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田橙的脸色依旧苍白,从头到尾都紧抿着毫无颜色的唇瓣。即使她才洗过澡、屋里又是如此足的暖气可她的身体依旧冰凉。江天佑习惯性的在她的额头摸了摸再摸摸自己的额头,微微蹙眉,声音黯沉,“怎么这么冰”她整个人都是冰凉冰凉的。田橙此刻的目光比她人更冰冷,看着江天佑平静的吓人,“哥,今晚是你的新婚夜。”第3章 我不放火怎么逃出“金屋”田橙这一声哥使江天佑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须臾他瞪着蜷缩在被窝里的人,“闭嘴。”田橙继续平平而道,“哥,你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赶紧回去陪嫂子吧哦对了,我还没说恭喜你了,哥,恭喜,新婚快乐。”她说的很快生怕被他打断。江天佑紧紧握着拳头恨不得掐死她,他瞪着田橙低声呵斥,“田橙,你给我闭嘴。”说完他已经弯腰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冷如撒旦,“南湖湾的火是你放的。”田橙看着他毫不畏惧,“当然,不然我怎么会逃出那个金屋去见识那么盛大的婚礼。”江天佑敛了敛眼帘,“你,明天就离开江家,离开笼城去英国,这次是真去。”田橙摇头,“离开江家是肯定的,但我不能去英国,我妈妈还在监狱”江天佑看着如此不听话又和他闹的田橙,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哄她,也没凶她,脸色凝重注视了她良久,声音黯哑的不像话,“田橙,你简直太天真。”他把太天真三字咬的极重、极低、极长,那样子就像是咬着她的骨头和筋骨。田橙瞪着不可思议的眸子,看着江天佑,“呵呵”她低笑着流泪,“江天佑,我在你们江家寄人篱下一无所有,和苏文丽那样的千金大小姐不能比,可我好歹为了你的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你也不要如此欺人太甚啊你放心我不会死缠烂打的。”田橙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彻底闭上眼睛不再去看撑在她上面的男人。可眼角的泪还是不由她自己不争气的在那个狠心的男人面前流的停不下来。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他这明摆着就是打算和苏文丽光明正大的结婚,然后把她囚禁在南湖湾做他江天佑见不得光的女人。她田橙再怎么卑微还没想过要做别人婚姻里的第三者,更何况这个男人是她从十二岁起就种植在心底里的信仰。如今,信仰被彻底击垮了,她还有什么可她仅存的一点私心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和江天佑撕破脸。她还要靠他的关系替她母亲翻案了。如此一想,田橙的牙齿上下磕了下,声音低弱平缓,“哥,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你放心,你永远是我哥,我依旧是江家的挂名三小姐。”田橙说着说着牙齿抖的咯咯响,长长的睫毛上滴了几滴滚烫的泪珠,说:“那个可怜的孩子就当他从来没有存在过。”江天佑狠狠敛了下眉眼,撑在床上的双拳紧握,直接退掉鞋子钻进了田橙的被窝里将她揽进怀里,紧紧闭上眼睛大手死死压着还在抖动的田橙。田橙紧张的整个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是江家大宅,又是江天佑和苏文丽的大婚之夜,他却抱着她睡觉,这不明着要把她往风口浪尖上推吗田橙狠狠推了推江天佑,可是她哪里推得动他,只好压低声音带着嘶吼乞求道,“江天佑,你什么意思难道非要我以勾引已婚哥哥的臭名声被赶出江家你才罢休吗”江天佑不用睁开眼睛看都知道田橙此刻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他沉而冷漠的声音无情而又掷地有声的说,“田橙,你之前的所有任性我既往不咎,但是,现在你有两种选择,第一,休息两天就去英国;第二,你也可以选择不去,那么”说到此,江天佑停了下来倏地睁开眼睛看着田橙一字一句,“今晚,我们俩就在这里睡一夜,明天,你我的人生将翻开另一种续写。”说完后江天佑继续闭上眼睛睡觉,没再看一眼怀里扣着的女人。须臾,江天佑的声音平稳,道:“答案”田橙一直死死咬着的唇齿松开,抖着声线问道,“我去别的地方可以不我的老家燕浴山都可以。”她问得很快生怕满一个字都会被他不耐烦的打断判她一个死刑。“不可以。”江天佑说完直接将田橙捞起来压在自己的身上,两人几乎是鼻尖挨着鼻尖的那种,他低沉而略带黯哑的声线,说:“给你最后一分钟的时间考虑。”江天佑话音刚落,外面就有刘婶儿轻声敲门,说,“先生、三小姐,少夫人和夫人马上要过来探望三小姐。”田橙咬破了舌尖,点头,“我、去、英、国”第4章 每张笑脸下都是毒药江天佑翻身下床,整理好自己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顿足、回头。床上的田橙已经用被子将自己盖了起来,蜷缩着的身躯在被子下抖动着。江天佑抓起西装离开后,江夫人和苏文丽便进了橙苑。由于是江家最大的喜事,整个江宅灯火通明而唯独橙苑除了房间里的灯光外院子里黑黢黢一片。已经迎出来的佣人赶紧上前用手机替江夫人和苏文丽毕恭毕敬的照着路,说,“夫人、少夫人,院子里的路灯坏了不知道三小姐今天回来一直没修,您俩慢点。”刘婶儿已经收拾干净客厅正在用一个临时的烧水器煮着姜汤,听见外面的声音后赶紧起身,用惊愕的表情看着来人,说,“夫人、少夫人这么晚了您俩怎么过来了”江夫人蹙眉,“田橙,没事吧今天人多我都没来得及问她,脸色看着太差了。要不要让孙医生过来给看看。”刘婶儿说,“刚刚三少爷让南先生带医生来过了,没事,就是受寒了,陆医生说先喝点浓姜汤去去寒,问题不大。”刘婶儿说完指着沙发说,“那,夫人和少夫人先坐,我进去叫三小姐。”田橙已经整理好情绪,睡衣上套了件米色的羊绒大衣,出了卧室,一个和之前一样的笑容,声音尽量听着不是那么虚弱,“伯母、嫂子,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过来了”说着便挨着江夫人坐下。江夫人摸着田橙的头发,低叹着,说,“这才离开家里一年就瘦成这了,你哥也真是的,明知道你英文不好还非得把你送到英国去。”田橙不敢接这个话题,生怕一个字漏嘴谎言就会被戳穿,她无所谓,可是他呢他是人人敬仰的江家太子爷,决不能传出和她这个卑微的名义上的妹妹有绯闻,他已经结婚了。此时此刻田橙的心里恨得生疼,可是真的要拿江天佑做赌注她还是不舍,也不敢。田橙弯了弯唇角靠着江夫人的肩膀,说,“没事的伯母,哥哥也是为了我好,现在都已经习惯了,这体质就是这样子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打小就瘦。”说完后,田橙就吩咐刘婶儿给江夫人和苏文丽倒水。可是苏文丽显然是不打算放弃这个话题,她还是今天新娘的精致妆容,一件修身的大红色旗装外面穿了件貂毛大衣,端庄的坐在那里即使淡淡的掀一掀唇角都是那么养心悦目。苏文丽看了眼田橙,笑的极尽温婉,说,“多亏刚在婚礼现场听说田橙是从机场赶来的。”说着,她看向江夫人一脸受惊的表情,说:“妈,您都不知道,我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看了眼手机资讯,南湖湾的火灾现场有个女孩子和田橙一模一样,可把我吓坏了。”江夫人一脸狐疑,打量着田橙,那眼神使田橙毛骨悚然,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弯着唇角,说,“我就是这大众脸,经常有人说我和谁谁长得像。”苏文丽盯着田橙的脸,笑容不增不减,她忽闪了下眼睛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刘婶儿的姜汤已经熬好倒了一杯端给田橙,说“姜汤好了,三小姐赶紧趁热喝了吧”送走了江夫人和苏文丽后,田橙更加坐立不安了,现在才知道南湖湾那一把火有多么危险了。虽然当时她把刘婶儿支开了,可是后果呢如今,她觉得整个江家上下的人都和之前不一样了但又觉着一样,总感觉每张笑脸下都藏着毒药,再来个聪慧温婉的“嫂子”还有她的活路吗万一被人挖出来那别墅是江天佑的怎么办还有雨荷怎么会知道那个地方的电话田橙现在心乱如麻,她更想知道江天佑和苏文丽怎么就突然结婚了,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了。可是想想,她已经与世隔绝快一年有余了,没有网络、没有电视、与世隔绝了那么久,果然与时俱进的今天,没有网络你就是原始人了。刘婶儿见田橙在房子里坐立不安,硬着头皮说,“三小姐,您赶紧躺着吧免得”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田橙到处看了看,说,“刘婶儿,你今晚陪我吧这么大个院子黑黢黢的”她总觉得这次回到江家所有人的眼光都怪怪的,也不知道是她做贼心虚了还是他们之前私底下八卦她“勾引”江天佑的闲话被老爷子和老太太们知道了。第5章 曾经的爱人如今陌路田橙从十二岁进江家就一直由刘婶带着,所以刘婶儿了解她,知道她今天是气不过、又憋着孩子没了的事情,江天佑又不让她出门,她才走了个极端放火把南湖湾的别墅给烧了。刘婶儿也明白这丫头心里哭,可她也看出来了,田橙的确怕了,且不说她去婚礼现场是什么情况她没看见,就今晚在北苑的主宅和刚才夫人和少夫人以探望田橙为由来看,江家大院她田橙是真不能再呆了。田橙靠在刘婶儿的身上,声音低哑,虚弱的眼皮子阖着,问道,“他,没给你发脾气吧”刘婶儿用一个吸水性好的干毛巾给田橙擦着头发,低声说,“没,只是先生的确很生气,哎”刘婶儿长叹一口气,说,“您可把我吓死了,当时都六神无主了,好在您没事,不然刘婶儿就是死一百回也无济于事啊”刘婶儿给田橙擦干头发后便用一个木梳给她缓缓梳理着头发,自从田橙生了孩子后江天佑不许给她用吹风机,每次洗完头都用专用的毛巾擦干。田橙一直紧紧闭着眼睛,在刘婶儿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田橙却突然说,“刘婶儿,我想求您件事儿。”刘婶儿赶紧说,“三小姐这话严重了,刘婶儿就是个下人,您说就是了。”田橙在心里把自己的思路整理了下,此刻算是冷静下来了,便蹭地坐了起来双手握着刘婶儿的胳膊,低声说,“刘婶儿,您是江家的老人又是他的心腹,您去求求他,我不去英国,他现在和我就不能正常说话。我妈妈还在大牢里,我怎么可以远走他乡”田橙的母亲杨小青和父亲田保山在她十二岁那年因一场大案双双入狱,当年父亲田保山为了保住妻子和女儿认了所有罪行被当场枪决。可是妻子杨小青依然被判了二十年缓刑。那个时候的田橙还是个小孩子,田保山在事情爆发前就将女儿托付给江天佑的父亲江海川和老爷子江崇天的时候,什么都没告诉她,只希望她能够在老上司的庇护下平安一生。当年的案子牵连甚广,直到大学期间田橙才开始接触那些事情,她始终觉得案子是个谜团,问题百出可是她一个孩子又能怎么样。每次去探监的时候杨小青都状态非常好,告诉她不要惦记着她,她在里面表现好,人狱警说还有可能给她减刑的。可每次田橙向江天佑提出母亲案子的时候,他都说那就不是她一个小屁孩插手的事情。田橙距离最后一次探监的时间都快一年了,那时候她担心杨小青看见她怀孕所以就说自己要出国深造一段时间,可是如今她“深造”归来了还是没有去看她,她怎么会不急那是她妈妈,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三十几岁就蹲在大牢里如今都四十多了,她这个没用的女儿根本就救不了她,还跑去给别人生什么孩子。想到此,田橙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蹭地冒着一团火,她抬手“啪”的一声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一个巴掌。瞬间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灼痛感。田橙那一个巴掌太快使刘婶儿措不及防,瞪着眼睛,“三小姐,您这是做什么”田橙从十二岁到二十二岁,这十年来在偌大的江家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刘婶儿是看在眼里的,大多时候她觉得这丫头就像是自己的女儿似的心疼她。她一手搂着田橙的肩膀轻轻拍着,一手从纸筒里抽出纸巾给她擦着眼泪,说,“三小姐不哭,这几天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先生谈谈,您就甭难过了哦他这,也是为您好。”田橙擦干眼泪,说,“您就告诉他,反正孩子也没了,他也结婚了,我们以后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我发誓,走出江家这辈子都不和他跟苏文丽见面的,您就让他把心放肚子里做他的江家太子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