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北棠> 分节阅读 31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分节阅读 31(1 / 1)

再或许是无奈,又或许是不甘,太多太多,谁都无法解读。终于有了骚动打乱了这让人几欲大喊大哭气息,纷纷乱,在肃杀的夜里凛冽得要将人的心割开一道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来了,季小北听见自己的心敲出这两个字来,空灵而如潮水一般向她打来。希望,来了。绝望,也来了。、一场赌注这样的决定到底对不对,去见严至阳季小北想起她被宫里人带走的时候,徐旭那一脸的不赞同与痛心,一下一下凿在她的心口,让她的心多出一个又一个的血柱。“公子不会原谅你的。”徐旭的话更是如魔咒一般在季小北脑海回荡,颠簸的马车,她将自己缩在最角落,瑟瑟发抖。她怎么会不知道一旦她去见严至阳,沈遇棠就不会原谅她,沈遇棠要的,是她这辈子都远离严至阳,甚至不惜骗她去往潮州。可是季小北已经别无他法,如果不见严至阳,她这一辈子都见不到沈遇棠了,她只是想见一见他而已。能见严至阳,还是严苒帮的忙,沈府被封,严苒却没有再住回皇宫,而是落住宫外的庵庙,几日来念经拜佛,似乎已看破红尘,可季小北知道,严苒对沈遇棠的心,绝对不会亚于自己。素一找到严苒,果不其然,她晚上就见到了宫里来的人,季小北伸出手挑帘看车外的景象,原来已经入了宫么即使是夜里,宫中也是亮如白昼,处处点着琉璃灯,将青石子路照得通亮,将巍峨的宫楼衬得更加辉煌,马车缓缓停下来,季小北听见一道尖细的嗓子,迎她下去,“姑娘,陛下有请。”终于到了,季小北紧紧将手握起,指甲一点点陷入掌心,微痛却足以让她清醒。下了马车,季小北面无表情,带路的是一个太监,不说话,只是领着她左转右拐,每走一步,季小北的心就剧烈的跳动一下,她知道自己在害怕,于是只能一遍一遍的用指甲掐自己的掌心,抑制住这种铺天盖地的惧意。在一处宫殿面前停住,朱红的镂空大门,威严得似乎只有帝王才能够与之呼应,给人一种厚重的压迫感。太监禀告了一声,不多时,季小北就听见那算不上熟悉,有些低沉的声音,“进来。”季小北看向自己的手,竟然在微微发抖,她想,现在自己的脸也该是惨白着的,但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了退路,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也是唯一一条她可以选的路了。严至阳会见她,说到底,是因为自己与他心中逝去的苏杪杪有一张相似的容颜,他心生怜悯,但季小北却痛恨自己起来,竟然也无耻到利用一个死去的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朱门开了,季小北深吸了一口气,踱步进入,刚刚站稳于宫殿,就见殿中前方负手而立的紫袍男子,身材颀长,身姿灼灼,在灯火之中甚至还能感受到他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让人几乎压迫得喘不过气来。朱门被轻轻带上,阻隔了外头洒落一地的月光,殿中寂静的没有一丝声响,烛光摇曳,将季小北的面容渡上一层柔和的黄晕,掩盖了几分苍白。“不打算和朕说点什么吗”严至阳声音轻轻的,只是一句问,慢悠悠的转过身,将目光锁在季小北脸上,微笑,“有什么话说吧,朕听着。”严至阳该知道她是为什么进宫,干脆也打开天窗说亮话,这让季小北没来由松了一口气。烛光明灭里,季小北直直对着严至阳跪下去,毕恭毕敬一个扣首,声音不卑不亢,“民妇叩见陛下。”一声民妇,让还是挂笑的严至阳微微敛了神色,看着跪在地上未起身季小北,冷哼一声,轻蔑一笑,“朕没有记错的话,你似乎还云英未嫁。”季小北感到自己的身子都要抑制不住抖动起来,她没有见过真正的大风大浪,现在面对一个掌握天下人生杀大权的帝王,怎么能不怕,但怕又怎么样,她只能回答。“民妇于去年已经下嫁沈遇棠,是为沈氏。”话落,季小北迎上严至阳的目光,阴冷而竟有几分了然。对了,严至阳在沈府向来都有眼线,她和沈遇棠的事,他必定知晓了,严至阳又是一笑,笑意不达眼底,拂手让季小北起身,自己则缓步向季小北走去。季小北这几日身心俱疲,能不跪着也不扭捏,严至阳发话,她自然是站起身,刚刚站稳身子,严至阳已经离她不过两步之遥,她下意识想要往后退,终究是忍住了。“诚如陛下所说,民妇此次求见,确是有事相求。”季小北实在没有时间再与严至阳耗下去,她现在只想快一些,再快一些见到沈遇棠,其他的,她一点都不在乎了,“还望陛下成全。”严至阳好整以暇,依旧笑,音色冷冽,“说吧。”一阵的沉寂,季小北只能听见自己如鼓鸣的心跳声,仿佛要破腔而出,若再不说,她恐怕也要支撑不住了。“民妇想和陛下打一个赌。”季小北迎上严至阳探究的目光,见他嘴角的笑容浅浅,有些玩味,她继续将话说下去,“赌陛下的一颗心,一颗对已逝苏姑娘念念不忘的心。”一句话,让原本还是温和的帝王瞬间变了面色,目光阴寒化作一把把冰刃朝季小北打去,他突然上前一步扣住季小北的手腕,用了许大的力气,季小北感觉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听他如夜危险的声音,“季小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季小北怕,很怕,怕到想要立刻甩开严至阳的手落荒而逃,可她却还是佯装无惧的应下严至阳的话,“民妇知道,陛下对苏姑娘用情至深,也思念至深,民妇也知道,陛下第一次见到民妇的时候有多。”“闭嘴。”严至阳红着眼低吼了一声,拉着季小北直接往后退去,将季小北抵在门上,力度之大让季小北觉得自己的背似乎就要裂开,疼得她眼泪快被逼出来。“民妇也知道,陛下第一次见到民妇的时候有多欣喜若狂,所以民妇在赌,赌陛下明白民妇现在入骨思念却不可见的痛苦。”季小北无惧的看着严至阳,他的面前阴冷得可怖,尽管季小北声音颤抖,还是继续说下去,“就当是陛下对民妇与苏姑娘有相似容貌的几分怜悯也好,民妇只求陛下让民妇见见他。”季小北想,她真的成为一个可悲之人了,竟真的利用死去之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若是苏杪杪泉下有知,会不会怪罪自己季小北顾不得了,只要能让严至阳动容,哪怕是这样卑劣的行为,她也抛弃所谓的羞耻之心去做了。严至阳眼里一片猩红,突然之间又轻轻笑起来,凑近季小北不知道是因为疲惫或者是害怕而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吐气的气息凉凉的飘过季小北的面颊,“天底下从来没有不失去就得到的事情,朕让你见他,那你呢,拿什么来报答朕”季小北微微偏了头,严至阳却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她不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拿什么报答严至阳,报答,是了,严至阳用了这样的字眼,而季小北还必须承认,现在是她有求于他,若他办到了她心中所想,她确实该报答,而现实是,沈遇棠会入了天牢,严至阳实在“功不可没。”“沈遇棠告诉朕,他的死是对朕恩情的报答,可朕却很生气,你知道为什么吗”严至阳凑近季小北耳边,吐气温柔竟然是最亲密的恩人,季小北的胃就在一瞬间翻滚起来,红着一双眼看着严至阳,实则严至阳也不需要季小北的回答,他自顾自说下去。“朕与他斗了这么些时日,占上风的时候少之又少,纵然朕不想承认,但铁铮铮的事实放在朕面前,如果沈遇棠不是自愿赴死,这一生,或许朕都只能与他斗下去了,只是,他还是选择了这样让朕失望的方式。”季小北睁大眼睛瞪着近在咫尺的严至阳,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把他推开,严至阳却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往她背后扣住,然后轻笑,“你知道,沈遇棠锒铛入狱时,与朕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季小北一双被泪水浸红了的眼睁大,一动不动的看着严至阳,看着他嘴边的笑意带着胜利者特有的孤傲,一字一句所说皆化为滚烫的星火灼伤季小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朕问他,你在哪里,他回朕这一辈子朕都不可能找到你,而现在呢”他问了之后又是一声压在喉咙里的笑,残忍的继续用言语为季小北加伤,“他身陷天牢等待处死,而你季小北,在朕的怀里。”季小北这一次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看着严至阳的脸眼泪崩溃而出,身子都没有了力气,胃里翻滚得五脏六腑都揪起来了,严至阳一皱眉,微微松开她,季小北立刻就瘫倒下去,捂着嘴流着泪呕了个撕心裂肺。沈遇棠要的是她永远都离开严至阳安安乐乐的生活,可她明明知道他的心思,还是忤逆的来到严至阳身边,沈遇棠不会原谅她的,决定不会。可是如果没有了沈遇棠,她的日子怎么谈得上安乐二字“季小北,朕可以让你见他,甚至让你陪他走完最后的日子。”严至阳缓缓在季小北面前蹲下来,季小北模糊着一双眼看不真切严至阳的表情,眸里终于有了一丝光彩,只是严至阳下一句话也将她心里升腾起的缕缕希望又打得魂飞魄散。“以后,就留在朕的身边吧。”话落,严至阳慢慢的靠近季小北,轻轻将哭成泪人的她楼入自己的怀抱,掌心一下一下为她顺着哭得一起一伏的背,季小北避无可避,往后缩去,严至阳的怀抱太过于陌生,陌生到她想要逃离,陌生得她想起那个无数个微凉的怀抱。以后,以后有多远季小北当然知道严至阳所谓的以后,陪送的就是她的一生,可季小北的一生以后答应给了沈遇棠,除了沈遇棠,谁都不可以。“这就是你的报答,此外的我都不要了。”严至阳紧了紧这个拥抱,季小北身子瞬间就僵硬了起来,所有逃离的动作在一瞬间停止,只余至口腔里传出来的呜咽声。这场赌里,季小北赌赢了,可却再也不敢推开严至阳的怀抱,严至阳赌输了,可往后的日子就只能面对着一个季小北自欺欺人。可怜又可悲,他们都是一样的。原来,只要是一个赌,无论是赢家还是输家,付出的代价都会是同等,谁都免不了失去的命运。、恩仇交织如果一切牺牲只是为了见沈遇棠一面,季小北认为,这些牺牲是值得的。严至阳带着她下了马车,很难想象,一个帝王竟陪同她来天牢看望一个所谓犯了滔天大罪的乱臣,他的掌心比沈遇棠要温暖许多,可季小北却想甩开,然而,现在的她已经无力这么做了。望着头顶的木牌上刻着的天牢二字,季小北心底便是一颤,木牌上不知道多少年头了,破旧而染了许多污物,一个天字隐隐泛黑,季小北不再去看。进了这里的人,都是死罪,一旦时候到了,就都躲不过命赴黄泉,这里不是天牢,或许,该称之为地狱,而沈遇棠,现在就身处这血秽铸就的地狱里。有严至阳在,季小北显然是不会受亏待的,望着不知道严至阳会突然驾到而诚惶诚恐跪在地上的见过守门侍卫,季小北想,这就是权力,你不得不俯首不得不屈从的权力。天牢外已经隐隐有血腥之味,而一入天牢,血腥味,腐烂味,潮湿味,以及各种各样不知名的不知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味道夹杂在空气中,季小北一进入,脸色瞬间煞白,胃里翻滚的不适感让她很想将腹脏都一并吐个精光。严至阳发现她的异常,微微挑了眉,道,“你若是不能忍受”“陛下,我无妨。”季小北打断严至阳的话,音色是颤抖的,语气却是执着得有些固执的,“还劳烦狱卒继续带路。”她不再自称民妇,严至阳不会喜欢听,而她也做不到用其他人对严至阳谄媚至极的自称来称呼自己,她能称的,便只有一个我字了。严至阳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让人继续带路,事出突然,严至阳也没有事先告知天牢的人他要过来,现在带头的狱卒兢兢战战,时不时瞄着眼睛看着季小北。一路走来,没有人叫喊,没有人求饶,或许每个人在面对既定的事实时,就没有了反抗,而最多的声音,是从远处传来的令人心悸的嚎叫声,其中夹杂着鞭子挥动发出的声音,凄厉而可怖,让季小北下意识加快了脚步。沈遇棠就在这样的地方,他就在这样的地方,单单是这个念头,就让季小北恨不得立刻扑到他身边去。突然飘来一声声的笑,带着肆无忌惮的放纵,在天牢里回荡,久久不去。狱卒微微变了脸色,严至阳皱眉问,“怎么回事”“回陛下,或许是在处罚不听话的罪人,有时候,会采取一些特殊的方法。”狱卒往远处看了看,吞吞吐吐,带着严至阳和季小北继续往前走去,越近笑声越清晰,季小北每走一步,心中就颤抖一次,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一小会,就一小会的时间,狱卒终于停下脚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望向不远处牢门大开的一间牢房,突然扑通一下跪在了严至阳面前,身子剧烈的发抖。季小北心中一窒,缓缓的抬头看去,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场面。牢房里,两个狱卒模样的人放荡的笑着,笑声中是毫不掩饰的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