的事。”如果是鲁王世子心疼女儿。气愤女婿没把他女儿放在眼里,而下令诛杀崔氏母子,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我们没有证据,怎么确定就是他们干的”而且就算是他们干的,他们有必要为了个外室和其子女,去杠上鲁王府吗几个兄弟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这事可不能让十一郎知晓,不然我怕他不管不顾的找上门去”未经正室同意娶二房,那就是外室,正室收拾个外室。再正常不过了,要不然当初楚秀宁把窦专的外室家里打砸了,也没人说她什么,十一郎收了崔氏,还生了庶长子,在鲁王世子眼中,就是赤裸裸的无视正室,为了崔氏母子找上前岳家讨公道无异是送上门去讨打。“祖父这是下了臭棋竟然代十一郎和离,要是没和离,咱们手里拿捏着楚明心。鲁王世子必要投鼠忌器。”大少爷摇摇头,小声跟几个弟弟交了底,几个弟弟听傻了,“大哥。你是说,祖父这是把十一他媳妇许给了东靖那个好色的三王子”“楚明心可是宗室女,她嫁到东靖王室,没有经过皇帝首肯,又不是和亲的身份,你说皇上会怎么想”不管皇上怎么想。楚静姝出发前往东靖国的日子终于到来,鲁王世子点了两个庶子去送嫁,本来要长子跟着去的,楚大少爷却道,“父亲,不过是送表妹出嫁,两位弟弟素来能干,有他们送嫁足矣,还有礼部的官员随行儿子再去,就显得太过了。”楚静姝不过是楚秀宁的私生女,世子的庶子前去送嫁,其实就有点太过了,不过看在皇帝封她郡主的份上,勉强说得过去,但世子长子也前住送嫁,那就真的太过了。会想要长子跟着去,是因为楚明心,然而正如楚大少爷所言,楚明心的婚事尚未公开,长子跟着去,就显得太打眼了大少爷见世子心疼么妹,便建议,“不若父亲派两个心腹跟着去,对外说是侍候妹妹的,一来这么做,就没那么显眼,二来他们也比儿子方便为妹妹采买嫁妆。”有道理。于是楚静姝的嫁妆中,便挟带了大少奶奶为楚明心置办的嫁妆,嫁妆车队引来大家关注,不少人就碎言碎语,说鲁王妃对女儿楚秀宁失望,对女儿收养的这个外孙女极其疼爱,怜惜她远嫁,倾尽所有为这个外孙女送嫁。楚静娴在公主婆婆手底下讨生活,日子并不好过,对楚静姝远嫁,外祖母给她极丰厚的嫁妆,并不觉得奇怪,毕竟楚静姝陪在外祖母身边多年,老人家怜惜她远嫁,给的丰厚些并无不可,谁让楚静姝的亲娘连根线都没给呢楚建辅身体不好,但他时常能接到鲁王妃给他的衣物和药材,外祖母是个不擅庶务的,不会刚刚好送到你心坎上,后来他才从妻子口中知道,那些正合他需要的东西全是楚静姝替鲁王妃整理送过来的。对这个妹妹,他的感觉很复杂,亲娘和亲妹都不曾像她这样关照自己,对自己这个陌生的兄长都能这样照应,对与她朝夕相处的外祖母,她应该是关照的更加仔细吧外祖母也许就是因此,才会倾尽所有,为她送嫁楚秀宁却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她母妃的东西应该都是她的,凭什么那个孽种能越过自己,得到母妃的关爱她不配因为远嫁,这一去便是再无见面的机会,楚建辅夫妻及楚静娴夫妇都前往鲁王府作别,楚秀宁见机不可失,花了大钱买通下人,悄悄从角门溜出来,坐上租来的马车。可是车夫没将她带往鲁王府,而是将她带出京城,直到城外的一处庄子。第一卷 第八百零二章 有仇报仇楚秀宁被辆来路不明的马车带走,只有角门的门子和小厮知道,他们得了楚秀宁的厚赏,自然是闭口不提此事,楚建辅夫妻一路送楚静姝出京,还陪着她在路上的小镇过了夜,隔天才回转,进京后,也没直接回家,而是去鲁王府探望鲁王夫妇。鲁王还好,鲁王妃整个人看来很没精神,楚建辅看了很心疼,低声交待妻子有空多回来看看老人家。“相公,不是我不乐意,而是,我们毕竟是外孙和外孙媳妇,外祖母住在王府里,有正经孙子、曾孙们陪伴呢”他们若跑得太勤,怕世子夫妻心里不痛快。楚建辅苦笑,“我如何不知,只是他们毕竟不是外祖母的骨血,隔着一层,对外祖母,怎么可能尽心”楚夫人笑,“相公放心,回头我便与外祖母身边侍候的人说一声,让她们仔细侍候,有什么事尽管派人通知我们。”“多谢夫人。”“你我夫妻何需客套。”夫妻两又去见世子夫妇,世子正在和妻子说起小女儿的婚事,世子夫人不敢置信的揪着丈夫的衣襟,“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世子有些难堪的拨开妻子的手,“我也是没法子了”他看着妻子的眼睛道,“不是只有你一个心疼她,但是如今大燕朝中,有谁家肯娶她为妻为媳”“她对杜家那个混蛋还念念不忘,你能保证日后,她不会又因为那个混蛋又犯浑”世子觉得自家女儿从小就乖巧,定是杜云寻那个混蛋给明心下了什么符咒,女儿就会一遇上他的事,就迷了心智,尽做出胡涂事来,完全不管杜云寻从头到尾都没搭理楚明心,把女儿会做出胡涂事的帐,全推到杜云寻的头上去。世子这是标准的护短心理。我家孩子绝对不会犯错,若她做了什么错事,都是别人带坏的,都是别人害的。都是别人冤枉她的。世子夫人见丈夫压根没提楚秀宁,就觉得气闷,可是楚秀宁是小姑子,就算是继母所出,但终究是他的妹妹。他可以骂楚秀宁,责怪楚秀宁,但做为妻子的世子夫人却不能丈夫面前数落小姑子的不是。就如同她自己也不喜欢,丈夫在她跟前说她娘家兄弟的不是一样,自家兄弟如何,她可以骂,可以抱怨,但丈夫一提,她就在丈夫面前护卫他们是一样的道理。世子拉着妻子坐下,和她分析。把楚明心嫁给东靖国三王子的种种好处,但这些好处在世子夫人眼中,就如镜花水月一般,说的再好听,都弥补不了一个事实,女儿此去,母女两可能再无相会之期。就在此时,丫鬟通禀楚建辅夫妻来了,世子起身道,“你且歇着吧我去见见他们。”“幸好静姝那孩子也嫁去东靖国了。好歹她们姐妹两有伴。”世子夫人掩面轻泣,世子低头长叹,事到如今也只能安慰自己了。楚建辅夫妻并未多待,和世子见了面说几句话。就起身告辞,反倒是世子看着楚建辅进退有据的样子,起了心思,这个外甥身体现在还需要小心调养,不过这孩子聪慧,若安排个差事给他。也能给儿孙们一点帮助。送走外甥夫妇两,世子便往外书房去,几个幕僚正等着他,“怎么样,可安置好了”“已经在城外新置了田庄,八姑奶奶一行人都已经住下,只是,您真不打算把八姑奶奶母子接回来”世子没好气的瞪了那幕僚一眼,“接回来做啥她妹妹才刚和离,她又和离回来,难保外头那些人不会又说些什么风凉话。”他真是怕了,儿女都是债,幸好儿子、媳妇们都很争气,不对,几个女儿出了门子都是夫妻和美,一家和睦的,明月和明心两个是什么时候开始学歪的是了好像就是从小妹的婚姻出状况开始,她撺掇着继母和妻子争权,然后她和离回来,明月她们两就走偏了,真是想懂了这个妹妹真是祸水之后,世子咬咬牙,当初真应该直接弄残了她。“八姑奶奶问,她们母子何时才能回府,庄子上的条件毕竟及不上京城。”“由得她去吃些苦头,省得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世子完全忘了,楚明月的任性是他宠出来的,云渡飞要不是因为有他派去的侍卫,也不敢贸然出手,当然更不会因此失手杀人。得知云渡飞已然伏法,严池和单珏城师徒两心情都有些不好,云渡飞是渣,是可恶,但相熟的人死去,还是让他们这两位心情因此受到影响。严筠祭出外孙,都没能让严池展颜,眼看着老父胃口不佳,可把严筠急坏了,范安岳也没辙,他少爷就没有心情不好而虐待肚子的纪录,所以不知道怎么劝,杜云寻这个曾经的厌食症患者,给了个很中肯的建议,别去逼他吃,要是因此勉强吃了,之后再吐出来,会让人更加没有食欲。严筠只得捺下性子,每餐都亲自下厨,为老父张罗吃食,严池心疼女儿,可是年纪大了,动弹得少,心情再不佳,就真的看着满桌的菜,却连动筷子的都没有。范安阳也急啊师父有年纪了,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再加上天气渐热,食欲本就不振,又心情不好,吃得更少,整个人迅速消瘦下去更显萎靡。当大家都在为严池的身体状况着急时,范安柏站在皇帝身边,听到了个奇怪的消息。楚秀宁失踪了。为什么要通报到皇帝这儿来呢因为听说楚秀宁失踪前,曾经因为其母给楚静姝的庞大嫁妆而生心怨念,而后更三番两次的意图找上鲁王府去质问鲁王妃,楚建辅夫妇送妹出京,回来后发现她不见了,一追查才知是前一天失踪的,楚建辅不由怀疑母亲是追着送嫁车队出京去了。他身体不好,又没有官身、功名,想派人去找,也没那个人力和人脉。求到舅舅世子那里去,鲁王世子原本就对楚秀宁不满,得知她失踪的消息,是巴不得她就此再也回不来了但面对外甥的哀求。他又不能不理,便想着把事情推给皇帝来管。皇帝坐在御案后头,看着鲁王世子不发一语,范安柏站在皇帝身后,心道。这鲁王世子是把皇帝当傻子耍啊你家妹妹不见了,你不想出面管,就把事情推给皇帝合着皇帝就是负责给你们鲁王府收拾善后的就在鲁王世子忐忑不安,以为皇帝会拒绝他的请求时,皇帝开口了,“这事,朕是可以派人去找,只不过,她要是自己离开的,这要是找到了人。她可不一定肯回来啊”鲁王世子讪笑,“总是要知道人的下落,不然叫她的儿女如何心安”“也是。”皇帝淡道,问了鲁王的健康状况,得知这位叔父也就这样子了,遂大方的派了御医带了大批药材前去探望。鲁王世子赶紧谢恩,皇帝摆摆手,“都是一家人,不必言谢,对了。朕听说,你那八女婿伏法了”“是,不过在他伏法之前,明月丫头已经与他和离。”严格说来不算是他女婿了皇帝眯着眼睐了他好一会儿。才点头令他退下。“可派人去平州查清楚了”暗卫头领从一根金龙柱后现身,恭敬的走到皇帝面前跪下道,“查清楚了,那名游掌柜出了大力气,把被害的通判一家及书画铺的东家拘禁起来,想要逼他们撤告。生生把人家书画铺的老东家给气死,那两家硬气,说什么都不应他,他便使人把他们打得遍体鳞伤,后来那老东家的师父遣了人去平州,他们才不再下毒手。”“老东家的师父”皇帝好奇的问,他手边摆着的,正是那间书画铺子里所陈设的作品“那老东家是尤大画师的大徒弟。”皇帝点头,“该不会楚明月急急和云渡飞和离,便是南靖侯世子的手笔吧”“皇上英明。”皇上笑了笑,“这小子倒也聪明,竟然使了这招釜底抽薪之计。”云渡飞敢这样胆大妄为,无非是仗着有鲁王府的侍卫相随,莫世子让人把云渡飞在平州的所做所为尽数传进楚明月耳里,让她以为就算有鲁王府做靠山,云渡飞就算是死罪能免活罪也难逃,楚明心的殷鉴不远,楚明月可不想日后得跟着丈夫一起流放受罪。所以她以雷霆万钧之势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