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是沙漠之鹰。也可从一人身上的硝烟气味当中,判断对方是新手,还是老手。她在军旅世家的熏陶下,整日与武器为伍,对于硝烟气息非常熟悉。奉茶时,她的鼻端隐隐能够嗅到对方身上有股淡淡的硝烟味萦绕,虽然几不可闻,虽被香味掩盖,凌熙却依然能够清晰的分辨。她很清楚,苏无忌身上的气息,沾染的时间应不长,气息亦不纯,还有金属锻造后的气味,而这一切,却也说明苏无忌身份很不寻常。于是,凌熙心中生出些许直觉,在此人身上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苏无忌的眸中微微泛起波澜,唇边带着淡淡笑意,暗忖:这个女子很聪明,每次见到她,与表面上看到的不同,都会带给他一些新颖的感触,有一种琢磨不定的气质,这个女子与他所见过的女人都不同,绝不是泛泛之辈,而且眼睛一眨不眨的就可以杀人见血,当然也不知在她身上,还藏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世人深知,当一个人保持着神秘的时候,同时也是很吸引人的这时,二人瞧了瞧对方,都微不可查地轻轻一勾嘴唇。“表妹,你这是要有求于我”苏无忌故意忽略她谈判的态度,淡淡说道。“表兄错了,不是有求于你。而是互利互助,我想表兄应该不希望有些秘密被泄漏出吧”凌熙凝视着这个男人,妩媚轻笑,狡诈如狐,巧笑嫣然,仿佛在对付后世自己的兄长一般,身上不经意地流露出小女孩的魅力。苏无忌勾起嘴唇,目光深深看她,这是在威胁还是在给他撒娇他这人软硬不吃,但是撒娇么只有她敢对他这么做“哦你想要如何”苏无忌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十六岁的少女。“表兄,其实熙儿不喜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这个苏府虽然是我的依仗,却也是我的桎梏,而我只要自由,我想要一个独挡一面的机会,所以需要一个人为我推波助澜,暗中助我一臂之力,相信表兄就是那个人,你不会不管我吧”凌熙索性对他开门见山,语气里带着一些威胁,又带着一些娇糯,似娇非娇,似嗔非嗔,与她平日清冷的样子不同,这种声音听在任何男人耳中,都让他拒绝不得。二人非是愚人,心如明镜,心中了然,都已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既然都有各自的秘密,那就互不揭穿,互相利用,也可相安无事。怎知,下一刻,苏无忌面带优雅的笑意,款款的伸出手来,华衣长袖看似不徐不疾在她面前拂过,如梦似幻,但那修长的食指瞬息已经点在她的额头,“啪”一声,用力一弹随之,他拂袖而去。当头棒喝就像打了一个无言的禅机。奈何对方出手太快,一挥袖间,云淡风轻,让她一时来不及闪避。凌熙眼角抽了抽,脑门一片黑线,不想自己居然会在上千年前,被一个古人给戏弄了感受到额前娇嫩的肌肤有些疼,凌熙终于又领略到了这个男人的腹黑,她先前做出一个默然的谈判状,他就随后做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神棍状。不远处,苏无忌已在桥上走过,广袖如云,姿态若行云流水般优雅。但是若仔细去看,他却有三根修长的手指露在袖外,负于身后,置于少女能看见的角度。此举,颇有深意。他唇边带着微不可查的笑意,不曾想那少女居然在身上还藏着一柄匕首,刚才一瞥之下瞧见对方袖中的寒光乍现,倘若不是他只弹了一指,倘若还有接下来的动作,想必那匕首就划破了他的手指,这女子反击的本能令他刮目相看,他淡淡一笑,还真是个丝毫不吃亏的性子。也不知何时,在他身旁的人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要不就是表里不一,心思叵测。他觉着仿佛很久,都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人儿但愿,自己留给她的讯息,她能够看明白,不要让他失望才是。另一厢,送走了“表哥”,凌熙一路上兜兜转转,方才回到了偏院内。小径上,她走的十分悠然,随意,散漫。忽然她唇边发出一声“嗤”,露出三根手指真的是好有“禅机”。此人居然给了她三日的机会,不多不少。至于为何是三日,而不是三次,凌熙清楚此人和她一样,属于精明的人,后世的人都喜欢一个有效期限,三日过后,逾期不候。凌熙虽不能完全看透苏无忌,但相信此人是个说一不二的男人,既然二人已经知道对方的秘密,就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丝线,把二人的利益牢牢的牵扯在里一起,是双方合作的最好契机。她垂眸,眼神潋滟。不过三日,可以做很多的事情,相信对方想象不到,她会如何来利用这三日吧忽然,树前的蝉鸣声阵阵聒噪,打断了她的思绪,酷热的风拂面而过,让她很是不喜,炙热的空气容易让她的头脑停止运转。她眉眼一抬,指尖一旋,匕首如暗器飞出,击在了一棵树上。“嘎嘎”树梢上的鸟儿扑棱棱飞起,蝉鸣声一同止住。如今的凌熙可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她想要的是自由,想要的是随意,更想要在外面纵马奔驰,想要掌控这一方天地。长袖一拂,她收起匕首,大步向前走去。------题外话------文文换名字了,被编辑和读者们要求换名字,结果我磨蹭了很长时间,终于换掉了,捂脸。第20章 白泽的秘密夜色漆黑浓浓,高月悬挂天空,星罗密布,繁星点缀。一个白衣男子端身正坐在马车内,马车径直朝向袁府的方向走去。他眼眸微垂,玉色的面容在月色下泛着莹润的光泽,眼睫在俊美的脸上投出些许阴影。车夫姬三忍不住回眸,问道:“姬公子,这次你来到洛阳,日夜匆忙,究竟有多少事情要做,什么时候才能达到目的”“世事如棋,未来难料,需一步一步的走。”白衣男子手中翻着竹简,却一心二用,给人一种心思敏悟的感觉。“只是公子身份高贵,有些事情并不适合公子来做。”姬三意有所指。“大丈夫能屈能伸,当年吕尚隐居又如何”白衣男子抬起眸子,语气散漫。姬三无言,虽然知道公子懂得很多的旁门左道,只是他没想到平日里公子都是给他们易容,这一次公子居然亲自上阵。当然,他也能理解,毕竟买卖军火的事儿不是谁都有胆量与魄力来做的,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但公子参与的事情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事情。这时,怎知白衣男子话题一转,“对了,姬三,我身上的制衣是谁经手的。”姬三摸了摸鼻子,“禀公子,这些事都交给洛阳制衣师傅福伯做的,他这人做事情尽心尽力,就连熏香选的也是最好的,但不知道公子喜欢什么,就多熏了几样,再说公子你又不用侍婢,这些小细节下人们难免要多加揣测”他知道公子从不过问这些小事,既然问了,定有他的用意。“给福伯一笔银子,换他的徒弟来做,除了我平日用的熏香,其他只用一种。”“这个知道了。”姬三表情不解,不知道为何姬公子不喜欢福伯这样的制衣高手。“还有,你可知洛阳有谁能在众多气味中辨出一味”白衣男子眸子微眯,淡淡看向他。“这个只怕是最高级的制香师可以做到,但传闻中这种人并不多。”姬三刚刚从工场里出来,乱七八糟的味道掺杂,令他的鼻子很不舒服,眼下最不想提起什么气味的事情,但他还是觉着有些奇怪,“公子怎么问这个”“无事。”白衣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对了公子,已经到了。”姬三拉住缰绳,两匹夜照白同时停住了脚步。随后白衣男子曼然而下,负手而立,修长的指尖轻执着镀金的华贵请贴,目光缓缓扫过面前的建筑。眼前是洛阳城内城,最豪华的地段,此地有一座大宅,无比华美。一个老者翘首以盼,接着从台阶上一脸恭敬地小跑了过来,“姬公子,您终于来了。”此人是袁府的大总管,却和周桓不一样,是袁府中的老资格人物。就是当地诸多的官员来到袁府,看到此人也要点头哈腰,但是袁府大总管如今破天荒地对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脸谄媚的模样,这要缘于他的主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袁公。只因,袁公很恭敬这位白泽公子,奉若天人。今夜,整个袁府灯火通明,琉璃灯盏挂在树上,亮如白昼,周围都是海棠花绽放的气息,这是一个充满了旖旎与繁华的府邸,仆从们都是恭恭敬敬,迎接着白泽公子的到来。袁大管家九十度弯着腰,声音恭敬地道:“姬公子,请”白衣男子嘴唇勾了勾,优雅的向前走了两步,一只玉手负于身后,灯光在他如玉的手指上仿佛镀了一层淡淡金色的光辉。随后,他跟着管家径直去往了中院的议事厅,据袁大管家说,袁公已经等待了多时,一个时辰内,任何事情都放在一旁置之不理,翘首以盼地待着白泽公子的到来,以示求贤若渴之心。他面无表情,目光不经意地看向了远处。远处的阁楼内,正坐着三个年轻且穿戴华衣的贵族美男子,三人围坐在一个精致的案几前,俱都是容颜俊美的人物,只是各有千秋而已。但见一人贵气阴柔,一人爽朗俊美,一人温文尔雅。三人本在阁楼下棋,当看到白泽公子入院内后,都停了下来,盯了半晌。直到那人影进入了院内,再也看不见半分白色衣衫飘逸的样子,那长相最温文尔雅的男子轻吁了口气,表情十分地怅然。他的名字叫司徒雅,是当今司徒丞相的儿子,他与白玉京,袁岚都是至交好友,又被贵族圈儿的人并称为洛阳三公子。说到洛阳三公子,并不是浪得虚名,也是贵族圈里这么评价的。三人中,司徒雅是唯一喜欢鉴赏古玩,收藏名人书法、撰写诗歌、精通六艺的一个全才,所以他对真正有才华的人都是格外在意。先前他一直恃才傲物,以为自己是个可媲美白泽公子的人物,怎知偶然看到白泽公子的书画文章乃至棋谱后,立刻甘拜下风,钦佩不已。这时,司徒雅痴痴地瞧着那白色身影,仿佛欣赏一副绝世完美的画卷。颇为幽怨地说道:“白泽公子,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据说他平日读的都是圣贤书,做的都是圣贤事,人也完美无瑕,恰是一个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他这样的男人还是一个人吗”旁侧一个面容略带傲气,穿着蓝色锦袍的男子轻笑了一声,“司徒雅,你这人整日文绉绉的,牙齿都被你给酸掉了,这么远的距离,你能看清楚什么”司徒雅美眸一垂,心旷神怡道:“你这就不懂了,这种人看的就是风骨与气度。”蓝袍男子又轻嗤了一声,“司徒雅,才几日不见,你居然成了一个相面的了”说着他握紧了手中剑,昂起面庞轻笑,此人名叫白玉京,也是一位身份尊贵的公子哥儿。白玉京与司徒雅不同,他喜欢的是武。是以,他对这些附庸风雅的事情,没有一点兴趣。近几年,白玉京的所作所为让人大吃一惊,他居然去了洛阳刑部,整日与犯罪事件打交道,据说还破了不少的大案子。此刻,司徒雅眉目流转,“世子,你看看他是怎么说我的你评个理”------题外话------白泽的秘密,大家好像早就发现了,女人的直觉真可怕。第21章 洛阳三少这时,袁岚抬眸,此人望去也是一个俊美无俦的美男子,一张俊朗的面容上长着一双狭长的眸子,嘴唇极薄,气质带着一些阴柔,又有着贵族的风度,皮肤极白,面容少了一些血色,若凌熙见到他,会觉着此人有一种中世纪暗夜贵族的特殊气质。袁岚右手支着面颊,曼声道:“我对他没什么看法,不过家父对于白泽一直有种执念,都说得白泽者得天下,我觉着他与白泽公子走的太近,反而不好,世人会诟病。”白玉京轻嗤,“诟病你父亲的野心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有谁看不出”秃子虱子司徒雅蹙了蹙眉,白玉京还是这么口无遮拦。“啪”一声,忽然袁岚放下了一颗黑子,“白玉京,你输了。”“你你你”白玉京气得皱眉,这袁岚居然在他分神的时候出其不意走了险招,害得自己输了一局,他本来就不大喜欢下棋,若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自己才不会来这里,但是自己输了的话又不得不陪着袁岚一起去诗社,做个挡箭牌,他最讨厌那种地方。有那些闲工夫,他不如去验尸房看看记录,或者外出维护洛阳城治安。可是如果自己不陪着,袁岚根本没有机会参加这些个风花雪月的诗会,这个男人也很可怜,不是据说诗会中,卫师师偶尔会在那里,袁岚每次都去碰运气,十次才能遇到两次。他知道袁岚一直被家族管的很苛刻,也很清楚袁家极有野心,但是作为袁家世子,首先就是当作继承人来培养的,当然不能放逸。白玉京又摸了摸下颔,暗忖那卫师师确实漂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