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了,等自己死了,谁来照顾他“娘,你别哭了,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徐大宝很混,但是对这个娘还是很孝顺的。在外得的钱,他从来不会乱花,一文不少的都拿回来交给娘。徐大宝脑子很活络,认识了十里八乡的混混,也渐渐多了些歪门邪道的本事赚钱。这样来的钱要比终日在地里刨食容易多了,当发现这样赚钱容易的时候,他又怎么可能会肯安心下来去辛辛苦苦种地呢不过,今天真是太倒霉了。他其实还真没想把舒锦怎么样,不过是想吓吓她而已,结果却落得这么个下场。他想不通,就那么一个干干巴巴的女人,竟然那么大的力气不说是个傻子吗怎么动起手来那么利索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徐大宝咬着牙,心中暗恨,回想起今天在桥上的一幕幕,真是憋气的要死。等爷爷好了,早晚的找回这场子徐大宝心中发誓,看着自己娘,又强扯了个笑,柔声安慰着。徐柴氏折腾了一下午,又大哭一场,早就累了。又劝了徐大宝几句让他学学好,找个正经的活计干,最后在徐大宝的敷衍中,实在扛不住疲惫的回屋歇着了。屋里的油灯没熄,徐柴氏不放心儿子,特地亮着,这样半夜有动静她过来就立刻知道发生什么情况。徐大宝胳膊脱臼已经被接回来,虽然如今还是很疼,然而终究是可以动弹了。最难过的,其实还是被舒锦踩断的腿。本就是夏日,夜里闷热不好安睡,他更是疼的冒汗,浑身黏黏腻腻的,怎么也睡不着。终于扛不住疲惫迷迷糊糊好似睡过去了,可接着却有风吹进屋子,凉得他一机灵的醒了过来。哪里来的风徐大宝诧异的睁眼向窗子看去,想看看院中的树木是不是都被风吹动了。结果,一眼看过去,差点吓死他就在距离他的床一米远的地方,一个人正抱着双臂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用森然的目光看着他。他完全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进来的,甚至挪动椅子到了距离他这么近的地方都没有发出声音惊动他“你”徐大宝刚开口,就感觉一阵风,再看清的时候,来人的手已经稳稳的卡在了他的脖子上。不同于来人柔和的表情,她的唇里吐出的是冰冷的问句。“你想死吗”徐大宝从来没觉得距离死亡如此近过明明应该是女人柔弱的的手,可是,他却双手并用也丝毫憾动不了,随着那只手的收紧,他感觉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不放开救命。”徐大宝无力的张开嘴,可是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想要呼救,也完全叫不出声。他觉得除了手以外的地方都被什么压制着,动也动不得。这样下去,一定会死徐大宝有了这个领悟,立刻觉得满心绝望。看着手下死鱼一般瞪着双眼,大张着嘴的男人,舒锦冷哼一声,突然收回了手。“咳咳咳”肺部突然重获空气,让徐大宝一阵咳嗽。等他终于顺过气后,抬头看着又坐回原位的女人,又惊又惧的开口,“是你”舒锦牵动了下嘴角,看着床上惊魂未定的徐大宝微点了下头,说:“没错,是我。你的记性不错。”第49章 夜谈“你记性不错。”舒锦看着徐大宝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徐大宝怕吵醒徐柴氏,不得不压着嗓子问。看着面前的女人悠哉的坐在那里,他却丝毫不敢放松,刚刚虽然只有一瞬,他却感觉得到,如果舒锦想杀他,他此刻一定已经是个死人了。怎会呢不是说,她是个傻子吗这哪是傻子啊,这是杀神啊徐大宝认识各种各样的人,三教九流,可即便是在镇上最狠的九哥身上,他也没有感受过舒锦那样的杀气所以他丝毫不敢声张,就怕万一惹怒了她,给亲娘招祸。“我来就是告诉你,安心养伤,但不要招惹我,也不要想着报今日受伤的仇什么的。否则,你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徐大宝眼睛闪了闪,看着舒锦,明明还热的冒汗,却觉得脊背都是凉的。看着她寒岑岑的眼神,他反射性的点头。不管以后报复还是不报复,他总得过了眼下再说,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现在又不能跑,不能动,不答应难道还让她真的现在就弄死自己吗舒锦看了他半晌,突然轻轻的抬了下右手,徐大宝心里猛地一跳,接同时就感觉脸上一痛。徐大宝瞪大眼睛抚上了左脸,然后看向手掌,掌心上一片鲜红“感觉到了吗”舒锦笑呵呵的说,“就刚刚的一下,十步之外也是百发百中。我控制了力度,所以现在只是个小口子。可如果我想,我可以毫无声息的把你的头切下来。”徐大宝闻言,已经脸色煞白,配着左脸上的血红,那脸上表情看着万分诡异。舒锦笑的温和,可惜在徐大宝眼里却是那么嗜血。“你要试试”徐大宝一听,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他虽是个混混,可是像舒锦这样抬手无声无息就能给人造成伤口的功夫却是听都没听说过的。如果说刚刚他还有些贼心不死的想要报复回去的话,如今他是一点都没那个想法了。“大姐,不是,大嫂。呃,也不对,女侠,你但凡什么吩咐,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义不容辞。”徐大宝能混到如今的份儿上,脑子活络自不需要多说。舒锦警告他后,依然没有走的意思,那就肯定是还有话说,不管是什么事,他态度好些主动些自然没错处。于是,徐大宝努力扯出笑容,一脸小心翼翼的问着。舒锦闻言,轻轻一笑,对于他的有眼力界很满意。“好吧,实话跟你说,我最近很缺钱”舒锦说着,说到一半就看徐大宝脸色很不自然,“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当我是要抢你钱吗”“呃没没没是我想孝敬你,我想孝敬你,不干您的事”徐大宝看她变脸,连忙接口。“闭上你的嘴谁用你孝敬”舒锦哭笑不得的说,“我是缺钱,不过,我也看不上你那几块碎银子。我是想去镇上做些买卖,但是,这之前,我需要个对镇上十分熟悉的人,打听些事情。”眼看着徐大宝眼神又有些飘忽,显然又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舒锦有些头疼,“把你那些鬼心思收起来我是要正正经经做合法生意的,你想哪里去了”徐大宝被舒锦吼的缩了缩脖子,这女人这么凶,他想歪了能怪他吗“好了,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收一收,我问你,你给我认真作答”舒锦面容一整,问着徐大宝,“就先从玉屏镇开始吧,这镇上,统共有多少家酒楼,多少家药铺,多少青楼,多少布庄,还有,多少条可以摆摊的街道,街道上的摊位都怎么收钱,收钱的事情都是谁负责。还有,既然你是在镇上混的挺开,那就跟我说说镇上都有那几方暗中的势力”徐大宝打舒锦这些问题一开口就是一愣,等到她一个个的问题抛出来,他的眼睛也就越亮。当舒锦话落,徐大宝想了想,就开始回答了起来:“这玉屏镇酒楼有三家,分别是恒裕街的闻香阁,闻香阁斜对面的百味居,还有丰裕街的香满楼;药铺有两家,核桃胡同的李家药铺,还有”徐大宝讲的很认真,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再清楚不过了,而且,他看得出来,舒锦不是无缘无故才问这些的。这些东西掌握之后,就相当于大致掌握了整个玉屏镇的经济状况了。当然,这一点徐大宝并不懂,可是,他却感觉到舒锦说的要做生意是真话,并且,这个生意做起来,恐怕还不会小了。他混迹市井,为的本来也是过好日子,如果舒锦真的有那个能力赚大钱,他怎么也得把握机会,在最初参上一脚不是就这样,一个讲,一个边听边时不时的发问,两人一直说了快两个时辰,舒锦才满意的离开。“等我想好了,会再来找你,只要你乖乖听话,赚到钱自然也少不了你的。但是还是那句话,敢动鬼心思,那就是死路一条,可记住了”临走,舒锦丢下这一句话,留下徐大宝在屋里看着她消失在院子中的背影,久久难以成眠。舒锦回到柴家的时候,柴衍峰还没有睡,他正靠着床头,手中正拿着一本线装书看着。“回来了”他看到舒锦,温和的一笑,说道。舒锦常常黑天出去,他却从不问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连舒锦都佩服他,真是个能沉得住气的。“恩,还不歇着”舒锦走到床边看了看,发现他正拿着李大夫给的那本关于药草的书看着。“我白天总有机会歇着,睡太多,白日也无聊。”柴衍峰笑着说。舒锦点点头,想了下,坐到床沿,说:“改日再去镇上,我给你买几本书回来。你没事看看,也免得无聊。”柴衍峰一听,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舒锦有些奇怪,问道。“我,识字不多的。”柴衍峰有些羞于启齿,“我识的的那点字还是在外那些年,看得多了记下的。”“没关系,回头买些浅显的启蒙类的书就好了。”舒锦一听,笑着说。第50章 且走且看舒锦这样说着,不过也拿不准这时代有没有类似三字经,声律启蒙,千字文一类的读物。柴衍峰闻言笑笑点头。如今他不能走动,每日无所事事,如果能看看书也是好的。突然他想起了什么,笑笑的看向舒锦,问:“舒锦,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字”舒锦闻言,凑到他跟前,看他手上指着的字。“乌桕,桕跟舅同音。山上有这种树,树皮,叶子可以入药。不过有点毒性。”“那,这个呢”柴衍峰又指了一个。舒锦看了再念出来。连续几个之后,柴衍峰才停下来。“你识字比我多。”他笑容不变的看着她,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说这话时,他表情很自然,仿佛浑然没有别的用心。从舒锦到柴家,柴衍峰也多少了解她一些。可是,每当他觉得了解了她许多时,就会发现,她身上有更多他不了解的东西。头些日子里,她跟着家人下地干活儿,他独自在家。偶尔也能听到蒋氏跟柴小米笑话他和舒锦,说她是个傻子。前些日子谢招娣来,他更是听说了更全面的版本。叶氏从他这里拿了十两,可是给了刘婆子只有三两多。刘婆子就找了牙婆买了别州一个爹娘都不要的傻闺女来配她。可,舒锦自打进门以后,表现的很正常。实在是有些太正常了,所以才让他觉得,不正常。舒锦非但不傻,甚至有着比一般女子更聪颖的头脑柴衍峰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方舒锦的娘家不可能把自己好好的姑娘说成傻子,刘媒婆也不可能找到了正常的闺女还说成找了个傻子,那,方舒锦不傻,问题出在哪里了如今,更令他惊讶的是,她竟然识字大演国定国不足三十年,今年才恢复了科举。莫说是个山村农户家的女儿,即便是权贵家的小姐也少有识字的。谁会教一个傻子认字还有舒锦的名字。她说是偶然听来的,所以要改叫舒锦。可是,明显她更习惯别人叫她舒锦而非二丫。一个人叫习惯的名字,会那么好改的“这些李大夫当日都跟我讲过一回。”舒锦抬眼看了柴衍峰一眼,满不在乎似的说。“娘子记性真好,说一次就记下了这么多字。”他称赞道。合上书,放到了一边。“这有什么难的”舒锦也笑,坐到他身边,拿起了书,随意翻开一页,然后指着上边的图画,说,“你看,我记住了这些图。同时,也记下了这图对应的药名。”看柴衍峰的视线正在书上的图上跟她的脸上徘徊,她继续解释道:“你看,只要我对应着山上的药草记住了这些图画,再记住药的名称,到时候只要一看图,可不就知道这药是叫什么了这字怎么念自然也就知道了。”舒锦说完,柴衍峰一愣。就这样他看着那手绘的草药图片,又看看上边标记着的药名。是啊,记得图画,知道名称,可不就很容易说出这些字念什么了吗“那,若是单独拿出来这些字,你就不认得了”“恩,差不多吧,有的简单些的也许认得。”舒锦心无城府的说着,看着柴衍峰的表情,“怎么了”柴衍峰抬眼,笑了笑,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果换个地方看到这些字,我还能不能认得。”真的是这样吗他还是有些不确定,却知道自己不能再问了。“呵呵,你多看几遍,多记几遍,也可以用手比划着写一下,肯定就都记住了。”舒锦笑着说,“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吧,明早我还要上山。”舒锦说着,帮柴衍峰挪动身体让他躺下,然后自己去熄了灯,也上了床。光亮消失,室内归于黑暗。柴衍峰看不见舒锦的表情,所以,他不知道她正在黑暗里看着他紧皱的眉毛。这男人发现不对劲了吧舒锦一边放松身体,调整呼吸,一边想着。这在她意料之中:方二丫是个傻子,就算她不说,村里人也都听刘媒婆说过,早晚会有许多人知道。早晚他都会发现,她同别人口中的方二丫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