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姑娘不是能自己走路么”“夫人,请你不要句句相逼。”白影不悦。兰舒琴宽容地摇头,让白影先在外面等候,掀开地盒盖,里面胭脂艳红的颜色不变,夜暮沉保存了这么久的胭脂还能如此好看,质量定是极好的。“青烟是要出门吧,要不要先涂一些。”“抱歉,我是去参加前爱人的死刑。”兰舒琴拿着胭脂的手明显僵硬,轻叹一声:“我知道你怨我,因为你那眼睛迟早是属于我的,想来是和我以往的极像。”青烟脸如冰霜,“兰姑娘可以直接说出你来的目的吗”她半垂头,慢慢地勾唇:“我是想来取回我的荷包,上面缝着鸳鸯的荷包。”猛地一砸,荷包被青烟从怀中扔出,顾着从荷包里掏出银两的她,没有看见兰舒琴脸上的诧异和愤怒,然而只是一掠而过,待青烟将荷包中的银两全部收回后,她已恢复软弱的模样。“抱歉,舒琴一向身体虚弱,暮哥哥担心我的安危一直没让我住在深府,可是这丽院其实”兰舒琴五指握住陈旧的荷包。呵,取完荷包还想夺回院子,不就是想将她赶去深府么。可惜经过了昨晚,她绝不能退缩“如果你有本事让暮沉同意我离开双院,我无话可说,可是想我主动让出抱歉,我赶时间。”青烟懒得再和这么虚伪的人对话,果断起身。她离开后,白影进来了:“可是要回去了”“白影姐姐,我可以继续坐一会吗,这里有暮哥哥的味道。”白影只好点头。兰舒琴得逞一笑,待她离开后,看向某个角落,那边,传来独特香的料气味,似曾熟悉。刑场。场内场外人潮拥挤,议论纷纷,不少百姓的手中拿着烂菜或者提着一箩筐的泥巴。场中刀刃凌凌发光,让人不寒而栗。青烟只是站在人群的最外层,隔着重重人海,眺望着场中突出的高台,两个壮汉已经立在两侧。囚车进场,众人纷纷让路,扔菜的扔菜,谩骂的谩骂,大多是“给月国丢脸”“错看你了”之类的话语。当囚车从眼前经过,青烟抬眸,车里的人披头散发,整张脸腐烂得看不出原来的容貌,鲜血淋淋,他安静地呆在铁笼里,不反抗不吭声。怎会变成这副模样。青烟心中有种不安的预感。杨景天被拉进高台,司刑官就位,大喊:“时辰到。”一片喧嚣顿时安静下来。“斩”铡刀落下,不过一息,人头落地。青烟垂眸,转身离场。我们的恩怨,就此了断吧。然而她无法看见一间客栈窗前,有一张被绷带绑得只剩眼睛的面孔,那充满血丝的瞳孔含着汹涌的恨意,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背影。袖中的手抚摸着一条手帕,描绘着上面的一个字:景。“该出发了。”一件明黄色的衣袍撩动,瞥向身旁满眼憎恨的绷带男子。天空昏暗得愈发幽冷,点点雨滴落下,洗去留在刑场的血腥味,许是看热闹的人多了,街道路人不多,青烟疾步,听见身后有脚步相随,她不禁加快脚步,身后的也随之加快。心中不安加剧。青烟握住袖中的匕首,猛地转身。没人。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缓缓转过身,眼前蓦然出现一件欣长白衣惊得脸色一白,下意识地,青烟猛然抽出手中的匕首。“谋杀亲夫”温柔而带着揶揄的声音熟悉地钻入耳朵。她赫然抬头,眼前的男子青丝飘浮,一手撑伞,一手按住她的手腕,棱角分明的五官让她一惊一乍的心情平复下来。夜暮沉自然地将她搂入怀中,轻声道:“被吓到了”真像只受惊的小鸟。青烟摇头,本来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在夜暮沉的白衣上摩擦,沾湿一大片,“只是心有些慌。”“怕就不要来看。”他用手捂住她的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反比方才更加舒心,因为身侧有他的气息。“你也来看他的处刑”情绪稳定下来后,她拿下他的手,紧握。“觉得可能么”他淡笑,搂着她往深府的方向走去,余光似不经意地瞥向一角的客栈,与那被撩起的窗帘里的一双眼睛四目相对。两人漫步在雨中,青烟偶尔侧目看向他,这俊朗的侧脸在不生气的时候,是多么的温柔迷人。叮咚,叮咚。青烟随着声音看去,是花瓶和雨水碰撞的声音,还是鲜花状的花瓶。想来,深府居然没有一个花瓶。她挽住夜暮沉的手臂,朝小店走去:“这个怎么卖”爽快地从怀中取出银两递给小二,青烟欣然地抱着花瓶,身侧的人却顿住了脚步。“荷包呢”青烟暗惊,他的心思太缜密了吧。“怕不见,放在房间里。”她笑着摇晃花瓶转移他的注意力,“回去我们插花可好”夜暮沉狐疑地觑着她片刻,才将目光转到花瓶上,眸光一沉:“本王不需要花瓶。”说着将一手夺了过来往地上砸去。“等等”青烟连忙拽住他的手臂。那晚花笼节后,她就知道夜暮沉硬生生地抹杀自己插花这个兴趣,没想到连花瓶都不允许出现在深府,倒是省了下人的功夫。“也许舒琴喜欢。”话一落,夜暮沉扔得更快了,青烟急切地按住:“等等我想要,真的”他顿了片刻,将伞抛给她,青烟慌乱地接稳,竟发现夜暮沉抱起了花瓶。“不走”他瞥着呆如木鸡的青烟,暗笑。于是,她高高地举着伞,免得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夜暮沉淋雨了。只是,夜暮沉对兰舒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他真的像承香芙所说的一样,很爱那个“琴”,怎会到了府前,李管家急切地出来,似乎有话要说,青烟不用猜都知道是关于兰舒琴的,自从兰舒琴来了之后,个个都急忙地向夜暮沉汇报她又怎么闯祸了。只是这一次,李管家还没说话,身边就传来马蹄的声音。“参见夜王、夜王妃,属下奉命捉拿夜王妃入宫审问。”十几名将士忽而跪在深府门前。夜暮沉将花瓶塞到李管家手里,淡淡地拍去袖中的尘灰,“审什么”“阳贵妃服用了夜王妃所开的药方,病情加重,危在旦夕。”“哦。”夜暮沉毫不顾忌地拂上青烟的发丝,“果然是好盟友。”将士们听得莫名其妙,倒是青烟脸色煞白,那个药方定是没错的,那么,是华初她深吸一口气,主动上前。“暮哥哥。”府内传来兰舒琴的呼唤。青烟正想叫他回去好好陪她,夜暮沉却搂上她的腰间:“李管家,好好擦拭花瓶。”这是要陪她一起去的意思吗将士们看见他们肯配合顿时松了一口气,皇上担心夜暮沉耍什么花样,在暗中特意设了埋伏,不论什么手段都要将夜王妃带回皇宫。“暮沉你”“嗯”青烟瞧了瞧正在等他们的将士们,只好闭口不语,她不放心他再次入宫,若是皇上和太后又利用她做出伤害他的事情,她的心,受不了。夜暮沉拉着她骑上了马背上,一样的姿势,却是不同的风景。题外话谢谢订阅的亲们周一周二万更,有啥意见留言哦,赞骂通收,奋力存稿去了第八十五章 本王的女人,轮不到你担忧又是皇宫,在将军府时,青烟一次都未踏入过皇宫。现在快要变得家常便饭了。偌大的堂中,两排护卫肃然站立,龙椅上的人脸色温怒,身侧站的正是华初。“参见皇上。”夜暮沉和青烟同时跪下,等着他审问。夜季渊扫了他们一眼,没喊平身,“皇嫂,朕听华祭司所言,他所用的香料是你给的逆”“是。”青烟粉拳暗握。“皇上,听闻阳贵妃危在旦夕,臣建议先前往查看,免得良尚书心急。”夜暮沉不卑不亢地说着鼷。他是说,阳贵妃不小心死了的话,户部良尚书会心有芥蒂。六年,从夜季渊登位开始,他就逐一将夜暮沉残余的势力清除,当年支持着太子的那些官员慢慢地失踪、犯罪,到了今日,朝廷上的官员才基本属于夜季渊的人。这一天来之不易,夜季渊为了巩固对官员的控制,特意宠幸他们的女儿,玉贵人是,阳贵妃也是。夜季渊不悦地挥手,让太监为青烟领路。青烟瞧着夜暮沉没有起身的意思,不禁想起后宫不是臣子可以随便进入的地方。“平身吧。”等青烟走后,皇上才让他起来,“如今皇兄对女人有兴趣了,朕要赏几个才是。”“不必,臣已满足。”夜暮沉淡笑,目光悄然对上华初的眼眸,“这个男子臣似乎在哪见过。”华初本不愿多说,但察觉到夜暮沉暗藏锋芒的视线,知道今日是个不安夜,拱手:“臣是新晋的祭司长华初,在宴会上见过夜王。”声音毫无波澜,听得夜暮沉眉毛一挑,倒是个沉住气的人。夜暮沉恍然:“原来是华祭司,没过几日就已经高升了,实在可喜。近来深府有些古怪,臣可否向皇上借华祭司一用”夜季渊双眼一沉,华祭司能对付青烟,他怎么可能让出去。“朕需要华祭司的地方也多着,若是他有空,朕定会让他前去深府一趟。”夜暮沉明知他拒绝的意思,却还是微笑点头:“谢皇上,臣听王妃说起昨日与华祭司相谈甚欢,想来两人再次相聚后会更加愉快,才冒昧提出请求。”听罢,两人脸色皆是一变,夜季渊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桌面。华初心一紧,回道:“夜王妃谈起香料就会变得神采奕奕,臣自然也听得愉悦,现在夜王妃该是到了后宫,皇上是否需要前去查看一番”夜季渊自然听出两人暗中的意思,向来信任华初的心产生一丝的猜忌,惊觉自己对华初真的过于信任,显然是操之过急了。无论如何,如今青烟进来了就不会再让她有机会回去夜季渊起身前往后宫,临走前将夜暮沉招呼到御花园等候,华祭司不愿和他单独呆在一块,请求离去,夜暮沉却摆弄着石盘上的棋子,“华祭司不愿给本王面子”华初的身子一顿,字字淡漠:“今夜血腥之气浓郁,夜王不宜多留。”嗒。夜暮沉已自顾自地下了一黑子,毫不在乎地轻笑:“这样本王更该留下。”宁静的御花园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和棋子偶尔落下的声响。华初转身走回到他身侧,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直到他快要将黑子围住白子,才开口:“已经来不及了。”夜暮沉捻起白子的手一顿,唇一勾:“那可未必。”白子落,突破重围。“夜王这样只会害了她”华初露出一丝焦灼,他本已安排好如何保护青烟,然而被夜王这么一打岔,也许会将青烟陷入危险之中。“本王的女人,还轮不到华祭司来担忧。”夜暮沉双眼闪过犀利,弃棋,转身离去。华初紧捏拳头,瞥向棋盘,若不继续下,根本不知谁胜谁负,再次抬眸,竟发现夜暮沉没了踪影御花园这么大,人怎么可能谁不见就不见。明明他长期在皇宫,怎么夜王比他还要熟悉对了,夜王曾是太子,也许他当年在宫已经留好了一手难怪他能毫不畏惧。后宫。青烟看向帷幔背后的身影,正是阳贵妃,脸容不可见,只露出一只的芊芊细手,清太医正在为其把脉,眉头拧紧,青烟将香料取过,轻嗅。是灵猫香没错,只是,其中多了很多杂质清太医走到青烟身侧,示意出去外面说话,青烟点头,却听见阳贵妃虚弱的声音:“夜王妃,可否过来一下。”青烟怔了怔,“贵妃娘娘,青烟不会把脉。”“本宫有话与你说。”随后是一阵难受的咳嗽声。青烟迟疑地坐在床边,阳贵妃的手微动,似乎要她握上的意思,青烟只好轻放:“请说。”“本宫咳咳,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本宫不愿就此死去。”青烟蓦然一颤,不是因为她说的话,而是阳贵妃在她手心写的字:沉沉什么,什么沉青烟的脑中只有一个词,夜暮沉难道这阳贵妃是夜暮沉的人还是阳贵妃特意用此迷惑她,想让她尽力相救她有些恍惚地和清太医走到外院,清太医发问:“夜王妃有什么发现”“有人下毒。”这不是后宫常见的戏码么。清太医点头:“不止一个人,若只是一种毒就不会到了性命堪忧的地步,恰好有两种毒相撞,毒性加剧,就算要救回来也是极难的。”青烟看出清太医忧虑的侧脸,不禁欣慰一笑:“尽力试试。”清太医眼中露出挣扎,终是闭上了眼:“放弃吧。”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阳贵妃死了,能动摇户部。”这句话他说得很轻很轻,青烟却蓦然明白了。“太后”也许其中一种毒是与她争宠的娘娘,但另一个种,就是太后要求下的不然以清太医看重生命的性格,绝不会轻易放弃,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