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抬手便去解她的衣带。樱柠倏忽一下警醒过来,忙按住萧柏之的手,“你要干嘛”萧柏之压在樱柠身上,一双眸子里暗流涌动,脸上却仍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我要干什么你不知道吗干我昨晚就想干的事。”樱柠脸色一肃,丢了两个斩钉截铁的字过去,“不行”萧柏之一愣,“为什么”樱柠眼珠子一转,随口扯了个谎,“我我癸水来了。”但她没料到的是,萧柏之闻言,手急速往下一捞,在她臀部转了一圈回来,目光炯炯地望着她道:“你撒谎。”萧柏之动作太快,他都收回手了樱柠才反应过来。谎言被拆穿,又凭白被人吃了豆腐,樱柠一时恼羞成怒,索性直话直说:“反正我就是不愿意。”萧柏之眸光暗沉下来,深处像有什么在沸腾翻滚。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樱柠,声音沉沉地问道:“樱柠,你前天还亲口跟我说你爱我的。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情到深处两情相悦,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在萧柏之的灼灼注视之下,樱柠招架不住,她偏过了头,躲开了他的视线,却仍强硬说道:“你若爱我,就要尊重我。我不愿意”萧柏之的脸瞬间阴了。“给我个理由。”理由就是不想破坏那层膜,给自己留条后路。可这话不能叫萧柏之知道,更说不出口。于是,樱柠只能固执地沉默着。萧柏之等了半晌,没等到回答,顿时恼了。他两手上下活动起来,不管不顾地去解她的衣裳。樱柠急了,奋力挣扎,可又怎么敌得过萧柏之眼见身上单衣已被他扯开了来,樱柠慌乱之下,发狠道:“你再乱来我就喊人了”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即让萧柏之想起了上回鹤安楼之事。那件事叫萧柏之恨得牙痒,至今想起来仍一肚子火。当下老账新账一起算,黑着一张脸咬牙道:“你要是敢再故技重施,我这回绝饶不了你”说着,手下动作愈发的迅速起来。樱柠心急如焚,想也没想,张嘴扯着嗓子便喊了起来:“小微小微”旋即,门外响起了小微的声音,“姑娘,你醒了我这就去端水过来。”小微的话音尚未落地,房里的萧柏之已是怒声如雷,“滚都给我滚出去谁都不许进来”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晨曦,樱柠看到,萧柏之怒目圆睁,凶神恶煞一般,死死地瞪着她,杀意腾腾的眼光似乎下一秒就要燃烧起来。如果说目光能杀死人的话,樱柠相信,此时的她已经死了成千上百次。她心底便生出些许惧意来。僵硬地牵了牵唇角,她正想说一两句好话来安抚一下萧柏之,就听见门外小微带了一丝惊喜的声音再度响起,“大公子,原来你在这里啊”小微话未说完,门上随即发出砰的一声震响。那是萧柏之砸了一个枕头过去。伴随着枕头飞过去的,还有萧柏之的咆哮声,“不是叫你滚了吗没长耳朵啊让徽音阁里所有的人都退出去,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许进来”他吼完这几句,回过头来看着樱柠,面色狰狞,连声冷笑,“这回我看还有谁来救你”樱柠大惊失色,拼命地扭动身躯,竭力想推开萧柏之,可已经迟了,萧柏之如山岳倾颓一般,沉沉地压了下来。樱柠惊慌失措,正考虑着是踹他命根子好呢还是咬他一口好,就听见门外又响起了小微怯怯的声音,“大公子,奴婢”话刚起了个头,萧柏之已暴跳如雷,“小微你信不信我打你一百板子”此时此刻,小微胆怯而又不屈的声音落在樱柠耳里简直有如天籁,“大公子,奴婢不是存心打扰的,真的是有事韩老爷一早就派人来找公子,让公子醒了即刻去齐晖堂,织造署的梁大人早就到了,已在齐晖堂里等你等了半个时辰了。”萧柏之这才陡然记起,今天与梁大人约好了要去绣坊看样衣。他这次前来臻州,正是为了给京畿大营的将士订制冬季军服,今日须得将军服样式给定下来。昨夜叫樱柠的事一搅,他心思一乱,居然将此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此刻他看着身子底下的樱柠,眼珠子转了又转,虽然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可最后还是公事为重的心思占了上风。愤愤然,他一拳击在床板上,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他奶奶的”,旋即掉头,朝门口怒冲冲地喊了一声:“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樱柠扑哧一笑,赶紧麻溜地下了床,殷勤而讨好地道:“我去打水来给你洗漱。”门开,小微端水而进。樱柠服侍着萧柏之漱口净脸、梳头束发后,又徒劳地一遍遍抚着他身上衣袍的皱褶,微微地蹙起了秀眉。昨夜萧柏之和衣而睡,方才又与她纠缠一番,身上的长袍早已皱得不成样子。她嘟嘟囔囔地抱怨道:“你这衣服都皱成咸菜叶了,还怎么穿出去见人”萧柏之正要说话,一旁的小微却用托盘托着一套新衣走了过来。原来韩大人体贴入微,对这一状况早有预见,一早便让人送了全套的崭新衣袍过来。樱柠嘴角抽了一抽,可看了看一脸欣欣然的萧柏之,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对韩大人的“高瞻远瞩”,不置一词。换过了衣裳,樱柠正帮着萧柏之收紧腰带,突然听到萧柏之在她头顶没头没脑地问道:“还记得那首童话吗”樱柠抬起了头,脸上微有惑色,“什么童话”“就是光良的那首歌童话。”他说着,轻声哼了起来,“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他峨冠博带,一身的古装,却哼着现代的流行歌曲,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滑稽。樱柠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萧柏之也笑了,追着她问道:“就是这首歌,你还记得歌词吗”樱柠笑得花枝乱颤,却仍点了点头,“记得,记得。”萧柏之低下头,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记得就好。这后面的歌词,就是我要跟你说的话。”说完,他在樱柠腮上轻轻一吻,掉头离去。后面的歌词樱柠接着旋律继续哼下去,当哼到“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的时候,她的语速蓦地缓了下来,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柔和起来。透过洞开的房门,她望着萧柏之远去的背影,眼眶微微地湿润了。、第九十五章两天后,樱柠作别了暂居一年的臻州城,随萧柏之踏上了回京的旅途。走的那天,韩大人带着韩公子前来送行。这是自那天在月牙湖畔与韩君颖私定终身后,樱柠第一次见他。虽然那天在樱柠的主动出击下,两人是那个情浓似火柔情蜜意呀,可当晚叫史家的婚事一搅,再加上萧柏之从中作梗,两人的关系便不可言说地微妙起来。樱柠自觉被韩君颖骗了,又嫌弃他那样懦弱的性子实在是没担当若那晚要在徽音阁强行过夜的不是萧柏之,而是一强权霸徒,那自己岂不是指望不上他这样的人,要来做夫君,断断不行。遂对他淡了心思。而韩君钰那边,一来与史家订了亲觉得失信于人,二来对萧柏之那晚的酒后之言也是将信将疑。那两天,他一颗心有如油煎火燎,煎熬得难受,但韩大人的一句话,却叫他所有的烦恼顿时瓦解冰消。“阿钰,你不必管萧公子的话是真是假,你只要知道,萧公子那晚确实是在徽音阁留了宿,这就够了”犹如一瓢冷水当头浇下,韩君钰蓦地冷静下来。是啊,还纠结萧公子的话做什么呢纵然是真的又有什么关系左右苏姑娘现在已不复清白之身,他再计较她之前的事又有何意义他惨白了一张脸,自此终日龟缩在振鹭楼里,生怕出去一不小心就会跟苏姑娘来一个偶遇。他实在不知道该以何面目去面对她,是怜悯是轻蔑还是羞愧他想不出答案,只好避而不见。可今日却避无可避。萧公子回京,韩大人为了拉拢他们两人的关系,硬是拉他出来一起送行。笔直而平坦的官道上,韩大人笑得满面春风。他自是意气风发,收留苏姑娘一年,换来了官抬一阶的好处,这种帐,傻子都能看出来他赚了。此刻的他,拉着萧柏之絮絮叨叨地表达感激之情,全然把韩君钰和樱柠两人丢在了一旁。这曾相偎相依的两人,此时虽面对面地站着,却皆是一脸的赧然。相顾无言,唯有尴尬一笑,讪讪把目光转开了去。日影黑白,叶落无声。那曾经的山盟海誓,仿佛在他们俩之间从未发生过。一出荒唐的私定终身,就这样无疾而终,不留半点痕迹。作别了韩家父子,萧柏之携樱柠上了马车,踏上归途。旅途长且枯燥,萧柏之闲来无事,与樱柠聊了聊京中的形势。虽然在过去的一年里,他经常给樱柠写信,但满满几大页纸,倾吐的尽是思念之情,对于政局,甚少提及。于是,通过马车上的闲聊,樱柠得知,七王爷的垮台原来不过是十来天前的事。这一年来,萧柏之与当今圣上费尽心思,先从内部一点一滴地瓦解七王爷母家霍家的势力,待分解得差不多了,才借用先帝之死一事,陡然发难,一举击溃了霍家。德妃娘娘在最后的关头,发挥了母性的本能,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一人身上,从而护住了七王爷。因而,七王爷侥幸逃得一命,落得了个去西山守皇陵的下场。七王爷流放西山的那一日,萧柏之也从京城出发,赶往臻州迎接樱柠回京。他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等多一天都不能。对于他的迫不及待,当今皇上笑了一笑,表示可以理解,之后朱笔一挥,准了萧柏之请示出行的奏章。此次前往臻州,萧柏之是打了公务出行的名号。虽说他如今身为车骑将军,掌管着整个京畿大营的军务,可如今方为春季,定制冬服仍是过早了一些。皇上知他为了佳人情难自禁,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上便也不为难于他,是以才有了萧柏之这次的出行。对于七王爷能否卷土重来的问题,上次萧柏之没有回答,这次樱柠又问了一遍。萧柏之摇摇头道:“霍家已经被抄,七王爷失去了依托,断无能力死灰复燃。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手里应该还有一些残留势力。这些势力对皇上构不成威胁,可若是用来对付你,却是绰绰有余了。”樱柠脸色先是稍稍一白,随后又跺脚嗔道:“你少吓我。七王爷都被发配去守皇陵了,还能有什么势力你这么说,不过是要叫我离不开你,一辈子躲在你的羽翼之下。”萧柏之扬了扬眉,“是吗那随你便。等入了京城,你爱上哪就上哪,别说我是哄着骗着把你捆在我身边。”樱柠却又不说话了。这一路走来,层层关卡,严加检查,她是亲眼目睹的。有些大的城池甚至还有她的通缉头像,虽说那绘制水平实在叫人不敢恭维,与她本人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远,可那一张画像悬挂在城门口,还是叫人胆战心惊。幸好萧柏之还有皇帝御赐的金牌。每到一处城门,萧柏之即将金牌示出,阻止了那些官兵的进一步检查。如今世人皆知,萧大人深得圣上信任,是圣上身边炙手可热的大红人,故而也没人敢跟他对着干,睁只眼闭只眼便放他们过去了。樱柠才得以一路安然无恙。樱柠原先还以为离了皇宫便可以重得自由,如今才知道,这事原是她想得过于简单了。一步错,步步错。如今留下这么大一摊烂手尾,还不知要怎么收场。她一时有些发愁,怔怔望着窗外发呆。萧柏之说得没错,七王爷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完全是她临阵反戈造成的,他此刻肯定对她恨之入骨。若他手里还有力量可调动,决计是会用来向她寻仇。这样说来,她此时重返京城,反而倒是危险。她把心中的疑虑跟萧柏之说了,萧柏之却道:“这个你不用太担心。你只要躲在萧府里,少出来抛头露面,他找到你的机率其实不大。而且,把你放在我身边,万一出了事,我可以第一时间救你。你若躲在别处,我鞭长莫及,只怕更是危险。”他瞟了一眼忧心忡忡的樱柠,拍了拍她脸颊,安慰道:“别想太多了,一切有我呢别忘了,这事皇上也是同谋,有这个靠山在,你大可放心。”樱柠气囔囔地道:“皇上哪靠得住真可靠的话,就不会让我的通缉令满天飞了。”萧柏之哄道:“这个通缉令不过是为了堵众人之口。等过段时间,朝臣慢慢地将这事给忘了,皇上自然就会撤了这通缉令。”他笑了一笑,“你也看过那画像了,你觉得那头像画得如何皇上也是见过你的,他若真有心要抓你,能用这画像来通缉你我实话告诉你吧,韩大人手上也是有这道通缉令的,可你在他身边晃悠了这么久,他愣是没把你跟通缉令上的那个人联系起来。”樱柠揉了揉鼻子,也笑了,“这画像是谁画的把我画得还真丑。”萧柏之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你猜是谁画的”看着萧柏之一脸的促狭样,樱柠恍然大悟,叫了起来:“不会是你吧”萧柏之洋洋得意,“当然是我。除了我,还有谁能有这么高超的技术”樱柠粲然一笑。不得不承认,这头像画得极巧妙,在似与不似之间,既非完全不像,可与樱柠真人一对比,又分明是两个人一般。这种度的把握,还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