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怯想:“难道她故意躲着我了”一阵凉风吹过,不禁越想越胆寒,双眼痴呆地望着舞台。刘淇望着贺然老大不解,问道:“这表演好看么你不会看傻了吧”贺然猛地惊觉,“对啊,叶诗雨这时正在表演室里呢”心中一下宽松了许多,笑道:“切,你都觉得不好看我能觉得好看吗”刘淇不屑道:“想看就想看呗,又不是伞,硬撑着什么。”贺然早已觉得这节目比单调函数还单调,若不是自己先用手电筒闹一场笑话,估计此时都有一部分人回寝室睡觉了。贺然本不欲再看,但只要眼神一离舞台,顿时便在幻想那份情书的后果,不由得万般情绪纷纷映入脑海,若没有高僧在旁洗尘涌经,实在难以自控现代高僧除外。贺然只有强制性地将注意力集中在舞台上,哪怕是当作看动画片也好,可被刘淇这么一激,内在的傲气顿时压抑不住,只得把头反过来,问道:“那你有什么好玩的啊”刘淇笑道:“你那手电筒呢”贺然道:“你有病啊先前我已经试过一次了,再玩一次不被发现才怪”刘淇道:“你才有病呢现在根本没几个人观看,谁会注意”刘淇话未续完,只见后堂外走出一队人,共十八个,定睛一看,原来是本校十八罗汉班的,那班里的学生皆是全校前十八名,班里全修主课,副课全无,每人整天埋头苦写,连下课时间也决不把头抬起来。贺然暗道:“一个个只会读书,没个屁用”其实差学生一般都会默认好学生只会读书,因为这样就可以说他们其他方面不如自己,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只见他们每人拿着木棍,说是学校要求表演武术,但看他们个个呆若木鸡,也确实是练金鸡独立的料。他们从后面走向舞台,许些学生用惊慕的眼光依依望去,说不出的崇拜随着眼珠直打转,只听他们的班主任李军辉在前喊道:“让开,让开别挡住了”刘淇居然也把脸甩在一旁,不屑看他们一眼。只见每人从贺然身边窜过,李军辉顺手便把贺然推在一旁,惹得贺然怒不可竭,但又畏惧他们的班主任,只得对最后走过的学生冷冷道:“好威风,好煞气啊”谁知他只对贺然白了一眼,理也不理的走了,这一脸高傲的模样,贺然自己倒也罢了,但看见别人不觉气从心起,心想:“看我不玩死你。”待他们走上舞台,表演的武术实在是有气无力,若是打太极的话讲究的本就是柔性,装起来倒还有三分像,但使枪论棍,打起来就和妇人手拿两根银针织毛衣一般,惹的台下哄堂大笑,气氛又热腾起来。贺然与刘淇也忍不住笑痛了肚子,一时气也消了一大半,但还是觉得不过瘾,贺然悄悄地将电筒藏在衣袖,对准那个最后的罗汉一照,他双眼果然微眨了一下,心神一慌,所做的动作顿时慢下许些。不由得笑声又起,那人面红耳赤,却也只能厚着脸演下去。突然人群中喊道:“谁在捣乱”正是李军辉。此人脾气暴躁,毫不容情,贺然赶忙将手电筒往刘淇身上一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刘淇一惊,如是接到了一个作案凶器,赶忙随意的往前一仍,这一仍甚是用力,正好落在舞台,那个被照的人一看此物,不禁得怒发冲冠,但此时正在表演,便不好发泄,只好由怒接着冲。贺然与刘淇躲在椅后暗暗偷笑,若不是那个家伙读书读成了高度近视,看东西就模糊,刚才恐怕连眼都睁不开了。贺然与刘淇心神稍定,正议论非非,忽然间听到一曲古筝声,一弦刚落一弦又起,停顿井然有序,无半分呆滞,仔细一听,显然是菊花台,只是为古筝所奏,弹者并未开唱,但丝弦颤声不断,余音袅袅,夜晚中风吹树叶,“沙沙”作瑟声,却如被筝音拨动一般,联想到歌词,不由觉得独自一人在黑夜中听闻菊花,凋残落地,凄婉彻骨。先前台下大部分人已像吃了安眠药,忽然听到一曲流行歌,纷纷站立观看,顿时一阵惊呼。贺然与刘淇也忍不住站在椅子上,却见是一个白面肌肤,长斜刘海的女生,果然是叶诗雨贺然与刘淇皆是喜出望外,竭力呐喊,恨不得爬到学校的播音室去大喊一通。二人你挤我,我挤你,刚才还谈笑风生的俩人刹那间反目为仇,都闹得口干舌燥,才各自停下。贺然听着如此凄凉的奏歌曲,先前大闹之时并未细听,可此刻却越发心寒,好似一步步正往南极走去,一想到给叶诗雨的那封信,便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仿佛是要跳出身体似的。一阵遐想过后,贺然不由得不敢再听,把头埋下默默不语,突然间,见前台传来一张纸条,又是激动又是畏惧,呼吸都给屏住了,待传来一看,见是给刘淇的,恨不得将纸条给五马分尸,但这么做实在太小人样了,再说也找不到五匹马来,只好恨恨地递给刘淇。刘淇一看甚是激动,将纸条反复看了数遍,基本上能摸到的地方全摸透了,却也是迟迟不敢拆开。一个人若得到了宝藏总是先得平静下心情,免得落得大失所望,为了两三千块钱去自杀,何况这是连宝藏都换不来的。刘淇平了平内心的波涛,狠下心来将纸条拆开一看,只见写道:“虚言假句再怎么精雕细琢,也比不过倾心挚语的轻描淡写。听妈妈的话,晚点再恋爱吧。叶诗雨刘淇看后一半凉一半气,脸都刷白了,登时恨透了周杰伦为什么作歌词时不把“晚”字改成“早”。这一气连周杰伦的菊花台也听不下去了,把纸条恨恨捏成一坨,失落的跑回寝室睡大觉。贺然一看他这副表情,心下登时宽松了一大半,一时产生了兴灾乐祸的感觉。但等了许久,依旧没见到自己的纸条,心下已像是一个人从飞机上跌落,只是善带着降落伞,还不至一蹶不振。待一首曲落幕,叶诗雨已从掌声中走下台来,贺然仍不见自己的纸条,这一时间又没了准备,当真是大大的有失所望了。一个人失望时最喜欢往坏的方面想,贺然暗道:“叶诗雨真的连理也不想理我了吗难怪连拒绝信都懒得回,她若喜欢我,为何不回呢,我真蠢老是自作多情,傻啊,傻啊”一个人表白后若是成功便是情侣,若是失败即为陌生人。贺然责怪自己当初就不该写什么表白信,估计以后见面说话都难于上青天。贺然目光呆滞地立起身来,颜面如死人无样,没半分表情,徐徐往外走去,此时此刻心都凉了一大半,也就不觉得冷风有多冷了,恨不得风越刮越大,反正自己冷,干脆让全世界的人都冷,最好是降一场前所未有的冰灾,将时间全都冻住,这也不会徒增痛苦了。风越刮越大,路越走越黑,音乐声却渐行渐远,贺然依依地回头,身后悄无人静,并没有呼唤自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静默,所有人都与自己无关。贺然浑浑噩噩地走回寝室,楼下每个阶梯都如一道坎坷,走到寝室已如棉花般软弱无力,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合眼一会儿,心中的波涛好似起伏渐小,却仍不想把眼睁开,再也不欲见到这个与自己陌生的世界,勉强地睡去,脑海中的一切仍无法与叶诗雨脱离,犹如记忆被她用502胶牢牢粘住,再也离不开了。突然间耳边传来一阵吵闹,只觉越来越大,听到:“哈哈你输了,再来一局,再来”贺然缓缓地睁眼一看,只见有四人正床角中嘻笑,床上叠着数张钞票,也不知笑些什么。待定了定神,原来四人早在此处,只是刚才太过忧郁,一下也没注意,再一看时,他们四人正在打牌赌钱,其中三人好似外班的,另一人正是余庭辉。贺然躺了半响,他们也玩得兴起,并未有人注意贺然,过了会儿,澡堂内走出一人,看见贺然躺在床上,说道:“贺然,少跟这些人玩在一起。”说完便向寝室走出,此人正是欧阳旭峰。此时贺然对他的话也没太在意,只是听而不闻,更懒得问他去哪了,估计也是在寝室闲着无聊,去看元旦会演了吧。贺然又躺了会儿,只听笑声越来越大,到后来几乎势不可挡,于是辗转了身子,沉沉地叹了口气。余庭辉见贺然有气无力地睡在床上,只道是节目太过无聊,喊道:“哎贺然,过来一起玩吧节目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找些刺激呢”贺然听闻是最近几周老是有同学反应寝室打牌现象,学校正命保卫科察得正严,却也不想再作理会,只是“唉”地一声重叹。余庭辉见贺然忧郁万分,笑道:“心情不好吗那就来发泄一下嘛,没钱我借你”贺然一听正戳中了自己的痛点,一时情绪交措,也不管许多了,发泄一通再说,喊道:“多发一局”四人听了大喜,急急忙忙地发牌拿钱,岂知贺然如一个刚被辞职的疯子,全不拿钱当钱看,一个劲地往里扔。打牌一是靠运气,二是靠胆气,贺然不管赢了也好输了也罢,丁点也不放在心上,胆都大到了一种无胆的境界,自然就不知道什么是胆寒了,不过一个小时,便已赢了好几百,四人各是涨红了脸,赖着一定要玩下去。贺然也懒得去数,抓了把钱便往里仍,那牌场就如一个垃圾筐,一下被贺然仍成了聚宝盆。又过了一段时间,五人仍在继续,现下已如斗成了政治内部,你有你的预谋,我有我的心事,全未顾忌外来侵略者,听见“砰”的一声,门被二三人一脚踢开,若不是门未上锁,可以将力旋转化解,否则早已直飞了出去。只见三个保卫科如城管一般冲了进来,杀猪般地叫道:“这牌谁的在玩的给老子站出来”贺然见势终是躲不过,便道:“我们”话未续完,只听外班的三人道:“他们二人”贺然一听惊怒不小,万万没想到这三人会如此移祸江东,正欲解释,只听一阵掌风袭来,啪地一声,重重挨了一个耳光,贺然眼中金星四溅,反应未及,接连“啪、啪、啪”,又连续挨了三个,余庭辉也吃了四个耳光,两人愤怒不已,如是火山喷发。贺然满脸怒容,铁了心不向他们这些狗官解释,冷冷切齿道:“是我又怎样”其实解释也没有用,因为狗抓贼从来不听理由。余庭辉听见如此回答,大出所料,暗暗问道:“贺然,没必要帮这些没义气的家伙。”那三人更是意料之外,本想贺然定会将此事捅出去,正商量如何嫁祸,却不知贺然太过自负,丝毫不把其余人放在眼里。贺然心想:“鬼才想帮他们呢老子就是看保卫科不顺眼”迟了一会儿,那保卫科拿出纸笔,问道:“这牌已有些旧了,是不是早就在玩了”贺然不理,只见保卫科也不等贺然回答,已在纸上写好数次记录。余庭辉对贺然颇有歉意,上前道:“他是第一次”话未续完,一保卫科怒道:“又没问你,一边待着”余庭辉话虽未完,却已清楚明了,保卫科全然未理,依旧道贺然是屡次赌博。另外三人觉得有人给他们背黑锅,顿时忧中带喜,却见贺然与余庭辉暗自骂道:“好啊,原来你们早有打算,自己抓不到数次聚赌的人不好交差,连问也不问,索性就乱扣屎盆子,哼这不比屈打成招更加省事了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那保卫科写好记录,就说在寝室抓到抽烟、喝酒、聚众赌博,共二人左右。然后合上笔记本,在口袋摸了两摸,掏出一包烟来,每人发了一支,狠狠地抽了起来,一副大为爽快的面目。待到寝室内乌烟四起,贺然与余庭辉已在朦胧的烟雾中听到二人名字在广播内通报批评。余庭辉虽有怒意,却也自愧无颜,贺然只恨恨道:“哼,反正天下没有几人在乎我,我还害怕谁听到啊”腰板反而挺得更直了。保卫科将烟吸尽,一脸享受地待了半响,才傲慢地道:“你们班主任已经知道,自己去找他吧。”说完大步地跨出门外,独留一室青烟在寝室驱之不散。贺然向另外三人白了眼,与余庭辉一起走向教学楼。两人下了宿舍楼,走到了一条笔直通往教学楼的小道。保卫科在贺然的视线中消失后,登时恨意大减,反是忧郁起来,心想:“若是叶诗雨听到广播,她会留意这些么,唉,算了,恐怕她听都没听到。”两人走在半路上,贺然正愁苦之时,忽见一个女生走来,贺然见她披着散发,面目清晰度正与彼此的距离成反比。惊喜之下加快脚步,见那人柳眉微锁,颜面稍有愤怒,却又带几分担忧,待看清楚时,却是肖珊珊,贺然失望至极,简直山重水又复,柳暗花更暗。也就望了她一眼便侧脸而过,却见余庭辉颜面甚是惊讶,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呆呆地站立不动,肖珊珊奔到他面前,指着余庭辉狠狠地骂了一顿,好似贺然就如从旁的建筑,除了要绕道以外完全无视。贺然暗惊:“难道他俩是情侣不可能呀,他俩见面又不是第一次,平时理都不理对方,别说对话了,怎么”贺然越看越迷糊,却见肖珊珊泪水都将眼眶染红了一半,余庭辉不怒反笑,笑眼里又渗杂了悲痛的泪珠,当真不解其中。贺然暗驾自己:“这关你屁事”贺然不再去理他们,一个人走向办公楼,正推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