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回来就说不上来的火大。“你都知道了”承运说的小心翼翼。“皇阿玛以为是我让你去的,询问来着。”我说道。“我”承运欲言又止。“这么大的事情,你应该跟我商量一下再去请命不是吗这样至少皇阿玛问起的时候也不至于手足无措。”我叹着气说道。“青儿,你听我说,我阿玛当年镇守西北边关,后又参与征讨葛尔丹,立下无数战功,我身为孙家的后代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机会,所以这一次我希望可以像我阿玛那样驰骋沙场,再者此次出征是以十四哥为统帅,我亦希望能助他一臂之力,你定是会担心他,不是吗这样一来,我们倒可以彼此照应。”承运说的极为认真,我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不是这样的,我会担心十四哥,自然也会担心你,你们两个人都去了,我的担心就变成了双倍,更加不能安心的待在京城。”“五福和霂儿都需要你照顾,乖乖带在公主府等我和十四哥回来。”言罢,承运轻轻地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承运”我看着他心中纠结,可他却笑望着我,眼中尽是温柔。隔了几日,老九和老十以八阿哥的名义在其府邸为十四举行了简单的送别宴,我带着五福一起去参加。所谓简单之意,不过就是来的人只有我们几个罢了。“好久不见,小九。”老九和老十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是啊,我常在府中,进宫也都在太后,还有德妃娘娘那儿,自然是好久不见了。”自从澐月假死之后,除了特意安排五福多跟在弘暄身边以外,确实鲜少再和十阿哥有什么交集,而老九自从上次被皇上彻查之后,也是一直消停在家,我们本就不常来往,如此一来便就真没什么机会可以碰到。“我可是听说你这生活过的逍遥自在,随心着呢,前两年去了江南,这两年常和十七,十三一并去如意馆跟那洋画师学画,哥哥我好生羡慕啊。”老九说道。“小九不像哥哥们,要为大家小家事事操心,所谓出嫁从夫,如今凡事都有承运在,我自是可以落得一身轻,想做什么便就做什么了。”我笑着回道。“所以我从前就说小九这丫头和其他妹妹总是有那么一些不同之处,看不穿猜不透。”老十接话道。“看不穿猜不透那是因为,十哥心思不在我这儿,多半是常有美人相依,如何得知我的想法儿。”我这话说的有些冲,他的脸上总还是流露出一些尴尬,想来他也应该了解我为何如此。“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十四拉了一下我随即说道。“别的我都不想说,毕竟逝者已矣无须再提,只是既然今日见到了十哥,我还是希望能够多说一句,弘暄虽没了额娘,但还有我这个姑母,凡事还望十哥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多关心关心他,如若不然,我公主府倒是不介意多一个孩子相伴。”“小九,你在胡说些什么”十四呵斥道。“是啊,你就是生活的再随心,可这爱新觉罗家的孩子怎能就成了孙家的这不是胡闹么”老九也紧接着说道。“好了,都别说了,小九你对弘暄关切有加这是好事,只是你如此做让老十情何以堪,他都这么大的人了心中自是会有分寸,你既已提点,相信会改过,都落座吧,今日可是为了十四才聚在一起的。”一直未曾言语的八阿哥说道,终是将聚会的重点引了回来。“八哥说的是,今日十四才是主角,来,九哥我先干为敬,预祝十四弟此次马到成功,万事顺利,到时凯旋归来,我兄弟几人必当出城相迎。”老九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十四一声谢九哥之后也仰头饮下杯中酒。“十哥也预祝你旗开得胜,满载而归。”一声谢十哥两人碰杯继而饮下。轮到我时,手中的酒杯迟迟不能举起,总觉得有千金重,始终不愿以此所谓祝愿。“十四舅最厉害了一定把那些坏人打的落花流水”五福先一步对十四说道,他还不知道自己的阿玛此次也一同随行。“等再过几年我们五福再长大些时,十四舅也带着你去打坏人怎么样敢不敢”十四说道。“敢啊五福要向阿玛和十四舅一样,拥有一身的好武艺,保护额娘,妹妹,还有大清的百姓。”五福信誓旦旦的说道,一脸正气。“好小子不愧是我爱新觉罗和孙将军家的子孙,就是不一样”十四从来都毫不吝啬对五福的夸奖,两人之间仿佛是天生的缘分,虽有辈分的差异,却时常像是朋友一般。这点倒是令我十分欣慰。如今已快要八岁的五福,除了得康熙的照拂时常在宫中学习走动,还在我的安排下与十三,十七一起跟着郎世宁探索画中奥秘,也常会去雍亲王府让四阿哥指点一二,而马术,箭术自是有他的阿玛和十四悉心教导。难得空闲时我便让他和霂儿常与弘历一起,三人也因此成了好朋友。我似乎想要为五福和霂儿安排好一切,尽我的所能为他们铺好道路,可有时也会患得患失,觉得自己这么做会不会适得其反,或是太过刻意反而会发生一些措手不及的事。可权衡之下终还是选择前者,尽量不去患得患失。“承运也请命前往,此事你竟同意了”十四问。“先斩后奏,还哪需要我去同意啊”“额娘,阿玛也要去打坏人吗”听到十四这么说,五福问道。“是啊,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太棒了有阿玛和十四舅在就更加放心了”“你懂什么啊”“男儿就当如此,儿子相信阿玛和十四舅一定凯旋而归”五福说道。“希望,如你所说。”我将五福揽入怀中,心中却是千头万绪。十二月,皇帝亲自为十四举行了欢送仪式,王公大臣中出征者俱戎服齐聚于太和殿前,不出征者俱蟒服齐聚于午门外,十四跪受敕印,谢恩行礼,之后随敕印出午门,王公大臣将其送至列兵处,十四望阕叩首行礼,随即浩浩荡荡的大部队正式踏上西征之路。“怎么未见小九那丫头承运,你临行前她可有嘱咐什么”“没特意说什么,但是蕊儿有传话说青儿今日会来送行。”承运回道,十四望着人群,始终未能搜寻到我的身影,殊不知我早就在小折子的掩护下混到他身边,一直从宫里跟到现在,此刻正一清二楚的听着他和承运的对话。“倒是真不符合她的风格,也罢,咱们这就出发吧。”十四寻人未果终还是决定启程。“喂我说了会来自然就是会来的我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一直假装十四的牵马马夫的我终于按耐不住拍着马脖子没好气的冲他说道,两人皆是一惊。“还真是出其不意啊。”十四说。“这不重要,我来就是跟你说一声,一路顺风,很快我们就会再见的”我笑着说道。“啊”十四和承运自然都是一脸疑惑,互相对望一眼,然后又齐刷刷的看向我。“没事该说的我都说了,就这样,再见”转身这就要走,随即便听到他们两个小声嘀咕着这丫头该不会真的要混到军队里来吧啊明知道十四此次西征定会大捷,只是承运的跟随,却始终让我有些心神不安,不知为何。“小九,你这是什么装扮啊”回来的路上居然好巧不巧的碰到十三和四阿哥。“你没有跟着去,我倒是很意外”四阿哥看了我一眼,随后说道。“军队岂是我想去就能去的,四哥可真会说笑。”“你若真想去,那么所有问题便都不会成为问题。”四阿哥轻笑一声。“看样子四哥对我是十分高看啊,小九真是受宠若惊。”“你所做的事无一不得不让我去高看,弘历的事让你费心了。”上次在雍亲王府我曾刻意提醒钮祜禄氏,得了机会就要想办法让四阿哥带着弘历接近皇帝,让皇帝看到弘历的好。她虽不知我为何会如此说,但总觉得听我的准没有错,后来钮祜禄氏也曾说过四阿哥有找人给弘历算命。眼下四阿哥提及此事,想必也是钮祜禄氏跟他说了实话,把我推到了前面。“何来费心之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造化,其中受益之人当属四哥,时候不早了,五福和霂儿还在府中等着我回去,小九就先行一步了。”此时蕊儿和家丁驾着马车已来迎我,看到他们我随即就要告辞,四阿哥却在转身之际将我拉住。“多谢”“四哥何出此言,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即便以后真是有什么受用,我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自然也是受不起四哥的一句谢。”他没有再拦我,略有些迟疑的松开了我。、远行绿林“格格真的要去吗”蕊儿一边帮我收拾行李一边问道。“嗯。”其实我也放不下年幼的五福和霂儿,只是心中牵挂,总是希望可以在相对近的距离看着他们也行。“可是,路途遥远,格格孤身一人前去难免危险,蕊儿思来想去都觉得此事不妥,若是额驸与十四爷知道了,一定会责怪蕊儿没有劝阻您。”“傻丫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其实我自己也担心我自己,只是有些路可能真的还是需要自己去走,即使无法预知也要去试试看。”“可是,军营中不能有女子出入啊。”“那是后话,到时自会有办法。”我回道,可蕊儿还是一脸的不放心。“好啦,能说的我都说了,我知道从小到大你一刻也未曾离开过我,此去路途遥远,我不希望你跟着我受苦,府中也需有人照应,我和承运都不在,你便就是一家之主,五福和霂儿也要全凭你照顾,更是不能让外人得知我出京的消息,明白吗万事都要拜托你了。”我握着蕊儿的手认认真真的嘱咐道。“格格放心,蕊儿一定照顾好少爷和小格格,帮您照看好公主府,您一定要早些回来啊。”“嗯。”临行前,我去如意馆找了郎世宁,从他那里无意得知承运竟曾经找过他,至于所为何事,他却说是两人之间的秘密,以后自是会知道的。我笑称,能来找你的自然是让你帮忙画画呗,不过就是画什么的问题而已,一点也引不起我的好奇心。“不过你的中文确实是进步了不少,如今倒也是能简短的和大家说几句了呢。”“那还是要多亏你这位老师呀。”“不用客气,其实今日来是想跟你说,我要出趟远门,大概需要一段时间,不过是偷偷跑出去的,你一定要帮我保守秘密,五福和霂儿的功课就交给你了,有时间你也可以教教他们意大利文。”“你要去哪里”郎世宁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西北。”“去找你的丈夫和哥哥吗”“我以为你只顾作画两耳不闻窗外事呢。”对于他居然知道此事还是颇为惊讶。“哦,这么大的事自然是会有人提起的。”“是么,不过,我确实是去找他们,虽然觉得自己也不一定能帮的上什么忙,但至少能够在离他们近一些的地方,远远地看着,知道一切安好,那便就够了。”“我发现你这位公主还真是对我放心的很,什么都愿意说给我听啊。”郎世宁笑着说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不太会说中文,加上整日都待在这里足不出户,宫里也没人亲近,我自是一百个放心啦。”“你这是变相损我呢吧,语言不通,没朋友,还自闭我算是听出来了。”郎世宁颇有些自嘲似的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当你是朋友,耶稣为我作证”我笑着回道。“总觉得你和这里的人不太一样,可能是因为你会我们国家的语言吧。”郎世宁突然有些认真的说道。“你相信人可以通过时空去到另外一个地方吗”我忽的问,他显然有些疑惑了。“如果我说,我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只是机缘巧合误打误撞的来到这里,开启新的生命,可依旧记得那一世的种种,你会相信吗”天主教似乎相信复活之说,所以我总觉得郎世宁应该会多少明白我的意思,即便不是全部。“你的意思是,神让你的灵魂再一次复活,从来到现在这个时代”郎世宁思索了一会说道。“可以这么认为,但我并不确定我是否已经在另外那个时代死去了。”我继续说道。“我似乎明白一些,但并不是全部,但我相信耶稣会保佑你的,我会为你祈祷祝福。”每次提到信仰时郎世宁那虔诚认真的表情真是让我感叹不已。“谢谢,所以这也是我和你做朋友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我想没有人会和你一样这么轻易的就明白,他们多半会认为我有病,而且病的不轻”我颇有些无奈的摇着头,郎世宁却对我说终有一天他们会后知后觉。“谢谢你,我的朋友,其实,在那个时代,你曾是我只能在书上或是画上看到的名字,没想到现在却能坐在一起聊着天。”“真是值得庆幸,那我应该更加认真努力的画画了。”原本以为郎世宁会好奇他之后的故事结局,没想到他只是轻声感叹了一句就没再去追问。翌日清晨出发,蕊儿将一枚铜牌递给我,说是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的,似乎一直是被压在箱底,看起来有些不起眼,想问我是为何用我接过时才想起,这是当年我和塔达在香山遇刺时从黑衣人身上无意间抓到的东西,时过境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