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母亲正忙里忙外地打包着行李。“你在干什么”槐梦说问道。“你眼睛瞎了,看不出来我在打包行李。”槐梦说的母亲没好气地回道。“不是说要等到月底再走的”“还等什么,早走一天是一天,我已经买好车票了,我们明天中午就出发。”“明天”槐梦说一愣。“你也快点把你自己的行李收拾一下。”槐梦说的母亲轻声地叨念着,“早点到了北京,你也能早点过上好日子了。”“什么”槐梦说没听清楚她的小声嘀咕。“没什么,我是说反正你在上海半个人也不认识,那就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就不能再多等几天吗”“再多等几天就能有什么改变了吗”槐梦说的母亲一针见血地说道。是的,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再等多少天也不会有所改变了,她究竟在不舍些什么呢槐梦说转身,再次打开才刚刚关上的大门。“你又要去哪里啊”其母忿忿地问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外跑却赚不到半毛钱。“散步。”“你不是才刚回来”得到的回答是一响清脆的闭门声槐梦说的选择离开,导致了那天两人的不欢而散。当槐梦说亲口对江泽说出她要离开的时候,他的手,自她的发丝间缓缓地抽离了。江泽不再开口,也没有挽留过她。槐梦说在一片寂静的气氛中,如往常一般无声的离开了,而在床头另一边的江泽始终保持着沉默,一直到她走出他家的大门后,不晓得躺在床上的他究竟是熟睡着的还是清醒着的、第十三章 梦醒梦圆天,已经黑了。长发半掩了她的面容,过往的人群里,没有谁会发现到槐梦说的无声泪流。夜深人静的时候,一路低着头的她,漫无目的步入了一条僻静的道路上,她弯腰直接在路边坐下。不知为何,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涌落而出,明明已经不记得流泪的感觉是什么了,直至双眼无力的闭上。槐梦说终于忍不住把自己的脸容用力地埋入了双臂里,她到底是在哭些什么等到脸上的泪痕干透,槐梦说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满天的繁星,灰暗的月光和身上的西装外套,以及江泽槐梦说不免地觉得有一些恍惚,她僵硬着身子站起来,触摸到了西装外套的真实感,方知身旁的人影并不是形虚梦幻的在车上,谁都没有说话。槐梦说被江泽带上了车,她没有问他的目的地是要去哪里,她应该说些什么问已经改名移居的他现在过得好吗,还是问当初他有没有遵守约定回去找过她呢不想问,那些事情她早已经知道答案了。但是,梦总要有开始和结束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一句道别就离开了”槐梦说望着窗外的路景,轻声说道。“在离开幸福之家的那一天,我告诉我自己,我是一定不会说出再见二字的,因为我当时认准用不了多久,我们必定就会再次相见的。”叶之秋低声述着。槐梦说的目光不变,静静地凝视着窗外。“我记得,你小的时候,不是不会说话的吗”江泽望了她一眼,问道。“其实,原本的我就比较自闭,加上当时年纪小又怕生,过分神经紧张的我一直不敢说话,之后就顺势地变成了大家认为的那个样子了,实际上我一直都是一个正常人。”槐梦说淡漠地解释道。江泽闻言一怔,震惊和懊恼都同时翻江倒海地冲向他的胸口实情竟然是这样的如果如果他能早一点察觉到的话,或许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或许很多的事情也就会不一样了。这一份错过,究竟是天意还是注定的两个人又再次无言地陷入了沉默之中车停下了,停在一处高峰的半山腰中。“陪我看日出,好吗”江泽远遥着前方的远处,细语道。槐梦说无声的回答,等同是已经默许了。江泽开启暖气,并把副驾驶的座位调低,待她躺下后又将后座的毛毯盖到槐梦说的身上。“你先睡一会儿,等一下天亮前我会叫醒你的。”他的声音里充满着温柔。一个眨眼间,面前的男人仿佛变回了当年的小男孩,一样的视她如宝。江泽见槐梦说迟迟没有合眼,问道,“怎么了”槐梦说伸出手,轻握住他的手掌,并且拉入她的内衣里,按放在自己柔软温热的胸部上。江泽感受到了她传递给他的欲望,俯身深吻住槐梦说的双唇。请让白昼的出现再遥远一些吧天依然亮了,日出很美。“在这里的最后一个日出,能有你陪着我,真好。”槐梦说昂首着面容,肆意地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她欣赏着旭日东升的美景,他则欣赏着美景下被曙光照耀了嫣然玉色的她,江泽看得有些失神了。“或许你不会相信的,在我离开的三年之后,我真的有回去找过你,遗憾的是一切已经人去楼空了,我到处都打听不到你的消息,我不得不说的是,虽然我日夜盼望着能够与你相见,却依然敌不过时日的长久,最终我还是选择了放弃你。”江泽说出一番自嘲自愧的话语,他希望她听了之后能尽情骂他打他甚至恨他,那样他才会稍微感到好受一点。槐梦说听着他的只字半语,就足够可以想像到他多年来为此而生的心结,他的心已经伤痕累累了。“那么,你又会相信我所说的话吗”“只要是你亲口说的,我都会相信的。”江泽看向槐梦说,心里祈祷着,请她说恨他吧,用最恶毒的言语指责他吧,除此之外,他绝不能允许自己活得轻松自在着。槐梦说的眼睛里覆辙了一层灰色,她直视着神情若失的江泽,真心地坦言道,“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那你会为我留下来吗”江泽失着声般地问道。“看来,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呢,我决定的事情就是定局。”即使是一条错路,她也不会后悔,因为就算后悔也一切于事无补,所有的后果只能自己一个人坦然承受。“如果不是我曾经辜负过予你的承诺,你会对我有所期待吗”江泽转过脸去,躲避掉正灼烧着他的双眼的刺目光芒,刺痛得他不禁泛红了眼眶。“在那个时候,你离开了幸福之家没过多久,我的父母就来找我了,然后他们把我带回家里,我们一家人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槐梦说字字珠玑地轻声述道,包裹了令人无从分辨的真实与谎言,“你要知道,即使你提前回来找我了,我也不会跟你走的,一切都不会有任何改变的。”江泽的双眸闪烁着,紧紧地审视着槐梦说的一言一语。槐梦说伸出手掌高举过额头,轻抵着日耀的照射,她哑声地继续说道,“所以,不是你没有遵守承诺,是我先背弃了约定,离开你,选择温暖的家。”江泽迷茫地望着眼前人,他几乎忘记了呼吸,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在强烈地跳动着。“那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啊,只要你愿意回头一次,这次我一定不会”江泽极力地奢求着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应该回头的人是你江泽,真的,你不妨清楚地看一看在你身边真正在乎你的人吧。”槐梦说自知,那个人的爱和付出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轻易地为别人做到的。“你是指白舞罗”江泽的第一反应,槐梦说指的就是白舞罗。“我没有刻意的指谁,应该是问你自己,你的心里想到了谁”槐梦说一句点破。“她是我很重要的朋友,这些年来她一直都陪伴在我身边,也帮助我渡过了很多事情,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对她弃之不顾的。”江泽坦言,他确实无法否认掉白舞罗的存在。槐梦说淡淡地微笑着,点头说道,“这样很好。”“抱歉。”江泽的心,被一根尖针反复地穿刺着,隐隐作痛,“好像我只能对你说抱歉,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你让我又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你经常为了我打架受伤,却总是反过来向我道歉赔不是的滑稽模样了。”槐梦说自问一句,何德何能要他为她背负着,一个长久以来已经毫无义意的沉重包袱。“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江泽感到有些意外,又有些怀念地叹道。“可是,人会变,我们都会变,不再是两个单纯的孩童,过着不一样的生活,自奉着不同的价值观,过往的回忆就犹如昙花一现,那已经不是我想要的东西了。”槐梦说转而对江泽悦颜一笑,说道,“你完全不用感到自责,我做的一切事情都我自己选择的。”“我”江泽想说,想说他舍不得,他舍弃不得啊。“江泽。”槐梦说快速地打断江泽的开口,制止般说道,“江泽,有生之年我能够再遇见你一次,真的是太好了。”江泽深深地凝视着她,会意到她传达给他的东西了。“我也是。”江泽感觉自己的嗓子就像是在被火焰熊熊地灼烧着,好痛。“那么,你就要像我一样,在以后的有限的生命里,好好的活着,认真的活着,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就像是深海里的大白鲨一样,自强不息,永远的自由自在。”槐梦说低诉完,风轻云净的话语随之而逝,只余一抹淡淡的笑颜如初。江泽闭上双眼,强压下心头的沉痛感,对她允诺道,“好,我答应你,这一次,我绝不食言。”是错觉吗各自凝望着远方的俩人,彼此眼中所映射的光芒皆为深深的闪动着,如同那曾经懵懂的岁月,成为了他们生命中一段不被遗忘的永恒、第十四章 苦难中培育成长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个日子没有回家了。那一次,槐梦说跟随母亲从上海来到北京,谁知等待她的是一场密谋的交易。于是早有准备的槐梦说连夜地逃走了,她猜想过母亲异样的行为下可能会有某种不轨的盘算,只是她未料到其竟然真的打算将她变相的卖掉,这就是母亲迫不及待的目的。槐梦说什么都没有带走,也什么都没有留下,面对那样的安排她没有感到过多的不悦,基于现实生活的层面上,她倒觉得母亲的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理解不代表她一定要接受。槐梦说是一个四肢健全的成年人,她逃走后首先找了一份包吃包住的劳工,随后待她在北京一角的生活稳定下来,她便开始向母亲的户头里汇钱,每个月都会固定地给她一笔生活费,这是她唯一能为其做的了。其余之下,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就是这样,劳劳碌碌地晃过了混沌的日子槐梦说趁着午休时间躲到餐厅的后巷里点上一根香烟。今天是槐梦说开始新工作的第一天,上一份服务员工作的甜品店倒闭了,口口声声说开一家甜品店是毕生梦想的老板却在连员工的薪水都发不出来的情况下负债潜逃了。槐梦说闭着眼睛,在脑海里重复一遍新工作的相关注意事项,耳边传来了一阵高声的女人声音打断槐梦说的思绪,她不满地瞥去一眼。一眼就能看到一位身穿红色紧身连衣裙的女子靠摆在同样为红色的鲜艳轿车旁边,女子一手拿着手机讲电话,另一只手夹着一根香烟,小拇指上还吊挂着一副太阳眼镜。红衣女子讲电话时的声音响亮刺耳,一脸的烦躁不耐把原本的美丽脸蛋变得扭曲丑陋了。就在这时,红衣女子无意中的一个转身动作,她手上的香烟差一点就烫到了身后经过的一位女中学生好在女中学生及时地躲避开了,偏偏就在这一刻响起了玻璃破碎的声音,正是红衣女子挂在小拇指上摆弄的太阳眼镜掉落地面,摔坏了一个角口。红衣女子挂断了电话,她拉住女中学生不让她走,硬是要求人家赔偿一万块钱,两个女人开始嚷着嗓门争执起来。槐梦说抽了二口香烟,倚在墙角边里一副继续看戏的姿态,事不关己己不操心,己不操心事不关心。“你撞坏我的眼镜,不赔钱的话我就要报警了”“我根本就没有撞到你,是你先差点用香烟烫到我的,你的眼镜也是你自己弄坏的”“明明就是你来撞到我的,竟然还恶人先告状地强行狡辩”“我没有,你快放手,我现在有很急的事情”“你休想抵赖,不赔钱就想要走,可没那么简单”那个女中学生的个子又小又巧,扎着一束马尾辫,身着一套已经脏皱了的校服和一双发黑泛旧的运动鞋,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甚至非常贫穷的女中学生。槐梦说抽完最后一口香烟,踩灭掉地上的烟头,无趣地向争吵声的方向瞄了过去。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槐梦说整理着衣袖走到路边,慢步挤到这两个女人的中间。“你是谁啊”红衣女子率先一副门缝里看小人的嘴脸,对多管闲事的人呛声说道。恰巧槐梦说正是一个卑鄙不简的小人物,她好笑地答道,“我不是谁。”“少管闲事,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