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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点头:“你就不用管我了,关好门,早些去睡。老刘自己能进来。”李澄秋笑着送他出去,将门关好闩住,自己举着烛台从后门进后院,刚进了小楼,徐二娘又窜了出来。“到底出什么事了那个女扮男装的萧公子,犯什么事了”李澄秋低声道:“巡检司今日在找的那个李家伙计被人杀了,尸体是在萧公子租的咱们的那间货仓里找到的。刚刚小梁捕快带人来搜索她和随从的房间,又找到了凤冠。”徐二娘惊呼一声:“这可真看不出来这位小娘子有这个本事”“我觉得未必是她。”“就是啊凤冠被盗的时候,她刚到咱们镇上吧真是奇了,那凤冠怎么在她那里”徐二娘喋喋不休,李澄秋却打了个呵欠:“总捕头他们在问话呢,也许明日就有结果了,睡去吧。还有,这事可不要说出去。”“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徐二娘应了回房,李澄秋也确实觉得困倦,毕竟昨晚折腾了半夜,之前又一直在旅途中,整个人还没休息过来。她回去简单收拾一下就睡了,这一觉睡得很沉,却似有许多事务纷杂入梦,到早上睁眼时,便起得迟了。李澄秋睁开眼睛之时,正听见窗外有人叫卖:“桂花酒酿圆子咯,又甜又糯的圆子咯”她顿时听得口舌生津,起身穿衣梳头下楼,至院中打水时,刘石宏与王励正对坐在树下桌上吃饭,王励看见她,麻溜起身去厨房给她舀了一瓢温水。“好了,多谢。你吃完了,就替我出去买一碗酒酿圆子来。”李澄秋说道。王励爽快应了一声,把水瓢送回去,又一溜小跑出去买圆子。李澄秋进去洗了脸,又涂了一层自制的珍珠霜,看着镜中的自己比昨日有精神一些,又在颊边浅浅施了一层胭脂,才下楼去用饭。这时王励已经把酒酿圆子买了回来,正在柴房门口劈柴,饭桌上只剩刘石宏在喝面汤。“昨晚几时回来的”李澄秋坐下来问道。“到了巡检司,只站了站就回来了。那萧若坚决不肯认罪,见到凤冠,似乎也非常惊诧。”刘石宏缓缓回道。李澄秋喟叹道:“若她果真是被人陷害,又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将凤冠放到那间客房梁上呢”、流言客栈是人来人往之地,装凤冠的箱子虽然不是很大,可这样拿着进出,总会有人注意到。而那些随从们所居的通铺屋子在二楼西北角上,连着五间都是这样的通铺,专给随主人出行的随从下人或穷人居住,更是常有人往来经过,想不被人注意,偷偷放进去那样一个箱子,并不容易。“定是在咱们回来之前放好的。”刘石宏十分肯定的回道。李澄秋道:“你能保证这两天没有人在咱们客栈做过鬼祟之事”“白日店中人流不断,又有徐二娘等人看着,生人进出,怎会不留意所以必然是夜里偷偷放进去的。这两晚,我未发现异常。”“可是夜里房中有人睡着啊那些随从也都是警醒之辈,怎会一丁点都没察觉”刘石宏道:“有可能先下了迷药。”李澄秋听到这里,不由叹气:“这个幕后主使者看来筹划此事不是一日两日了,连偶然来到昆仑镇的萧若都算计了进去,他们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如果他们真的最想要的是那个东西,陷害萧若、将她推出来,又散布流言,对此事能有所帮助么或者只是为了麻痹巡检司,叫他们轻忽处之”刘石宏沉默不答,恰在此时,胡小三儿一路小跑过来:“掌柜的,有人要退房。”李澄秋应了一声,起身跟他一同出去,等看清柜台边候着的人是谁后,立即吩咐胡小三儿:“你去告诉老刘,就说昨天他盯着的那两个人要走。”胡小三儿一句不多问,应了一声就扭头又去了后院。李澄秋进了柜台,一边给那二人结账,一边假作寒暄:“二位这就要走了可办到满意的货物了”两个客人一般高矮,一个黑些,一个白些,黑的看着年纪更大,接话道:“贩了些西域的玩意,回去卖卖试试,若是好呢,下回咱们再来。到时可要请李掌柜多照应。”“您客气了,二位肯到照雪来,那是照顾我们生意,我们求之不得。”李澄秋本来算这等简单账目从来不用打算盘,心里一过就知道数目,这会儿却偏要仔仔细细打起算盘,嘴里还问些荆州的风土人情,耽搁了好一会儿才给那二人结了帐。于是等这二人带着所谓的货物离开昆仑镇时,身后就跟了两个巡检司的人。李澄秋那边见了刘石宏的眼色,知道已有所安排,便放下了此事,安排王励去清扫空出来的客房,胡小三儿去货仓那边照应王珪说了今日要去搜查。与此同时,许多客人纷纷下楼用早饭,看见她在柜台里,都跟她打听昨日巡检司捉的人是谁,为了什么事。“这我可不知详情。”李澄秋笑微微回道,“巡检司哪会跟咱们细说,我只盼不牵连我们照雪就好了。”她话音刚落,一个年轻男子就自门口接话:“什么事还会牵连照雪”李澄秋闻声转头,笑着打招呼:“非凡怎么一大早就来了”仇非凡跨步进门,说道:“我听说巡检司昨日从你们这抓了人,就过来看看。”一边徐二娘正端着客人要的饭菜送上来,听见他的话,哼一声道:“昨儿就抓了,你今日才来,也好意思表功”“不是昨夜里抓的么”仇非凡争辩道,“李姐姐,你可别听她挑拨”徐二娘叉腰要骂,另一边却有客人叫她,她忙应一声,但到底还是瞪了一眼仇非凡,才扭头过去。仇非凡就向着李澄秋道:“您看,每回来她都欺负我”李澄秋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我看你挺乐意被欺负的。”仇非凡作为仇镇长的侄儿,在这镇上也算大户人家子弟,他自己又仪表堂堂,很有青少年的挺拔英姿,在这镇上不知被多少闺中少女喜欢,可他拖延至今没成亲,也不曾倾慕谁家女儿,倒偏偏喜欢往照雪客栈来,成日跟徐二娘斗嘴取乐。徐二娘虽然貌美,可自从来到昆仑镇时就是妇人打扮。且她在客栈做伙计,自是要八面玲珑的招呼客人,她又确实没有闺阁女子的羞涩内敛之气,反而与往来客人们相处的十分熟络,这几年下来,倒有不少想把她讨回去做妾的。是的,做妾,可见在世人心中,徐二娘这样的女子,如今也只合给商人做妾了,似仇非凡这样的青年才俊,李澄秋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二人会有什么美满结果。但仇非凡偏就喜欢隔三差五来照雪让徐二娘讥刺几句或痛骂一番,好似只有这样才舒服;而徐二娘对仇非凡,似乎也除了怎么看都不顺眼之外再无其他,李澄秋便也就从未多嘴过。此刻仇非凡正是一副心内无私模样:“李姐姐可不要帮着这母老虎欺负我了我可真是为着关心你才来的到底怎么回事”“你在家里没听说么”李澄秋不忙着回答,先反问道。仇非凡道:“总捕头在此,什么事都不叫外传,我们真不知晓。不过昨日忽然传开流言,说当铺那个李如峰竟然就是陈朝奸佞彭鸪,我叔父也是极其惊诧,还亲自去了一趟巡检司确认,没想到竟是真的。”李澄秋道:“是啊,昨日客栈里也都在议论此事。后来到了打烊的时候,小梁捕快忽然带着人来,捉了我们店中一位客人。”她不欲多透露,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仇非凡也没有追问,只说:“没有牵连到照雪便好。”他跟李澄秋说完了话,便溜达着往后院去,不一会儿又跟在徐二娘身后进来,笑嘻嘻的说着什么,惹得徐二娘又骂了他几句。李澄秋看了也只有苦笑,实在搞不清这两人在玩什么。仇非凡一直在照雪客栈磨到午间也没走,还赖了一张桌子要点菜,徐二娘不理会他,径自出去迎了客人进来,倒是清扫完房间的王励过去招呼了仇非凡。“赵掌柜今日可还有什么新鲜趣闻说”徐二娘笑微微的请寿材铺掌柜赵奇坐下,软声问道。赵奇眯着一双老鼠眼,不停打量徐二娘窈窕的身段,口里腻腻乎乎的说:“二娘想听什么,我都说给你听”徐二娘眼珠转了一转,样子十足妩媚动人,说出口的话却是:“我呀,现在就想听赵掌柜吃什么”赵奇和他的朋友一起哈哈大笑,点了几样招牌菜,又要了一壶剑南春,然后便坐在一起说起闲话。“听说了没有,昨日巡检司四处找寻的那个李家小伙计,”赵奇左右张望一番,做足气势后才低声道,“已经被人杀了”他同伴“啊”的一声,“这么快是谁动的手”“那却不知道,不过巡检司昨晚连夜来照雪抓了一个外地商人,你说奇不奇怪”刘石宏少有的坐在堂中角落里,他将那两人压低声音说的话都收入耳中,心中越发狐疑,等了一会儿,见这二人再没什么新鲜话说出,便悄悄起身出门,去了街角的高升客栈。李澄秋看见他出了门,也没有多问,这时有些早上出去的客人回来,一进门就纷纷抱怨,说巡检司突然带人去货仓搜查,把他们的货物都搞乱了,还有人说,昆仑镇这些日子实在不太平,不如赶快收拢货物,提早走吧。整个大堂都是一片吵吵嚷嚷之声,听着议论,竟有不少人都打算提早离开。徐二娘凑到李澄秋身边嘀咕:“这案子不破,人心惶惶啊。”“是啊。”李澄秋轻叹一声,“不过这些事咱们帮不上忙,先去照应客人吧。”她这里忙着安抚店中客人情绪,尽力照应解释,好容易忙过午间那一阵,正要坐下来吃饭,刘石宏忽然回来,沉声向她说道:“外面都在传,凤冠已经找到了,真凶也捉到了。恐怕萧若会被提到大理审讯。”、是敌是友巡检司中,王珪正沉着脸看着面前所有捕快和参与捉拿萧若的卫士们,他目光锋利如刀,一寸一寸刮过每个人的脸,有些心智不坚的难免目光闪烁,不由自主避开。“我当日一到昆仑镇就说过了,凡涉及案情,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向外泄露,如有违者,立即开除出巡检司,永不录用。你们可还记得”众人齐声道:“记得”接着资历最老的捕快谷云开口说道:“总捕头,属下觉着,咱们自己人都心中有数,绝不会泄露出去。但小梁他们去抓人搜查之时,照雪客栈的几个人却都在现场,那地方人来人往,人多口杂,也许”“这个我自会去查问我也不愿怀疑自己人,但是既出了这档事,少不得要先从内查起今日起,凡参与此案之人,谁都不许告假离开,吃住都在巡检司,一应事务由我分派,务必随叫随到,都记住了吗”此言一出,众人中难免有几个不情不愿的,应声慢了,就显得稀稀拉拉。王珪皱紧眉头:“谁若有异议,不妨现在就辞了差事回家去”巡检司虽俸禄不高,但在昆仑镇算是活计清闲、地位崇高,且镇上繁华,往来客商繁多,总能收到些额外好处,若是自己家里再做些小买卖,日子自然过的丰裕舒适。因此谁都不愿离了这里,听了总捕头的话,纷纷耷拉着头告退走了。“师父,我看此事未必是谁泄露出去的。”孟桥生看着大伙走出去,自己给王珪奉上一盏茶,“流言越演越烈、步步紧逼,恰恰说明,那萧若不是真凶”王珪接过茶,瞥了这徒弟一眼,面色稍霁:“有长进。”孟桥生嘿嘿一笑:“只是这幕后真凶做了这些事,目的又到底是什么,徒儿可真想不通了。就算他是陈国太子,为难一个长安来的小女子,又有何用意”“这件事,我们倒可以问问萧若。”王珪喝了半盏茶,吩咐提审萧若,然后便带着孟桥生去了刑室。萧若仍穿着她自己的衣裳,虽看着有些面色苍白,身上却并无异状,一见到王珪,她便苦笑道:“总捕头还要问什么我是真的一无所知。”王珪在她面前坐下,神色平静和缓,开口说话时,也并不是审问犯人的腔调,反而带着几许怜悯和同情,“萧姑娘,我这次见你,是想告诉你一声,外面不知怎地,忽然到处都是传闻,说你是偷盗凤冠和杀害李如峰的真凶,而且还有人言之凿凿,说凤冠已经从你手上找到了。我虽不希望这时候就盖棺定论,但消息一旦传出去,我也不好不上报王府,到时,咱们可就再不能这样客气的说话了。”萧若脸色稍变:“这个时候散播流言之人,岂非别有用心总捕头为何不去详查”“流言汹汹而起,想在短时间内查到源头,谈何容易萧姑娘不如想一想,会是谁要这般与你为难。听说萧姑娘对陈朝多有同情之心,而这两桩案子,又都与陈朝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萧姑娘心中,可有想过会是谁做的”萧若苦笑道:“不瞒总捕头,我虽对陈国有些故国之思,却长在长安,对陈国遗老皆不熟悉,也不知会有谁做出这些事来。毕竟,我尚看不到这两件事做下来,会对陈国有何好处。”“那么,萧姑娘可认得陈太子”萧若目光缓缓对上王珪,十分坚定的说道:“陈太子绝不会做出这等事。”王珪微微挑眉:“看来萧姑娘与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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