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撕裂声,一阵声响,抬眼望去竟是自家主子爷打着赤膊滚下了床,萧嬷嬷终是憋不住笑了出来,身后的人也是捂着嘴笑。“还不快把陛下扶起来”小福子憋着笑从门外进来,微微低着头,示意身后的内侍,萧嬷嬷正了正嗓子,稳稳近到床前,瞧着萧云若红透的脸颊微微眯了眼,也是吩咐着人来伺候梳洗。隔三差五的捏到自家的皇帝陛下半夜爬窗进姑娘的房里,众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众人手脚麻利的伺候着两人梳洗,叶晋澈方换了衣裳便揉着发红的腰,苦哈哈的先去了书房。萧嬷嬷领着侍女们服侍萧云若去泡温泉,来了皇家别庄已经半月余,萧云若也是那日醒来后才知自己在皇家的别庄里。叶晋澈终日陪着她,早上陪着用了膳便去书房里召大臣议事,下午陪着用了药便一起练字,下棋,有时还命人搜集些小玩意给她,陪着她在亭子里的软榻上午睡,在庄子里的荷花池子里泛舟,钓鱼。许是心里宽了许多,日子也过得越发的安逸起来,心口上也不再隐隐作痛。温热的湿气打在脸上,将整个身子泡在暖暖的温泉池子里,萧云若浑身的酸痛堪堪才缓了许多,揉了揉发麻的手臂,心里不由得暗骂他,不知节制厚颜无耻萧嬷嬷揉了把香露轻轻在她香肩上抹着,连带着恰到好处的捏着她发酸的身子,萧云若趴在池子里隐隐有些昏昏欲睡,忽而记起每次问起他时,他插科打诨的糊弄自己的事情,微微睁开眼,慵懒着身子,“嬷嬷,自从宫里出来,我便一直未曾见过愿曲,她到哪里去了”萧嬷嬷猛地一惊,暗自叹了口气,想起愿曲不知是喜还是悲,“姑娘放心,那丫头因着替姑娘顶着,被北静王承了宠,如今怕是在北静王府里”“浑”萧云若惊愕住,溅起水花来,大骂了一声,想着那日的事情怕是个专门设计自己的计,若是自己与毅城,忽而一阵后怕不敢再想下去。“姑娘莫动气,仔细身子”萧嬷嬷忙按下她欲起来的身子,又道:“老奴知姑娘忧心什么,那丫头是个好的如今这般也算是老天造化,飞上枝头做了凤凰”萧云若暗自叹了口气,心里怎能不气,愿曲自小便是陪着自己长大的,本想着待她到了年纪便做主找个老实本分的嫁出去,如今好好的正经主子不当去当个伺候人的依着她的身份怕是连毅诚的妾侍也是当不成的“我心里明白,她一心为我,本想着找个好的把她嫁出去,如今却成了个伺候人的嬷嬷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见过的世面多,怎会不懂我的意思”萧云若侧身望了萧嬷嬷一眼,明亮的眼睛里夹杂起一丝忧郁。萧嬷嬷闻言也是叹了口气,替她洗净身上的香皂,“老奴待在宫里几十年怎会不明白姑娘的意思,但愿那丫头机灵懂得讨好未来的王妃,伺候好王爷,他日生下孩子也能有个盼头”萧云若听得萧嬷嬷的话半晌没了言语,宁做寒门妻,不为高门妾心里对愿曲愧疚了几分,萧嬷嬷见此也敛了神色,扶着她从池子里出来,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着青丝和身子,一时之间静默无语。待萧云若穿好了衣裳,至梳妆台处坐下,萧云若抬头望了萧嬷嬷一眼,“你打发人将愿曲接会府去,我写封信给哥哥商量。”萧嬷嬷明白了几分,躬身应了诺。、病发过了半刻,叶晋澈带着人从书房里进了门,萧云若抬眼便瞧见他换了身衣裳,一身赤黑色的劲装,凛然的气势显露无疑,眉眼间皆是笑意,兴致勃勃的拽着她的手,“今儿个天气好,你不是老念着憋得慌想出去走走,正好下面的人送了几匹好马来,我带你去打猎”萧云若沉在思绪里被惊醒,暗自先放下扰人的事情,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勉强笑了笑道:“好”众人收拾妥当了,别庄里的围场并不远,叶晋澈牵着萧云若缓缓步行了半刻便到了围场。暖暖的阳光打在身上好不惬意,夹杂着丝丝的微风,围场里的青草蔓蔓,成群的马匹在场子里奔腾,木制的栏杆围住了场子,围场里早已搭建好了几顶帐篷,御前侍卫队威严的站立在场侧。男女的嬉笑声,打闹声,以及马蹄声不绝入耳。众人见到叶晋澈与萧云若相携而来,皆是匍匐于地,齐呼陛下万岁娘娘千岁萧云若敛了神色由着叶晋澈牵着进了围场,斜眼昵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心里很是诧异,抬头转身瞪了叶晋澈一眼,甩开他的手,原本想着围场里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不想满朝世族的公子皆在这儿侧着身子瞧了一旁跪在地上的女子们,皆是世家大族的当家夫人、千金小姐,本朝历来男女虽有别,但因昭慧皇后随高祖常年南征北战,巾帼不让须眉,故对女子的限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格成群结伴游玩的男女倒是常见的很叶晋澈瞧了她的神色,见她撅着嘴,暗想今晚怕是又得睡书房了苦笑着叫了起,悻悻的打发人请萧国公上前来。“臣叩见陛下、皇后娘娘”萧明远刚要下跪,萧云若便急急出声止住了,一旁的小福子机灵的扶起抱着萧安陵的嬷嬷。“哥哥快起来”还未待众人反应,“姑姑抱”在嬷嬷怀里挣扎着要下去的萧安陵奶声奶气的叫着萧云若,大大的眼睛一见到萧云若便伸出胖嘟嘟的小手,一脸的委屈样子。萧云若闻言微微眯着眼,嘴角微微向上,不待萧明远和身边的男人出声阻止,便伸手从嬷嬷怀里抱出萧安陵,一旁的叶晋澈狠狠昵了她怀里的人一眼,上前去帮着轻轻托住他胖乎乎的身子。“哼姑姑坏不要阿衍了”萧安陵丝毫不惧叶晋澈,别过头去,小手指戳着萧云若的肩膀,撅着高高的嘴,可怜兮兮的看着萧云若。萧云若噗嗤一笑,轻轻捏着他的小鼻子,“你个小没良心的,平时对你好你到是没记住,对你不好你反倒是记得清清楚楚”萧安陵伸着小指头进嘴巴里磨了磨新长出来的一颗牙,流着哈喇子,别扭着扭着小身子,委屈道:“那姑姑也不能把我丢下哪里没有愿曲姨和嬷嬷,还有一个坏人不准我吃鱼鱼,还要写字字手疼疼”旁侧的萧明远哭笑不得,阿衍是萧家未来的继承人,自是要严格教养,因着这个事情自己便已经不得她待见,如今又被儿子说成是坏人微微摇了摇头。萧云若憋笑不已,笑着佯装给他的小手吹了吹,“姑姑错了以后再也不丢下阿衍了阿衍就原谅姑姑这一次”萧安陵哼哼了几声,扬起下巴,小手拍拍胸膛,“阿衍是男子汉,不跟姑姑计较”众人皆是憋笑,叶晋澈黑着脸把这小兔崽子抱下来,拍了拍他的小屁股,“下去玩去,莫缠着你姑姑”“我不豆腐坏”萧安陵小腿儿蹬在地上,死活的拽着萧云若的衣摆,叶晋澈横了一旁的小福子一眼,小福子狠狠打了个颤,忙上前去抱着萧安陵。认命的劝着哄着,“小祖宗,咱们看马马去”萧云若止了笑意,刚刚抱着萧安陵的手微酸,瞧着身侧已经黑了脸的男人,揉了揉他发心,“先跟福公公去骑马马,等会儿姑姑做糕糕给你吃”萧安陵撅着嘴哼了几声,小别扭的瞧了姑姑身侧的男人一眼,拽着萧云若的衣摆摇了摇,“姑姑不准又丢下我”还不待萧云若回答,叶晋澈冷哼了一声,小福子抱着萧安陵的小身子颤颤巍巍的行了个礼,由着怀里的小人儿挠痒痒,叫喊着,带着去了不远处的马场。萧云若身侧的嬷嬷们会意皆纷纷上前一同去了,叶晋澈斜看了正在笑得萧云若,心里不由得憋屈,好不容易得了个能跟她一起散散心的时光,全让那小子给霸占了个彻底早知道就不吩咐萧明远带小麻烦精来见她了萧云若笑着扯了扯他的衣摆,正欲说话,不远处赶来的小禄子领着几十人至众人面前,恭谨的行了一礼,:“禀陛下,娘娘,打猎的事宜准备妥当了,请陛下移驾”叶晋澈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伏身至她的耳侧,“这次便饶了你,等我回来再来收拾你”说着便吩咐人伺候好萧云若带着旁侧的萧明远去了。萧云若失笑不已,连连摇了摇头,这男人真是越活越活回去了还跟个小孩子吃醋捂着帕子正朝不远处骏马上的男人摇手,失神间,不远处一阵嘈杂声惊愕住了她,场面几乎失控,众人皆是猝不及防,未曾反应过来。萧云若抬眼间便赫然瞧见侍卫们成群围着一匹马,马蹄肆虐,地上的尘土飞扬,竟活活踏死了一人,猝不及防,惊得世家的公子小姐们纷纷失色,人仰马翻,疯马冲出包围圈,众人躲闪不及,混乱一片。“阿衍”萧云若看得胆战心惊,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拾起裙摆往前扑,肆虐的马蹄眼看就要蹄到阿衍的身上,不及防,一个瘦弱的女子冲上前去抱住了孩子。萧云若发白的指尖紧紧将怀里的小人儿按到地上,心口忽而疼起来,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发鬓略微凌乱,疯狂的马匹扬起马蹄就要蹄到身上。众人惊呼,御前侍卫们皆上前去想挡在马前,叶晋澈吓得心脏骤停,下意识的急匆匆的扑了上去,马声一声长蹄,高大的御马堪堪被打倒在地。反应过来的众人急急忙忙上前去,叶晋澈僵硬着身子,额上隐隐有些冷汗,粗喘了几口气,搂着萧云若和萧安陵,抬头便见怀里的人儿浑身发抖,紧紧捂着心口,苍白的唇颤抖着,叶晋澈大惊,“漾儿漾儿,醒醒”被萧云若死死拽在怀里的萧安陵猛地大哭起来,小手拽着萧云若摇了摇,“姑姑”急速赶来的萧明远踉跄在地,见妹妹仿佛没了人气的样子,吓得脸色苍白,连手也是发抖。“阿澈”萧云若呼吸渐渐困难,只觉心口疼得麻木,堪堪吐出一口血来,微微睁开疲乏的眼皮瞧了叶晋澈一眼,随即便昏了过去。叶晋澈心中大骇,额上青筋直冒,脸色竟也有些发白,一把抱起萧云若,隐隐约约双手有些颤抖,如同坠入了冰窖里,厉声大喊道:“传太医”、人彘日落,天际被染上了漆黑,没有繁星,就连月散发的那抹唯一的曙光也被遮盖住了,沉重而又压抑,七月的梅雨,就如满城的风絮,铺天盖地的,没有停歇。紫宸殿外,晕黄的灯光笼罩在叶晋澈的身上,也似乎没有任何的法子去温暖他的心,自她受了惊吓,引发了旧疾,这半个月来,他原本波澜不惊的心就跟被人捏住了一样,里面的她清醒时,他的心就好好的,里面的她昏迷时,他的心就一阵阵的抽痛,然后是彻骨的绝望,和无边无际的慌张与害怕,他完全没有办法想象,若是,她不再了,他又岂能独活少顷,殿里的诊脉的老大夫方出来禀报,“陛下。”一身穿灰白色衣服的老者匍匐于地,沉稳着向叶晋澈人行礼,身后跟着一拎着药箱的小童。“如何。”叶晋澈也不收回朝里面看着的目光,声音低沉,但,身后的手已是死死地捏紧了,在雨中飘淋的身躯,也似乎有些晃动,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就像在等着宣告什么。老大夫微站了身子,拱手道,“陛下放心,草民施完针灸后,娘娘的病情已暂且稳定。”略低了头,有些迟疑地说,“但,。”叶晋澈的心随着他的话忽上忽下,本来舒缓了的心,因着他未完的话语,又提心吊胆了,转过头来看着他,“大夫有话直说。”老大夫心里一紧,偷觑了皇帝一眼,心里暗忖着,也不知道这事是好,还是坏,若搁在平常康健的人家,这必是好事,但,皇后身子太差,抖着胆子,说完了他适才把脉发现的,“微臣刚才把脉发现,娘娘已有了一月身孕。”叶晋澈心里猛然一跳,走过去就拉住了吴严的衣领,不可置信地询问道,“是真。”老大夫被拎着衣领,老脸涨得通红,一时摸不准皇帝的意思,瞥了身后的徒弟一眼,示意他不要冲动,平顺呼吸,还是点了头。叶晋澈的手一松,黑眸里流转着狂喜,没有想到上天对他还是不薄的,本以为是一生无嗣,不料,她怀上了,勾了嘴角,一个月了,应该就是她被下药的那次,就有了的吧,眼里的寒意一闪,苏蓉又似想起什么,叶晋澈敛了神色,询问道,“大夫适才欲言却止,是腹中的胎儿对她有影响。”老大夫拉好了衣领,叹息点头,又摇头,“娘娘身子太差,一旦孩子的月份大了,娘娘的身子恐是承受不住,且,生产时必要耗费大量精力,若娘娘。”话音未完,意思却明白清楚。叶晋澈一愣,随即眼神微凌,孩子对他而言远不如她来得重要,暗哑沉声道,“若到一定时刻,保大,不保小。”孩子,怪就怪你投错了人家。老大夫恍惚,他虽是早是明白了皇帝与皇后情深意重,恩爱不移,但,这可是皇嗣呢,对于普通的人家,妻妾可以再娶,但这子嗣可是十分看重,更可况皇帝至今无子,又瞧了皇帝坚毅的神情,心下明白,这孩子也别想抵过皇后分毫,日后对皇后也要越发用心才行,忙点头,“诺。”示意自己知晓。叶晋澈满意地晗首,严厉警告道,“她有身孕一事禁言。ot“诺。”叶晋澈揉了揉眉头,挥手让他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