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出去。屋子里一时有些寂静,词儿和愿曲都低着头,都不敢在动作些什么。萧云若淡淡地一笑,似自嘲的,又似悲伤的,看着镜子半晌,长叹息了一声,才吱了声,“替我梳头,挽发。”说完,将梳妆台上的一根玉簪子递给了愿曲。“嗯,好。”愿曲忙应允,心里怜惜,却不敢再出声。不一会儿,愿曲替萧云若用玉簪挽好了头发,挂好耳环,又给她画了眉眼,抹了些胭脂,另戴了些其它的首饰,便让词儿拿来了一深兰色长裙,用一条白色织绵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外套一锦裘,替她穿戴好了。愿曲躬身给她寄好玉坠子,起身,问,“可是还用些吃的。”ot不用,就直接过去吧。ot萧云若摇了摇头,否定了她的提议,就带着众人出了院子。刚至府门前,便见萧采薇,萧红蔷在一旁等候,显然都很高兴,就连平时一向规规矩矩的,不言苟笑的萧采薇脸上都带着些许笑容。两人见萧云若来了,都忙过来行了礼,“见过四姐姐。”萧云若点头,让两人起身,脸上有些淡淡笑意,似有若无的,ot我们走吧。ot说完,率先入了一顶软轿。两人点点头,随后,入了萧云若后头的两顶软轿。少顷,软轿便停了下来。愿曲掀开软轿帘子,词儿躬身入内,扶萧云若下了轿,后头的嬷嬷忙上来,替萧云若整理了衣裙下摆,后拥着她入了苏府。苏府,是萧云若母亲的娘家,她的母亲便是这府里的嫡次女。儿时,萧云若的母亲苏甄尚未过世时,她便常随母亲回苏府,但至母亲病逝,她被送入宫中,由姑姑抚养,这苏府便再也没回来过,至今也有五年多了。现时的苏府也就早变了样,变得更加宏伟精致了,也不是当初的熟悉了。萧云若心里叹息,有些怅然若失,但未显露,随领路的人入了正厅,携着自家府里的两位庶妹,朝正厅里的记忆中熟悉但又陌生的妇人,行了礼,“见过舅母。”坐于正厅的妇人正是苏甄的嫡亲兄长苏允的正室,萧云若的嫡亲舅母,沈氏,而日前被封为太子侧妃的苏蓉,便是她的女儿,萧云若的嫡亲表姐。沈氏笑了笑,亲近熟络地拉着萧云若坐在身旁,“你跟舅母什么外啊,还行礼。”轻拍了拍她的手,又朝萧采薇,萧红蔷点点头,心中了然,“五姑娘,六姑娘也快坐吧。”“谢夫人。”萧采薇,萧红蔷忙了谢了,起身,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又同沈氏寒暄,唠叨了几句,便行过退礼,入了内室见苏蓉。苏蓉,着了一身浅色织绵的长裙,秀发绾成一如意髻,样式简单,面容如春梅绽雪,显得清新淡雅。苏蓉见萧云若携人进来了,忙起身,朝萧云若盈盈笑着,“若儿,来了。”“嗯。”萧云若点点头,温和一笑,又给她介绍,道:“这是我的两位妹妹,采薇和红蔷。”指了指一旁的两人。苏蓉轻点头,柔声,请三人入了座。又着人摆置完了茶盅和点心,便从自家嬷嬷手里拿了三个绣着双喜字的红色织绵做成的香襄,一人给予了一个,脸颊微红,“这是喜字香襄,送给你们的。”萧云若微怔,瞧着她的脸容,心中一阵苦涩,随即又强迫掩下,伸手接过了香襄。萧采薇,萧红薔喜喜地接过,脸上是掩不住的笑容,“恭喜表姐。”苏蓉娇羞地一笑,脸颊是越发的红艳,轻应了一声,“谢谢。”想着昨日自己躲在柱子后面,偷瞧着的,那个丰神俊朗,面冠如玉,鹰眼薄唇的天之娇子,心里是愈发甜蜜。眼眸无意瞟过萧云若一眼,后似想到什么,忙拉萧云若的手,低着声,问“若儿,你在皇后娘娘宫中待了这么多年,跟太子殿下应是很熟的,可知他有哪些喜好”萧云若苦涩地一笑,心里是一阵又一阵的痛,也不怎么了,竟下意识地去否认,否认掉一切,“我与太子毕不算得太熟,有些表兄妹情谊而己。”又勉强缓了缓心神,指甲扎得手掌心生疼,缓缓说,“我们同桌共宴过几次,只知道太子应是喜欢青梅酒,不太喜欢海鲜肉类吧。”声音低沉,她,在撒谎,她知道他的太多,甚至是他的一个动作,一个神情,可是,她不愿让人知道,心里是那样的抵触。苏蓉听萧云若说她与太子不并熟稔,但为何曾传出太子是极为疼爱自己表妹的,难道这仅是谣传,虽有疑惑,还是不好问出口,后她又说出太子喜与不喜的几个,虽是少,但苏蓉仍很满意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谢谢若儿。”萧云若松开了双手,手掌心里的疼痛消散开来,但仍存在,掩饰式性的笑了笑,“不用。”萧采薇仍在一旁微笑着,不作声,她不该妄想的她自然不会去妄想,她只要作好自己。而一旁的萧红蔷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眼里满是欣羡和妒忌。又接续聊几句,抿了几盅茶,前厅便着人来请吃晚宴。萧云若又跟苏府的老辈人聊了几句,叙了旧,后实是疲累不堪,才告罪回了府。、动怒天色刚暗,三顶软轿便缓缓停在了萧府门前。“姑娘可是回来了。大奶奶请你过去一趟。”萧府门外站着的一位婆子见萧云若出了轿,忙上前去。这婆子正是新进府的大奶奶身边的人。“可是有事”萧云若将将扶着愿曲出了轿子,便见自家大嫂的奶嬷嬷很是焦急地迎了上来。“姑娘恕罪,奶奶今日叫人来查账,不想查出了假账。领着婆子审问做假账的贱仆,不曾想竟是太太娘家带来的人”婆子低垂着头,恭敬地福了福身子,言语里很是惊诧。“奶奶顾及太太但又不好辜负老太君的期望,秉公持家。便只好把贱仆亲自带到老爷面前,求老爷做主决定”婆子见萧云若脸上并无波动,接着说道。“可是,老爷知道事由后,便叫太太过来问话,将人请奶奶出了书房。随后便是书房一阵叫骂声。奶奶不知如何是好,大爷和三爷都不在府中,想着姑娘能去救救火”婆子紧张地吞了口痰,想起一向端庄的太太泼妇似的样子不禁心里发毛。“我知道了,你去回大嫂说是我过刻便来。叫她只在书房外等着便是。”萧云若听了婆子的话,点了点头,便带着两个庶妹,领着一大群丫鬟婆子进了府。那婆子知晓了萧云若,便朝萧子孺的书房奔去,应是去回自家奶奶的话了。萧家的书房四面皆是雕空玲珑木板,或“流云百蝠”,或“岁寒三友”,或山水人物,或翎毛花卉,或集锦,皆是名手雕镂,五彩销金嵌宝的。一槅一槅,或有贮书处,或有设鼎处,或安置笔砚处,或供花设瓶,安放盆景处。其槅各式各样,或天圆地方,或葵花蕉叶,或连环半璧。书房最左侧悬挂的一幅精致的画像是最引人注目的,也是书房主人最爱惜的。画像看来是悬挂已久,但是却丝毫不见灰尘和泛黄,画像上的女子也是依旧芳华绝代,笑靥如花。但这时,在书房里,一个身穿绿色衣掛的妇人正歇里死地的对着做在檀木椅上的男子叫喊,书房里已是一片狼藉,笔墨纸砚到处都是。四周雕空玲珑木板上狼藉斑斑。“这就是你当家夫人的做派”男子冷冷的盯着面前的妇人,脸上也是铁青,怒火直冒,眉宇间带着深深的戾气。“这还不是你给逼的”刘氏已是失了理智,泪眼斑斑的指责着萧子孺,“我处处小心,时时替萧家打算。可你眼里何曾有过我”萧子孺冷冷一笑,面对刘氏的指责,毫无反应。“萧子孺,你眼里除了苏甄那个贱人,还有过谁”刘氏见到男子的反应,彻底被激怒,侧头撇见书房左侧的画像,一把上前,粗鲁毫不留情的扯下。“啪”一声响起,只见刘氏捂着一侧脸颊跌倒在地,满是惊愕地看着掌掴自己的男子。“贱人甄儿也是你能说的。”萧子孺不曾想到发妻的画像会被刘氏这无知蠢妇撕毁,怒不可斥,上前给了刘氏一巴掌。“哈哈哈哈”闻言,做在地上的刘氏死死的看着萧子孺,突然大笑起来,“萧子孺,你好狠的心”脸颊的泪禁不住流了下来,似是绝望,似是癫狂。“放肆还不把她的嘴给我赌起来。”萧老太君刚刚进来院子,便听见书房里刘氏的声音。忙扶着萧云若和书房外站着的顾易烟进了书房。众人已是瑟瑟发抖,皆匍匐于地。萧老太君身旁的婆子上前去用帕子赌住了刘氏的嘴。“惊动了母亲,儿子不孝。”萧子孺见到萧老太君,扶着坐了。低声告罪。“哼如此妇人,纵容娘家人贪私,顶撞家主,多年不出,还不思悔改。你还待如何处置”萧老太君气恼的推开萧子孺的手,重重的敲了书桌几下。“王管事。”萧子孺知道萧老太君气极,对刘氏更是厌恶至极,也不理会跌倒在地的刘氏,径直冷声叫外头等候的王管事进来。“老爷有何吩咐”王管事进得屋来,恭恭敬敬的立在一侧,仿佛刚刚书房里吵闹不曾发生过。在萧府伺候主子几十年,自是知道看脸色行事,顾自刘氏带人来书房起便是领着奴婢,婆子和小厮缄默的待在外面,等候主子的传唤。“吩咐下去,刘氏纵容下人,顶撞家主。责戒去萧家祠堂四个月,打扫祠堂,抄写经书,以正家规。杖死贱仆,刘氏院子的仆人都打发出去买了。另外府里大权暂由大奶奶和四姑娘待为执掌。”萧子孺俯瞰地上狼狈的刘氏,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刘氏对发妻不敬已是触犯他的底线,如今令母亲气极更加想让他作死这妇人。“唔唔”扑在地上挣扎着哭泣的刘氏,目光紧紧的盯着萧子孺,他冰冷的视线如一柄柄利刃,让她心中一惊,顿时忘记了哭泣。听得他冰冷的吐出要将自己打发到祠堂去的话语,只觉头昏脑涨,额头冷汗直冒。看着刘氏呆懵的样子,王管事心内一阵痛快,道:“是,老奴这就吩咐下去。”见此情景,一旁的萧云若暗自遥了遥头。父亲与母亲苏甄自小一起长大,父亲对母亲的感情自是非常人可比。刘氏不过是父亲安置后宅,拉拢刘家这个新贵的陪葬品罢了。谁都能占上萧家主母的位子,但是除了已经去世的母亲怕是谁也不能占上父亲的心头。“还杵着干嘛还不把刘氏带出去”萧老太君呵斥着王管事,平日里老太君对刘氏的行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日怕是真真惹怒了老太君。王管事惊得连连点头,忙让压着刘氏的婆子将刘氏带出去。狠狠掐着刘氏身子的婆子得令,死死的拖着刘氏往屋外去。谁想,刘氏许是心里身上两重火,竟疼得昏了过去。“老太君,刘氏昏过去了”拖着刘氏的婆子将刘氏嵌制住,发现刘氏昏迷,忙禀报萧老太君。“把她扶到床上,打发人去请大夫来。”萧老太君赌在心口的气已是通了不少,随平稳的说道。“是。”众婆子抬着刘氏出了书房,直往主房去。不一会儿,王管事就带人来回禀,说是夫人己有二月多的身孕了。老太君手一抖,就将茶盅给摔了,这消息太过惊人了,这刘氏嫁入萧府是多年未育,那里料想到现在就有了,还是她想要处罚她的当口,罢了罢了,刘氏虽当惩戒,但她腹中孩儿还是自己的亲孙,遂松了口,“王管事,吩咐下去,刘氏身怀有孕,不宜移动,且祠堂清苦,责戒她去祠堂抄写经书一事便去了,将她禁足,遣几个丫头,嬷嬷去,好好将养。”王管事连连点头,正欲出门去吩咐,就被人出言拦下了。萧子孺在一旁冷觑许久,终是出了声,他知晓母亲忧虑,但自己膝下己有三子三女,大儿媳也己进门,刘氏腹中这孩子于自己没多大用处,不管生不生得下来,也就是占了个嫡子的名额,也別想动明远继承人的身份,“不用更改。照原先责罚。”老太君一听,怒瞪了他一眼,“早知如此,你何必当初要迎她入门。这狠心父亲名头你当得,狠心祖母名头我是敬谢不敏。”又厉了声,对着王管事,“照我的吩咐去做。”“是。”王管事赶忙行了礼,偷嘘了铁青的萧子孺一眼,便下去了。府里的仆人们得了主子的命令,便有序地各自忙碌起来。刘氏被安置在了原先自己的院子里,而府里的大小事宜则由顾易烟暂时代理,因着萧云若府中事宜尚生且身子骨将养好,就只帮着顾易烟打理一下事宜。、断梳过了半月,因顾易烟打理萧府手段老练,且有萧云若镇着那些不安分的下人,府里倒是井井有条。安缘苑里,萧云若静静地坐在苑子小玉石桌旁,细细的品着花茶,一页一页地翻着书。屋里一阵忙碌,愿曲等人正收拾打扫着。词儿将床上的被褥换好,两婢子在清理紫檀炉里未曾燃尽的安神香。“姑娘紫檀木盒子不见了”愿曲将将搽拭梳妆台,打开匣子便惊了一跳,出了屋来到萧云若前。萧云若猛得抬起头来,眉头深深拢起。“去把苑里的丫鬟都叫来”“是。”愿曲赶忙叫玉切,芷韵和词儿把姑娘的二等丫鬟和三等丫鬟都叫来。不一会儿,苑子里的丫鬟们分成四列站着,纷纷低着头。大气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