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头缩进了被窝里,江涵秋拉住另一边的被角,威胁道:“把头露出了,要不我就掀开被子了。”许雁内心哭喊着老天怎么不收了这个无赖她探出头,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他心疼地问:“疼么都肿起来了,我给你带药膏了,本要早点给你,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许雁一把翻身坐起,斜睨着他:“所以你半夜当小偷闯进来”“我这是光明正大地进来,你不是注意到了么”许雁被噎着了,气结,鼓起了脸颊。这么不要脸,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找到机会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过来的”许雁疑狐地看着他,月光柔柔地打在了他尽显温柔情谊的脸上,更添了一丝魅力与诱惑。“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他莞尔一笑,手指沾了药膏,轻轻抚在她红肿的脸上,许雁感受到了他的体温,她略微有点便扭,向后缩了一下,被他的另一只手扣住了后脑,他带着磁性的声音诱哄道:“乖,不要动,马上就好了。”她的脸不自然地红了,就算是前世她也不曾和哪一位男子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啊,她的心脏快要炸裂了,受不了了。许雁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舔了舔略带干燥的唇舌,糯糯地问:“好了么”江涵秋喉结一紧,原本摸着膏药的手停了下来,他深呼吸了一次,哑着嗓音道:“快好了。”许雁乖乖地嗯了一声,脑子一片乱哄哄,想要抓住什么来转移视线,可又找不到话题,两人就在月色中独处,一人侧着脸,一人敷药。、两人之约许雁桃花般的面容露出呆傻的样儿,她瞧见了他咽口水了,喉结一上一下地移动,扑腾的心紧了起来,他不会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做些什么兽性的行为吧我都还没有及笄呢,还是黄毛丫头啊,难道真有这么无限的魅力不行,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一定要克制住啊,江涵秋。江涵秋作为上了快要十年战场的硬汉子,自制力自然是扛扛的,只是遇到了许雁,常常奔溃失控。如今镇定了下,内心默念着雁儿还小的话,紧了紧手臂,镇定自若地掩饰自己差点化身为狼的失态。许雁的目光黏在了院子里的那颗大榕树上,想起了许琳狼狈离去的样子,拽住他安放一旁的手,他笑意渐深地嗯了一声,尾音还微微上扬,勾得她的心痒痒的。她稍微的示好就能让他那么高兴。她娇嗔了一眼,“你是不是下午就藏在那棵榕树上”能时刻观察到自己院落里的动静也就只有那颗树了。他的手一停顿,顾左右而言他,“别说话,快摸均了。”如果她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面皮微微泛红。她不信他的话,眼眸子略带遗憾地说:“我本打算好好谢谢你,我今儿回府被许琳欺负了,欺负完我她跑榕树下了,被一窝鸟窝弄得浑身发臭,我本不相信天底下能有如此凑巧之事,还想着会不会是你帮的忙,可惜不是你。”不知她会如何谢谢自己,他心里幻想着她谢自己的各种行为,美滋滋地,一松口,“唔,你也可以谢谢我,当做是我帮你的。”他等着她献好卖乖,用软嚅地声音说多谢涵秋哥哥的时候,一抬头,发觉许雁沉下了面色,瞬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暗暗掐了他胳膊肘内侧较为软嫩的肉,还打了个转,咬牙切齿,狠狠地说:“当做是你竟敢骗我”她推搡着他出去,他无奈地看着她,双手举高,任由她像只猫一样到处骚他,他都岿然不动,低沉浑厚的声音:“是我不对,我刚开始不想你知道,怕你心气高,知道我私下帮忙生我的气。后来听你想谢谢我,这才改口。”他没皮没脸地问:“你想怎么谢谢我,送我香囊”许雁双手交叉抱胸,哼哼唧唧地说:“你想得美”他狡黠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可是亲口说要谢谢我的,说话不算话唔,也许我应该去跟大夫人讨要谢礼才是。”送香囊就算了,她这嫩白入葱玉的小手可不能为了帮他绣个香囊变粗了。“你敢”她面上一囧,咬着牙根威胁。他顺手一捞,直接把她捞入怀中,圈住她,低低地说:“你觉得我敢不敢”好想把她娶回家,天天抱在怀里,那该多美啊。她拼命挣扎着要出来,用着自己粉嫩的小拳头捶打他,他皮糙肉厚自是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反而觉得像是在按摩一样舒服。她想喊人过来,可怕被丫鬟们知道,又一次毁了自己的名声,只能委屈地问:“那你想怎么样”江涵秋如此逼迫她自己内心也不好受,但为了能够让她对自己产生依赖感,此时的不好受是值得的。“那颗榕树下钉上一套桌椅,你若是有空就到那里去坐坐,抬头也许就能看到我。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我想时时刻刻看着你。”“要是你不在树上,我还在那里坐么”她噘着嘴巴不甘心地问。他是不用去兵营了么江涵秋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柔声道:“傻瓜,我不在树上等你,你自是不用傻傻坐在那。”她妥协地哦了一声,你才傻,你全家都傻。江涵秋离去之前还再三叮嘱许雁明儿记得吩咐人布置桌椅,她敷衍地应了。终于把这尊佛给送出去了。她一把扑到床上,拉起床单,把自己的脸都盖上,热透了,也烦透了。思绪混乱中,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中有人拉扯她的被子,她嘟囔着:“嗯,去榕树下安置一套桌椅。”拉扯她被子的人走开了,她翻了个身,含糊地继续说:“我记得了,不要烦我了。”许雁舒舒服服地睡到了日上三竿,她从床的里面滚到了外面,刺眼的阳光使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坐起,伸了个懒腰,听到动静的霜儿进来服侍。等到她装扮完毕,推开房门,一眼望去,榕树下那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椅的颜色与树干颜色一致,上面还摆了套小茶壶,椅子是把背靠可上下移动的椅子,往下一拉就是把躺椅,往上一收就是把普通的椅子。她觉得像是见了鬼一般,难道是他自己弄的许雁妙目盈盈,颤抖着嗓音问:“那套桌椅是怎么回事儿”霜儿笑嘻嘻地说:“这不是姑娘吩咐的么大夫人一听就派工匠来安置,姑娘看看喜不喜欢”到底什么时候吩咐的她自己怎么不知道,她内心狂喊着,不得不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走过去,颔首,“很好看。我们去给祖母请个安。”看着自家姑娘飞快奔走的模样好似后面有什么鬼怪一般缠着她,不由得晃了晃脑袋表示不解。树上的江涵秋眯了眯眼,露出笑颜,宠溺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刚才她的视线与自己对上了,这是害羞了。临走进老夫人的院门,她的心才定下来,他在树上,真的靠在树上,动作如此娴熟,姿态如此妖娆,他难道上辈子是树懒么可惜她来得不巧,正好碰上许琳的未来婆家来退婚,她想悄悄离去,被老夫人叫住了。“傻孩子,快进来。”老夫人一点都不觉得让她看到会尴尬,反而担心起她再跑回去一趟累着。许雁苦恼地咬了下嘴唇,硬着头皮暗示道:“我怕打扰到祖母办正事。”也不知老夫人是装作不知道、听不懂还是真听不懂她的暗示,慈爱地说:“事情已经办完了,祖母这有栗子糕,你不是爱吃么”老夫人兴致如此之高,她盈盈一笑,“多谢祖母。祖母最疼我了。”退亲的人悄无声息地退下,老夫人身边的嬷嬷送了出去,许雁跟老夫人谈起了一些点心的制作,听得老夫人直夸她有想法。两人其乐融融,丝毫不被刚才的事儿所败兴。二房中的许琳,剪烂了绣得好好的鸳鸯戏水枕套和被单,一条条扔进了火炉中烧掉,以往与许雁作对,只是想看她笑话,如今她真心恨透了许雁。“姑娘,你的手受伤了。”许琳的右手被剪刀刮伤,血顺着手掌掌纹簌簌而下,滴在了白底的绣鞋上,很是刺眼。她的眼眸子透露出了狠意,推开身边的丫鬟,对着自己流血的掌心,暗暗起誓:“她许琳必然与许雁势不两立,有她没我,有我没她”、倾慕赵氏在许府规整了两日,第三日清早,许府马车夫赶着许府的两辆马车晃悠悠地停在了国公府角门边上,车上是一箱箱的物件,沈氏闻得消息,派了身边的大丫鬟腊梅前去主持,自己则勾了个院落让管事婆子们装点起来。许雁自从住进了国公府,倒是一次也未曾想念过母亲,除了许雁本身是个穿越货,更重要是她内心对赵氏多有防备,在许府养病之时赵氏对待她不像亲女,倒像贵客。许府的家当今日搬迁过来并没有提前告知许雁,等许雁从许老夫人房中回来时才得知许府的马车在外面,许雁派了霜儿一探究竟。许琳回府后,许老夫人对她没有任何教训之语,许老夫人年轻时候对于妾室的容忍是被逼无奈,对于妾室之子的抚养也是迫于礼教,对于庶子儿女她就看得很开,反正迟早要分家,他们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只要不是太过分,她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愿意因着他们而生气。许琳因退亲一事深感屈辱,以往都是她嘲讽许雁,如今自己也可能被许雁所嘲笑,气得摔破一套茶具,大丫鬟游丝性子伶俐,嘴儿很巧,三言两语,连哄带骗,把许琳哄骗到了园子里散心。如今正值百花齐放、枯木逢春犹再发之际,树木吐出的嫩芽往日里在许琳的眼里俏皮可爱,现在看着很是眼烦。更别提那些搬着赵氏家当的婆子们,分分钟恨不得把她们都赶出去,她们如同许雁一样令人厌恶,可恨。许琳负气把树木上冒出的新芽一个一个掐掉,扔在地上踩了两脚,余光中瞥见许雁的贴身丫鬟霜儿的身影。她心中大喜,不顾游丝的阻拦,跟在霜儿的身后,在外院处跟丢了,许琳有些着急,语调急促:“你看到那个贱丫鬟往哪里去了么”游丝来过角门递过东西,瞅着霜儿余留下的那一丝背影,心里自是明白她去了哪里,只是她太了解许琳的性子,一会子闹大了,她自己得出大亏,“奴婢并不清楚,姑娘,我们可以去那边等着。”游丝指了指不远处的拱门,许琳急不可耐,不想等,可自己又不识得路,犹豫再三,只能认了。许琳等了许久,在拱门边上团团转,一身形纤瘦俊秀男子手上拿着一小盒子东西走了进来,身着青布衣袍,低垂着头往拱门走来。她以为是外院的管事,一把从拱门后踹出来,趾高气昂地问:“你是哪位管事角门往哪儿走”苏琦虽低垂着眉目进了国公府,眼观八方的他一眼就瞄见了拱门内侧来回摆动的裙摆,裙摆的材质是云锦制成的,能穿这样的服饰定然是许雁了。他打定主意往拱门方向走,不料呵斥他的竟是不认识的美娇娘。美娇娥眉目秀美,丹凤眼柳叶眉,粉嫩的鹅蛋脸和妖娆多姿的身形,纤纤玉指,一颦一笑动人心弦,即使是如今的微嗔小怒,扰人得很。许雁的姿色算什么她真没眼光。苏琦打着许雁的主意的同时又想得到眼前美人的心,许雁失忆后难糊弄多了,若是不成,还有眼前这美人,省得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得不偿失。想通了的他微微露出俊朗略带羞涩的笑容,掐似愣头青一般,喏喏文雅地问:“小生冒犯小姐,多有得罪。”许琳对于好脾气的男子未曾多见,自己的父亲平日里板着个脸,她见了就想躲开,自己的亲哥哥木讷得很,外人都说老实好脾气,可她亲眼见过他暴怒的样子,真是吓得她腿都软了。如今面前的这男子性子极好,且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不知是何来历,她收起了自己的趾高气昂,温声温气问:“不知这位公子有何事”苏琦文质彬彬,“上次一位姑娘碰巧帮了在下一个忙,解了在下燃眉之急,小生再三向他人打听才知是府上的三姑娘,今日特意前来道谢,只是不知怎的,就被推了进来,跟着走了几步,不小心迷路了。”他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许琳一听跟许雁有关,俏丽的颜色蒙上了一层暗纱,“三姐姐”“三姑娘真是个好人。”苏琦发自内心地感叹着,宛若许雁真帮了他什么大忙一般。许雁哪里是什么好人,也就是这个呆傻之人被她的小恩小惠给糊弄了而已,瞧这英俊的脸庞却瞎了双眼,也是可惜了。不过看着这人怕是有出息的,若是让许雁看上了眼,以祖母和大伯母如今对她的宠爱,她要什么怕是给什么,那可不行,她不能让许雁得逞。她柔媚一笑,轻吐朱唇,“公子真是纯真之人。可惜三姐姐已有婚约。”苏琦怔住了一小会,婚约不是被退婚了么幸好我没有全听那老耆婆的话,果然她已生二心。“不,不,不,小生只是来道谢的,不敢有何非分之想。姑娘言重了。”苏琦诚恳地表露自己的心声,唯恐玷污了许雁的名声。许琳眼眸子里对他的欣赏之情渐渐流露出来,略带伤感的音色响起:“我也好生羡慕三姐姐,只可惜我被退亲了。”苏琦眼睛一亮,垂目安慰道:“姑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