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艾问道:“樱柠,你这样是不是因为因为以前那老皇帝,对你做过些什么让你嗯,有了心理阴影”樱柠一听,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她笃定了萧柏之肯定会选她而弃杜繁歌,所以才敢以退为进,逼着萧柏之来应承她的条件。可这个天杀的萧柏之,不知哪根神经搭错线了,竟然想歪到那方面去了关于她和老皇帝的事,自那天从宫里回来后,两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及。樱柠自是觉得尴尬,也不愿再去回想谈论这些龌龊事;而萧柏之那头,却是以为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愿去触及她的伤心往事。但是,作为一个男人,萧柏之心里不可能一点想法也没有。一个女人,与老皇帝有名无实,却能得那般盛宠,这里面若是一点猫腻也没有,着实令人难以相信。再加上之前樱柠又三番两次地拒绝过他,萧柏之便越想越偏,只以为老皇帝是有一些不同寻常的阴私癖好,给樱柠留下了心理阴影。他怕惹樱柠伤心,也不敢开口问她;而此刻见她又摆出一副“性”致冷淡的样子来,更坚定了心中的猜测,只觉得她肯定是叫那老皇帝给伤害了,对那种事产生了抵触心理。于是,他抬手揽住了樱柠,急切地说道:“樱柠,你别怕,我不是老皇帝,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帮你一起,我们一起来克服障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都哪跟哪啊樱柠一张脸都发绿了,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了萧柏之,忿忿然吼道:“我正常得很不劳你费心”萧柏之还道她是难为情,眼里疼惜愈是浓重,“樱柠,你在我面前就不必遮掩了。我们都这么熟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吗我不会笑话你,更不会看轻你。你放心,噩梦已经结束了,以后我再不会让你受那样的伤害”樱柠简直想一巴掌拍死他。这都什么人哪,脑补也不是这种补法的好吗她恨恨地瞪着萧柏之,冷声喝道:“萧柏之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找个男人来,证明给你看我一切都很正常”这一招果然有效,立即让萧柏之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他打量了她半晌,终于确信了她不是在说假话,再回想起刚才她开出的条件,脸色蓦地一下阴沉了下来。“樱柠,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一步,你现在来同我闹这个,有意思吗”他冷冷问道。掰回了正题,樱柠又恢复了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仍用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发梢:“怎么没意思有些话婚前说清楚了,比婚后再来吵架要好。”萧柏之冷笑:“那我要是不选呢你就不嫁了”“嫁怎么不嫁”樱柠抬起头来看着他,唇边笑意似有似无,“我答应过要嫁你的,就一定会嫁。这是我欠你的。但是,我能做到的也就这么多了。如果你不肯再付出多一点,那我这边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萧柏之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气咻咻问道:“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多吗我为了你,都差点被我爹赶出家门了你还要我怎样付出”樱柠不急不恼,只笑眯眯看着他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为我做了许多的事,我都记着呢。可是”她拖长了语调,再次低下头拨弄着头发,声音变得又轻又柔,“可是,柏之,我这么做也是因为爱你啊。没有一个女人能忍受自己心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有肌肤之亲的。我如果不在乎你,哪会去管你上不上别的女人的床呢”说到这里,她又抬起头来,眼眸里有着浅浅的祈求,“柏之,这是我对你的最后一个要求了。只要你答应了,以后我也会全心全意地对你,好不好”萧柏之脸上似有所动容。樱柠心里窃喜,以为已手到擒来,可不想等了半天,等来的却是萧柏之这样一句话,“不是让我二选一的吗怎么又说得好像只能选你似的”樱柠斜斜睨着他,唇角弯弯堆满了笑,可那眼神却明明白白地写着:你敢选杜繁歌试试萧柏之默默与她僵持片刻,之后长叹一声道:“樱柠,别闹了。你知道我不可能答应你的。”樱柠的脸色倏忽一下冷了:“为什么不能”“我要是答应了你,那等于是把杜繁歌往绝路上逼。老实说起来,她也没什么过错,我们干嘛要这么赶尽杀绝再说了,她现在同意你过门,已经是退让了很大一步了,你何苦还要得寸进尺”“我得寸进尺”樱柠脸上的严霜转瞬又加厚了几分,“你的意思是说,她肯让我进门,我就该对她感恩戴德了是不是以后也该以她为尊,做小伏低唯唯诺诺地服侍着她了,是不是”“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萧柏之烦躁地一甩袖子。樱柠冷笑:“那你什么意思萧柏之,我告诉你,杜繁歌有没有过错,是对你而言;她的退让,也是对于你的退让;跟我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别指望我来承她的情我只知道一点,我这人小气得很,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就得拿同样的东西来换。真心换真心,忠贞换忠贞。你若不能保证我是你唯一的女人,那么,”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一顿,似笑非笑地斜乜着萧柏之,两片红润的嘴唇一开一合,吐出了后面刻薄的话语,“将来某一天,你也别怪我给你戴绿帽子。”萧柏之闻言几欲气炸,胸膛上上下下剧烈起伏,拳头也攥得咯咯直响。“苏樱柠,你不要太过分”他咬着牙,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气,“不是我不想答应你,是我不能我、不、能你这样会把杜繁歌逼死的她要是死了,一条人命梗在我们俩中间,你以为我们还能快乐得起来你就不会良心不安吗”“良心不安”樱柠嗤之以鼻,眼角闪现一丝讥诮的笑意来,“对不起,我没有萧公子那般多情。正相反,杜繁歌若是能来个自行了断,我不知得有多高兴。不用自己动手,就能解决掉一个碍眼的东西,这多好的事啊,求都求不来呢。良心不安开玩笑。她自己不想活了,关我啥事”萧柏之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他才勉力按捺住自己,指着樱柠一字字说道:“苏樱柠,你真是个冷血动物”“对,我冷血,我铁石心肠。不仅如此,我还心如蛇蝎,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快活,从不在乎他人死活。”樱柠笑吟吟地接过他的话头,替他把话说下去,“我向来如此。萧柏之,你今日才知道么”萧柏之被噎得无话可答。愤愤然站了半晌,终是一拂袖,甩下一句“不可理喻”,怫然摔门而去。木门经他一摔,来回晃动不止,咿欸有声。樱柠脸上的笑容一瞬消敛无踪。她沉沉望着门口,仍保持着萧柏之离去之时的姿势,默然而坐,仿佛泥塑木雕一般。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动了一动,猛地抄起床头柜子上摆放的花瓶,用尽全力掼向了地面。在一阵尖锐而刺耳的兵乓声中,她才觉得满腔的郁气仿佛得到了几分纾解。、第一百二十一章与樱柠不欢而散后,萧柏之有三四天没上苏府去,只每日打发了小厮阿信过府去询问樱柠的情况虽然纱布已经拆了,但太医嘱咐了,每日仍须上药,还得静心调养一段时日。这样子过了四天。萧柏之估摸着樱柠的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这才揣着一包西门胡同的枣泥酥上门来了。樱柠见了他,面色如常,倒也没什么过激的表示。萧柏之暗暗松了口气,讨好地递过了手里的油纸包,“给,你喜欢的枣泥酥。”樱柠道了谢,接过纸包便开始开吃,绝口不提那日的事。萧柏之在一旁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试探着问道:“那个樱柠,我们不要斗气了好不好”樱柠正塞了满嘴的枣泥酥,闻言抬头瞟了他一眼,含糊不清地反问道:“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在跟你斗气吗”萧柏之一喜,“好樱柠,我就知道你最会顾全大局的了”他喜滋滋地夸道,一撩袍摆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樱柠,我知道叫你受委屈了,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虽然我咳,我不能不管杜繁歌,可我对她只是责任和义务,一点感情也没有。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樱柠徐徐咽下了嘴里的枣泥酥,拍了拍手上的饼屑,才道:“我明白的,我明白。所以你看,你选了杜繁歌我也没有怪你嘛。”萧柏之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一僵,“我什么时候选了杜繁歌”樱柠奇怪地看着他,“二选一,你不选我不就是选了她吗怎么,难道还有第三个人选”萧柏之的脸色一下变了,噌的一下腾身而起,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忿忿然盯了樱柠片刻,才攥了攥拳头,再次坐下。樱柠对他的这一连串动作只视若无睹,翘着兰花指又拈起一块枣泥酥送到嘴边,吃得饼屑簌簌地往下掉。萧柏之默了一默,终是忍着气说道:“樱柠,你不要逼我。杜繁歌还是阿团的母亲,我要是把他母亲逼死了,以后阿团会怎么看我我又要如何面对阿团你替我想想好不好”樱柠面无表情,依旧慢条斯理地咬着枣泥酥,“那是你和阿团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萧柏之忍无可忍,劈手夺过她手里的枣泥酥,狠狠扔到了地上,“樱柠做事不要做得太绝你以为若是杜繁歌死了,对你就当真一点影响也没有杜家会放过你吗你娘家没人,可她有还有我娘,杜繁歌好歹也是她侄女,就冲着这一点,你以为我娘以后会给你好脸色看你用点脑子好不好不是她死了就一了百了,你就能扶正起来做正室夫人了”樱柠静静地听着,又咬唇低头思索了片刻,方道:“你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杜繁歌自杀的假设上,可你又怎会知道,她一定会自杀”“我跟她做了几年的夫妻,对她的这点了解还是有的。她这个人有时候容易钻牛角尖。”见樱柠不吭声,萧柏之又苦口婆心地劝道,“樱柠,给别人留点余地其实也是在给自己留余地。你把杜繁歌逼到绝路上,对你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到时候只能是两败俱伤。你也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对杜繁歌不过就是个应付,你何苦这么较真”“那你觉得,”樱柠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我要是偶尔也应付应付其他男人,你要不要较真”“樱柠”萧柏之大喝一声,面色瞬息涨得通红。樱柠嗤的一声笑了,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屑,“萧柏之,我们两个是平等的,你想我怎么对你,你就要怎么对我。”谈论半天,一切又绕回了原点。局面再度陷入僵持。萧柏之没再言声,只气鼓鼓地瞪着樱柠。一时间厅堂里寂寂无声,只听得见萧柏之粗重的呼吸忽长忽短地响着。如此过了一盏茶功夫,萧柏之终于妥协,咬着牙道:“我答应你,以后不再碰杜繁歌。”樱柠眼睛一亮,可不待她喜悦的笑容在唇际完全绽开,就听见萧柏之又加了一句,“但我有个条件。”樱柠脸上那个尚未成型的笑容便滞了一滞,“什么条件”“我不会再碰杜繁歌,但是,也不能叫她太失了面子。所以,偶尔我还是得到她房里过一下夜。”说到此处,他瞟了樱柠一眼,迅速地补了一句,“只是做戏给外人看而已,我保证不会与她有什么事。”樱柠似是不能相信萧柏之能说出这么匪夷所思的话来,睁眼细细地看着他。待从他脸上的表情确认到自己没有理解错误时,她瞬息炸了,“萧柏之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哪孤男寡女躺一张床上,什么事都没有你真把你自己当柳下惠啊这种鬼话,傻瓜才会信你”萧柏之定定看着她,毫不退让,“你只能相信。”樱柠怒极反笑,“好大的一张脸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自信我凭什么要信你”萧柏之忍耐地看着她,“樱柠,我已经退一步了,你就不能也让一步事情不可能都按你的想法来,彼此退让一点,才是问题的解决之道。”樱柠怒道:“你那叫什么退让退了跟没退有什么两样”骂完犹不解恨,抄起桌上的枣泥酥劈头盖脸地就朝萧柏之砸去。萧柏之急急偏头躲闪,躲过了又探手过来抓樱柠的手,不让她有再次出击的机会。牢牢握着樱柠的手,他急切说道:“樱柠,我心里对你怎样你难道不清楚吗我跟你保证我不会动杜繁歌就不会动你就这么信不过我”樱柠冷哼:“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信不过你家老二”萧柏之大窘,“樱柠,我是这么色的人吗”把凳子拉近樱柠身边,他执了她的手慢慢说道,“樱柠,你还记得我悔婚的事吗那时我以为你不在了,还打算终身不娶。你说,我要是真这么好色,我能做出这种决定吗娶杜繁歌是为了萧家,可这些年来,除了杜繁歌和你,你几时看过我身边还有其他女人在你眼里,我就那么的贪色重欲”樱柠斜睨着他,毫不留情地驳道:“你不好色那到底是谁三番两次地来纠缠我的我不答应还翻脸”萧柏之又是一窘,额头差点滴下汗来,“那不是对你才这样的嘛”樱柠不说话了,只是唇角的线条却一点点地柔和了下来。萧柏之见她有所松动,赶紧趁热打铁,“樱柠,这里子和面子呢,里子你都占了,就不能给杜繁歌留点面子吗”樱柠撇了撇嘴道:“面子不是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