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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4(1 / 1)

惠妃娘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觉得腿疼,向窗外望去,黑云滚滚,是要下雨的前兆。她的腿上有风湿的毛病,每到这个时候,就觉得疼痛难耐。宫女佩儿进来说:“娘娘,六爷来了。”“承朗回来了”惠妃娘娘忙梳理头发,“快让他进来。”话音刚落,承朗已经如一阵风般进来了。“娘。”承朗拉着母亲的手,“我回来了。”“这一路上可受苦了。”惠妃轻轻摸着儿子的脸,“快坐下,跟娘好好说说。”刚坐下,惠妃便看见承朗身后立着一个怯生生的身影。惠妃说,“小聪子吗过来让我看看。”惠妃喜欢小聪子,总觉得他身上有自己外甥闵宗的影子。冬郎向前挪了两步,他的脸从承朗身后的阴影中露了出来,惠妃仔细看着他的脸,又看向承朗,承朗此时已经满脸笑意。惠妃伸出颤抖的手,她的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你,你不是小聪子,你是闵宗”冬郎点点头。惠妃捂着自己的嘴,眼角流下泪来。她嘴唇颤抖,想说话却觉得说不出话,她向冬郎伸出手去,把他搂在怀里,泪水横流。过了好久,她才渐渐止住哭泣,仔细地端详着冬郎的脸,“你果真是闵宗”冬郎抹去脸上的泪水,从衣襟里掏出一块翠玉名章,交到了惠妃娘娘的手中。惠妃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攥紧名章,问:“这些年你受了多少苦怡如呢,她与你一同回京了吗”冬郎哽咽着,“她被北虏人掳走了,生死不知。这些年我们一直住在永州,我是前不久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惠妃叹了一声,“都是造化弄人啊。”承朗说:“娘,你不要哭了,既然弟弟已经找了回来,别的事就都好说了。我倒是还有一件事和你商量呢。”惠妃擦擦眼泪,正色道:“什么事”“你知道北虏世子入京的事吗听说他来是为了两国联姻之事,联姻的对象,便是我和北虏郡主。”惠妃皱着眉,摇摇头,“你知道,这些年我不得宠,许多事我是都不知道的。不过既然是你的婚事,皇上肯定是要跟我讲的,现在还没说,估计是还没有最后定下来。”承朗的目光转向一边,幽幽地说道:“我倒希望不是我,可是想想宫中的各位皇兄,要么就是早已婚配,要么就是年纪太小,好像只能是我了。”惠妃低头沉思了片刻,“北虏为什么要主动与我朝联姻呢”“听说是为了永州。北虏现在不想出兵,又想得到永州,就想出个联姻的主意,让我们用永州做聘礼。”承朗顿了顿,衣襟下的拳头攥的紧紧的,“我想把这门婚事推掉,不知道娘可有主意”承朗盯着惠妃的脸,惠妃皱着眉头,思忖了一会儿,“主意倒是有,不过”“不过什么”惠妃的目光落在承朗的眼眸上,“不过是个破釜沉舟的主意,弄得不好,怕会引起两国交战。”承朗甩着衣袖,一脸的无所谓,“交战就交战,我早就盼着有一天能统兵出征,踏平北虏。”冬郎的眼中迸出兴奋的光来,他看向姨母。此时惠妃娘娘的脸上却是一片阴云,“一味纵容北虏确实不是长久之计,可是现在开战也不是时候。没有十足的把握而冒然开战,最后受苦的就是百姓。”“那怎么办”惠妃摆摆手,“容我再好好考虑考虑。对了,我让你帮我办的事怎么样了”承朗一惊,手拍额头,去永州这一路上遇到了太多的事情,竟然把母亲偷偷交代的事给忘了,他忙说:“我忘了。”他眼珠一转,忽又笑了,“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来,绝对符合娘的要求,她不日就会到京城,我想办法带她给娘过目。”“好。”惠妃点点头,她把目光投向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已经落了雨,淅淅沥沥,冷冷清清。惠妃自言自语道:“长春宫冷清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热闹一下了。”乾元殿东暖阁里,云丽妃疏懒地挽着一个寻常发髻,几绺碎发铺洒在额前,眉梢眼角尽是说不尽的风情。皇上斜躺在榻上,满眼宠溺地看着她。云丽妃微微笑了,伏在地上,像一条蛇似的缠到了皇上身边。她纤细的手指轻轻点着皇上的下巴,“皇上,听说北虏世子已经进京了,这次六皇子与北虏郡主的婚事,你到底同不同意嘛。”皇上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同意,可是忠义王提出的条件太过苛刻,永州要是凭白送出去,长城的防守便会不攻自破,这件事我还要多考虑。”“皇上,我堂堂上国,北虏还有那个胆量与我们开战吗皇上你的威名早已经让草原臣服了,要不然忠义王也不会眼巴巴地把女儿送过来。”皇上笑了,手指轻轻勾着云丽妃的下巴,“你呀就是嘴甜,就依你。”、三十八夜幕笼罩大地,太子承欢独立于暖阁二楼的露台上,身上披着一件银鼠斗篷。夜风还是凉的,他的两只手掌握在栏杆上,此时已如同寒夜一样冰冷。东宫总领太监侯振宇弓着身子趋步过来,“太子爷,夜凉了,您也该休息了。”太子盯着远山之上那暗淡的星辰,淡淡地说:“你说星星的光亮什么时候才能盖过月亮呢”侯公公向太子望向的方向看去,黑黢黢的山峦只是有些朦胧的影子,像是墨在纸上晕开了似的,没有清晰的界限,只是黑乎乎的一片。那暗淡的星在黑色的背景上闪着幽蓝的光,忽隐忽现。侯公公目光谦卑地看向地面,“爷,老奴只知道月朔之日月亮暗淡无光,俗语说月朗星稀,想要让星星的光亮过月亮,只有让月亮的光消失了。”“哦。”太子笑着看他,意味深长的说:“你是这样想的”“老奴只是个阉人,怎样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怎样想。”太子嘴角微微扬起,他的目光中带着冷漠的笑意。转过身时,斗篷在身旁画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他回到屋内,坐在榻上,衣襟完美地盖在膝头,他精巧的手指端起桌上的茶盏,茶已经凉了,他放下手,侯公公识趣地过来为太子换上热茶,悄声说:“此次与北虏通婚,怕是有人不愿意呢。”“哦。”太子微微抬起眼皮。“六皇子的人肯定会行办法破坏婚事。”“所以呢”“依老奴的愚见,刘平安那个人办事还算稳妥,不如就让他守卫北虏世子一行人,以防六皇子的人有机可乘。”太子点点头,“我乏了。”侯公公向后退了一步,问道:“今晚去太子妃那儿吗”太子皱起眉头,努力睁着已经疲惫的双眼,面目阴郁地说:“把那些江南歌姬给我叫来,我去海棠阁畅饮,记得在我快喝醉时,把太子妃叫过去。”侯公公轻轻叹了口气,“爷,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你明明讨厌那些歌女的。”太子轻抿了一口热茶,目光中射出一道寒凉的光,“等我不再需要洪景林的时候。”兵部尚书府内,洪景林身着便服,坐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对面,大理寺卿郑元文脸上堆着笑,在暗淡的烛火掩映中,那沟壑纵横的瘦脸上满是暗黑色的条纹。郑元文的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对林道明如何处置,不知尚书大人有何打算。”洪景林伸出肥硕的手掌,借着昏暗的光,仔细看着掌心的纹路,“秉公办理,对得起永州的百姓就好了。”“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郑元文笑笑,“不知道太子那还有什么指示”“太子能有什么指示。”洪景林吹着手上的细灰,“你好好办事,太子自然明察秋毫。”“臣自当鞠躬尽瘁。”郑元文站起身来,从袖口掏出几张银票,在小茶几上轻轻地推向洪景林,“卑职愚钝,日后还望尚书大人多多提携。”洪景林皱皱眉头,“你这是做什么。”郑元文躬身施礼道:“夜已深了,尚书大人早些休息,卑职告退。”洪景林拍着他的肩膀,笑盈盈地点点头,“好说,好说。”走出洪府好一段路,郑元文的贴身侍从才悄悄地问:“爷,怎么只来了尚书府,却不去太子府了”郑元文瞥了他一眼,“太子府有什么好去的,到最后还不是洪大人说了算,以后这天下还说不定姓刘还是姓洪呢。”那小厮警惕地四下看了看,“爷,这话可不敢乱说。”郑元文哼了一声,“恐怕全天下人都心知肚明了吧。”两日后,又是个阴雨天,远处传来雷声,狂风卷着枯叶和沙土,打在脸上有些疼。一队囚车驶入京中,为首的那辆车里,林道明面无表情地站着,在他身后的那辆车中,几个柔弱地身影蜷缩在一团。林宗宝靠在囚笼上,目光怔怔地盯着翻滚着黑云的天空,桂兰冻的瑟瑟发抖,蜷缩在他的怀里。桂兰的手不经意间碰到林宗宝的胳膊,那么凉,她不禁又落下泪来。雷声大作,豆粒大的雨滴从空中坠落,拍在身上,竟有些疼。林宗宝那有些呆滞的神情被雨水淋醒,他张开双臂,把桂兰护在了身下。桂兰摸着他冰凉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倒是林宗宝先开了口,“对不起。”桂兰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唇上,摇摇头,“不要再说对不起了。”雨浥轻尘,朱雀街上的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的露出了原本的青黑底色。天幕是灰黑色的,路面也是青黑色的,囚车内有白色的囚衣与之呼应,一切都是冷冰冰的颜色。囚车终于停下,武士推搡着林家老小进入牢房。林宗宝趁着没进牢房的空档,抬起头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两眼滚动着黑云的天空。他看的那样仔细,像是要用尽自己毕生的精力,把这天空的样子装进心底。进了牢房,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看见天空了,即便是这样阴暗的天空也是宝贵的影像,他想留在心底。林宗宝靠在牢房的角落,桂兰在他身边。林宗宝微微合上双眼,说道:“原来以为你跟在我身边会舒服些,可是现在看来是我害了你。”桂兰摆弄着手中的稻草,幽幽地说:“还说这些干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林宗宝忽的睁开眼,直直地盯着桂兰,“我只想问一句,你可曾真心爱过我”桂兰怔怔的看着他,眼前又晃过冬郎和冷秋明的身影。过了好久,桂兰垂下了头,“你还惦记秋荷吗”林宗宝苦涩地笑了,“我对秋荷只是一厢情愿,她现在会偶尔出现在我的梦里,却不再是我梦中的主角。”“那主角是谁”林宗宝握住桂兰的手,“是你。”桂兰用尽力气把手挣开,躲闪着林宗宝炙热的目光,“我不想骗你。”“果然。”林宗宝苦笑两声。桂兰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盯着林宗宝的脸,说道:“事情会怎样处理还不一定,如今老爷只是押解回京受审,你也不要太悲观。”牢门吱吱呀呀的响起,桂兰回头望去,是个披着灰色斗篷的人。林道明觑着眼睛仔细看,那人走近了,他忙跪下,“六皇子,这种脏地方您怎么也来了。”承朗蹲下,握住他的手,“林大人不要声张,我是悄悄来的,只是要告诉你放宽心,无论如何我也会保住你们林家老小的命。之前抓住的刘平安的副将杨广才,已经在半路上被人杀了,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早就预谋好的了。”林道明重重地叹了口气,“老臣的生死到不重要,重要的是六皇子你可不要小看了太子爷。”承朗微蹙眉头,“这话怎么说。”“在来京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太子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在听说了要与北虏联姻的事后我才明白,太子应该是有心摆脱洪景林的掌控。”“哦”承朗咬着下唇。林道明接着说:“洪景林知道皇后娘家没有靠山,一直借着岳丈的身份对太子横加干涉,太子形同傀儡。如今太子年岁渐长,自然是想摆脱洪景林的掌控了,他想找新的后盾。”“你说他找的新的后盾是谁”林道明盯着承朗的眼睛,“六爷应该猜得出,便是北虏的忠义王赫尔齐。”承朗冷笑一声,“洪景林也不是傻子,他会任由太子摆脱他的掌控吗”林道明拍着承朗的手背,“六爷,这便是老臣要您注意的地方。太子向来给人的印象都是耽于声色犬马的,好像是胸无点墨、目光短浅,这样一个废物太子,洪景林自然放心。可是大智若愚啊,我不相信太子就是那样的废物。”洪景林在太子府笑呵呵地看着女儿,太子妃撇撇嘴,说道:“爹,你也应该好好劝劝太子了。这几日,他每夜都与那些歌姬饮酒作乐,每天都是都是玩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睡觉,睡醒了便会同那个北虏世子和一群门客外出打猎。这样不务正业,哪里还有太子的样子。”洪景林笑着摆摆手,“他是太子,贪玩一些都是正常的,你在太子面前不要多说话,多给他找些新奇的好玩意儿。”他从衣袖里掏出一沓银票,“这些钱你拿去给太子找些好玩的东西,告诉他,朝中的事他不要操心,我会为他处理,他只要吃喝玩乐就好。”太子妃点点头,“等他睡醒了我会同他讲的。”走出太子府,洪景林脸上带着笑。他端端正正地坐进轿子里,轿夫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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