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眸子里跳动,看向走廊另一端声势浩大的一群人。其中最打眼女子身着橘红锦纹对襟襦裙,上面缕缕金线绣着大朵牡丹,头挽灵蛇髻,还簪着八支和衣服相衬的火云凤钗,步履匆匆却不凌乱,远看宝相庄严,但近看却观之可亲,女子那一弯眉眼天生含笑,端是温婉淑和。看到久晴天,最前边领路的侍女不禁皱眉斥道:“你是何人见到了卿夫人也不行礼。”久晴天不甚在意地瞟了那侍女一眼,并不含杀气,只是懒懒一瞥而已,但是那侍女却心头一凛。那女子认真打量着久晴天,并不待久晴天开口便叫住了自己的侍女,“不得失礼。”那侍女听话退至一边,女子才笑着上前几步,温婉的眸子里含着赞赏,看着久晴天,“这位想必便是久姑娘了此次多谢姑娘救了我家王爷。”久晴天也一笑,十分温柔和善,让人看着说不出的熨贴舒服,不过司徒殊木若在此,定会警觉,这丫头笑成这样接下来肯定没好话。“你家王爷夫人是东阳王妃”在久晴天的笑容下,站在两人身旁的侍女惊异的察觉二人笑容下眉眼的弧度十分类似,尤其是那双笑起来让人觉得如春风拂面的眼睛。但听久晴天之言,在场之人无不变色。东阳王府除王妃之外,夫人众多,皆不过姬妾而已。但是卿夫人是其中异数,不管多少年轻美貌的女子入府,她都没有被东阳王忘记过,虽没有专房之宠,膝下无子嗣,但深得东阳王信任,府中无论是多受宠的新人也不敢将架子摆到卿夫人头上。其实也有人说卿夫人曾经生下过一孩子,不过还不足月便夭折了。不过再怎么异数也是个夫人而已,有何资格称我家王爷在这尴尬中,卿夫人却掩唇一笑,染着蔻丹的玉指略略从唇边拂过,“都怪本夫人关心则乱,多谢久姑娘提醒。”久晴天一笑转身,“东阳王收针的时候到了,在下先进去了。”“这人太没礼貌了。”身侧侍女看着久晴天进内堂的背影,皱眉道。卿夫人自久晴天转身便收敛了笑容,柳眉微拢,她总觉得这个女子的眉眼很眼熟不过很快便收回了心思,“走吧,我们去瞧瞧王爷怎么样了。”卿夫人甫一进入内堂,便听到了那声声哭泣,一个个华服美姬坐在床边、椅上抹眼泪。“要哭都回去哭,没得在这里扰了王爷清净。”嗓音柔柔的却不失威严,眼风所到之处,原本正沉浸于伤心之中的美姬皆起身恭立,“拜见卿夫人。”久晴天正在收针,见此话一出忽而内堂便安静了,只偶尔可闻几声压抑不住的哽咽声,不由挑眉,好家伙,不怒自威收针起身,小心地将针收入针包,久晴天淡淡道:“按照我开始写的方子服药便是,还是那句话,性命无忧,但终身离不得床榻了。”卿夫人闻言目光闪动,看向床榻上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人,但话却是冲着久晴天,“久姑娘乃医行三馆主,北安一带有名的神医,能妙手回春,难道便不能治区区瘫痪”故作疑惑不解的话里暗含挑衅,而久晴天并不恼怒,眼睛也是看着床榻上的东阳王,在看到东阳王眼帘轻轻一动时,才缓缓开口:“葬心之毒,虽为秘药但并非不能解,不过中毒时辰超过半个时辰,便必死无疑。卿夫人,东阳王中毒时间早已超过半个时辰,现在却已性命无忧,只是区区瘫痪而已,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在下确有妙手回春之能”一字一顿说得十分慢而清晰,是想让卿夫人听得清清楚楚,也要让床榻上的病人听得清清楚楚。说完久晴天抿嘴一笑,“在下告辞了。”久晴天本站于床榻后边,提步要走,自然要经过卿夫人身前,在两人身影最近时,卿夫人广袖微抬,似是盈盈一福,“多谢久姑娘了。”久晴天也伸出右手扶了卿夫人一把,客气地道:“夫人太客气了。”两人客气地功夫室内众人都只觉浑身一寒,似提前进入了寒冬。两人身影渐渐相错,才感觉到了回温。走至门边,久晴天扶着门框却未跨出去,笑着回首道:“其实说来也可惜,若是贵府早些找到我,东阳王本可不瘫痪的。贵府三公子也可以不死的。”久晴天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卿夫人面色发白捏着袖子差点维持不住笑容,她的左手臂都麻了,没有任何知觉,而左手腕上正贴着一根银针,冰凉入骨,针尖入肉一寸,再往下便是命门。似被二人的诡异气氛给吓到了,内室众人无一人开口。只有床榻上的东阳王费力地睁开的双眼,声音虚弱但是狠狠地吐出两个字:“孽子”内室的兵荒马乱久晴天自然不知道,她只知道大厅开始兵荒马乱了。因为她听到了李太后那因为惊异而有点儿变调的嗓音,“这是先帝所赐的蓝田龙凤佩,你是谢斓什么人”久晴天不禁抚了抚额头,她就知道,司徒殊木从来不可能只看热闹,他是个看热闹也要看点好处的人大厅里瞬间便沸腾起来了,乱糟糟的像菜市场一般,倒真是热闹久晴天都快听不清那动静了,但是却不禁扑哧一乐,觉得心情也没那么不好了,纵身一跃踩上了屋檐,几个起纵,便出了东阳王府。而不知何时,司徒殊木才解决了那一摊子问话的人,回到了暂住的院子,便看到久晴天抱着一个酒坛趴在泡桐树下的石桌上,一小杯接着一小杯,喝着极风雅,但是也极快,惺忪的表情似一只餍足的猫。而石桌边已经有不少空坛子了。司徒殊木见这场景,眼风便扫向隐于暗处的人。“谁给她拿这么多酒的”元清心头一跳,十分快速的闪了出来,“舒为墨说奉命送过来的,小姐要喝,谁拦得住”司徒殊木定定看着那一脸朦胧的人,墨黑的瞳仁里似乎在跳跃着火花,轻轻一摆手,元清识趣的退下,走前还打了个口哨,叫退了隐于院子各处的暗卫。走过去,手触到石桌发现一片凉意,便伸手扶起了久晴天,劈手夺下了她手中的酒杯。久晴天已有些醉意,猛然被拉起来,有些站立不稳,便向司徒殊木怀中倒去,微微抬首,已然有些恍惚的眸子瞪向司徒殊木,认真看了一会儿,却迷惑地皱着眉头,“你是谁”28第二十七章 不想说司徒殊木没好气地扫她一眼,“你说我是谁”久晴天酒量并不差,随隐和任知都好酒,在俩师父的耳濡目染下,两人都会品酒且酒量不错。将酒杯稍稍拿近,司徒殊木的脸色便十分不好了,难怪他在院子门口都没闻到酒味,难怪这丫头居然醉成这样,居然是离鸿酒离鸿酒是最霸道的酒,不闻酒香但入口甘醇,后劲极大,醉后本是传说中陆离鸿为排解亡妻之痛而酿成的酒。而久晴天见他脸色难看,才堪堪退出几步,“你是那个烂木头。”退出几步便又有点儿摇晃了,司徒殊木眉心直跳,将手中酒杯随手一扔,两手扶稳了她,压低的嗓音带着股咬牙切齿,“离鸿酒你居然敢这么喝”久晴天似没有听到他的质问,眨了眨眼睛,径自点头道:“你肯定是那烂木头”说罢还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那个烂木头对别人都礼貌得很,对着我就动不动黑脸。”司徒殊木简直被她气笑了,这丫头喝醉了还不忘编排他。要不是看她站着都身子摇晃,真想干脆甩开懒得管了。轻叹口气,将人打横抱起,“算了,离鸿酒的帐明日再跟你算。”这下子久晴天却乖巧地不动了,将头埋进司徒殊木怀中,只有几声呢喃自胸口传来,但司徒殊木却觉得这声音简直直震他胸腔。“司徒,我今天看到她了,她居然会武功她也怀疑我了,她想试探我”司徒殊木一顿,她,是谁复又举步走向久晴天的寝屋,将人放置在软榻上。也许是因为离鸿酒的作用,久晴天并没有陷入梦魇,睡得十分踏实。司徒殊木出去叫了暗卫,吩咐了两句,才有回到昏暗的寝屋中,靠坐在榻边,见久晴天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才缓缓闭了目调息。翌日久晴天皱着一张脸睁开了眼睛,颇为费劲地挣扎着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安然地睡在自己的寝屋也不觉得奇怪,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低咒,“该死的离鸿酒,后劲儿也太大了”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来人见她醒了忙急步走了过来,明媚的笑容如外面的暖阳一般,“小姐,您醒了,新罗这就给您准备洗漱。”看到这熟悉的笑容,久晴天不禁讶异,“新罗你怎么在这儿。”“新罗奉公子之令前来伺候呀。”见久晴天头痛,新罗连忙接手过去,力道适中,取穴准确,久晴天慢慢地也就放松了下来,欣喜的发现头没那么痛了。久晴天听她的回答浅浅一笑,并不接话。司徒殊木身边能人无数,眼前的这名女子更是个中翘楚,不远千里从某一处召过来只为了伺候她谁信按了半刻,久晴天也觉得自己的头疼好了许多,顿时眉开眼笑。“小姐,新罗这就去准备水给您洗漱,等会就可以用午膳了。”久晴天欣然点头,觉得醒来后便可有吃的实在是幸福极了。并不需要新罗伺候,她自可将自己收拾妥当。“将午膳摆到外面院子里吧。”久晴天梳理了一下头发,随口道。“小姐,午膳已经摆到正厅了,公子正在等您。”新罗帮她簪上那一支白玉簪,轻笑着解释道,“若小姐喜欢,晚膳在院子里用便是。”久晴天听到她的话的前半句便愣住了,有些木然的转头,不确定地问道:“公子你是说司徒”新罗不解地看着她这副被雷劈中的样子,呐呐道:“是啊,公子还能是谁。”久晴天咽了咽口水,“他今天不需要出去”不对呀,按理说昨天那闹法,司徒殊木今天不应该有很多事需要忙么,怎么还有闲心待这里新罗显然明白了,俏皮地眨了眨眼,“公子说时候未到,他还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忽然,久晴天敛容正色道:“新罗,你去要你家公子先吃,我要先沐浴”“”最终新罗还是拗不过坚持要沐浴的久晴天,只得出去传了水进来。而正厅中闲适地坐着的司徒殊木听了新罗的禀报也不过轻轻一挑眉,随意摆手命人退下。久晴天这次沐浴便沐了半个时辰,时间都超过了葬心之毒的救治关键时间。久晴天颇为烦恼地撑着下颌,思考对策。昨天喝了那么多酒就算了,还喝的是离鸿酒,司徒殊木定不会将此事轻轻放过的,本以为司徒殊木今日铁定很忙不会在院子里,哪里晓得失算了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久晴天心想要不要趁这功夫溜了算了。终于在新罗第三次敲门问要不要加热水时,久晴天打开了房门,新换了一身天青色的软烟罗裙子,头发发尾还未干,“真希望你告诉我我即将一个人用膳。”新罗很配合地表现了真遗憾,“公子还在正厅。”久晴天不死心,“你觉得以我的功夫,从这出去而不惊动任何人的几率有多高”久晴天认真地将重音咬在任何人三字上。新罗同样认真地想了想,委婉地回答,“小姐,公子在这里。”就算暗卫发现不了,公子却可以发现。本来一身高雅无双的飘逸衣裙,硬是被久晴天那表情多变的脸衬出了几分灵动活泼,新罗快压抑不住心中的笑意了,强忍着对久晴天道:“小姐,您干嘛不再多沐浴一会儿。”久晴天哭丧着脸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