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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8(1 / 1)

回去报知掌柜的,然后来追你。”陈玘一按他单薄的肩膀:“不用,放心,我能应付。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些,别叫人跟上,宋子英应该还留了眼线,虽然主要是想看我何时露面,但谨慎些还是好的。”他说完就果断回身上马,临走时对胡小三儿一笑:“大伙平安无事,我心中就安定多了,余下的事,是我的私事,我会料理好的。”胡小三儿只能应下,看着他们一行人纵马远去,然后自己回到镇上,挑了偏僻小巷去到镇北,又绕过一片山林进了一个小山谷。那日他和义父胡伯从堂中脱身回到后院,就立刻进了厨房。掌柜的李澄秋和徐二娘都已收拾好等在那里,见他们匆匆进来,李澄秋伸手在灶台边上一按,装着半缸水的大水缸就徐徐挪开,露出向下延伸的阶梯。胡小三儿惊诧万分的跟着走下台阶,然后看着掌柜的在墙上摸索一番,那个洞口就又被复归原位的水缸掩住了。几人点着火把一直往前走,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从一个山洞口钻了出来。胡小三儿走在最后,出来时看见繁星满天,四处树影婆娑,竟不知身在何处。李澄秋就在这时开口:“这里是我父母的居所,大家跟我来。”她引着众人继续前行,很快就到了一处院落外,胡小三儿看见院中屋子里透出烛光,再环顾左右,才知道这里竟是个山谷。这时屋中人也听到了动静,有个男子推门而出,扬声问道:“是秋儿吗”“是我,爹爹。”李澄秋应声,并带了大家进院,“店中出了点事。”胡小三儿眼睛紧紧盯在院中男子身上,见他一身英武之气,长须垂在胸前,竟然真的是老掌柜可是他不是和李夫人出门云游去了吗怎么住在这里、多事之秋胡小三儿进了山谷,遥遥看见院落时,已经有人从院中探头出来,看见是他,就开了院门迎上来问:“没带尾巴回来吧”“义父放心,没有。”胡小三儿忙答道。出来迎的胡伯却不放心:“你先进去见掌柜的,我四处溜达溜达。”胡小三儿应了,快步奔进院子,到正房窗下叫了一声:“掌柜的。”“小三回来了”李澄秋在屋内应声,并很快走出来,“辛苦了,坐下说话。”胡小三儿跟她到院中石凳上坐下,自己倒了碗清水一口喝尽,才说道:“掌柜的,我遇见老刘了他已经知道是宋子英干的好事,带了人去追了,说是等救回萧公子,再回来向您赔罪。”正说着,徐二娘也从厢房推门出来,插话问道:“店里怎么样了”胡小三儿脸上变色,偷偷瞧了李澄秋一眼,见她也望着自己,只得低声把实情说了,“如今只剩一片废墟。”徐二娘大怒:“宋子英这个王八蛋老刘往哪里去追了”李澄秋忙拉住她:“你先别急。”她看起来格外的平静淡定,“我们客栈付之一炬,镇上人是怎么说的杨都督那里有话没有”“镇上人心惶惶,又开始严加盘查往来客商了,可杨都督只捉到几个无关紧要之人,颇有些焦头烂额,听说已经上报大理,正四处缉拿凶手,总捕头也在赶来的路上。”李澄秋微微蹙眉,依旧怀疑宋子英的行动或许得到了默许,便对二人说:“我们不急着出去,等等再说。”“那老刘那边”胡小三儿也有点不甘心,“要不我去追上他帮忙吧”“他带了多少人去追宋子英”“十余个吧,其中有那个来过我们店中的姓陆的客人。”李澄秋道:“那你就不必去了。陆近平手下自然不缺人,他们一道,应没什么可担忧的,老刘也没叫你跟去吧”“嗯,他叫我回来向您报讯,还说等他回来商讨客栈重建事宜。”“烧了就烧了,还重建什么”一个声音忽然插进来,三人齐齐回头,却见老掌柜李维准就站在他们身后,神情疏淡,“正好,秋儿也留在家中,多陪陪你母亲。”李澄秋起身应道:“是,父亲。”胡小三儿和徐二娘也跟着站起来,一起打招呼:“李掌柜。”李维准点点头:“连累你们了,如今家中多事,我们自顾不暇,若你们另有去处,我叫秋儿给你们带好盘缠,你们只管去。若是暂时没什么要去的地方,只管留下住着也无妨”“李掌柜这是哪里话”徐二娘一向嘴快,“咱们来客栈也不是一两日了,早拿客栈当自己的家,如今家中有难,我们怎能离去重建客栈的事,您也不必忧虑,掌柜的要照顾夫人,重建之事就交给我等好了。您手中创下的基业,怎能就此毁于一旦”李维准摇摇头:“什么基业不过是一份糊口的营生罢了。”他神情郁郁,眉宇间始终纠结难舒,对客栈遭火焚一事似乎真的毫不在意、漠不关心。徐二娘不甘心,还待再说,李维准已经转身进了屋子,李澄秋回头看了二人一眼,又看了看此时刚刚进院的胡伯,略带些歉意的说:“家母病重,恐怕确实没有心力再顾及其他,客栈重建与否,暂不必提。劳烦小三隔两日去镇上探一探,若是看到总捕头到了,就替我传个话,悄悄带他来家里一叙。”胡小三儿默默点头,看着她也进去屋子,才无力的叹息一声,坐了下来。徐二娘性急,压低声音问胡伯:“李夫人的病是怎么回事当初不是说出去云游么怎么突然悄悄回来,还病的这样重”那晚他们进了山谷,看到老掌柜迎出来都有些吃惊,李澄秋却并未多作解释,只给他们安排了住处,就去照顾生病的母亲了。原本徐二娘只以为李夫人是旅途劳顿所以生病,现在看来,李夫人的病却是不轻。“当初就是去求医的。”胡伯低声回道,缓缓坐下来,“你们也不要逼掌柜的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李夫人这样子,看来是唉,当此之时老掌柜和掌柜的怎会再有心力想旁的事我们在这个时候,只有帮忙不能添乱,掌柜的怎么吩咐,就怎么办。”胡小三儿应了,又把自己刚才跟李澄秋说过的话向他重复一遍,徐二娘听了两遍,仍是怒火上涌:“反正这里有你们在,我闲着也是闲着,这就去追老刘,帮他收拾了那个宋子英”胡小三儿大为诧异:“二姐,你去能帮什么忙”“别小瞧你二姐。”胡伯摸着自己稀疏的小胡子说道,“她手上的准头可比你强得多。”徐二娘听了这话,不由仔细看了胡伯一眼,笑道:“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但是你不能去。”“为何”胡伯叹息一声:“宋子英身边必定带着不少人,就算是小刘那样身轻如燕,也未必讨得了好。你去了容易,动手也不会吃亏,只有一点,想囫囵出来却难,没准反要小刘照顾。他还要救人,未必顾及得到你,你还是留在家中帮衬掌柜的吧。”他说着转向胡小三儿:“你听掌柜的吩咐,好好盯着镇上,我出门一趟。”胡小三儿和徐二娘异口同声问道:“您去哪”“去活动活动筋骨。掌柜的那里,你们说一句好了。”胡伯说完,不待二人再答话,已经起身飞纵出院外,并转瞬之间就消失了踪影。徐二娘愣在原地,好半晌才说:“他老人家不叫我去,原来是自己手痒了”胡小三儿也喃喃道:“是啊,怪不得义父拦着我们”胡伯平日不显山不露水,轻功却实是不俗,几个起落之间,人已经离开小小山谷。他不急着转入大路,而是从怀里掏出两样物事,照着溪水捯饬了一下自己,简单变了样貌,才上大路找了一间车马店,租了一匹马,沿路去追陈玘。胡伯早年行走江湖,三山五岳几乎走遍,追踪的本事自不必提,加上陈玘一行人数不少,又走了并没多远,所以胡伯很快就追上了他们。他心中另有想法,便不露面,只远远在后面缀着,发现陈玘一行一路向北,直到到了云南边界的朱提县才停下来。朱提县是郡治所在,又是云南通往蜀中、进而入中原的交通要道,自是十分繁华兴盛。胡伯见到陈玘他们入城之后没有去客栈留宿,反而进了一处不起眼的民居,便孤身去了城中最大客栈,要了一间房住了下来。他安顿好了,也不再去找陈玘等人,自己在店中角落找了个位子吃酒,顺便听听酒客们谈天说笑。店中客人不少,吵吵嚷嚷的,直到亥时初才渐渐消停。胡伯喝了两壶酒,醉意朦胧的缓步上楼回房,并很快倒头睡觉打起呼噜。客栈伙计打着呵欠关门打烊,街上也终于人声消散,只余更夫寂寥的报时声。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本该在床上睡得香甜的胡伯却忽然睁开眼睛,并小心翼翼起床,换了一身夜行衣,然后悄悄开了窗子,纵身翻上屋顶。他隐在屋顶上四处打量一番,认清方向,然后就如一只大鸟一样纵身飞掠,向着城东一处大宅极速而去。胡伯动作小心,途中甚至直接从更夫头顶飞掠而过,更夫都未有丝毫察觉,他堪堪接近大宅院墙,正待越墙而入,就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窸窣声响,顿时稳住身形,靠在墙边细听。此时里面窸窣声已经平息,胡伯凝神细听,方听出有衣袂掠空之声,他攀住墙头轻轻一跃,抬头看时,只见一道灰色影子正往院中飞去,不由暗地一笑,也跟着翻墙而入。落地时,脚边不远处恰好露出一片衣角,胡伯偏头瞄了一眼,又伸手试了试,发现尸体尚温,脖颈以扭曲的角度歪着,显然是方才那位出手收拾的。他乐得省事,悄悄往灰影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却没追多远就追丢了。胡伯也不懊恼,自己四处摸了一圈,大致弄明白了方位,正待回去歇着,就听前院起了喧哗之声,同时西面还亮起了火光。“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胡伯暗地摇头,却并不往人声喧哗处去,反而偷偷回去了刚刚去过的一处下人住所。与此同时,宅院正房书房内,一位身穿紫色锦袍的男子正在挥毫泼墨,对外面的喧嚷吵闹充耳不闻,也并不理会进来回报的属下,只专心致志的写完那幅字: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经年不见,宋将军的字依旧如此杀气腾腾。”一道悦耳声音凭空而降,室内人等都是悚然一惊,未等明白过来,只觉灯火闪烁,室内一暗复又明,一道人影已经立在了当中。、对峙两个站在门边的从人纷纷拔剑出鞘,齐声喝问:“来者何人”正写字的男子却不慌不忙抬头:“经年不见,太子殿下的身手依旧神鬼莫测。”人影背光而立,淡淡问道:“萧若在哪里”两个从人听了这番对答方才明白来者竟然就是他们将军一直在等的陈太子,立刻一同持剑上前,并扬声叫道:“有刺客”陈玘并不拦着他们叫人,只轻轻一拂袖,将两柄利剑荡开,同时飘身上前,打算伸手揪住宋子英。宋子英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仍旧执笔望着他,就在陈玘的手距离宋子英脖颈只剩不到一尺距离之时,一道凛冽刀风忽然自侧面直劈而下。陈玘脚步轻移,人已经飞上书案避开刀锋,似是仍打算先擒住宋子英,可他尚未从书案落地,另一面已有一记铁拳打到了他将落地之处。陈玘应变极快,脚尖在书案上轻轻一点,整个人翻身飘出,直冲向门窗。两个持剑从人眼见他迎面而来,纷纷举剑相迎,却不料陈玘根本不与他们纠缠,只伸脚在他们剑身上一踏,人已经破窗而出。“太子殿下方来就要走么我还以为您是来叙旧的,”宋子英终于放下手中狼毫笔,笑吟吟望着陈玘的背影说道,“难道连萧姑娘也不管了”陈玘落在窗外,躲开一记射来的暗箭,又挥手挡住窗外侍卫刺来的一刀,同时夺刀飞掷向暗箭射来之处,耳听得闷哼声和重物落地声先后响起,他才站稳回身说道:“宋将军如此待客,似乎并没有叙旧之意。”宋子英理了理衣袖,从书案后面缓缓走出,直到窗前几步远方才站定,在他左右分别护着一老一少两个男子,老的手中握着一柄长刀,少的赤手空拳,两人均衣着朴素、样貌平平。“太子殿下想是误会了。”宋子英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窗外的陈玘,见他一身黑衣、发丝紧束,面上虽留着短短一层胡须,却遮挡不住其人出众的容貌和气质,连目光都比从前更清明锐利,丝毫不见颓丧郁郁之色,不由眯了眯眼睛,“这两位不识得太子面目,误将太子认作了贼人,这才出手,太子勿怪。”在宋子英打量陈玘的时候,陈玘不动声色的衡量了一番一老一少,然后露出一丝笑意来:“岂敢,宋将军今非昔比,见怪我是不敢的了,只是有些新账旧账却不得不算一算。”他话一说完,人立刻如离弦之箭冲回室内,一老一少见状大惊,纷纷抢上前来拦住,可陈玘身形飘忽诡异,竟没有接他们的招,而是从两人间不足一尺的缝隙中侧身而过。宋子英虽与陈玘相识相交多年,知道他曾有奇遇,身负绝顶武功,却并不曾见他全力施展,所以此刻也是大为惊惧,忙极速后退。可他虽自幼习武,学的却都是战阵上的本事,这等近身搏斗、轻功步法却是闻所未闻,因此只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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