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锻炼身子之后,还能舒服痛快地洗个热水澡,这些对于裴子楚来说都是一件极佳的享受之事。清澈的水就在他面前,浓浓的雾气吹拂在身上很舒服,而且这木桶里面飘落着花瓣,端的是一派温馨脉脉。他双手掬了一捧水浇在脸上,惬意地感受着那温暖之意,微微的勾起了嘴唇,接着褪去外面的衣衫,露出了精壮的上身。当他的眼角余光一斜,却是蓦然怔住。不远处站在一个少年,正斜倚在桅杆旁边凝视着他,一双漂亮如宝石的眼里没有丝毫的表情。眼下,多数的人都在下面赌着钱,他在这里沐浴也是无所谓的。裴子楚被对方这么盯着立刻就没有了好气。大家都是男人,本来也没有什么忌讳的,不过这个少年的眼神却让他觉着很不舒服。但见少年的秀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在月光下,居然有一种高贵的气质,令人觉着一眼望去很是喜欢,不知不觉中,他的面容竟有些泛红,就像是被女人盯着一般,“你看什么”凌熙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也会不好意思,收起了目光,缓缓道:“我倒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寒风中洗热水澡。”裴子楚转过身子,月色下露出一副阴郁的表情来,眯着眼,任由银色的月辉洒在自己脸上,眸子里光芒潋滟,更是妖艳无比,“难道不妥”凌熙笑了笑,她所见过的男子,无论是姬钰、白玉京、项周、还是裴玥等人,面容都是清秀俊雅的,但是眼前这人浑身带着一种妖异的美感,剑眉斜挑,凤眼流转,身上的线条虽然很阳刚,但是气质里带着一些阴柔,却又没有丝毫的女气,这些搭配在一起,帅气无比,配上他这副身材,自然都是极度的魅惑之美。她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声,堂堂的一个大男人,这般模样,实在长得也太妖孽了吧凌熙鄙夷了片刻,直起身子,缓缓地道:“我以为你在锻炼身体,毕竟锻炼身体之后,要用冷水刺激肌肤,这样可以增强体质,但是你”“这是我的事情,旁人无权过问。”裴子楚嗤的一笑,“我不喜欢皮肤像树干一样粗糙,而且我很喜欢泡温泉,至于什么冬天泡冷水,这种自虐的事情我一点也不喜欢干。”凌熙轻轻的“哦”了一声,“但可惜你这里的花瓣都是未经提炼过的,效果怕是不佳,有一种叫做精油的好东西,会对人的皮肤更好,这种东西在彼岸之花里就有。”她在提醒他,在邓龙的货物里,就有这种物品。说起来,那些彼岸之花的物品都是自己要求邓龙去采购的,裴子楚这时才把目光认真放在她的身上,一睹之下,方才发现这个少年的皮肤真是好的要命,他虽然很讲究养生之道,但是却绝对不会过分追求这些繁枝末节。这个少年看上去肌肤赛雪,光泽细腻,在他的身上似乎还有彼岸之花的淡淡气息,怕是平日里比起自己更为讲究保养,一个一开始出身平凡的少年居然懂得这些,真是奇怪,不过他与少年却并非同道中人。“你每日都在巡逻”裴子楚当着她的面容前褪去了余下的衣物。接着“噗通”跳入到浴桶内,整个人没入其中。当他露出了头颅之后,发丝沾着迷人的花瓣,更近邪魅惑人,而他展露出来的双臂与面庞都是晶莹的水珠,银色月光给他健美的身躯更添上了一层绮丽的色调。“嗯。”凌熙唇边轻轻的嗯了一声,面颊有些发烫。虽然对于男子的裸体,她还是有很强的免疫力,不过那一瞬间,她倒是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美感,让她意识到自己面前是一个裸体的男人。看着凌熙的表现,裴子楚觉着很满意,低低笑道:“小子,你觉着我的身材如何”“不过如此。”凌熙再次语气淡淡。“那你又何必一直盯着我看”裴子楚故意盯着她的面颊猛看,似乎这一刻他又扳回了一局。凌熙很快面容恢复了冷淡,“盯着你看,是因为好奇。”“好奇”“我对你洗澡一点兴趣也没有,我的好奇是因为据说男人若是沉溺女色,下身的颜色会发黑,所以我才会多看一眼。”裴子楚没想到对方居然说出这种理由,顿时无语,“你”凌熙抿起嘴唇,“从颜色上看,你的确是一个风流人物,所以你的身材虽然好,却是一个私人作风不正的男人,不过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你身材好的男人有很多,阁下还真是自作多情,自以为是。”裴子楚脸色黑了黑,他活了半辈子却被这样一个少年品头论足,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咬了咬牙说道:“你以为说出这些话我会在意本公子对旁人的事情从来不在意。”此刻,月光下少年整个人都散发着莹光。如同一块上好的白玉,清纯中带着淡淡妖娆与清雅贵气。凌熙忽然又道:“这些时日我一直在观察每一个人,其中也包括阁下。”裴子楚忍不住“哦”了一声。凌熙似笑非笑的说道:“旁人觉着你出去是闲来无事,不过我看得出,你不是这种无趣之人,你是沿途看着周围百姓的民生,看看他们活的如何,是不是过的温饱,所以裴大公子还是很在意旁人的死活,你方才说的通通都是在说谎。”裴子楚身子向后一靠,被人拆穿也不脸红,淡淡一笑,“你看的倒是很仔细。”凌熙也挑了挑眉头,扳回了一局,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江面风浪又大了一些,甲板上蓦然传来急促的奔跑脚步,有人开始大声叫道:“邓龙大人,裴公子,江面上江面上有异常的情形出现”邓龙立刻从牌桌子上跳起来,脸色有些阴沉,“什么异常情况”那人气喘吁吁地道:“江面上有几艘船,已经将我们的船只包围住了”第195章 黑也是天生闻言,凌熙凝着眸子看他,水眸迷离潋滟,揶揄的说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何会在甲板上沐浴,洗澡的时候也在观望敌情,还真是有闲情逸致。”裴子楚舒舒服服地靠在浴桶内,惬意的叹息了一声,“你不懂的,越是身处高位的男人,越是如此。”凌熙眯起眸子笑了笑,笑意宛然,在她的心中忽然想起了一个男人姬钰。这些时日没有看到他,不知道他究竟怎样。在古代就是有一点不便,就是任何人想要联系都是不易,也难怪有家书抵万金的说法。她的目光又落在了裴子楚的身上,有时候,他们应该是同一种人。她的心中微微一动,凌熙喃喃道:“阁下可是活的真累,哪个女人若是嫁给你们这种男人,真是倒霉无比。”裴子楚唇边轻嗤一声,“你懂什么这样的生活才会刺激,人活着怎可甘于平凡否则定与行尸走肉无异,女人嫁给这样的男人当然也会觉着引以为傲。”语落裴子楚从浴桶里面站出来,浑身水花溅起,长发一甩潇洒无比。“也许。”她的唇边发出一声轻喃,青涩的寒风拂在她的面庞,江面上的寒风更甚更大。但是今夜月色明媚,江面只有淡淡的雾气。“不是也许,是真理。”他拿起了旁侧的衣物,“对了,我告诉你一件事情,某处颜色黑也是天生与后天之分,我是天生的,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就能入我的眼,也不是什么女人都能轻而易举的躺在我的床上,本公子虽然比不上姬钰那种禁欲的变态,但是也算是有原则的,对于女人也是有品位,你也不要以貌取人。”看到他修长的双腿在面前走过,凌熙随即别过面容,不去看他换衣物,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忽然觉着男女有别,能让她觉着另眼相待的男人当然魅力十足,下一刻,她的语气悠然地问道:“可看清楚了究竟是不是来夜袭的,或许也只是寻常的商船”“哦有几艘船”裴子楚抬眸问道。“公子,就在前面,你看。”远处一名水手指向了不远处,“就在那边有三艘船影,约二十丈的距离。”凌熙与裴子楚一同都看见了,远处一艘巨大的船只时隐时现,的的确确只隔二十丈的距离,对方正全速向前,冲着这几艘船冲撞过来。“舵手,速速朝右转。”邓龙一声大喝之后,舵手也是立刻出手,帆船倾斜,迎着东风向前,大船在波涛汹涌的江面上划出一个巨大的弧线,彻底脱离航线,不过在这种情形下,航线已经完全不重要,货物自然也不重要,与敌人周旋摆脱追击才是关键。商队的船只都开始逃窜,后方的船只再次追来。此刻,邓龙咬了咬牙,忽然间有些郁闷。虽然在船上,但是这里的船只目标显然很明显,不易于隐蔽,对方派来的船只太多,看来这次是铁了心的要把裴子楚置之死地。船只晃来晃去,甲板中的货车开始倾斜,有的已经朝着后面落去,少数不谙水性的人此时根本就无法站立,马匹发出了嘶鸣,甚至有几匹马落入到水中。凌熙握住身侧的桅杆,保持身形不乱,倒是刚刚从浴桶中出来的裴子楚居然神情不乱地开始换衣衫。他的动作很随意,却并不慢,有一种令人挪不开眼的魅惑与节奏。凌熙发现人若长得俊美,做什么事情,摆什么姿势都是好看的。那些赌钱的众人也一个个从船舱内走了出来,诸多的人从船舱里拿出了武器,船只上配备着弩箭,是用来对付远程的武器,邓龙手执铁木长弩快步走了上来,眯着眸子朝远处眺望。不幸的是,商队的一艘船已经被对方的三艘船给包围了起来。那船飞快地行驶,但是其余的船速并不慢,很快就被追上了,三艘船只围绕在商船周围,就像紧紧盯着猎物的鲨鱼,很有默契的配合着,准备要将猎物一步步地逼入死地。老段就在那艘船上,他跟着商队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这种一路被人劫杀的状况。而且对方步步为营,出手狠戾,箭矢不断落在自己的船上。当他回过眸子,便看到最近处的大船狠狠地冲撞而来,在近距离的视觉当中,望着眼前比自己商船高出诸多,俨如山一般黑黝黝的大战船,他居然显得如此渺小,老段看到对方的船只并不一般,船尖是黑色的,就像是野兽的独角。没想到对方船只居然是适合撞击的铁甲船,令他大吃一惊。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听到这艘巨大商船发出了不堪负荷的“咔咔”声,周围的木材都开始断裂了起来,“船只进水了”商队有人大喊起来,断裂的地方江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船上的人们顿时乱作了一团。老段刚刚退后两步,便看到巨大桅杆轰然倒塌正向他头顶砸来,他大吃一惊,奋力逃离。那桅杆狠狠地砸下,彻底把船身彻底砸成了两半,老段的脸色都绿了,心中深知一旦船只沉没后,水面上会出现巨大的漩涡,就是水性再好也没有用处,因为周围十几丈的物体都会被吸入到旋窝内。邓龙的商船本是非常结实的,用的是砍伐后晾了三年以上的沉铁巨木。在礁石的撞击前也可以保持形状不变。但是,对方的船尖狠狠袭来,居然经不起对方的一击,很显然幸运之神并没有眷顾自己这方。在一片惨叫声中,商队众人不断落水。他眼睁睁地看着周围的货物随着沉船下滑,一个箱子接着一个箱子落入到江中,尖叫声与江水滚滚声交织着,他抱着一处桅杆,暗暗觉着自己怕是要死定了。就在船只沉没之际,他感觉到了周围强大的江水压力袭来,江面如疯狂巨兽令他避无可避,终于,他抱住了一块木板,顺着漩涡而下,听着水流的咆哮,恐惧感深深袭到他心头。“啊”老段不甘心,他很恐惧。同时,他发出了一声临死前的凄厉哀嚎。其余四艘商船的人瞧见了这一幕,也听到了老段的惨叫,临死前的情绪彻底渲染了其他人的内心,众人心中倏然,已无法再看下去了,一个个面容变的铁青,仿佛看到自己接下来的下场。对方的船只在撞沉了一艘商船之后,接着朝另一艘商船而来,正是邓龙本人所在的商船。邓龙面色铁青,这时候他已经顾不得任何的商业利益,亦顾不得货物的损失,冷声道:“诸位,如今光是逃也不是办法,要设法应对,我们的船上都是货物,对方的船只是战船,我们的速度怕是根本没有办法比得过对方的船只,只怕是迟早都会出现问题。”姬三拧了拧眉头,他曾经是军方的人,虽然不懂得水战,但是也懂得些对战的法子,“邓龙商主既然这里是江面,还是宽度有限,能否在此地周围靠岸一停”这时候邓龙苦笑了一下,目光却看向了裴子楚。裴子楚衣冠楚楚,站在一旁淡淡的笑着,笑容里面有些冷峻,低声道:“靠岸的下场并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对方既然在水中有了埋伏,在岸上必然也有了埋伏,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