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欢颜不仅得嫁人,还得风风光光的嫁人。本王一定要你成为整个京城最风光的新嫁娘欢颜,我一定在十月前回来。我还得回来守着你呢。欢颜长安,你明明答应的好好的,怎可以食言而肥你在哪儿,你为什么还不回来热热闹闹的唢呐声和锣鼓声在漫长的绕城三周后终于停了下来。喜轿的速度放慢了,欢颜从轿帘的缝隙中已经可以看见三皇子府门前那些迎接的人。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猛然响起,那是一万响的喜炮,预示着新嫁娘即将正式进门。她再一次努力的四下张望着,心中带着隐秘的希望。长安,长安,我就要进三皇子府了。进去了我就是别人的妻了,让我在这最后的时刻再见你一面吧长安,你在哪儿长安你为什么还没回来长安,你在哪儿思念与绝望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她的眼中滚落,她突然想起曾经听见他哼的那首不知名的歌。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她在心里反反复复轻轻的哼唱着,任泪水一滴滴的洇开在艳红的喜服上,开出朵朵名叫绝望的花。终于,欢颜将头上的喜帕重新盖好,在轿中坐正了身子。她紧紧咬着唇,双手互相握着,拧成了扭曲的姿势。再见,长安。她在心里轻轻的说。然后她听见在震天响的鞭炮声中,有笃笃笃的快速的马蹄飞奔的声音自远至近的响起。声音越来越响,很快的停在了喜轿的面前。不知为何,外面突然安静下来。接着,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掀起轿帘,她无比熟悉的慵懒温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欢颜,我来接你了。”、天子怒再见,长安。她在心里轻轻的说。然后她听见在震天响的鞭炮声中,有笃笃笃的快速的马蹄飞奔的声音自远至近的响起。声音越来越响,很快的停在了喜轿的面前。不知为何,外面突然安静下来。接着,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掀起轿帘,她无比熟悉的慵懒温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欢颜,我来接你了。”欢颜猛的扯下头上的喜帕,一双泪眼迸发出熠熠的光辉,“长安”她哽咽着叫出那个在心中默默念了许久的名字。莫辰风一只手勉力抓着爱马的缰绳,另一只手向着她伸了出来,“来,欢颜,我带你回家。”欢颜做梦似的将自己的手交到他的手心,而后他手上微一使力,将她放在马上,坐在了自己的身前。“坐好,我们走了。”他一边说,一边身体前倾,将他最爱的姑娘环在胸前,双脚一夹马腹,飞奔而去。只留下喜轿周围一群被这变故惊呆了的人。“不好了,殿下,不好了”在门口等着迎新的莫鸿烨的贴身小厮金福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脸色一白撒着丫子就往府内跑。没一会儿就见到了好整以暇在正屋前等新娘的三皇子殿下。莫鸿烨看着他慌慌张张的样子皱起了眉头,“什么事儿这么大呼小叫的今儿什么日子,越发没个规矩了”“殿下,爷,不好了”金福噗通就跪了下来,惨白着一张脸,“郡主、郡主她”“郡主怎么了”莫鸿烨心中倏然一惊,有强烈的不祥感油然升起。“郡主、郡主被北辰王劫走了”金福喘了一口粗气才把话说完。话音未落,莫鸿烨一只手拎着他胸前的衣襟就将他提了起来,目呲欲裂的看着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小的刚才在门口迎新人,看着喜轿到了门口,然后、然后”金福觉得自己从来没见过自家主子露出过这么狰狞的神色,不由自主的结巴了起来。可莫鸿烨怎么会让他就此停住,只用一双森冷的眼看着他,咬牙切齿道,“然后什么”“然后北辰王殿下赶到,将郡主带走了。”他好不容易终于把话说完,随着莫鸿烨手一松,金福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这次,真的要出大事了“小皇叔莫辰风好很好”三皇子缓缓的吐出这几句话,微眯了眼,脸上一片阴寒。他猛的扯下了身上大红的喜袍,狠狠的扔在地上,接着大步走到马厩,一把拽过自己的马,翻身而上,向府外疾驰而去。林欢颜被莫辰风搂在怀中奔出很长一段距离以后,才从先前的狂喜中回过神来,“长安,你要带我去哪儿”“回家。”他在她耳边说。“那,我的婚礼”她心中忐忑不安。“我娶你。”他轻笑,心中无比愉悦。“唉真的吗”欢颜回头看他,却突然发现他脸色显出病态的苍白,颧骨上却如同抹了胭脂一样嫣红两团,额上还有密密的细汗渗出。“长安,你怎么了”她着急的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被他额上的温度吓了一跳,“你在发烧”紧接着,她发现自己的后背贴在他胸前的地方濡湿一片,反手一摸,伸到眼前一看,竟然满手鲜血。“长安”她忍不住尖叫一声,“你怎么了为什么有血”莫辰风捏紧手上的缰绳,声音中有一丝强忍住的颤抖,“没事,别怕,等回府我会与你说。”他安抚的抬起一只手想摸摸她的脸,在看见自己手上轻微的颤抖后又改成了一个拥抱。他使劲用一只胳膊搂了搂她,再一次狠狠抽了一下马鞭,催动胯下的马快一点带着他们回到北辰王府。当玄色的马匹驮着莫辰风与林欢颜回到北辰王府的时候,王府里留守的下人们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府兵,隐卫,给本王把这王府守好了除了先前送嫁去的人,其他人一个不许放进来不管是谁”进了府门,莫辰风便扬声下令。随着他的命令,整齐的步伐声响起,训练有素的府兵们迅速的将王府围拢一圈。同时,十几道影子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去,没入了不起眼的阴影处。北辰王府在这一声令下瞬间成为了铁桶一块。而莫辰风却再也支持不住,伤口裂开,鲜血汩汩而出,他想翻身下马,却腿脚发软,几乎滚落马下。欢颜咬着牙噙着泪用尽全力才将他支撑起来,一站稳了,她便立刻招了几个小厮抬着软榻过来,把他抬去了辰园。“我没事。”莫辰风躺在软榻上,声音已经有些黯哑,他伸出一只手牢牢的握着她的,轻声安慰,“别担心我,欢颜。”“胡闹胡闹”这一刻皇宫紫宸殿中,莫辰海正气的猛的拍了下桌子,站起了身。他原本正一肚子纠结等着鸿烨领着新媳妇来给自己磕头的,谁知道没等到小两口,却等来一个怒火冲天的儿子。自从看了莫辰风拼死带回来的密信,莫辰海愤怒的恨不能立刻将两个背着他行悖逆之事的儿子抓起来。然而待心情略微平静下来,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舍。那毕竟是他看好的孩子。且不说太子是他从小精心教导的,老三虽然一直默默不出头,他却不是看不出他的才干。一直低调稳重的儿子干出这样的事儿,他震怒之后却是思索。他觉得总有什么原因导致如今的情况。再加上莫辰风一直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他一时也没心情去处理那两逆子捅出的篓子,这一拖就拖了快一个月。要不是昨儿司礼官来询问今日的行程,他都忘了鸿烨今日大婚这事儿了。“你在这等着。”皇上眸色复杂的看着跪在面前的莫鸿烨,一挥袖子大步走去密室。密室里伺候的宫女太监早就抖抖瑟瑟的跪了一屋子。一大早北辰王迷迷糊糊听见他们议论三皇子殿下大婚的事儿,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力气,居然就这么强撑着起了身,不管他们怎么阻拦劝说,硬是挥着龙泉剑逼退了众人,又逼着伺候的小太监给他找了匹马,就这么扬长而去。就这样,临走前还勒令一干人等在密室里跪着,谁也不许出去报信。“他说不许报信你们就不报信”莫辰海简直气翻了,“还把朕这皇上看在眼里吗”气愤已极,他大手一挥,放在茶几上的瓶瓶罐罐立刻被扫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他劫了人去哪儿了”阴郁的眼光扫向地上跪着的一干人,随即有隐卫突然现身而出,“属下看是向北辰王府去了。”“密室里的人全部拖出去领五十大板。走,朕去北辰王府,看看他到底想干嘛”莫辰海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王爷,王爷,皇上来了。”安明一脸忧色的看着秦医判给自家王爷重新包扎伤口。那穿透前胸后背的伤口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秦医判说主子这才刚刚养了一个多月,根本就不应该起身,更何况骑马。今日伤口崩裂,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你把皇兄带过来。除了皇兄和小桂子,谁也不许放进来。”莫辰风虚弱的半靠在床榻上吩咐道。林欢颜紧紧抓着他的手,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忧心。她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莫辰风反手捏了捏,“欢颜,别担心,有我。”他轻喘一口气,显出几分虚弱,“你且先回念园避避。晚点我再找你。”欢颜很想留下,可她知道此刻自己留下来,只会给他添更多的麻烦,所以,她只是点了点头,俯下身轻轻吻了吻他的嘴角,“长安,你注意身体。有事一定要叫我。”说完,她站起了身向外走去,可还没走到一半,远远的却看见那个明黄色的身影正急匆匆的向门内走来。心思一转,她拐了个弯,绕到了屏风后面,主屋的后门直通去念园的暗门。就在她推开了暗门,闪身进了念园的时候,耳边听见了屋内皇上那怒气冲冲的声音:“莫辰风你干的这什么荒唐事儿”、珍妃遗事1“皇兄来了。”莫辰风微笑着想坐起身,却被皇上皱着眉头轻按了下去,“你不要命了躺着躺着”看着面前的人一脸苍白虚弱的样子,胸口的伤处尽管已经重新包扎,还在微微渗着血,莫辰海担忧的看向一边的秦医判,“伤处怎么说”“回皇上,王爷的伤暂无大碍,只是不能再这样胡来了。否则,臣真的回天乏术啊”“你听听,你听听听听大夫怎么说的”皇上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又转头吩咐秦医判自去开药。见周围不相干的人都退下了,他才拧着眉看着面前这个他最信任倚重的幺弟,“阿风,你究竟要干嘛这指婚还是当初你自己问朕要的,这会子怎么又来这出”“皇兄,臣弟后悔了。”莫辰风垂下眼眸,声音里带了一丝低沉,“臣弟带回的密信皇兄你看过了吧如今若再让欢颜嫁给他,岂不是让她跟着老三受罚”“婚姻大事,岂可儿戏”莫辰海一听,脸黑了下来,“况且朕金口玉言,岂能反悔。大不了,到时候朕想办法帮你把那丫头摘出来就是。”“皇兄,那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莫辰风抬起眼眸,漆黑的眸子看着面前的人,一字一顿的说,“我要娶她。”“胡闹”莫辰海拍案而起,一脸怒容,“休得打这荒唐主意你把朕和老三当什么了你不想娶就非要朕把人塞给老三,还这个那个的提一堆的条件。你这会儿反悔了,就又要朕改口想都别想你给朕好好养伤。再别打什么鬼主意。那丫头朕会让人把她带走,把婚礼办完。”说完,莫辰海就要拂袖而去。他大步走到门口,却听身后传来莫辰风幽幽的一声叹息,“皇兄,你可还记得我的母妃,当年的珍妃”莫辰海闻言脚下一顿,面上一僵。接着,他生硬的开口道:“阿风,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可是,皇兄,你还想像当年一样,再因为自己的选择导致一起悲剧的发生吗”“阿风,你”皇上猛然转身,却撞到一双黝黑暗沉的凤眸里,凤眸眼角微扬,与当年那个人是如此相像。莫郎,莫郎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现那个鲜衣怒马红裙飞扬的女子,骑在高大的骏马之上,冲着他粲然一笑。他们后来都喊她珍妃娘娘,只有他,曾经叫她一声璇儿。他的璇儿,陆璇玑。陆璇玑是当年北方有名的大儒商陆云生的掌上明珠。陆云生家中只有一妻,妻是自小定亲的发妻,两人成亲多年,陆云生心疼妻子生产痛苦,到底只要了两个孩子。长女即是这陆璇玑,下面还有个年龄甚小的弟弟,陆飞白。陆飞白属于意外之喜,原本妻子生了女儿以后陆云生便不忍心让她再受生育之苦,是以对于这个唯一的女儿一直是当做男孩子来养的。他不仅亲自教授她读书写字,经商算数,等她略大一点以后,更是经常带着她出入各种商务宴席。而陆璇玑也没有辜负自己父亲的悉心教授,她天资聪颖,又细心敏锐,对于事情经常能举一反三,见形知意。加上她性格落落大方,兼有女子的温柔和男子的豪爽,而样貌更是生得出类拔萃,她身材高挑,一双飞凤眼眼角飞扬,眸光灵慧,鼻梁挺俏,薄唇带笑。每每出行都不喜坐轿,反而如同男儿一般喜欢策马而行,她又酷爱穿红衣,久而久之,凡是陆云生行商所过之地,都知道了一个红衣公子的美名。莫辰海第一次见到陆璇玑,是在尧城的福来大酒楼的门口。他是被父皇派来北边巡检的,连着吃了几日的宴席,已然开始厌倦。这一日,便早早的换了寻常衣物,只借口水土不服,需要静养,带着贴身的人出来微服私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