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就见到他的肩膀上有着一个还在滴血不止的血洞,她不禁地皱眉了,“糟糕子弹没有穿过去,你需要马上去医院把子弹取出来才行”“这该死的手铐我去他身上找找看有没有手铐的钥匙”原天城作势要站起身来,想到姚卓中的身上看能不能找到手铐的解锁钥匙。“别管手铐了现在去医院是最要紧的”槐梦说出声制止道,她及时地伸出手拉住他,并且将原天城的右手按住了他肩膀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上。“呼嚇呼嚇我我没事”原天城开始用力地大喘着鼻息,他想尝试着去压制住身体上不断传来的疼痛与不适感,却只觉得自己的肩膀渐渐地有些麻木了。“你等我一下,五秒钟。”望着身后在地上仍是疼得声嘶力竭的姚卓中,槐梦说想到了一件事情,说道。槐梦说快步地奔跑到姚卓中的四周围,她东张西望地寻找着什么,风雨飘摇让她的视线变得十分的混乱不清。直到她停下了寻找的动作,伫立在原地的槐梦说蹲下了身子,她出手拾起了掉落在旁的一把枪支,看着面前支支吾吾着哀嚎不停的姚卓中,满头是血的他已经整张脸都痛苦得扭曲变形了。“呵呵呵枪里还剩下最后一发子弹你开枪吧”姚卓中望着冷眼持枪的槐梦说,却裂开嘴角响起了一连串的诡异笑声,笑得人心里发寒。看着姚卓中的一脸阴笑,那副丑陋的嘴脸像极了当年的那个男人,都是同样的让人厌恶与憎恨,槐梦说也知道他是有意激她的,想要促使她亲自动手杀了他,所以她要如他的愿吗“砰”最后一发子弹的枪声响起,宣告着一切的终与果。面色苍白的原天城,他闻声后愣了一下,随后便立即地陪回过头望去,只见持枪的槐梦说眼睛里透着一抹黑色的孤冷,在她手里的枪支却是枪口朝向地面的。一连按了好几下扳机的槐梦说,直到她确定已经把里的弹夹子弹全部地放空掉后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也正如姚卓中所说的那样,这把里确实只剩下一发子弹了。松开了手的槐梦说,在枪支滑落到地面之前,她已经迈开了脚步迅速地跑回到原天城的身边,并且小心翼翼地搀扶住他虚弱的身子,不会再为了不重要的人而白白地浪费掉自己的宝贵时间了。“别担心,我知道出口在哪里,我们往回走”原天城轻抚上她的脸颊,那是槐梦说正为他担心不已的慌张面容,她终于回到他的身边了。“往回走”槐梦说讶异道,虽然她知道自己可能是已经迷路了,但是她也记得一整夜在林子里前行的过程中,从未察觉到任何一个有形似出口的地方。“步规林的出入口,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全部封锁住为禁区了,如今唯一能通往外界的出口就是在我们来的地方,也就是在山屋后方的一条小径,这些事情都是以前姚非烟在闲聊之下无意中向我提起过的。”原天城说道,他无力的身子已经越渐的疲重,脚下的步伐也更为踉跄不稳了。“原来是这样,那么刚才你说姚非烟出事了,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槐梦说问道,听他提到姚非烟的名字,她也无法断定在方才的紧急情况下,是不是原天城为了一解燃眉之急而随口脱出的缓兵之计“当然是”原天城哑声了,他无法继续的说下去了,不是因为一件已经发生的事实,而是因为他的眼睛迷茫不清了。槐梦说没有听清楚原天城的回答是什么,她只感到自己的耳边响起了一阵低鸣的声音,一直回响在她的脑海中,一直回响着。在一片黑暗的袭来之下,什么也听不清楚了,什么也感受不到了,什么也做不了了,这样的她只能予以他一个微笑,一个不再悲伤的微笑。原天城整个人都僵硬住了,他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画面,对于他来说就像是面临着世界末日的恐怖,全部随着槐梦说的倒下而失去了瞳孔中的光芒。一时之间,赤色的血液已经逐渐地染红了整个背部,倒于血泊之中的槐梦说,她的后背正插着一把尖短的军用直刀“你不应该杀她的”似是神识恍惚的原天城低声一句,他整个身子麻木的跪坐在了地面上,只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我的刀法很准吧在转行开计程车之前,我本就是以猎兽杀禽为生的,我总是欣赏着那些惊慌失措的动物们在四处逃窜的样子,就像那些有钱人总把耍着穷人玩当作是一种享受一样。”身后的姚卓中重新地站立起来了,他知道自己注定是这一场游戏的最终赢家,缓口道,“更何况早在十六年前就应该是她的死期了刚刚我在这里说的一切,你也全部都听到了吧其实,我一早就察觉到你偷偷地躲在后面的,只不过我很不愿意被人打断自己只说了一半的情绪,我想要把那一段历史从头到尾的说出来,哪怕是一次也好,在我生命结束前的仅仅一次就足够了。”“昨天晚上的车祸事故”原天城无力地垂下了自己按住枪伤的右手,不知道是由于失血过多的关系所致,还是由于他的心,也跟着槐梦说的心,一同的衰竭濒死了。“同样的招数玩第二次,腻不腻啊”从地上拿起了一块碗盘大小的石头,姚卓中不露声色地慢步靠近到已经呈现为呆滞状态的原天城身边去,眼中的杀气就像是一把穿心刺骨的锋芒利剑。“肇事车辆dxt4899”原天城道出了最后的一句,那片弥漫在他眼中的红色,随着一阵眩晕而变成了黑色,他瘫倒下的身子已是全然的不省人事了,身心疲惫的他心甘情愿地接受着死神的召唤。“什么你在说什么”姚卓中愣住了,他听着原天城口中所报出的一串数字正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车牌号码。姚卓中手里的石头掉落下来了,昨晚昨天晚上的那一场车祸难道说正是他自己造成的那一桩车祸事故不会的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起来起来你给我醒过来说清楚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姚卓中气急败坏地冲到原天城的面前,手忙脚乱地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拼命地摇晃着,自问自答道,“你骗我的你骗我的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姚卓中感到自己的胸腔里有着接连不断的爆裂声响,压得他全身上下都疼的喘不过气来,病痛的年迈身体和大受打击的心神都被剧烈的爆炸伤得粉碎,尤其是整夜的追跑疲累加上此刻的满身伤口,他辛苦做出的这些无非都是为了姚非烟的未来,可如今却一切都不存在了,至此,姚卓中终于再也熬不住的昏倒过去了。步规林里,倒地的三个人都是一身的遍体鳞伤,枪伤也好、刀伤也好、癌症晚期的病者也罢,唯一相似的共同点就是在他们三人的内心深处都被一种沉重的绝望所吞噬着。不归,不归,自从踏入这一片步规林的时候,就是一条不归之路的开始、第一百二十八章 梦说无尽期梦吗身乏体重的原天城,却感到自己的身体只是轻飘飘的一缕,他茫然的从地上爬起身来,四周围是一片荒芜的黑暗,没有槐梦说的身影。他环视了周围的一整圈,眼睛里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唯独一个站立在不远处的黑影正与他对望着,那名女子并不是槐梦说,原天城竟然出乎预料地知道对方的身份。“妈妈,是你吧”原天城望着那一张素未谋面却又似曾相识的面孔,一双空洞的眼睛里就像是幽深得见不到底的黑渊,“你那么年轻就死了,而且,还是死在刚刚出世的我的手上,你一定恨透了我吧”“”闻言,一步一步地向原天城靠近了过来,黑影的面无表情让整个黑色的地带变得更加昏暗,寂静无声的氛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不如,让我过去那一边,就这样陪伴着你吧”原天城的嘴角轻扬了起来,其实,母亲的难产死亡在长期以来一直都是生长于他内心里的一个缺口。“呜呜呜呜”一阵没有源头的低泣声不知出自哪里,在原天城的耳边余音缭绕地鸣响了起来,就像是一种戒不掉的毒瘾又再次犯了的感觉,勾魂摄魄。“什么声音谁,在哭吗”原天城疑问着,那哀伤的嗓音和悲凉的气息都是如此的熟悉不已,他恍如隔世地惊叹一声,“槐梦说我还有她她要是没有了我的话,她一定会活不下去的”想起槐梦说,原天城竟然在此时此景还能露出一抹笑容,他望着眼面前的这一道黑影,却意外地发现了那些曾经翻腾似海的此恨绵绵,原来只不过是一种对于母亲早逝的遗憾之意与思念之情。“妈妈,抱歉了,现在还不行,我现在还不能去你那里,我无法抛弃她一个人,我舍不得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在下一次的见面之前,再见了”明晰的泪滴滑落于脸颊,原天城微笑着转过身去,迎向了一片白茫的光照一名行色匆匆的急诊室护士赶着急急忙忙的步伐,四处寻找着一位刚从抢救室里出来还没来得及喘息上一口的值班医生。“医生现在又来了一辆救护车,总共有三名伤者需要进行紧急救援”护士一找到值班医生的身影就松下了一口气,连忙传达出最新的紧急讯息。“又要破记录了算起来这已经是今天晚上的第十八趟车了吧难道作为一个普通人连在这种暴风雨的恶劣天气下需要减少出门的基本常识就不能有上那么一丁点儿吗”白班8个小时、晚班16个小时,一整夜没有片刻停歇过的值班医生,他皮笑肉不笑地碎碎念了一句,接着便扛起了疲惫的身子向急诊室里快步地奔跑了过去,追问道,“说吧,具体是什么情况”“总共有三名伤者,第一个为中年男性,大约五、六十岁,全身有多处伤口,送过来的时候有心绞痛的症状,而且发现患有末期肺癌的病历;第二个为成年男性,大约二、三十岁,肩膀左部受到枪伤,伤口化脓,子弹尚未取出,失血1000,现在陷入深度的昏迷状态;第三个为女性,大约二、三十岁,后背部遭到利刃刺伤,伤口位置靠近心脏处,刀具尚未拔动,而且头部也有重力撞击,身上被泼过大量的汽油,送过来的时候双手被手铐铐住还没有解锁,现在正在进行输血当中”护士快速地叙述着各个伤者的情况,一边也随着身旁的值班医生一同加快了脚下奔走的步伐,尽快地前往到急诊室里去了“哈哈哈果然是你们啊,看来你们两个人已经等我等得太久而感到很不耐烦了吧”身陷黑暗的槐梦说,她放声大笑地望着前方那两张早已熟悉到了曾一度想要撕裂瓦解的面孔,她知道他们一直都在等待着罪恶昭彰的她,一同的步入地狱之路。黑暗的力量,总是充满着无与伦比的诱惑,倘若当下之余的她只是独自一人,那么毫无疑问的,她的前进方向必然就是眼前的这一片无底深渊。然而,现在的她所渴求的只是一道引路的光芒,尽管在那道光芒四射的刺目之下,很有可能会烧灼掉她的双眼,但是她依然需要借助那一道光芒的存在,能够为她指引出一条明路,得以去寻找对她来说在生命中已经不可缺失的那一部分。“”两个黑影发出了熙熙攘攘的嘲笑声,仿佛在黑暗的空间里根本就不存在着痴心妄想的希望之光,有的仅仅只是一层又一层的堕落与消亡这个时候,正在进行手术的抢救室大门被一阵阵的猛力撞击而轰隆震响着,外面传来了野兽般的嘶吼声不顾在场众人的极力阻拦,重伤在身的原天城瘫倒于抢救室大门外,那赤红的双眼犹如是一轮染色的红日,红得像血“砰哐砰哐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拼命拍打着门板的原天城放声地纳喊着,精神恍惚的他在此时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无法控制的疯子。“脉搏很弱血压正在下降病人的心跳停止了”抢救室里正在争分夺秒的医生和护士们,并没有哪一个人为室外的干扰而受到分毫的影响。“10毫升强心针准备电极”医生看了一眼在监护仪的屏幕上已经为0的参数值,于是便立刻向身旁的护士吩咐道,这自然也是最后的胜负一决了。“砰哐砰哐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不准你死我绝对不准你比我先死”原天城的声声呼唤,沦为了越渐微弱的句句低吟,在他身上才刚刚缝合的伤口又再次地裂开了。“cear200j一次,没反应cear300j一次,没反应cear360j一次,没反应cear360j二次,没反应cear360j三次,没反应”一次又强过一次的电击之下,在监护仪屏幕上的每项数值,却仍然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变化。“砰哐砰哐如果你死了我就立刻自杀死在你的面前砰哐砰哐你听到了没有回答我回答我砰哐砰哐即便是死你也不能离开我绝不砰哐砰哐”没有谁能够拦得住原天城的疯狂之举,也没有谁能够听得明白在他口中反复不清的喃喃自语,更加没有谁能够懂得在他胸膛中的撕心裂肺之痛,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