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不会发烧了吧”上次小迪一次长四颗牙,连烧了两天哭闹不休,不止孩子受苦,大人也受累,那两天他谁都不要,只找范安阳,范安阳只得走到那儿都带着他,他不要丫鬟奶娘抱,只找他娘,那两天可把范安阳累惨了杜云寻本来想帮忙,可孩子不找他,所以他只能时不时帮范安阳按摩酸痛的手。想到那一次,范安阳也是心有余悸,“应该不会了。”有的孩子长牙是一颗一颗长,不适感也降到最低,最多就是哭闹,一下就好了,但也有的孩子像小迪那次一样,一口气长好几颗,糯米牙冒出来前,牙床会很痒,在那之前,小迪是看到什么就往嘴巴送,一咬上了就死劲的咬,像是遇上生死仇敌一样。杜云寻被咬过,所以现在看到小儿子咬小狮子的样子,他就觉得上次被小儿子咬过的地方隐隐作痛。最近,小小红它们可都避着小迪,就怕落得跟那只小狮子一样下场。小迪似是知道爹娘在说他,放开小狮子转头看他们,然后露出一个甜笑,看得杜云寻心都软成一片水。“你怎么还不睡啊”伸手把儿子抱起来,小迪乖乖偎在他怀里,手里还不忘拎着他的小狮子。“你和祖父说什么”“就是之前和你说过的,祖父已经帮我跟皇上略提了提,皇上的意思是,让我走访名山胜水,将这些景色绘制成画,我跟祖父说,大燕的美景穷我毕生之力也难以全部入画,请他和皇上说,广招有心之士加入这个行列,也好让世人知道,我们大燕的山水有多美。”如果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做,名气是有了,但也如他所说,穷他一生,能入画的美景有限,若能广招能人襄助,方能早些事成。“你相中了单师兄家的师侄、师侄孙们,对吧”“可不止他们,还有太学里头,也有不少画得一手好丹青的学生。”广陵书院也有不少人才。范安阳看儿子一眼,见他靠在他釻肩头上,双眼微眯,看到他娘,他咧嘴笑了下,小嘴微嘬几下,就闭上眼睡着了。杜云寻却没放下他,而是继续和范安阳说话,直到孩子睡沉了,才抱着他回暖阁,交给奶娘和丫鬟们,自己返身回房。待夫妻两躺到床上后,他才说起范安岳今日遇上的事,及杜云方的事情。“小路近来犯桃花,今年就犯了几次桃花。”还是烂桃花,再来个威远镖局的大小姐,也不算什么了倒是杜云方,以前贪花好色还闹出不少事情来,自小万氏离府后,他就渐渐变了样,现在的他,屋里可是干干净净的,别说通房了,就是貌美的丫鬟也没有,全都是老实本份的。却不想,他的桃花直接开在拍卖楼了隔日,杜云寻和范安岳一起去了拍卖楼,跟着过来的,还有杜大总管和几个管事,他们是来附近看房产的,老太爷发话,要给三少爷置产,这附近还有谁比范七少爷更熟,有二少爷在,范七少爷肯定会帮忙。果然,大总管一问,范安岳沉吟片刻,就直接回答,速度之快让杜云寻有些吃惊,“你该不会是也相中这附近的宅子,想买”“是啊”范安岳顿了下,才嘿笑道,“其实我已经在这附近购置三处宅子,打算一处给阿昭,一处给大哥的,只是还没说,不过已经过了明路了。”“你没孝敬太傅和你爹,他们没有不高兴”范安岳冷哼,“我爹以前给了我三姐和三哥多少好东西,可都是避着我们的,我们兄弟可没从手上得过什么好东西,凭什么叫我孝敬他啊再说了,他手里的宝贝多的是,哪看得上我这点小钱啊”所以他一直觉得范安兰贪心,祖父和母亲给阿昭的嫁妆是不少,但范安兰兄妹打小从父亲那里,得到的钱财和宝贝就少了吗让她成天盯着阿昭的嫁妆不放哼周氏死了之后,他爹是变好了,最近也越来越黏他娘,对他们兄弟也比对三哥好,不过,他已经不稀罕了周姨娘和范安兰欺负他们的时,他只听她们的片面之词,责罚他和阿昭跪佛堂挨杖责的时候,就把他对父亲的孺慕之情消磨怠尽。杜云寻看着他微微叹气,想到昨晚和阿昭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周姨娘和范安兰母女,阿昭对这对母女是连提都不想提,对她爹也是避而不谈。看来岳父大人当年偏心周姨娘母女三人的事,让当时还幼小的阿昭姐弟印象深刻。“快到拍卖楼了,不如我们下车走过去,也好顺道看看这附近的宅子”杜大总管点头不迭,范安岳正需要事情来转移注意力,一行人便下车慢行,范安岳便指着附近的宅子向杜大总管等人介绍,走到拍卖楼前时,他又道,“我问问管事,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宅子托我们拍卖的,若有,兴许能便宜买进。”“那真是太好了”杜大总管忙向范安岳致谢,杜云方这时也接到通知,早在门口候着他们,看到杜云寻,他忙上前见礼,见杜大总管带着几个管事来了,不禁有些惊讶。待晓得他们竟是奉祖父之命,来为他置产的,不禁瞠目结舌的看着杜云寻,半晌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s:后台变了样,不太熟练啊、第九百三十一章 重定在拍卖楼里工作的伙计、小厮们听了艳羡不已,早就听说他们这位杜账房是当朝相爷的孙子,可是他们看来看去,都看不出来,杜账房和其他账房有何不同,唯一有点不一样的,大概就数,他们少东家范七少爷与他交好,偶尔范七少爷在,会叫他一起用饭,除此之外,杜账房真跟其他人都一样。拍卖楼里头事情多,管事、账房都有小厮听他们使唤,杜账房也不例外,除了他的小厮是从家里带来的,管事们和其他账房的小厮是楼里派的。现在听说,杜账房的家里怕他在楼里吃住不惯,便要为他在附近置宅,真是叫人又羡又妒。杜云寻对杜云方笑了下,“你也好些天没回家了,祖父这是想你了,又不好直说,这才拐着弯提醒你回家。”这是要他推辞吗杜云方嘴角微翕,杜云寻没等他开口,直接转头对范安岳道,“那个管事对这附近的房产熟的还不快把人叫过来”“二哥”杜云方愣了下,二哥不是想要他回家去跟祖父推辞吗怎么“长者赐不可辞,祖父心疼你,你就安心的接下。”杜云方抿着嘴点点头,“我知道了。”跟着杜大总管他们出了拍卖楼,杜云方抬手揉了揉鼻子,耳边响起母亲的声音,“你大哥和二哥,都是白眼狼,你看,娘平日有什么好的,可都没落下他们的,可他们呢还有你祖父,心里就只有他们两兄弟,哪有你们兄妹。你瞧,不过是在书院读书,有必要经常就往广陵送东西吗”他还记得,大哥他们在书院读书时,家里经常就往湖州送东西没错,但二哥他们也是常常往家里送东西,只不过东西一送到。就由杜大总管负责点收。并没有知会内院的母亲。所以母亲并不知晓,二哥他们往家里送的,可全都是珍宝。有祖父他们遍寻不着的棋谱,还有残缺被修复的琴谱,以及如意绣庄的绣片和摆件等,祖父和父亲的书房里。早就挂有严大画师的画作。和家里送过去的吃食、衣物相枇,他觉得二哥他们送回来的东西。不只价值更高,心意也更足。大哥、二哥成亲时,祖父各赠他们京中三进宅院一座,那时他娘就酸溜溜的和妹妹说。等到他成亲,妹妹出嫁时,不知祖父手里可还有什么好东西妹妹出嫁时。已不是杜家女,但祖父和父亲还是给了她嫁妆。是妹妹辜负了父亲一番心意,她要是不折腾,怎会嫁进如今的婆家,嫁妆又怎会大如前。杜云方暗摇头,子不言母过,可是他回头看过往,母亲真的做错了很多事,包括下手谋害大姐和二哥,二哥命大逃过了一劫,但大姐呢他一直无法释怀,他心目中良善仁慈的母亲,怎么会对一个小女孩下毒手母亲是杜家妇,却任由万家人予取予求,他是杜家子,不是万家人,所以他一直对外祖母和舅舅们无止尽的索求厌烦,现在他很庆幸,自己不曾轻信外祖母和舅舅们的话。杜云方他们离开之后,范安岳就让人把几个管事找来,“我听说,最近常有姑娘来找杜账房”“是。”回答的管事笑得眉眼弯弯,很是亲和。“怎么回事”杜云寻请他们坐,管事们分主次落坐后,才开口问道,他们接了丫鬟奉上的茶水还没喝,闻言怔愣了下,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却是没人开口。“既然能进拍卖楼里来,肯定是相熟的人,而不是外头的,是谁家的姑娘”杜云寻边宽着茶叶,边问。几个管事见状,便由那很有亲和感的管事开口回答,“是游大画家的侄孙女儿,那姑娘常跟游大画家到楼里来。”游大画家是近来很热门的画家,他擅长画岁寒三友,他的画作在拍卖时总能卖得好价钱,同时他也擅长鉴定古画,楼里不少古画就是由他鉴定定价的。“游大画家的夫人好像是刺绣大家”这对夫妻各有所长,是京中夫唱妇随的代表人物,不过游夫人年轻时滑过几次胎,就再没有传过好消息,游大画家膝下空虚,游氏宗族怕游大画家无后,早早就从族里挑人过继给他。游大画家不置可否。他那侄儿到死都还是游大画家的侄儿,他只留下一子二女就撒手西归。这位游二姑娘说是侄孙女,其实就同孙女一般,打出生就跟在游大画家夫妇身边长大的。范安岳闻言板起了脸,“既是跟着游大画家来的,又怎么会和杜账房相熟”这得怪您啊谁叫您经常就找杜账房一起用饭,账房重地人家小姑娘是进不去,但外头可没拘着人不让进,杜账房也不是成天待在屋里算账的,总是要出来活动活动的嘛不就在楼子里遇上了吗一来二去的,自然就熟啦杜云寻拉住范安岳,不让他往下追问,而是问起这姑娘的品性和状况,听得范安岳眉头紧皱。等到杜云寻问完话,打发走众管事后,他才不悦的问,“你怎么问起那姑娘来难不成真想让她给杜云方做妻”“问问罢了你紧张什么”“云方是我的朋友,我自然关心他的婚事。”范安岳理直气壮的回答。杜云寻哼了哼,“我还他二哥呢他的事我不能管”范安岳一噎,不过到底好奇杜云寻想干么,“你问那姑娘的事,不会真打算给他娶这么个姑娘吧”“就算我愿意,你觉得我祖父和父亲他们会同意”杜云寻反问,“当然,要是他们两情相悦,说不定祖父会答应这门亲,不过到时候就等着万家人上门来闹了。”范安岳想想也是,杜云启娶的是大官的女儿,杜云寻娶的不止是大官的女儿,还是太傅的孙女,而且都是丁前首辅的外孙女,到杜云方这里,媳妇却是父亲早逝的乡绅之女,虽然小万氏已故,但她娘家还有人在,万家人以前就是无事尚起三尺浪的浑人,要真给杜云方娶这么个媳妇,他们岂有不逮住机会闹上门来。但若双方互有意的话,就算万家闹上门,也不是问题。“说起来,你们对云方还不错。”“到底是我们杜家子孙。”杜云寻睃他一眼,“太傅不也很照看范安松”周氏是该死,但范安松可没犯错,范太傅待这个孙子好,不就是看在他是范家子嗣的份上吗杜云寻提醒他,“拍卖楼的规模越来越大,是该定下些规矩了,这些跟着顾问们进楼的人,不能让他们在楼里太过自由,账房和库房都是重地,他们不是楼里的工作人员,要是错手弄坏了楼里的东西,该算谁的”范安岳点头附和,“你说的是,本来阿昭早就建议过,只是那会儿人手短缺,有人能帮着跑腿,使唤,也就没当回事。”随着拍卖楼的规模渐大,出入的人越发复杂,如游二姑娘这种,本身不在拍卖楼当差,就算临时有事,也不好使唤她帮忙,而且因为她在,有些事情不好当着她说,偏偏她又不晓事,不会看人脸色避开去,因此耽误了管事们不少事。有些话,管事们不好跟游大画师这样身份的人说,要是定下规矩,游大画师总不好和人家明言定下的规矩拧着来吧而且人家又不是针对他,他要为此生气,是不是太过了呢范安岳把管事们再找过来,把这话一说,就见众管事们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来,由此可知这事令他们困扰已久。说做就做。范安岳与众管事们将拍卖楼的规矩一一提出来商量,最后重新定下规定,库房、账房、鉴定室和厨房等地都被列为重地,不止外人不许进,就是没在这些地方当差的人,也不许进,若有事要找,就只能候在门外,等人入内通知。“如此一来,大伙儿的职责也要重新界定。”“还有,各重地的门上配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