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开口,甚至是连姚非烟都全然不知的蒙在鼓里,那时幼小的她才只是个五六岁的孩童罢了。“也就是说,那天晚上你见到过他”槐梦说努力搜索着记忆里的碎片砖瓦,她不太记得那天晚上是不是曾有见到过什么陌生的人出现她实在对姚卓中这个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是又怎么样可笑的是,在我找到我儿子的时候,我不止没能拿回家里的钱,而且还被他和他的那帮流氓兄弟们给合伙的揍了一顿,那就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姚卓中说道,他眯紧了自己的眼角,似乎是想从中挤出一把锋利的尖刀,接着就狠狠地扎进某人的心窝里,“鼻青脸肿的我只能拐着一条被他们打伤了的左腿,像个瘸子一样的走出那栋只是由几块木板随意地搭建起来的破木屋,就在那个时候,我看到被置放在狭窄的走廊里那些堆积如山的各种酒水瓶子以及被堆放在厨房间里的液化气罐,我觉得那些正是上天所为我准备的。”“酒液化气”槐梦说疑问道,她记得当时由于房屋狭小又是群租人多的关系,总会把各种杂务堆放在过道的走廊里或者共用的厨房间里已经是一件很常见的现象了。“美妙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大概是那栋房子的建筑本身也是特别的偷工减料吧,明明就是破砖烂瓦地随便搭建起来的,却还硬要在里面加装上一堆木板给强行地隔成二十多间小木屋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住在那一带的不是流氓、就是贼偷了。”姚卓中说着,他撇了一下嘴角,作出了一个看似兔死狐悲的表情来。“难不成你的意思是说那场火灾,实际上只是一个天意”槐梦说问道,她还以为所谓的天意,在大多数的情形下只是被作为一个方便的借口。“天意也是需要有人为的,要是真的有天意不想让他们死的话,当年就应该让老天爷像现在这样下一场连夜的暴风雨来灭火不是吗”说到这里,姚卓中敞开了双臂,他仰头迎面着天上掉落下来的骤雨,让自己的身体接受着某种含义上的洗礼,“总之,在大量酒精和液化气罐的强力催化之下,那一场火势烧得非常的凶猛,我躲在围观的人群里一直等到消防队过来,但是由于消防车体积太大的原因,根本无法及时地进入到巷子里的最深处,费时费力的拖延迟带之后才进入到的现场却早已经烧得只剩下废墟一片了你要知道在那天晚上,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在凌晨,当时的火烧场景实在是美极了,漫天的熊熊烈火烧得华丽耀眼且又璀璨夺目,每一次回想起来都让我觉得自己的双眼也要一并的燃烧起来了,只可惜的是你并没有亲眼见到”“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亲眼见到”槐梦说这下子明白了,难怪事发那天的火势会这么强大,这些种种因素都是当时无法控制住火势的缘由“因为啊,在我点火之前,你已经聪明的离开了。”姚卓中放下了自己的双壁,视线重新回到槐梦说的身上去,对她微笑着问出一句,“那天晚上,你在凌晨的时候偷跑出去了,对吗”“如果你当时已经看到我了,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人灭口呢”槐梦说疑问道,她难以相信姚卓中能够善心大发的慈悲为怀,会轻易放过她这个犹如是在器上的一根导火线头“呵呵,我真是应该仰慕一下你这不怕死的魄力啊,也更是应该检讨一下我自己做事的不够周密,不过在当时的时间紧凑又急乱,留有一点的粗枝大叶也算是人之常情的吧。”姚卓中自我安慰了一下,其实当初的现场情况是十分紧张的,一来身上有伤的他是不方便作出过大的行动,二来放火是临时涌起的念头也就越加的更加害怕被人发现了,“凭良心说,我真的有过想要放你走的念头的,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秒种,然而你终究是那一场火灾事件下的一条漏网之鱼,我不能放任你留在世上对我产生无法预料的威胁,所以我也只能顺水推舟了。”“顺水推舟难道说你就是当年的那个瘾君子”槐梦说惊声道,当年的事件里听说曾有一个人亲口指认了她曾出现在事发现场的事实,若不是那人的供词没有被采纳的话,可能她早已被法院立案起诉为纵火谋杀罪而难逃一死了。“你真的是很聪明呐啊,难怪姚非烟会斗不过你了,她那种没心眼的性格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姚卓中忍不住地又对槐梦说发出了一声的赞叹,虽说对她的这种赞美也不知是属于褒义还是贬义“没错,当年正是我向警方检举你的,我编造了一个所谓的被亲生父母长期虐待着的女孩由于多年的积怨而放火谋杀进行报复的精彩故事,我故意透露给警方一些已经无法印证事实的虚假供词,企图去引导他们走向一条截然相反的错误线路,这样子下来的我就能够作为火灾的目击证人而化明为暗的退居到幕后,至于你,则会理所当然的被判处死刑。”、第一百二十五章 罪孽“原来如此”槐梦说听了,她忽然感到有一点的好笑,好笑的地方不是在于姚卓中对待一个十六岁女孩的栽赃嫁祸,而是在于他口中所编造出来的虚假故事,实际上正是她的亲身遭遇罢了。原来如此啊,槐梦说一直以为自己才是造成那场重大火灾事件的罪魁祸首,因为当时的她在离去之前就已经发现到了曾以为是引发出火灾源头的在醉酒的生父手上那一支燃着火星红舞的香烟,而她也并没有对这一项可以预见到发生灾祸的隐患所能够作出正确的抉择,弃之不理的成为了一个没有亲手杀人的杀人犯,甚至是演变到了最后的冷眼漠视。如今,即便是听到了这一切,并无如释重负的槐梦说,她只觉得自己非常可笑,从她一出生的开始就注定了她的人生是如此的丑陋不堪,而她也将永远的背负着这个罪恶的枷锁,无以解脱。“但是事与愿违啊我被警察发现是一个嗜毒成瘾的毒虫,基于公民的诚信问题导致我的供词不被采纳,再加上那场火灾里死掉的人全部都是一帮子为非作歹而且有着前科累累的流氓罪犯,更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就是那一场整整烧死了十二个人的火灾一直到最后竟然只是以黑社会仇杀而草草的了结了”讲到这里,姚卓中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了,因为他的如意算盘被彻底的打翻了。“我想,你对这个没有结果的结果,似乎还并不感到满意是吗”槐梦说冷笑了一下,基于各方面的压迫下,在案发之后的没几天,四处躲债的母亲就和她连夜的逃离了,后来便是到处打着零工作为生计。“啪啪啪你说得对极了这个案子没有一个死人作为垫底,这点一直都不能让我放下心来,正当我想要准备动手的时候,却是你已经神奇的人间蒸发了。”姚卓中拿着枪柄的手扬起来了,他为槐梦说拍响了几下亮丽的掌声,她恰当地说到了他的痛处,他不免也有了一番的感慨,说道,“其实,当年那场火灾的火势蔓延速度也是远远地超乎了我的想象,我自己也没有料到那场火灾居然会烧得那么严重,但是,只要一想到所有被烧死的人都是罪有应得的,我就连作梦都要笑醒了对此最好的一项证据,就是在这十几年来哪怕没有一天能睡得安稳的我却也是长命长寿地活到现在了,这就是上天给我的答案,告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也包括你儿子的死,是吗”槐梦说冷不防的冒出了一句,她明知道这种话是会激怒对方的,也只会让她的处境变得更加的危惧。姚卓中听了,发愣的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便抬起头来大步地上前就给了槐梦说一巴掌磅礴的雨势下,一个耳光的声响听上去是那么的渺小,姚卓中一把抓起了瘫坐在树边的槐梦说,他出手死紧地揪住了她的衣领,拽拉的方式就像是在对着一只待宰的畜生,没有什么区别。“你在装什么清高的圣人啊要不是我帮你放火烧死了你那个禽兽的老爸,你到现在还过着根本不是人的日子,说不准正张开着双腿躺在哪家低级酒店的大床上等着接客呢”姚卓中一边叫嚷的时候,他手上的力道也在加大着,怒道,“又或者,你敢说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掉他还是你以为,你没有亲自动手就是一种圣洁了吗我告诉你,你和我一样都是血淋淋的杀人犯,根本就没有区别”“呵呵呵,那么我也清楚的告诉你吧即便是我有想过,但是我绝对不会出手的”被人拎着脖子像一只鸡仔的槐梦说,她浅笑了一声,才不缓不慢的对他说道,“知道为什么吗和一个人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想要下手的机会实在是多得数不胜数了,可是我却一直迟迟的没有下手,你知道原因是为什么吗”“哈你可别告诉我,你自以为你是一个好人”姚卓中极具讽刺意味地大声笑道,倘若槐梦说的回答是肯定的,他一定会笑到连蛀牙也掉光光的“当然不是了,我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我自己非常清楚。”槐梦说的嗓音是柔软到了令人要融化的地步,却在嘴角边含着一抹冷丝丝的笑意,轻声道,“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胆怯,更不是因为我需要吃他的一口饭才能过活,以及一颗毫不存在的怜悯之心。”“哼呵,可见你也挺有自知之明的嘛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姚卓中有一种看到自己同类的感觉,他是不是应该发出一声欣喜的共鸣呢“人活着,才是在世间上最为痛苦的一种折磨”槐梦说微微地笑着,雨水划过她的脸颊,流落在地面上湿成一片泥潭,“被欲望所折磨,被贪念所折磨,被病痛所折磨,被自己的灵魂所折磨,这才是当年的我对他予以的最佳报复”“你”姚卓中是真的有一点被吓到了,不知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的几句言辞,还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的真实存在,连面对野兽生禽时也无所畏惧的他竟是平生里第一次感受到了犹如海底深渊般的恐惧姚卓中松开了手中的衣领,一把将槐梦说推开到了树边上,有一瞬间,他以为在她的体内就像附身着一个可怕的魔鬼。半身倒地的槐梦说,没站稳脚根的她碰撞到树上又在手掌里多出了一条擦痕,她甩了甩在两手上一些血丝和泥水的混合物,踉跄地站起身子。“好了好了,故事也讲完了,也算是能让你死得含笑九泉了吧。”姚卓中的眼珠子四处地晃动着,他抹掉一把满脸的雨水,好让自己的视线落得清楚一点,说道,“不过,我改变主意了,原本我是打算把你带到老家来活烧掉,作为我那死去的儿子一个小小的祭品,以此来弥补一下他生前被我亲手害死的苦处,可是现在没有办法就只好便宜你了,就让你死得痛快些吧。”“等等我现在不想死了行不行”槐梦说急忙开口道,她试图去牵制住姚卓中的注意力,延缓着已经剩下不多的短暂时间。“不行事已至此,我和你都早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姚卓中摇摇头断然地拒绝了,他慢慢地举起手上的枪支,将枪口再一次地对准了槐梦说的头颅,“上路吧”“那我们谈一下吧不如你放我走,我一回去就马上收拾行李离开,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槐梦说提议道,向后方倒退着步伐的她,千方百计地想要设法争得一丝活下去的机会。槐梦说之所以在尽可能地拖延住眼前的局面,那是为了让暗藏在姚卓中身后正是一步一步逼近着的原天城能够获得可趁之机。再狂再乱的暴风雨也阻断不了这一场已经注定的血灾,连夜的雨声犹如正是为此而泣。“砰”一记枪声,在步规林里震天划过姚卓中的这一枪并不是向槐梦说的身上开去的,而是在她的面前正高举着枪支看似要按下扳机的一刻间,他却是出人意料地转身了过去,朝自己身后的原天城所开出的一枪原来姚卓中早就发现到现场第三个人的存在了,好在反应灵敏的原天城一见状就立刻地扑向了另一边,躲过了这险些致命的一枪“原天城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姚卓中高声问道,见刚才那一枪没能打中他,于是便把枪头紧跟住原天城的身影不放“你先把枪放下”翻落在地的原天城同是大声地回道,湿泥的土地上粘稠不已,在风雨中的行动更是十分地不便,“我叫你先把枪放下听到没有,马上把枪放下”“放下不如,先把你的命放下怎么样”姚卓中感到有一些的头疼了,由于原天城的意外出现而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他的心里正在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干脆一点的把这两个人一起杀了灭口,笑道,“居然能被你找到这里来了看样子你为了这个女人,还真的是连死也不怕了吧”槐梦说见姚卓中的枪口准备再次地瞄向原天城开枪的时候,已经没有时间多作考虑的情况下,她便是用出全力地将自己整个人从背后撞击到他的身上去背上的重力使得姚卓中的身体无法保持住平稳地向前倾倒了下去,连着他身上的槐梦说也一同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地上的泥水一片溅起,洒得他一脸都是污泥没有了槐梦说身陷险境的后顾之忧,原天城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三步并为一步地冲上前去,不再存有分毫的耽搁被当作肉垫的姚卓中,他转身就一拳挥向槐梦说的头部,毫不留情的手劲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女人就留有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