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中终于,司徒殊木眼眸一闪,冷冷开口道:“你还动了什么手脚”“倒不是我动了手脚,是这个毒本来就是这样的。它需要服下两份解药才能真正摆脱性命之危。”韶问慢悠悠解释道。“是毒”久晴天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这么说你下的根本就不是消功散,而是一种症状与消功散类似的毒药”韶问笑吟吟点头,“是。”“解药分为两份,一份解其内力,一份救其性命。是吧”久晴天声音如寒潭里浸过一般,清凌凌的砸入众人心口。“若无解药,若无第二份解药,便会无痛无伤死去。我记得,这是云疆秘药。”“不愧是久姑娘,的确是见识不同常人。”韶问鼓了鼓掌,称赞道。“不过久姑娘真是运气不好,我原本可没想要害你的。”这倒是实话,韶问的任何杀招都是对司徒殊木招呼的,下这个药更大成分是为了对付司徒殊木。不过这么一想,便也明白了,韶问铁了心要对付司徒殊木,又怎么会下消功散那种只影响内力的药呢。赫连容见司徒殊木久久不语,久晴天更是淡漠如冰,有些按捺不住了,直接道:“韶统领,既然你原本没想要久姑娘的命,何不拿出解药。只要得了解药,我们便走。”“哦”韶问尾音一扬,眯着眼睛看向久晴天,“我若是给久姑娘解药,久姑娘便愿意弃司徒殊木性命不顾,独自走吗”赫连容率兵覆灭云疆,对云疆十分了解,那地方的秘药十分邪门古怪,若是没有他们的解药,就算是神医恐怕也不能解。听韶问的回答,似乎久晴天答应再不插手便有机会得到解药,便将目光移向了久晴天。就算是骗他,你也可以先答应啊。只要没了性命之危,你救人与否谁还管得着。司徒殊木也稍稍侧首,似乎等着久晴天的回答。久晴天见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不由觉得好笑,厌倦地抬了抬眼帘,“韶统领,我走或是留,都影响不了大局。我不觉得你的问题有什么回答的必要。”的确,此处精兵无数,更有火炮,久晴天就算说留下,也不一定能够救出他们。“不不不,久姑娘误会我的意思了。”韶问一笑,眼里的算计愈加明显,“我只是想知道,这生死关头,久姑娘是选择自己生,还是选择陪着别人一起死。”久晴天并不上当,四两拨千斤道:“我回答你你也不会给我解药的。韶统领,咱们倒不如商量一下,你要如何才肯给解药”生死关头,是选择生死与共,还是选择各自飞。这种试探人性的事是韶问最喜欢做的。可是久晴天并不接招,他也就淡笑着转开了目光。依旧盯着司徒殊木,“你若愿意喝下云疆秘药,我便给久姑娘解药。如何”赫连容一僵,咬着牙看向司徒殊木。阿久明知这里危险重重,却依旧义无反顾回来帮他。此刻,端看他如何说。挡在司徒殊木身前的解弗元清等人额头已渐渐沁出了汗水。晴小姐的命捏在了别人手上,对方还提出这等要求。公子若是答应,岂不是要搭上自己的命。可是若是不答应,晴小姐会作如何想生死一瞬,便是一命换一命。这种决定当然不好下。司徒殊木再次良久不语,韶问倒也不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他草莽起家,乱世里见惯了生死关头舍不得自己死让别人抵命的事,此刻见所谓的王佐之才也落入其中,心中莫名觉得快意。赫连容却越等越心焦,司徒殊木迟迟不开口,在他看来便是要舍了久晴天了。而司徒殊木在一片静默中,勾唇一笑。身陷重围、敌军强大,他依旧温润一笑,芝兰玉树、侧帽风流似乎都是形容他此刻模样的。“其实我并非没有其他选择,若是韶统领命在我手,敢不交解药吗”这话说得狂妄,和他那温润如玉的外表十分不同。韶问也如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司徒殊木,用我的命来要挟解药你有这本事吗。你自己看看,我的人胜过你多少倍。就算你这百多人个个身上有火雷弹又如何,真当我怕了你”久晴天也一脸无语,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蓦然问道:“你是在说笑话吗”“是啊,你看出来了”司徒殊木十二万分的淡定,回答道。短暂的沉寂之后,韶问那方的人发出一阵爆笑,还夹杂着骂司徒殊木装腔作势的话。赫连容连同一众护卫则默然无语。被笑话的司徒殊木没有半点羞愧的意思,只是眼角瞟了眼解弗,“时间差不多了吧”“已经到时间了。”解弗回道。似是回应解弗的话一般,天空中忽然炸开一枚讯号烟花。韶问收了笑意,抬首望去,狐疑的目光在司徒殊木等人转了转,方对左右道:“去查查,发生了什么事。”负责探查的将士并没有走出多远,便有几人策马疾奔而至。显然是来的急,几人自马背上下来时都有些脱力,险些站不稳。但是即使如此,几人依旧喘着粗气禀报道:“首领,十万将士兵临城下,扬言要攻城。”韶问眼眸一眯,“献帝不是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来言城掺和吗。是何方人马”唯恐司徒殊木不能死在言城,献帝早早就下了圣旨,不允许任何人对言城用兵。不得不说,韶问厌恶献帝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如此感谢他的命令。虽说各方封王早就不拿献帝当回事了,可是司徒殊木和各方封王并没有什么特殊交情,唯一一个算有特殊交情的东阳王是恨不得他死。怎么会有人出兵呢那将士回忆了一下,道:“是西宁军,领兵的正是世子林洺。”司徒殊木等人当然也将这些听了个清清楚楚,当听到林洺二字时,司徒殊木笑意更浓。环环相扣的圈套,难道就只有你会吗131第129章 谁利用谁 下覆齐军和西宁军也是老对手了,但是以往打起来,不是帝都命令西宁平叛,便是覆齐军去玉城烧杀掳掠西宁军迎敌。像今日这般没任何动静就兵临城下还从未见过。而且,也来得太巧了。“可知为何攻城”韶问沉声问道。“先锋官斥责覆齐军抢夺了玉城官府中要上贡的银子。”将士迟疑着道。其实不只是他迟疑,其他听到这理由的人包括韶问都十分不解。韶问侧头看了武陟一眼,武陟立即会意,上前小声道:“最近我们没有人去过玉城抢夺钱财。”那将士再次开口道:“首领,西宁军指的是玉城首富梁家的那笔金银。梁家有叛国之嫌,所有家财均上收国库,此番便是要上贡的。”韶问终究是问出了玉城首富梁元的万贯家财,而且也得到了,却没想到在这关头,西宁居然用此理由对言城用兵。要知道,西宁已经有好几年不曾对帝都交过赋税收入了。现在居然说梁元那笔银子已归国库,理由真是正当,也真是无耻这等无耻的理由,估计林洺是想不出来的。将一切听在耳里的久晴天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司徒殊木,幽长叹了一声,“真是无耻啊。”司徒殊木眉目不动如山,只是淡然掀起嘴角,“玉城首富的家产呢,那么大笔银子,哪能随便就便宜了别人。”正当众人不知道接下来事情要如何发展时,又有一骑疾奔而至,还未勒马,便大声道:“首领,西宁军攻城了。来势十分凶猛。黑狐快顶不住了,请首领加派人手。”十万西宁军,领军之人还是林洺。自然不是一般人抵挡得住的。“武陟,速传全部黑甲卫前去支援。”韶问当即下了决定。几人领命而去。韶问狠狠盯了司徒殊木一眼,“我知道,此事与你有关。”这时候还装傻就没必要了,司徒殊木扬袖,似要拂去灰尘一般,轻轻颔首,当仁不让对上韶问的目光。“看来君家的血脉,就是不一样些,无情无义胜过世间之人。”韶问目光愈冷,一字一句道:“倒真是为久姑娘可惜了,正当韶华,却因你而死。”听这语气,便是不打算给解药了。赫连容看了久晴天一眼,心中郁怒更甚,冲司徒殊木喝道:“你还是不是男人,居然拿阿久的命不当回事。”“他没有拿我的命不当回事。”久晴天回眸看赫连容,淡淡道。“我中的只是消功散而已,不是云疆秘药,你放心。”赫连容一惊,“什么”韶问却没有这么震惊,不过略一思索,他便想通了其中关节,目光在久晴天脸上逡巡,半晌后方哈哈大笑,“这般被人利用,不知道久姑娘心中作何感想”久晴天亦挑了挑嘴角,似想笑,却终究没笑得出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以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司徒殊木居然利用她,的确是意料之外。可是司徒殊木已经是一步步登上天阙的天家皇子,而不只是她自小相伴到大的人,如此算计,只为了用最小的损失牟取最大的利益,倒也是情理之中。“看来我今次是杀不了你了。”韶问十分坦然,“也罢,你的命先留着,我迟早要收。”如今十万西宁军已经兵临城下,而久晴天如果没有中云疆秘药,便代表司徒殊木的设计不止这一环。其百来个护卫皆身绑火雷弹,强攻只会让自己也搭进去。怎么算都是亏韶问也不恋战,十分干脆的翻身上马,挥鞭策马,扬声道:“走”霎时间,五千覆齐军也随之而退。此处地势并不空旷,这些人一走,倒是空了许多。赫连容身后的揽揽不由出声问道:“军师,您没有中云疆秘药”“没有,只是普通的消功散而已。”久晴天神情有些倦怠,声音也十分惫懒。揽揽的见识不够多,自然不能将事情的弯弯绕绕想清楚。但是赫连容便不同了,他已然明白,皮笑肉不笑的对司徒殊木道:“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摄政王可真是好算计好手段。”“赫连陛下过奖了。”司徒殊木虚虚应道,眼神却一直落在久晴天脸上。他一贯心智坚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此刻却十分忐忑。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久晴天讨厌被人利用,讨厌背叛。但他正是利用了久晴天对他的信任。黑甲卫军营厨房里那么多菜,偏让久晴天吃到了有消功散的。哪有这么巧的事不过是他派人用消功散换了云疆秘药,又让久晴天吃下了而已。久晴天中了招,便引出了赫连容。有赫连容在,韶问自然更加相信他已经没有帮手,独木难支。当韶问用五千精兵,一门火炮来攻,他的人自然也就来了。此处地势狭窄,百来个身绑火雷弹的护卫杀伤力可不会比那门火炮小。又有林洺领了西宁军在言城外造势,给韶问施压。这敌我悬殊的必死之局,便硬生生被他破了。这等心机,这等算计像赫连容这种从刀山剑海里一步步走出的帝王都不由胆寒,这种兵不血刃的法子,比明刀明枪更为可怕。“阿久,那你的消功散,又是何时解开的”赫连容不再看司徒殊木,只是问久晴天道。“多亏了那只烤鸡,烤鸡的表皮,以及挖空了的腹中,都被撒了解药。”久晴天讽笑道。在言城几经周折,久晴天身上早就没了随身药物,而解药亦非自己所给。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赫连容衣袖下的拳头紧握,明白了解药肯定是司徒殊木安排的人放的。“难怪那天你不让他吃烤鸡。”赫连容面上淡淡道。但心里却有些惊心,山洞里那只烤鸡,是他的人安排的,司徒殊木居然可以将烤鸡送到他的人手里,还没留下任何疑点。司徒殊木被久晴天脸上的讽笑一刺,已上前紧紧握住久晴天的手。“林洺只是佯攻而已,时间不多,我们得赶快离开言城”久晴天衣袖一震,便已甩开他,不甚在意地往前走了两步,“那便走吧。”132第130章 岂允嫁他人司徒殊木看着自己空空的手,觉得自己心里也空了一大片,心内却十分清楚,她这是恼了。山间的风已带着凉意拂在众人身上,久晴天怅然若失地抬头,原来已经快到秋天了啊。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想念藏书阁,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一趟出来实在太久了。城门口尚在开战,但是一行人不避不闪正是打算从城门口出城。大离已经单方面毁坏了和言城的协议,此刻自然也要出城。不然在别人地盘上,你怎么知道何时会没命。当这些人出现在城门口时,西宁军的攻击便停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