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谄媚地笑道:“再说了,你不是喜欢苏衡吗,我跟陆郎私奔了,不正好成就你和他的一对姻缘”“你说什么呢。”颜芷甩开杨雨霏的手,气恼的样子,脸上却泛起一抹红晕。杨雨霏拉回颜芷的手,大咧咧地说:“其实我早就知道阿芷你的心事了,苏衡追你,你拒绝他,不就是因为我嘛。其实我根本不介意的,我不喜欢他,他不喜欢我,那什么狗屁婚约只是我们父母的一厢情愿。”颜芷玩笑道:“你这么不在乎婚约,前几天还跟我说要订什么娃娃亲”杨雨霏嘟了嘟嘴:“那不是跟你玩得好嘛,哎呀反正那也是以后的事了。”“说曹操曹操到,你看这不是来了么。”杨雨霏注意到前方来人,对颜芷笑得狡黠。颜芷抬头看去,正是苏衡。杨雨霏咳了两声,拍了拍颜芷的肩,大声道:“阿芷啊,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路过苏衡身边时,杨雨霏对他轻轻说了声:“加油小子。”颜芷站在苏衡面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想起杨雨霏刚才的那些话,脸上像烧起来似的,就要转身逃去。苏衡拉住她道:“你掉了东西。”颜芷回头,只见苏衡手心摊开,手掌中有一片古色古香的书签,签上诗画并茂,画是芷草,诗是八字颜如舜华,汀兰岸芷。颜芷欣喜地取过书签,这可是父亲为她亲手制作的生日礼物,昨天弄丢了,她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她对苏衡道:“谢谢你了,你是在哪儿找到的”面前的女孩穿着白色上衣、墨蓝色百褶裙、黑色小皮鞋,眉目如画温婉天成落落大方,一头青丝扎成两只柔顺的马尾垂在两侧,发带飞舞,笑靥如花。苏衡怔怔地望着她,听她问话这才回过神来,答道:“昨天国学课上看你掉的,你走得快,没来得及追上你。”看了看颜芷手中的书签,苏衡又笑道:“诗题得极对,当真是颜如舜华。”颜芷忙将那书签收起,双颊上红晕更甚,急道:“你取笑我。”苏衡举起一只手,笑道:“上天有眼,我可是句句属实呐。”不待颜芷回应,苏衡一把将颜芷搂进怀中,认真地说:“阿芷,自从遇见你,我的心里就再没有其他人了,苍天可鉴。”颜芷显然被苏衡今日这逾矩的举动惊到,挣扎了一会儿,但听到苏衡这句话中斩钉截铁的滋味,想起他与情敌争执受伤,不顾家中反对,顶撞父母,一心对她苦苦追求始终坚持,心忽然就软了,任他那样搂着自己。见颜芷没有反抗,苏衡一时情动,脑袋向后错开些距离,不由分说地印上她微启的红唇,那芳香柔软的触感让他忘情地想要索取更多,双手不由自主地将颜芷的纤腰搂得更紧。颜芷的脑中一片眩晕,但还有一丝清明,而那丝清明告诉她她现在有些危险,但她居然不想挣脱那危险,沉溺在那唇齿间的温柔缠绵中,天旋地转。终于,苏衡收束住自己,从颜芷的唇上移开,但仍拥着她,在她耳畔轻声道:“阿芷,嫁给我吧。”颜芷愣住了,旋即,一种从内心深处漫溢而出的喜悦与感动将她瞬间淹没。一吻定情。苏衡长久以来一直梦寐以求的这一吻,迫使颜芷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让她清楚地意识到,她不抗拒他,她爱他。“一毕业,我就娶你。”苏衡在别人面前一贯的嚣张跋扈,此刻化为乌有,低沉的嗓音充满磁性,语气中尽是温柔宠溺。颜芷在苏衡怀中,轻轻地“嗯”了一声。两人很快毕业,然而即使杨雨霏和别人私奔苏家不得已之下和杨家解除婚约,苏衡的父母仍不接纳颜芷,只因颜家家底太薄,门不当户不对。他们为苏衡物色了新的家族联姻对象孟家的孟小姐。苏衡与长辈几番冲撞无果,一怒之下离开苏家,摆脱身份,在外置房,迎娶颜芷为妻。然而苏家如何允许苏衡跟他们断绝关系,苏衡可是苏家独子,他们动用关系使得颜芷与苏衡无法真正成婚。这样一来,在他们眼中颜芷就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外室,不影响他们未来与孟家的联姻和发展。对于这种情况,颜芷也不在乎。既然认定了良人,只要在一起,名分这种东西她可以不要。她所求的不是一纸冰凉的证书,而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所以即使哥哥颜荇不忍她受人指指点点几次苦口婆心劝她回家,颜芷也没有听从。时间流逝,苏衡与颜芷就这样顶着多方压力一起生活着,日子简单而温馨。两人一起柴米油盐,也一起焚香品茗。苏衡第一次遇见颜芷便是一次联谊会上她演示茶艺的时候,当见到她如同出尘仙子般在云雾缭绕间汲水烹茶时,他的一颗心就栓在她身上了,而如今能够每天与她如神仙眷侣般一同品茗,那是他最得意最幸福的事。直到颜芷诞下苏予,盼孙心切的苏衡父母才勉强允许颜芷进苏家家门。而更重要的是他们需要苏衡这个独子逐渐接手苏家庞大的家业。但颜芷被接进苏家,走的甚至不是正门,而是苏家的一道小侧门,苏衡父母对外封闭消息,把颜芷当作养在苏宅的没有名分的侍妾,只拨了一处小别墅给她住,不允许她随处走动。苏衡暴跳如雷,颜芷却不奢求什么,苏家允许孩子和她一起在别墅里生活,她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况且苏衡也搬来和自己一起居住,三口之家依旧完满,对于她来说不过就是挪了一个地方而已。苏衡却觉得对不起她,要求所有见颜芷的侍者都要尊称其少夫人。在苏家的生活,颜芷依旧过得从容平静。养育孩子之余,在小别墅的园子里剪剪花修修草,一个人随意打理出来的倒比苏家那些专门的园艺修剪师的工作成果更具一番独特风情。苏衡闲暇之余按照那枚书签上的样式,为颜芷亲手打磨雕刻了一枚玉坠,玉坠正面芷草烂漫,背面“颜如舜华,汀兰岸芷”八字苍劲潇洒。颜芷将玉坠用线绳串了挂在颈上,从不离身。这份平静直到颜芷离开的那天被打破。第二十八章 如梦往事,尘封秘辛下更新时间2016415 22:12:03字数:2931颜芷离开前的那一段时间,苏衡常常不在苏家,一位中年妇女经常来小别墅探访照顾颜芷,她戴着碎花头巾,村姑模样,自称是苏家的远房亲戚,这一段时间暂住苏家。村姑很喜欢逗小苏予笑,还常常带一些土特产给颜芷,颜芷盛情难却,将她的好意记在心里。自己住在苏家,却从来没有苏家的亲戚来看过她,倒是只有这个远房的农村亲戚这般好心。交谈中,村姑流露出对颜芷偏养一隅的同情。颜芷自然不需要这同情,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外人肯站在她的立场上说话,虽然村姑的表示也很谨慎,但她心里着实感动。一天,村姑紧张兮兮地告诉颜芷,她发现苏衡其实早已正式结婚,还有一个一岁大的孩子颜芷不信,村姑表示这消息是苏宅里那位夫人的贴身侍女透露给她的,侍女瞧她不信,不高兴起来,就带她溜进那位夫人的房间里给她看了结婚证,这才得意洋洋。那侍女不仅大夸特夸那位夫人端庄贤惠,还骂颜芷破坏别人家庭下流肮脏不要脸。颜芷问村姑能不能带她偷偷进入苏宅去看一看那结婚证。村姑表示勉强记得路,带着颜芷一路弯弯绕绕,小心地避过侍从,进了那位夫人的房间。结婚证上,有两人的合照、苏衡与那位孟小姐的名字、还有结婚时间等等,一切信息吻合无误,颜芷怔怔地看着那张红红的结婚证,如遭雷击。自己居然成了小三村姑见颜芷只是呆呆站着发傻,阿弥陀佛地塞回结婚证,拉着颜芷赶忙出去。路上差点被两个端着糕点的侍女撞见,还好村姑拉着颜芷躲得快。但那两个侍女的话语却传进了颜芷耳中“快些,少夫人和小少爷在客厅等不及了”少夫人不是自己吗哪里又来了什么少夫人和小少爷颜芷听到这句话,心如刀绞,却仍是不信,不顾村姑劝阻,悄悄跟在侍女身后,到了一间客厅外,隐着身子,隔着雕花镂空隔断,看向里面。只见客厅里,四人坐在沙发上,笑谈正欢。哪四人其一是杨雨霏,自从她私奔后颜芷就没见过她,不想此时却在此处。其二是杨雨霏身旁的男子,看他们二人说话间的情态,想来是杨雨霏那姓陆的丈夫。其三是那照片上的孟小姐真人,一袭深紫长裙,端坐优雅,头发用水钻盘起,高贵之中有着淡淡的家主风范。其四是苏衡,而苏衡明明告诉自己出差了,半月不能回家,然而人却是在这里。苏衡与孟小姐坐于一条沙发上,陆氏夫妇坐于他们侧边的另一条沙发上,其乐融融,好一幅宾主尽欢图更吸引颜芷目光的,是苏衡怀中的孩子,看起来已有一岁,比苏予还要大些。苏衡向上轻轻抛着孩子,挤眉弄眼地逗孩子笑,俨然慈父模样。四位大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孩子身上,孟小姐静静注视着苏衡与孩子,温柔地笑,陆氏夫妇也望着这一幕,笑容中没有丝毫不正常,显然也很喜欢这个孩子。第一次,颜芷觉得自己真像个局外人。苏衡以前总说忙,现在想来,其实是倦了吧。心如刀割,她想转身逃开,不想再看着这和乐却刺眼的一幕,但她犹不死心,抱着一丝微弱的飘渺的希望,想要亲口问问苏衡,哪怕他的话会让她破碎的心碎成一片虚无。颜芷迈步向里,这一步,击碎了她的骄傲,让她感到自己像个找上门撒泼的第三者般耻辱不堪。然而她生生顿住了脚步,因为她听见苏衡抛着那孩子笑唤:“苏苏,小苏苏”苏苏,以族之姓赋名,果然对得起苏家对长孙的期望。她还问什么呢,有什么可问的呢。颜芷凄凉地笑了,一瞬间觉得真是好笑。最好的朋友知道一切却什么也不告诉自己,自己像个小妾般住在苏家无人问津居然还天真地以为和苏衡相濡以沫并蒂成双。回到小别墅,颜芷几乎是立刻就决定离开苏家。然而看着熟睡中的儿子,她犹豫了。那是她的心头肉,他那么小,而她,也只有他了。带他走她一介单身女子,带着他,自己可以忍受流言蜚语,但他以后要怎么抬得起头。不带他走苏家已有长孙,他以后要怎么在这样家大业大的家族中与兄弟竞争,会不会受欺负。苏家最希望就是儿孙兴旺,只有儿孙兴旺才能出有能者将家业发扬光大。苏衡是独子,苏家无可奈何,但孙子这一辈,苏衡父母无疑是看重的。苏衡父母虽然从来没有对她正眼瞧过,但初见小苏予时那因血脉相连而泪眼发亮的神情中的老来欢喜,她依然记得,那不是假装。至于兄弟竞争,在这样的家庭中,本就无可厚非。看那一岁的小男孩胖乎乎甚为讨喜的模样,她愿意相信那小男孩会照顾苏予这个亲弟弟。颜家贫寒,如今更是没脸回去,她不想儿子跟着自己漂泊无依。苏家是天然的高平台,苏予不仅是自己的儿子,毕竟也是苏衡的儿子。如果小苏予能自己选择,大概也要留在苏家的吧,谁要和自己这个捉襟见肘的妈妈在一起。另外,她害怕自己带着小苏予,会想起和苏衡在一起的甜蜜往事,那些现在想来尽是深深嘲讽的往事,无时不刻扎着她的心。终于,她决定只身上路,打包了本就不多的行李,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孩子,一咬牙,推门而出。漆黑的夜色中,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颜芷一个人,循着记忆中依稀记得的路线,从苏家的那道小侧门离开。侧门进,侧门出,暗暗不见天日,想来这就是自己的宿命,老天让她怎样来就怎样出去。一朝繁华尽落寞,颜芷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的山路,只是一直走,一直走,离那个伤心地越来越远。不知不觉,她已从隆市走到了屹市的范围中。深山里,她一个不慎摔下一处极高的陡坡,摔下去的那一刹她才明白什么是心如死灰,就这样无牵无挂地离开这世界吧,她没有任何求生的欲望,任凭自己在山石间一路翻滚碰撞,不做挣扎,最终晕死过去。等颜芷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茅屋里。救她的是一个在山里打猎的猎户,名叫方承山。猎户很小心她的伤势,喂药、包扎无不是悉心照料细致入微,但治得了体伤治不了心伤,那几天,她一直不说话,如同一个活死人一般。等到她能起身的时候,就跟着方承山到了山下他定居的村落继续养病。村里人十分和善,见她一个柔弱女子遍体鳞伤,心生同情,纷纷帮着方承山照顾她。这些人的备至关怀像一股春风逐渐吹散了她心中的冬日阴霾,她将往事深埋于心,渐渐习惯了村里的生活,也接受了方承山的求婚。一晃四年,这份安宁却因为方承山的车祸而打破。这么多年,她在感激方承山救命之恩的同时,也对他怀有深深的爱意。方承山不问她的过去,她明白承山是知道自己心里有着一个人的,他却从来没有责怪和强求于她。这份深情,她记在心里,只是像他一样,从来不说。当听到方承山身亡的时候,颜芷的心就死了,死得彻彻底底。生命中的两个爱人,一个背叛了她,一个抛下了她。受伤不可怕,可怕的是伤口结了痂,却再一次被生生扒开。绝望,将颜芷整个人吞没,不给她一丝喘息。她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