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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沉静,一双眼眸黑黑深深,看不出有丝毫情绪的起伏。唯有紧紧地抿成一线的唇际,坚毅而冷峻,透出一股不可摧折的果决。看到他眼眶底下的两抹青黑,萧夫人微微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扶了他的肩头,劝道:“柏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夜里湿冷,石板又硬,还不快起来听娘一句劝,不要再跟你爹拧了。就随你爹去渝山关两年,两年之后,你若还放不下那苏姑娘,娘再想办法帮你劝劝你爹。现在你爹正在气头上,你不要跟他对着干,仔细又把他气病了。”萧夫人是盘算着,不管如何先把萧柏之弄走再说。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苏樱柠的年纪摆在那里,搞不好两年后她已另嫁他人了。到时萧柏之纵使不舍,也无话可说了。她这一招缓兵之计甚是可行,只可惜未与萧将军事先通气,于是她这边话音刚落,那厢萧将军已经在屋里叫骂起来:“你少浑说别说两年,就是十年八年的,也休想叫我答应让那女人进门”砰的一声,萧将军推门而出,一身白绸单衣,只在肩头搭了件外袍。站在初绽的晨曦中,他横眉怒目,指着萧夫人骂道:“当真是慈母多败儿他敢这么无法无天忘祖背宗,都是叫你给纵容的早知今日,当初我就应该把他带去渝山关亲自教养”话未说完,就听见一阵金戈交接之声从院外遥遥传来。众人皆是一愣,转首举目望去,就见郁郁葱葱的庭院里,一彪形大汉手持利剑,御风而来。府里的侍卫一再拦截追赶,但那男子身手甚是了得,举剑格挡之间,东冲西突,未多时已冲至众人近前。萧柏之凝目一望,认出来者正是高航,心里咯噔一沉,猛地一跃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声喊道:“高叔叔樱柠出事了”高航正与侍卫缠斗在一处,闻声回头,见到萧柏之眼睛一亮,一面挥剑抵挡,一面急急吼道:“萧公子,你救救姑娘早上天没亮,宗正寺就来人了,硬把姑娘给抓走了你快点去救她”宗正寺萧柏之脑袋轰的一声炸响,脸刷一下变得惨白。宗正寺掌管皇族宗室谱牒,樱柠被他们抓去,只能说明她先帝遗妃的身份暴露了。原来昨天夜里,宗正寺突至苏府,说怀疑樱柠是先前失踪的辛婕妤,将其强行带走。高航拦阻不成,只得火速赶往萧府找萧柏之求救。但之前萧将军已下过命令,禁止樱柠入府;守门的家奴认得高航是樱柠身边的人,不肯放他入内;高航心急之下,仗剑硬闯。骤然听到这一消息,除了萧柏之,院子里的其余三人脸色各异。萧将军浓眉紧锁,面色凝重;萧夫人错愕之余,又夹带了一丝庆幸与后怕;只有杜繁歌,眉目间不仅不见讶异,反而流露出一缕窃喜。她咬着唇,飞快地梭了一眼萧家父子俩,随即又迅速地垂下眼帘,生怕叫别人发现了她眼里的得意。“爹爹果然好手段”带着快意,她在心里暗自想道,“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找到了证据,把那小妖精给制住了这一回,任那贱人再有三头六臂,也难逃一劫”尽管她竭力抑制,可微微上翘的嘴角还是泄露出了一丝得色。然而,此刻的碧照楼里,侍卫蜂拥而至,横刀亮剑,一片混乱,谁也没留意到她脸上的细微神色。兵器相接的铿锵之声把萧柏之的神思唤了回来。他倏忽清醒过来,拔腿就往大门狂奔而去。萧将军在其身后断然喝道:“萧柏之,你给我站住今天你哪都不许去就给我在府里呆着”他当然知道,萧柏之此时出去,定是要去设法营救樱柠。可樱柠已是着了火的薪柴救不得了,稍有不慎,不但人救不出来,反而会引火烧身。所以,他断断不能让萧柏之去蹚这一趟浑水萧柏之顿住身形,回过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一定要去。谁也阻止不了。”微凉的晨风中,他眉宇间一股焦躁之色挥之不去,可说出来的话却沉稳而平静。他声音不大,语调也并不高昂,但一字一字吐出来,却自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坚定。说完这两句话,他毅然转头,健步如飞直往大门而去。萧将军瞳孔骤然紧缩,须发皆颤。这一刻,他与其说是暴怒,倒不如说是恐慌,恐怕他这唯一的嫡子有去无回。甚至,当年他单骑匹马、陷入敌寇的重重包围时,他都没这么害怕过。为了掩饰他内心的惶恐,他遥遥指着萧柏之的背影,冲着不断前来加援的侍卫厉声喝道:“拦住他都给我上,伤了他也没关系一定要拦住他”新来的侍卫听令,舍弃了高航,转而对萧柏之一拥而上。萧柏之拳打脚踢,但奈何双手难敌众拳;更何况,他手无寸铁,于兵刃上更是吃了大亏。虽然一众侍卫碍着他大公子的身份,不敢真的伤他,但面对着自己家中的侍从,萧柏之其实也下不了狠手。因而,被众人团团困住,他一时也脱身不得。左手挥拳,右脚飞踢,再次放倒一个侍卫后,他终于不耐起来,扭头朝高航大叫:“高叔叔,借剑一用”高航正被一群侍卫拖住,分身不得,虽然凭着手中利剑,他与侍卫们尚可持平,但他也知道,此时此刻萧柏之比他更需要这三尺青锋。于是,他扬手一抛,大喊一声:“接住”将手中银剑朝萧柏之飞了过去。萧柏之猿臂一展,自上空抄住了亮剑。这一下,当真是如虎添翼气势大涨,局面瞬间扭转。剑花朵朵,一把银剑被舞得水泄不通,萧柏之就在这团银光中急攻霆击,渐渐突围而去。萧将军眼见拦阻不成,不由大急,发狠对着萧柏之吼道:“萧柏之,你听好了今日你若胆敢踏出家门一步,我便与你这不肖子断绝关系”萧将军这一吼中气十足,虽然隔了数丈远,但萧柏之一字字仍听得清晰无比。他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一言不发,双膝齐齐跪下,对着萧将军和萧夫人,肃穆而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整个碧照楼瞬息静止下来,仿佛被定格一般,众人都忘记了手中的动作,连风也好像忘记了流动,一片死寂,静得只听见血肉磕碰在泥地上发出的沉闷声响。一下,两下,三下。他磕得如此用力,不过三下,原本光洁的额头已是一片青紫,皮开肉绽,殷红的血珠争先恐后地渗出来,又混杂着沙土迅速地滚落下去。萧夫人蓦地明白了他的用意,惊骇之下几乎站立不住。她身子一晃,朝着虚空伸出手去,凄声悲泣,“柏之,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萧柏之没有应答,木木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下颌的咬肌因着绷得过紧而微微地发着颤,几不可察。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他缓缓站直,深深地看了一眼爹娘后,毅然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口疾行而去。大步流星的步伐没有半点犹豫,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绝。此际旭日已经东升,万道霞光中,萧将军看着那个孤独而倔强的背影逆光而去,一颗心渐渐沉到了心底,冰凉如水。、第一百一十四章萧柏之赶到皇宫的时候,樱柠已经被宗正寺寺卿吴恪带到了皇上面前。进入御书房的时候,他匆匆扫了她一眼,怕被人瞧出端倪,他没敢细看,旋即收了视线,躬身下跪,给皇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皇上端坐上首,望着下方的萧柏之,面上虽然一片古井无波,可眼眸里透出来的目光却委实有些复杂。他自是知道萧柏之此来何意,但现下的情形,却容不得他有太多的选择。沉默了一瞬,他才缓缓开口,免礼赐座。待得萧柏之落座,他方对着吴恪说道:“先帝遗妃辛婕妤逃逸一事,事发时正是萧卿负责的宫禁守卫,其中详情,应属他最为熟悉。其后的通缉追捕,也是经由萧卿执掌。故而,此案虽然归宗正寺管辖,但若由萧卿协助审理,朕觉得,应该会有所裨益。吴卿意下如何”吴恪此前已被赐座,当下在座位上躬身回道:“陛下圣明臣原还在担心,此案时日已久,当日知情者已四分五落,审理起来恐怕有些难度。萧大人能前来襄助,实是雪中送炭。”对于皇上凭白塞进个萧柏之来,吴恪并没有多想。此次追捕辛婕妤,固然是公务驱使,可这其中却也牵扯到了他的个人私交。当朝中书省右丞杜大人,是他的恩师,日前授意他对苏氏樱柠进行抓捕。杜大人并未言明他此举意在何为,但吴恪隐约猜测得到,大抵是这位苏姑娘与杜家有了什么不可调和的过结。而萧家与杜家是什么样的关系,吴恪又岂能不知故而,在吴恪心里,他只把萧柏之也当成了半个自家人,对萧柏之的突然插手,全然没有半点防备之心。此时,他圆胖的脸上一片安然,转身对着萧柏之拱手行了一礼,“萧大人,有劳了”萧柏之淡淡一颔首,算是回了礼。皇上见吴恪无异议,便也说道:“萧卿刚刚才来,没有听到吴寺卿的介绍。吴卿,你把案情重述一遍,让萧卿也了解一下。”吴恪欣然应下,当下侃侃而谈:“日前臣接得密报,道屋里的这个女子,”他用手指点了点静静站在角落里的樱柠,“此女子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当年从皇宫里逃匿出去的辛婕妤。臣不敢有所延误,当即派人连夜拘了她来。”他还要说下去,萧柏之却已插嘴进来,“吴大人,请恕萧某多嘴。仅凭一封密信,你就上门抓人,是否有草率之嫌这要是有人挟私诽谤,岂不是要造成冤假错案”吴恪被萧柏之将了一军,也不着恼,只嘿嘿笑道:“萧大人莫要心急,吴某话还没讲完。宗正寺之所以敢上门拘人,正是已经掌握了证据。”“证据”萧柏之一怔。当年樱柠离宫后,他已经把遗留下来的痕迹尽可能地清除掉了。时隔两年,他不信还能叫吴恪找出什么证据来。他眼里眸光一闪,紧紧地盯着吴恪,“什么证据”吴恪泰然一笑,转而面向皇帝说道:“陛下,密信里说,宫中绣坊司一个叫宝芝的绣娘,当年曾见过辛婕妤,她可以出来作证。臣今早已去提了她出来,与此女子面对面地辨认过。她确认,这女子为辛婕妤无疑。”萧柏之一讶,飞快地梭了樱柠一眼。却见樱柠眼睑低垂,默然静立,淡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未敢作过多停留,转瞬移开了目光,不料一扭头,便正正对上了皇上的视线。两人在半空中迅速而又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一下眼色。他自是清楚皇上的疑虑。当年新帝登基,除旧布新,把宫里的大部分内侍与宫娥都置换掉了。因而,如今的宫里,认识辛婕妤的人寥寥无几。但眼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绣娘又是怎么回事握拳抵在唇边清咳两声,萧柏之竭力镇定下来,道:“陛下,臣之前于禁中行走,也曾见过辛婕妤数回。臣窃以为,眼前的这个女子,眉眼虽然与当年的辛婕妤有几分相似,但并非尽然相同。因此,臣斗胆,恳请陛下允许那个叫宝芝的绣娘入内,当堂对证。”皇上静静地凝视了他一瞬,然后两片嘴唇微微一动,吐出一字:“准。”半柱香之后,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小宫女被带了进来,敛容屏气伏跪于御座前。萧柏之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却毫无印象,不知她是如何认得樱柠的。他偷偷抬眼望了一下樱柠,却见樱柠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认得这宫娥。皇上漠然瞟了一眼下方的小宫女,对吴恪轻轻颔了颔首,示意他可以开始了。于是,吴恪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来,“地上所跪何人于何处司职”小宫女抬起头来,细声细气回道:“回大人,奴婢名唤宝芝,年刚十五,是建章二十八年入的宫,一直于绣坊司做绣活。”吴恪又问:“你既一直于绣坊司司职,并未入内苑当差,为何能识得辛婕妤”“回大人,奴婢刚入宫那时,有一次入内苑送绣衣,不慎迷路,幸好遇到了辛婕妤。是辛婕妤替奴婢指路,才叫奴婢顺利完成了差事。”萧柏之这才恍惚想起,依稀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日他与樱柠在云淼湖畔争执,差点遭人撞破,幸亏他急中生智跳湖沉水,才避免了事情败露。原来,她就是当日的那个小宫女他在心里暗自懊恼,两年前宫闱奴婢大换血时,他特地重点关照了鹤安楼、勤心殿、玥明宫和丽莺苑,这几个与樱柠有诸多联系的地方。但却没有想到,在绣坊之中,仍有一条漏网之鱼他斜眼偷觑樱柠,便见樱柠已不复刚才的淡漠,虽仍垂眉顺目,但一张脸稍稍有些发白,下唇被牙齿咬得失尽血色。显然,她也记起了当日之事。可是,萧柏之不知道的是,此刻樱柠心绪沸腾,却不是因为宝芝指认了她,而是因为宝芝的证词存在着一个漏洞,一个至关重要的漏洞当日宝芝虽然见过她,但其时宝芝并不知道她就是辛婕妤,还把她误叫为娘娘所以说来,其实宝芝并不认识真正的辛婕妤可她不能把这一点说出来,否则无异于不打自招。她心焦如火,又苦于无计,一时急得脸上现了颜色。好在当日萧柏之虽在水下,但樱柠与那宫娥的对话他也是听见了的。不过几息,他也想到了这其中的关键,当下脸色一正,对着宝芝肃声问道:“指证先帝遗妃,非同小可,岂能凭你这仓促一面,就妄下定论我且问你,当年替你指路之人,你是从何得知她是辛婕妤的是她亲口所言,还是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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