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咳嗽起来,喉咙里升上些血腥味,显然是气极,恨不得抓着眼前的女人问问,你的心在哪扬起手来,众人皆吓得冷汗直冒,萧明远顾不得其他,踉跄一下便跪在了地上,颤着嗓子“陛下手下留情”萧云若死撑着身子,微微闭着眼,“啪”的一声响起,众人皆愕然不已。叶晋澈反手重重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刮子“是朕犯贱,怕你伤心,一心一意的瞒着你”语气里带些嘲讽和自暴自弃,冷冷的收回红了一片的手,仿佛不觉着疼,狠狠擦了发白的唇上那一抹红,猩红的眸子里凝望了她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萧云若猛地大哭起来,全身瑟瑟发抖,萧明远踉踉跄跄的起身抱着妹妹,不由得也是泪流满面。帝王宁愿掌掴自己,也不愿打她心里狠狠的绞痛起来,白的像张纸的她捂着心口蜷缩在萧明远怀里,像一条离开水的鱼儿,哭得快要喘不过起来。她爱他,爱到了血肉里。曾经的她也恨过他,恨不得不再见他,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他弃了她三次,一次她在东宫等他,一次在秀水村的家里等他,一次是在护国寺里等他。她的出身和他的皇位曾经让她失去了站在他身边的资格,如今她将永远失去陪伴在他身边的资格“大哥,为漾儿开亲吧”萧云若葱白的指尖拽着萧明远的衣袖,一字一顿的艰难吐出一句话来,随后便咳出了血来,昏了过去。萧明远一时之间心痛难耐,抱着萧云若平放在床上,大声叫喊着:“快去叫大夫来”安缘苑里混乱不堪。、开亲过了半月,天越发地炙热起来,安缘苑前的池子里的荷花开了,阿衍光着脚丫子在浅池子里抓鱼,四周皆是小厮嬷嬷,小脚丫子将荷叶踩了大半,忽而嘻嘻哈哈的摸到了一条锦鲤鱼,搭着哈喇子蹦蹦跳跳便朝岸边的女子跑去。“咕咕,鱼给,痴痴吃吃。”萧云若躺了半月的身子越发的倦怠了,自那日咳血昏迷后便将养了半月,三餐汤药从不间断,萧明远将安缘苑里的丫头嬷嬷处理了大半,只留愿曲和词儿等人,皆换上了自己的心腹。半卧在软塌上,萧云若苍白的脸蛋上略显些红润,斜眼昵着萧安陵迈着小短腿,两只小胖手笨拙的抱着一条锦鲤鱼,讨好似的递到她面前。虽然只有四岁,但小孩子生性敏感,对着这半个月萧府里的沉重气氛和姑姑生病他隐隐约约还是能感觉出来的。萧云若知道自己生病怕是吓到了他,微微咳嗽了几声,柔柔的捏了一下他的小鼻子,见他乖巧的样子心里暖了几分,笑意融融道:“傻东西,鱼鱼是生的,不能吃。”“煮,煮”萧安陵小胖手手抱着鱼,噘嘴巴重重的亲了鱼一下,显然是等不及想吃了,一旁的愿曲绷不住笑了出来。“带他去厨房里煮吧,莫让他吃了。”萧云若笑着揉揉了他的发心,朝愿曲吩咐道。愿曲躬身应了诺,萧安陵流哈喇子在萧云若脸上吧唧一口,便蹦蹦哒哒的牵着愿曲下去煮鱼去了。萧云若失笑着接过词儿递过来的帕子,轻擦拭了脸颊,瘦弱的身躯隐藏在毯子下,素手扶了扶略显凌乱的鬓发。正欲抿口茶,便听见院子外的下人说,国公爷来了萧明远进院子的时候一眼便看见萧云若正在屋子外的走廊里,便打发小厮们退下,缓缓步至萧云若身边。“今日身子可还好药按时吃了”萧明远将将在自己的院子换下官服便急匆匆的来见萧云若,至萧云若近前,按住她欲起身的动作,宽大的手掌摸了摸她的额头。萧云若微微颔首,柔了嗓子,道:“方才二哥陪着用了。”萧明远瞧着她略好了几分的脸色,悬着心渐渐放了下来,想起那日抱着苍白昏迷的她,至今是全身直冒冷汗,他怕妹妹会像当年母亲一样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后又想起匆匆忙忙给妹妹找的婆家,不知道能不能照护好妹妹微微皱眉,想起刚刚下朝时候遇到了方家的人,“方家刚刚派人来了。”萧明远低沉着嗓子,替妹妹掖好锦被,从袖口里拿出一红色的请柬。萧云若楞了一下随即瞥了一眼,反应过来了,方家是自己将来要嫁的夫家,这亲还是自己求来的“定下什么日子”“明日方家夫人来相看,你身子弱,我同方家商议下半年再订亲”萧明远倒了杯蜂蜜茶递至萧云若,在旁的词儿上前轻扶起她,在背后垫了个软垫。萧云若就着萧明远的手小撮了几口蜜茶,便摇了摇头,听了萧明远的话默不作声,淡淡的点了点头。萧明远放下手里的杯子,微微叹了口气,以自家妹妹萧家嫡女的身份嫁到方家是下嫁,自己同二弟在燕云城里将世家大族合适的不合适的挑了个遍,也只有这新贵方家勉强能相配,所幸方家公子虽已娶妾,但不好女色,为人耿直,人品出众。不然依着自己的性子,断不可能将妹妹嫁出去“你若是”萧明远瞧着她出神的望着远方,执起妹妹的手,轻轻拍了几下,想说你若不想嫁便不嫁了,哥哥知道你心里不是真心的何苦勉强自己不想,还未待萧明远说完,萧云若收回神来,拽了萧明远的袖子一下,明亮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光亮,“他是帝王我与他不会再有可能”萧明远心里猛地一痛,纵是那个人与妹妹执手相伴,但谁能保证他耐得过岁月,经得住那六宫三千的美人,何况妹妹无子,在平常世家大族中尚且没有立足之地,更不用说那深宫庭院。摸了摸妹妹额前的碎发,敛了神色,想着前些日子与方家达成的协议,若是妹妹嫁去生不了子嗣,便将妾侍的孩子养到跟前。若是方家言而无信,便将妹妹接回来。想到这,萧明远眸子里闪过狠戾,随即又柔了神色,“方家是个好的,嫁过去断不会受委屈的”萧云若到底是心里暖暖的,暗自压下心里的苦涩,万不可察的点了下头,愣愣的靠着萧明远的肩膀上。萧明远在心里叹息不止,柔和着眸子瞧了她一眼,思忖间,一个小人儿哒哒的踏着小步子跑了进来。“咕咕,吃吃香香”萧安陵小心翼翼的端着一小盘子,奶声奶气的朝塌上的女子献宝。萧云若回过神来,撑起身子看了塌边的小人儿一眼,按捺下嘴角的苦涩,微微笑了起来,指了指身边的萧明远,“阿衍,爹爹也在呢,分一点给爹爹好不好”“不布,鱼鱼太小,阿衍和咕咕吃。”萧安陵一把双手抱住小盘子,肉嘟嘟的小脸撇向一边,显然是很不待见萧明远。萧云若笑出声来,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颊,身旁的萧明远被萧安陵这么一闹,心里的郁气散了很多,暖了神色,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头,“爹爹今天没吃饭饭,肚子饿饿,阿衍分点给爹爹好不好”萧安陵别扭的哼了一声,小心脏里早已把萧明远列为豆腐、小金之后的第三大仇敌,平时偷吃漂亮姐姐给的白花花糕糕就算了,还想抢自己的鱼鱼大大的眼睛偷偷看了他一眼,想起饿饿,晚上肚肚会很疼的两根小手指小心翼翼的戳了几下,眼珠子快速转了几下,鼓着脸颊,“给你吃。”说着,便将手里的一条炸得金黄黄的小鱼拎起来,递到萧明远面前。萧明远盯着油滋滋的小手里捏着的小鱼,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低头瞥见孩子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心头微动,跟她一样的眼睛,鬼使神差的凑上去轻咬了一口,口里有股淡淡的咸味。“谢谢阿衍”说着,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萧安陵笑眯了眼,踮着脚尖也吧唧了他一口。萧明远心头涌动,替他擦拭了嘴巴上的污渍。在旁的萧云若笑着也亲了阿衍一口,三人皆笑意融融。那条鱼最后被阿衍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啃吃了,连骨头都不剩。、动怒翌日早上,天大亮。暖暖的阳光照在窗子上印出几个纤细的人影来,萧云若将将换了一身宝蓝色衣裳,斜斜挽了个簪,身旁的愿曲还欲插根鎏金簪子,便被她懒懒的止住了,淡淡的瞧着铜镜里白皙绝丽的女子,站起身子来朝外走,说了句,“去正厅。”身后的愿曲词儿瞧着自家姑娘的样子,对视一眼,躬身应诺,跟在了后头。萧家正厅里此时热闹异常,上首坐着一淡青色长衫的男子,男子旁侧是一中年妇人,下首又个做了两个男子。因萧老太君年老病重,不能下榻,便没有出席。沿着长长的廊子缓缓步至正厅,厅外的小厮上前来行了一礼便进去禀告了一声,随即便是萧嬷嬷出了正厅请她进去。萧云若微微一顿,轻舒了口气,素白的指尖紧紧拽着帕子,敛了神色,迈着步子进了正厅。萧明远瞧见妹妹进来忙起身迎了进来,“瞧着气色不错”,说着拍了拍她的手,扶着至堂前。“这是舍妹,名云若,小字阿漾”萧明远沉稳的嗓音响起,朝着厅里的中年妇人和一年轻男子介绍道。“云若见过方夫人”萧云若恰到好处的一笑,既不亲近也不疏离,盈盈一礼,让人既不喜欢也不讨厌。方夫人笑着牵起她如玉的手,“云若见外了。这是我的二儿子谦益,字明泰。”说着,朝身侧的男子示意。萧云若这才注意到了厅里处了大哥二哥外还有一个人,冷冷的瞥了一眼,模样端正,随也淡淡点了点头。男子微微作揖回应。一旁的萧明屿瞧着妹妹不耐的神情,随打发丫头们换了新茶上来,起身请方夫人上座,双方谈谈结亲事宜。萧云若不就不喜被陌生男子盯着看,如今解了围便也松了口气,随依着萧明屿坐在了下首。由着上首的人谈着彩礼、纳吉和订亲等事项,萧云若微低着头,双手搅着帕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说到底,她心里还是放不下他的但奈何他和她前面的一条路已经是死路,走下去便是万丈深渊,永劫不复。抬头看着大哥与方夫人交谈她的亲事,愣愣的看着,她心里有一刻想出声阻止,但脑海里浮现的两个字难孕,带着剧烈的疼痛深深的让她止住了异动。紧紧咬着红唇,微微闭着眼,她浑身都在发抖,勉强哆哆嗦嗦的撑住愿曲的手,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她必须得嫁到方家去,绝了他的念头,纵使他对她永远不离不弃,她这残缺的身子已经配不上他了。他是帝王,必须得有子嗣忽而,外头的一阵嘈杂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也打断了萧明远和方夫人的谈话。一小厮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直直的跪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吞吞吐吐的道:“国公爷,陛下进府来了。”还未待众人反应,一明黄色的男子便步至了正厅,府中上下皆跪了一地。“微臣草民拜见陛下,陛下圣安”厅里的人纷纷下跪,唯有萧云若皱着峨眉,怔怔的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许是有些措手不及,在下首的方二公子一时失手将手中的瓷器杯子掉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到了威严的帝王身上。吓得他瑟瑟发抖起来。萧云若单手紧紧捂着胸口,深深的凝望着眼前的男子,俊逸无双,威严冷峻,此时此刻见到他,心里竟隐隐约约有了几丝庆幸和高兴,原来她心底深处一直渴望着他能来微微掩下心底的渴望,萧云若站起身来,眸子里倒是淡漠的很。叶晋澈此时已经是怒得想杀人,自从听见她要开亲便发怒的想杀人,当廷杖责呵斥了几人,自那日气极回宫便一直担心她的心疾,不想听到了她要与方家开亲狠戾的眸子瞥了正跪在地上发抖的方二公子一眼,朕如今拆了方家,看你还敢嫁给谁“方二公子御前失仪念其父为官多年,劳苦功高。免其死罪,流放越州”叶晋澈眸子闪过一丝阴狠,负手而立,冷冷的瞥了地上的方二公子。众人皆惊,御前侍卫齐声应诺,纷纷涌上前来按住方二公子,一旁的方夫人吓得花容失色,匍匐于地,“陛下恕罪逆子失手方才惊了圣驾”萧明远与萧明屿对视一眼,纷纷苦笑,旁人不知,自己还不知道,今儿个陛下是专门来闹的这亲怕是结不成了“微臣不服”被制住的方二公子苦苦挣扎几下,红了脸庞,吃力的吐出几句话来。叶晋澈冷哼一声,瞧了旁的女人一眼,敢对朕的女人动心思,找死“你有何不服”“陛下以权谋私,驱逐臣于越州,欲抢臣之未婚妻臣不服于今”方二公子梗着脖子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眼前威严逼人的男子,挺直胸膛。叶晋澈猛地毫不留情的踹了他一脚,头上的皇冠微微有些倾斜,赤红的眸子冷冷看着被踹倒在地的男子,“找死”来自为上者的威势扑面而来,方二公子显然是被吓得不轻,方才的一股脑的青年热血只剩下了胆颤。“她,萧氏云若,自乾元二十七年便嫁于朕,为朕妻已四载你肖想朕妻,实该千刀万剐”叶晋澈一把上前拽过萧云若,双手青筋直冒,声音里竟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萧云若气极,推搡着他的手,听得他的话也是楞住了。跪在地上的众人皆大愕,萧明屿恍惚记起几年前父亲身死,自己去秀水村接漾儿的时候,漾儿头上分明正挽着妇人髻原来妹妹早已嫁给了陛下“陛下饶命微臣该死,微臣无意冒犯萧小姐”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