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他,是这个社会造就了这么些形形的人。社会有多脏,人便有多脏,周翰阳从不否认。某种意义上来看李暮可可以推翻他的理论一个打小生活在锦衣玉食中的公主纯白如纸,怎么可能会被社会污染可是他不知道,对于一个已经踏上社会的公主来说,她早已抛弃了她的水晶鞋,变成了一个普通人。那么李暮可呢她并不是一个有地有位差别观念的人,她只知道喜欢一个人友情也好,爱情也罢,是不应该计较所谓身份,这样的时代早就不在乎那些了。外面的雨一直下一直下,周翰阳站在窗户边上透过玻璃不知想些什么。急促的雨声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一阵手机铃声打破沉闷的气氛,周翰阳转身从柜子上拿起手机接听。“翰阳”甘婷子哭泣着。周翰阳静静等待她的下文,双眼依旧望着窗外。、回到过去嫁给我“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爱我呜”平时的甘婷子绝不会这么狼狈,此刻她这么狼狈原因应该是她喝醉了。明白过来后周翰阳皱起眉头:“你喝酒了在哪里”“呵呵我能在哪除了家里我能去哪你知道的,为了你我一直很自爱”此刻她该是哭着笑吧。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她说:“翰阳我爱你呀为什么你就是不爱我我哪里比不上她了为什么”周翰阳心底忽然觉得甘婷子好可怜,开始怜悯她。不是甘婷子不够好,而是“我不爱你,好吗单纯的没办法爱上你”眼泪彻底决堤,甘婷子早该想到他会这么回答的。手机滑落在身边,甘婷子顺着墙边跌坐在地上。她不要他的怜悯不要浴室淋浴喷头的水带着温暖的温度却不能替她挡住心里刺骨的寒挂掉电话后周翰阳迅速拨通另一个号码,心里忐忑电话响了两声那边便被接通。“喂”听见李暮可的声音他不自觉舒展眉头,小声开口:“暮可。”“恩。”那边先是沉默,然后回答。单是听到她的声音他便安心下来,莞尔:“想你了”那头李暮可继续沉默,呼吸声伴着电流声尽显压抑。周翰阳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苦笑牵起嘴角,说了一句“再见”挂断了电话。坐在车上李暮可绝对两边的景色越来越熟悉,不禁瞪大眼睛看着开车的庄砚礼。庄砚礼笑了笑,说:“不想去看看a大现在的样子你答应今天陪我一天的。”李暮可鼓了鼓腮帮子坐回原位,默认。a大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大门依旧是那样的大门;两旁的树木除了更大些也没变化。庄砚礼借口停车让李暮可先回她的“教室”等他。几乎是闲逛着去的,到了原先的教室,里面没有一个人,白白的多媒体映布不知原因地没有收起来。李暮可坐在曾经的位子上,桌子上甚至留着当初她用涂改液画的一张笑脸,尽管已变得脏兮兮。右边60度角的位置,第一次见到周翰阳就是在那里。正在怀念当中,自动窗帘忽然合上,室内立刻昏暗下来。李暮可略带焦急准备起身一阵优美抒情的英文歌曲在她耳边响起。一首她从没有听过,但觉得十分温馨的一首歌。更让她吃惊的还在后面。荧幕上一张张变换的照片不就是她从角度看有从正面拍的,有从侧面拍的,又从后面拍的。大部分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拍的。照片很美,拍这些照片的人该是多么爱照片里的人呐。“暮可”李暮可循声望去,庄砚礼含笑站在教室门口,手里捧着的不是鲜花,而是很多很多照片。如果此时此刻仍不知道他的意图的话,那她李暮可一定是个十足的笨蛋。庄砚礼缓步走到她眼前,将照片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李暮可发现照片上只有一个人,就是自己“暮可,记得当初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当然啊你简直像个痞子”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倾城一笑,庄砚礼像从前一样拍拍她的头顶,说:“那时我在想,天底下怎么会有傻到这么可爱的女生呐真忍不住像捉弄几番后来发现你是a大的学生我超级兴奋不过你显然忘记我是谁了,还是我把昏迷的你抱去医务室的呢”、2“我”“嘘你别说,听我说。”“”“我时常在想,如果你先遇到的是我,会不会选择和我在一起可能问的太幼稚了吧暮可,我想试试,所以想回到过去向你求婚。”语毕,庄砚礼打开精致的戒指盒,单膝下跪。单曲循环着的音乐,无限止的照片,李暮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唯一一次庄砚礼没有伸手替她拭去,因为他在等待她的回答。“我真的”李暮可深吸几口气试图调整情绪,“对不起,砚礼,我我现在”听到这里庄砚礼想自己不用再继续听下去了,心里都明白了不是吗。庄砚礼尽量掩饰失落,重新扬起一个无力的笑,“没关系,我都知道的”被情绪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李暮可看着他准备转身离开,急的一把搂住他,贴上双唇。几秒过后她放开,说:“白痴我想说的是”她又深吸几口气,“虽然我无法立刻答应你的求婚,但我愿意从做你的男朋友开始。”渣渣眼镜,他没做梦吗偌大的餐厅被周翰阳订了下来,坐在餐桌前他显得有些紧张,不停调整胸前的领带和桌上的一大束玫瑰花。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周翰阳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喂”李暮可接通电话。“暮可,现在来趟公司对面的餐厅好吗”“经理,我觉得以后我们没有必要再有瓜葛了我已经是砚礼的女朋友了。”猛地一声,心里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不是伤心、不是愤怒、而是失落。眼眶红热,周翰阳很讶异自己竟然还笑得出来,“是吗那没事了,就这样吧”挂掉电话后他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玫瑰鲜艳的颜色嘲笑他的小丑行为。走出餐厅外面正巧下起了大雨,周翰阳站在门口看着外面一脸茫然。心痛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再做什么都没意义了,完全失去了。一直以来他都如此骄傲,偏偏一个李暮可打碎了他所有的骄傲。跨步走进雨里,街上很多人急匆匆的跑着躲避大雨,他缓缓地转身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与他无关的一切。某商店的巨大海报,上面写着一句“没有珍惜过ta,怎么要求ta珍惜你”真是巨大的玩笑,周翰阳蹲在地上忽然像个孩子一样大声哭了起来。雨声这么大,掩住了他的哭声,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人注意他在哭泣。再坚强的人到了坚强奔溃的那天也会无助的像个孩子。、你说过的李暮可不明白他打电话过来的含义,难道为了让她看他和甘婷子秀恩爱吗周翰阳以为自己已经够悲惨了,当他拖着生病的身子来到公司看见桌上的辞职信时,他差点栽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这么迫不及待和他划清界限吗脑子顾不得思考太多,他转身快步走出办公室。偌大的宅子,被爬山虎布满的墙壁充满诗意,墙角边的情侣仅仅依偎在一起。原本浪漫的画面却令周翰阳痛心。他来到李宅想找她问明白,谁知见到的会是这副情景。出于什么心态,他走到两人面前,眼里悲凉。“暮可”他出声叫她,声音支离破碎。李暮可没想到他会出现,一时间不知所措;庄砚礼伸出手紧紧与之相扣。“为什么要辞职”“辞职的事”“就这么厌恶我吗迫不及待想离开”他所说的每个字,都像刀刃一般他自己的心脏。李暮可总是不够狠心,比如这种时候她往往不能说出狠话。庄砚礼这时站出来,对面前的男人说:“无论如何,现在暮可是我的女朋友。”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周翰阳轻笑出声,“你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没空何必一再强调”对于他的攻击庄砚礼淡笑,说:“不,我相信自己,更相信暮可,我不相信的是你。”无言。周翰阳沉默片刻,看了李暮可几眼,就这么离开了。不然他能怎么办他在她面前已经狼狈太多次了,就当这是最后一次吧。看着吧,结局未定之前他是不会认输的。距离她辞职已经过去整整半个月,周翰阳身边有了一个新的助理在纽约大学时的女性朋友ao。ao是个地道的纽约人,说真的公司派她来中国公司她抱怨了好一阵。后来发现自己的上司竟是大学时的好友,不由得安慰不少。对于他和李暮可的事ao多少知道点,看见周翰阳一副打算工作到累死的模样忍不住开口:“hanny,真打算放弃veronica”周翰阳从文件中抬起头,笑得意味深长,回答:“不,我只是在等着看戏。”“看戏”虽然他说的是英文,但ao仍然无法理解中国人奇怪的说话方式。沉默几秒周翰阳再度开口:“ao。你明白吗我做的一切虽说不是全为了她,但大部分还是为了能和她站在同一个高度。我想在以后听别人介绍说这是周翰阳的妻子而不是听别人介绍说这是李暮可的丈夫。”ao是个很好的助理,不该说话的时候绝不会多说一句。“看吧,结局我等着。”漆黑的眸子跳动着不知名的火焰。过去十几天了,周翰阳似乎不再为难李暮可,没有提过辞职的事,更没有再次找过她。和庄砚礼在一起确实很舒服,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庄砚礼对自己很好,好得太过。和他在一起完全不必担心吵架,因为对方根本没有脾气。记得当初云然然说过:庄砚礼是个好男人,然而对于李暮可来说他只适合做男朋友,并不适合做结婚对象。对于这个云然然当初和李暮可说过不止一次。现在李暮可辞掉了工作,完全闲在家,后来干脆搬去和庄砚礼住在了一起。、我不会祝福你们的他们也会像普通情侣一样牵手逛街、看电影、接吻。但每每都无法继续下去,李暮可明白是她单方面的原因。庄砚礼虽然忍的难受,每次遇上她的逃避,他只是笑着起身走进浴室。李暮可以为自己和周翰阳再不会有交集了,直到这一天门铃响起李暮可急忙去开门,ao毕恭毕敬站在门口,脸上标准的微笑。“请问”“你好,我是hanny现任助理ao。”他的助理如今让自己的助理来做什么呢是在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了。“对不起,我和他并没有什么好说的。”李暮可说完准备关上大门。这下ao终于变了脸色,连忙伸出手并大声说:“我想你误会了来找你的是我不是haany,他现在已经病倒在医院了”李暮可停下动作,一双眸子看着ao表示不解。ao见她没有动作,顺势进了屋子。整理好裙子ao重新说:“前段日子你和他说的那些话十分刺激他。虽然他嘴上说不介意,但他天天用大量的工作来压自己。你明白的,他有压力性胃炎。大学期间他的胃很糟糕,好不容易后来改善过来,最近又因为你的事病倒了。医生说再不注意就要开刀切掉病变的部分胃了。”说着ao看了眼李暮可的脸,很遗憾没有看见任何情绪。她继续说:“现在他躺在医院很虚弱,整天没什么表情。对然嘴上不说但hanny最想见的还是你。”李暮可没有说什么,直到ao留下医院地址走了很久才呆呆地回到房间。站在白色病房前,李暮可抿抿唇推门进去。周翰阳对着窗户发呆,听见声音以为护士来送药,淡淡的说:“把药放这里,过会儿我再吃。”身后没有动静,周翰阳有些不耐烦转过身:“我说了过会儿”后面的话在见到来人后全部咽回了肚子。“暮可”他的双眼离不开李暮可的脸,激动地想从床上爬起来。李暮可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替他盖好被子,“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周翰阳的目光就像个得到了心仪已久的玩具的孩子一样,欣喜同时带着小心翼翼。“你是专程来看我的吗”他问。“恩。”她回答的略显无奈。“明知道自己胃不好还不好好照顾自己,一定要病倒才罢休”李暮可轻一颤,接着哭笑:“我来是想和你说我要结婚了。”周翰阳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一会儿才用很轻的声音说:“因为这样才可以不想你。”她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残忍极了吧,竟迫不及待想看他伤心的模样。她非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与他而言的重要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