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久晴天和宵寒。那是一双美丽的杏眼,若是几许娇嗔微笑,必会迷煞旁人。可惜这个女子眼中只有冷漠和打量,她看了久晴天一会儿后,方移眸看向那个站立不动的男子。手一挥,男子便怦然倒在地上,眼睛闭上了,嘴角那骇人的微笑也终于收敛了。而马灯则被黑衣女子轻巧接住,侧身站在门旁。姿态彷如待客而至的人,声音嘶哑,“久姑娘,我和姐姐等你多时了,请”久晴天和宵寒不动声色对视一眼,没想到这两个女人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此番夜探,似乎是正中对方下怀了。宵寒下意识便上前和久晴天站得更近,倒惹那女子轻轻一笑,“宵寒护法何必如此紧张,我和姐姐现在可没想杀久姑娘。”可惜这句话的含义太多了,比如说,现在没想杀,不代表等会不想杀啊。虽然宵寒不觉得久晴天这种强人会如此简单死在别人手上,可是面对的女人如此诡异,他不得不防。这一踌躇,倒又让那女子笑话了,她盈盈望着久晴天,语气却含讥讽,“难道堂堂藏书阁尊主,不敢进这一扇门”久晴天挑眉一笑,“姑娘怎么这般聪慧”在女子疑惑的目光下,久晴天继续笑眯眯道:“知道我这个人没别的缺点,就喜欢中别人的激将法。”然后便利落踏进了房间,宵寒紧跟在后。房间里的景象倒不似方才所见的惊险,一名黑衣女子坐在桌前,正倾身点上烛火。她没有蒙面纱,侧脸看去,轮廓鲜明,比之中原柔美女子更添几分野性。眼神盯着跳跃的烛火,竟然有几分静谧。这两个神秘女子,是何人“久姑娘,请坐。”那女子已经回过头,望着来客嫣然一笑。而久晴天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坐下了。这让久晴天产生了更大的警觉,她方才似乎没有什么意识便听从了女子的话。而她方才只是盯着女子,可在女子那双黑亮眼眸里如同被卷进了漩涡之中。久晴天全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这是武者面对危险境况的条件反射。但是她面上依旧轻松,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击着,笑道:“不知道二位姑娘又是何人”“我们”那姑娘目蕴笑意,依依看向久晴天,嘴角的粲然笑容更添了几分妩媚,不过那黑的发亮的眼睛却似漩涡一般,吸引着久晴天的目光,“我们只是来西宁城游玩的远客而已。”久晴天神情木然了一瞬,她紧紧盯着那姑娘的眼睛,恍惚了一下,复又重复道:“哦,你们是来西宁城游玩的远客。”站在久晴天身后的宵寒脸色一变,已经感觉到了不好。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提醒久晴天,先前给他们开门的蒙面女子便贴了上来,绕着他的肩头,声音甜软,“这位弟弟。”宵寒下意识低头,便也正好对上了女子那美丽却带着几分神秘的眼睛,没盯几眼,便觉得那乌黑的眼睛似漩涡一般,将他的意识都卷进去了,朦胧间只听那女子又道:“我们是来西宁城游玩的远客,你听到了吗”宵寒无意识一般缓缓点头,重复道:“恩,你们是来西宁城游玩的远客。”见二人都处于这一反应,两个黑衣女子方相视一笑,神情颇为自得。年长的那位到底把持得住些,收敛了笑意道:“好了,二妹,送他们出去吧,他们不会再对我们起疑心了。”年纪轻的蒙面女子得意的点点头,轻佻的挑起久晴天的下颌,嗤笑道:“原来藏书阁的尊主,也不过如此。哪怕武功再高,也挡不住我们的惑心术。”说着,女子便打算将二人带出去。当她们快走到门前时,那年长的女子却又忽然出声道:“等一下,二妹,我到底不放心,废了久晴天的武功罢,再放她走。这样,才能一了百了”165第165章 伊人归来风雨多 上烛火跳跃在女子眼中,如同金色光芒一般,在黑夜中看来格外诡异,她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看着久晴天如看蝼蚁一般。当然,已经栽在她手中的人,是不值得她高看一眼的。哪怕这个人,是举世闻名的久晴天。不过女子到底多疑,纵觉惑心术之下,无人可逃,却依旧不放心,于是示意站在久晴天身边的二妹,再次开口道:“废了她的武功”那女子却有些犹豫,“阿姐,我们答应过卿姨,不伤久晴天的。”“卿姨”女子闻言冷笑,挑起的眼角满是不屑,“那个女人不过是叛族之人和中原男子所生的孽种而已,也配让你称为姨久晴天既然帮不上东阳的忙,还是废了武功好。没有武功任人宰割的人,比较放心。”见姐姐如此说,那女子也只得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一个玉瓶,又从中倒出一粒棕色的药丸,喂久晴天服下后,又把住她命门,发现她身上的内力正在逐渐消散,方对姐姐点点头,“这噬功蛊已经生效了。”女子唇角微勾,沾上几分狠毒笑意,也不再望他们一眼,“如此,便让他们走吧。”知道久晴天和宵寒都渐渐消失在客栈之外,依旧坐在桌前的黑衣女子方阴狠一笑,“希望,君家那个摄政王喜欢这份礼物。”很快,远在帝都的司徒殊木收到了西宁的急报,久姑娘和宵寒夜探客栈后,莫名昏迷在城郊的树林里,二人皆不记得前一晚发生的事。而久晴天武功尽失林洺等人当初听壁脚时便听到了雾静所说会让人神秘昏倒的女子,不过他并没有想到久晴天也会中招。不只是林洺,哪怕是远在帝都的司徒殊木,都没有想过久晴天居然会中招。除却西宁的急报外,藏书阁关于此事的详细情况也让染墨送到了司徒殊木的案头,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摄政王险些拍散了一张檀木雕致的桌案。他凝神唤来暗卫,不多时,一团黑乎乎的影子便跪在了他的案前,他手中拿着藏书阁和西宁的急报,虽然久晴天和宵寒都中了别人的招,武功尽失,可是所有人连神秘女子到底是何人都没有搞清楚,想到此处,他心中急怒交加,闭目沉声道:“你们这一组的人,都去西宁,把她完完整整的给我带回来”“是。”司徒殊木此次召唤的暗卫,乃身边最为隐秘之人,向来只负责保卫他自己安全的,不过此番为了久晴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解弗本来很担心这些人派出去后,公子的安全得不到保障,不过看到了司徒殊木的面色后,他默默吞下了那些话。待所有人退下,司徒殊木静立良久,也许是见惯了久晴天闯过多种风雨,才会让他忘了,晴天也是一个凡人,一个女人,不会刀枪不入,也不可能战无不胜。手指轻轻一动,再次展开藏书阁那张纸笺,一个字一个字看着,似想从中推测出他心爱的女人此时正面临何种境况。直到他目光一凝,定定般看着纸笺某处。久晴天是在西宁出的事,在事发后,林洺便立刻接久晴天入了西宁王府的别院,以保障其安全。大凡一个武林高手,在发现自己武功尽失后,总会有些不安的。没有了武力,就像是少了一层保障。何况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又如何能接受自己由万人不敌变成手无缚鸡之力林洺本来也以为久晴天会十分沮丧的,但当他在别院里看到久晴天时,才发现自己想多了。虽是秋风萧瑟,但阳光依旧暖暖的,这一片红枫的美景下,有人搬了躺椅到院子里,椅旁放置了各类瓜果点心,又专门摆了一扇屏风遮挡秋日的凉风。而躺椅之上,自然就是久晴天,一边笑嘻嘻听清妍逗趣,一边捻起金丝糕点往嘴里送。那副悠闲的模样,简直让林洺认为武功尽失的人不是她。不过微微走近些,林洺便十分遗憾的发现久晴天是真的武功尽失了,因为他已经离人不过一丈远,若是以往,久晴天早就发现了,而如今,却是染墨示意,她才慢悠悠转过头来,“咦,林世子来了真是欢迎。”此话一出,不管是藏书阁的人还是林洺本人,都有些哭笑不得,这本就是他家别院,还用她欢迎吗林洺毕竟是行伍出身之人,并不如染墨元清那般好开玩笑,他只是轻轻一点头,“久姑娘,此处我已安排了人守护,又有你藏书阁之人在此,想必会安全很多。雾静护法的事,便请染墨护法多费心了,我西宁实在不便插手。”久晴天微微一笑,“那是自然,你西宁王和王妃皆身死,若是你还插手帮雾静分辨清白,那天下人会骂你不孝的。”看了四周一眼,并没有看到宵寒,林洺不由有些奇怪,“宵寒护法不在吗”“他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说到宵寒,久晴天的语气变得有些凉丝丝的,眼底的笑意也散了许多,“宵寒武功练来不易,也不如我没心没肺。”这话说来,倒有几分萧瑟。林洺却是明白这种感受的,原本武功卓绝,一下子武功尽失,这种自己无法掌控自己生命的感觉并不好受。他抬眼望向久晴天,似想看清女子的笑颜到底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强装,蓦然问道:“久姑娘真的丝毫不记得那两个神秘女子的模样了吗”“我要是记得我就去向司徒借人手来砍了她们”久晴天抬眼望他,那如浸入冰潭的目光让林洺心头一颤。到底还是怨恨不平的林洺心中如此想到。“不过没关系,她们还会来的。”久晴天幽幽看向自己的右手,此时手腕软软的,丝毫没有以往掌若千钧的样子。她试过无数次凝聚内力,然而体内的内力却如从来不存在一般。冷哼一声,她愤然收手。在林洺诧异的目光里,她狠厉一笑,“因为她的目标是我,我已失武功,她们怎么可能不来取我性命”此时是最好的时机,藏书阁从内部调的高手以及司徒殊木可能派出的高手都一时赶不到,这里只有西宁王府的将士和藏书阁少数人马。实力最弱时,当然最好强攻166第166章 伊人归来风雨多 中确如久晴天所料,在西宁城不为人知的小角落里,的确有人在谋划一场暗杀。外观十分落魄的竹屋,空了十多年,从未有人居住。周围居民十分稀少,也不会有人想到要进去看一看。而就在这竹屋里,气氛剑拔弩张一个身着绛紫色对襟襦裙的女子愤然起立,指着对面的女子狠狠道:“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动她分毫的”相较于她的愤慨,对面的黑衣女子却十分淡然,那双能把人灵魂吸进去的眼睛里闪过嘲笑和不屑,语调微扬,懒懒道:“你的确有提过不能动她,但是我何时有答应过”话到此处,那眼眸一转,又笑道:“难道一向心硬如铁的卿夫人现在倒是母爱泛滥了”那绛紫衣着的女子自然就是前任东阳王之妾,卿夫人。听得黑衣女子如此说,她狠狠咬牙,但到底比其年长,多年沉浮也不是白来的,她压下心中气愤,淡淡道:“苗雅,你和段谨溪合作,是要帮助他削弱摄政王的实力,助他夺得王位的,此番伤了久晴天,你以为那个摄政王是吃素的吗”被称作苗雅的女子却丝毫不惧,她怡然一笑,不予置评。倒是苗雅身侧的另一女子开口,声音更为冷然几分,唤道:“卿姨,哪怕你母亲当年叛出苗疆,但你也应该知道,你乃苗疆后代,难道你心心念念的都是东阳的利益,而罔顾我苗疆的利益吗”卿夫人脸色丕变,在她心里,的确没有把苗疆当成什么家族。她从小到大得到的所有东西都是她凭借自己的美色和才智得来的,那所谓的苗疆从未在她饿的时候给她一碗饭吃,在她受欺负的时候将她护在身后,又凭什么让她为了苗疆利益而算计呢但是面上她丝毫不显,只是也平心静气了很多,对另一黑衣女子道:“苗黎,你们的目的是报当年苗疆的灭族之恨。和东阳合作,本就是借助东阳的势力,你也知道,若非东阳借出死士,光苗疆之人是完全不够你们行动的。此番虽将林洺拖在了西宁,减轻了段谨溪在涵玉关的压力。但是此番西宁王之死,显然还不能让西宁和摄政王反目。”接下来的话卿夫人没有再说,但是在座之人都十分清楚。现在不能让西宁和摄政王反目,反而因为久晴天让摄政王震怒,这买卖不划算。苗黎闻言面露难色,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不过苗雅却不如苗黎这般,她冷冷看着卿夫人,“卿夫人对自己的女儿就这么有自信”卿夫人眉心一簇,风韵犹存的模样倒是有了几分煞气,“你什么意思”见她如此,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