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玉佩,他轻笑着举了举:“你不是想要它吗给你。”话落抬手一抛。万俟漓悠心神顿时落到了被高高抛起玉佩上,眼见一对玉佩就快要与地面来次亲密的接触,他连忙转身一个跃步上前接住了险些落地的玉佩。不过,这个举动却也让他毫无防备的后心处完全暴露在了目前并不算是友人的澹台梓浠面前。倚在树前似乎已经放下了战斗姿态的澹台梓浠嘴边的弧度透着得逞的意味,垂下的长刀陡然指向了前方那人。此时,地上摇曳的树影忽得扭曲了一下,沁凉的夜风拂过,一道白色人影如鬼魅般地出现在了两人中间。潇夙歌两指夹住快要刺入万俟漓悠身体的银刀,抬起头冷冷地看着那手执刀柄的紫色身影道:“需要我把上次的话重复一遍吗”澹台梓浠见到她,面色暗沉地收回了血鸾刀,低着头却是一语不发。万俟漓悠闻声回过头,看见立于身后的白衫青年双眸欣喜地亮了亮,一瞬间似乎漫天的星辰都倒映在了那双眼里,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墨色的天宇上,璀璨无匹。“阿夙,你来了啊。”潇夙歌转首看向他,微微点头:“嗯。”见此,万俟漓悠方才还狂肆睥睨的气势瞬间卸下,清朗地笑了笑,他轻声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地”话未说完,他人已是意识全无地闭了眼,身形不稳地倒了下去。潇夙歌闪身极快地接住他,盯着怀里人苍白脆弱的面容,她神情有些凝重地把着对方的脉门,发现内息亏损得很严重,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对方深厚的内力已经完全解封,护得心脉倒是完好无损。将怀里人交给一旁的决殇,她吩咐道:“先带漓悠回驿馆。”“是。”决殇小心地将万俟漓悠放在背上,而后步伐奇快却平稳地离开了此处。目送他们远去,潇夙歌回身看着那背靠大树屈膝而坐的人,缓步走向前。澹台梓浠见她走过来觉得她也许是想给自己一拳,然而意外的是对方竟慢慢地蹲下了身子,随后拿过他的手腕诊断了起来。“不用你帮我。”他似不领情般地强自收回了手。“别动。”潇夙歌眉头一皱,捏着他手腕的指间猛一使劲对方便卸了力气。不小心牵扯到伤口,澹台梓浠脸色一白,连薄似冰山一角的唇瓣都失了颜色,冷哼道:“你不去照顾你的小媳妇,在这里干什么”他侧过头面无表情地望着虚空,话意讥嘲,微微上扬的尾音却在不经意间带出一点缠绵的勾人意味。潇夙歌松开他的手腕,无什么情绪地道:“你也受伤了”而且更重。“呵,你不怪我杀他了”澹台梓浠目光移向她,长眉微挑。“你若真想杀他就不是我能拦住的了。”潇夙歌从袖中滑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两粒乳白色的丹丸递给他,“吃了。”闻言,澹台梓浠虽未说些什么,但脸色已然柔和了许多,瞥了眼对方手里的丹丸,他稍稍张开了嘴巴,一副等着被喂食的模样。潇夙歌利落地将手掌在他嘴前一盖,动作极快,然而尽管如此她却还是感觉到掌心一湿,温热滑腻的触感一闪而过。“、133 回程、道别回程这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虽然说不上扰人,但看着暗沉的天空却也难以让人心情愉快。潇夙歌手执书卷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神色淡漠。一旁的万俟漓悠半边身子倚着她似睡非睡地阖着双眼,面色还是有些苍白,不过嘴里倒是很有精神地一句句发着话。“阿夙,你这样看书还能看得清吗”“还好。”“怎么看不到梓沨他们”“回去了。”“哎怎么回去的”“决殇送回去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方式吧”“也许。”“你能多说几个字吗”“不能。”万俟漓悠稍微直起身子转过头不满地瞅着她,“喂我怎么说也是个伤患吧,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吗”“怎么温柔”潇夙歌目光始终未离开书页,语气凉薄地道:“是轻声轻语地给你喂饭吃还是带你出去玩给你买糖人或者给你讲各类各样的睡前故事”万俟漓悠抿了抿唇,底气不足地反驳道:“我那时候是真的神智模糊,而且脑仁特别疼,所以才”“所以才变着法地整我。”潇夙歌语态从容地接下去。“我错了还不行嘛我已经把我所有的零花钱都上交了,现在穷得连个鸡蛋都买不起”万俟漓悠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袋,差点心酸地掉下眼泪。潇夙歌不发一语,眼底的意味却无不写着两个字活该。马车缓慢地前行到半路时,车外突然有人喊道:“潇世子,前方有家客栈,您与六殿下可要下来歇息片刻儿”潇夙歌微微掀开车帘,正见禁军头领封严策马立于车旁,身上的衣衫近乎湿透。这时,前方的驾车的沐修也伸过来一个头,抹了把脸上的溅到的雨水道:“老大,反正这雨一时半会地也停不下来,咱们这屁股都颠了一路了,干脆下去歇歇吧”潇夙歌扫了眼前方不远处的客栈,点了点头,“下去吧。”这趟出来护行的禁军前前后后加起来统共有两百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占在路上毕竟太过引人注目,潇夙歌便让大部分人马先行回去,只令禁军头领封严带了二十个精兵换上便服跟随他们的马车走,所以此刻,这间不算小却也大不到哪去的客栈才能容得下他们。掌柜是个年近中年的女人,算得上秀气的面容配着温婉的笑靥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她让有些胆怯的小二去准备茶水后便自己快步迎了上来,落落大方的模样看着倒像个大家闺秀。“不知众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雨停即走。”潇夙歌几人在桌前坐下,而后让封严带着众军士去楼上换身干净的衣物。掌柜笑着点头,吩咐小二将最好的茶水点心奉上后,便回了柜台处查看账本,间或抬眼从容地望几下他们。巧的是,他们刚坐下来不久,门口就又进来几人,为首收着纸伞的青年一身松绿色锦袍,笑意轻扬俊逸无双,其左右各跟着一黑衣精致少年、一粉裙水灵少女。“哎呀,你们也来了,好巧啊”少女首先跑到桌前惊喜地叫道。潇夙歌微一颔首,目光看向那十分自觉地走过来坐下的青年,对方冲她开朗一笑,道:“你们也路过这啊,真巧。”“嗯,真巧。”潇夙歌意味不明地附和了一句,问道:“赫连太子也调离了随行的护卫”“是啊。”赫连弈点头笑道:“人多,累赘。”所以一国太子回朝身边却只带了两个人这种事也真是非常勇ren敢xg啊潇夙歌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默默无语。向心乐暗暗戳了戳身旁沉默的少年,用搞怪的眼神示意他说点什么,然而少年看了眼潇夙歌及她身旁的人后便又低下头来兀自当着根不会说话的木头。赫连弈把他的反应收在眼里,眸光一转,侧过头道:“乐儿,我刚在后院看到一树开得极艳丽的茶花,你随我一同去赏看会儿吧。”“呃”向心乐一怔,眼神在桌边几人身上游移了几下,而后恍然大笑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欢茶花了,表哥我们快走吧”两人前脚刚离开,吃着点心的沐修便忽得站起身,顺带拉起了旁边不明所以的叶秋一边往外移去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不好意思啊老大,我吃多了出去活动一下消消食,你们慢聊哈”可怜被他强行拖走的叶秋想要张口说话都在转瞬间被堵住了嘴,只能一路支支吾吾地被迫远离不过,最难得的是,一向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黏在自家驸马身上的万俟漓悠竟也慢悠悠地起身向外走去,头也不回地道:“憋了一路了,我去方便一下。”眨眼间,这尚算宽敞的客栈大堂竟只剩了桌前衣衫一黑一白的两人,连掌柜都笑着说了声去给厨子交代事情而离开了。眼见周围人一个个地都离了席,还呆坐着的少年不由怔忪住,那张精致无比的面孔上逐渐浮现出些许窘迫之色,下意识地便想起身逃开这令人不知所措的环境。然而身后一道清冷的声音却制止了他慌乱的脚步。“你也要去赏花、消食或者如厕么”“不、不是、134 相信直至已经看不到赫连弈三人的身影,两人才收回意味复杂的视线靠在门边面面相觑,感受着周围过分安静的气氛,万俟漓悠皱了皱眉道:“阿夙,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听他一说,潇夙歌略一思索才陡然反应到封严等人在楼上呆了竟已快半个时辰了,然而这期间却没有任何动静传来。不对劲这个想法几乎在潇夙歌与万俟漓悠两人心中同时升起,然而还不等他们有所动作,身后沐修的声音便蓦地响起:“出事了老大,这间客栈的掌柜他们都遇害了”闻言,两人神色一凛,跟着沐修进后院一看,果见那之前还对着他们巧笑倩兮的女子倒在一汪血泊中,姣好的面容上沾了不少血污,已然没了气息,而在她前方的不远处还有一同死去的小二与厨子,两者的脸上皆余留着惊恐的表情。“这是冲我们来的”万俟漓悠眼底现出几分不忍,同样的还有被狠狠抑制住的沉冷怒火。潇夙歌面沉如水:“多半是。”她忽地转身看着大堂的方向,“叶秋呢”沐修回道:“去楼上查看了。”“走。”潇夙歌牵过一旁沉默的人回到大堂快步上楼,一过拐弯处便见到呆愣在门口的劲衫女子,匆匆跟上来的沐修首先跑过去问道:“怎么了”叶秋看了看他,又把目光放在后边的潇夙歌两人身上,“他们都死了。”几人走进门便见屋里倒了一地的人,挨个试过鼻息的确是全死透了,他们身上还穿着被雨浸湿的衣物,显然是在进屋不久便已遇害,再看他们肿胀青紫的面部以及发绀的嘴唇、指甲倒像是窒息而亡。潇夙歌嗅到空气中残余的一丝泛甜的气味,只觉熟悉但一时间却说不上来,正在此时,叶秋倏然叫道:“是钩吻”众人看向她,正见她肃着面容凝声道:“有人给他们用了钩吻,钩吻亦名断肠草,剧毒无比,掌握一定的用量便能使人呼吸麻痹在短时间内迅速窒息死去。”沐修双手成拳上下一合:“原来如此。”潇夙歌再次扫视了一遍屋内,沉声道:“封严不见了。”屋内一共二十人,却独独少了头领封严,显然,不论幕后者是谁,封严一定有问题。万俟漓悠猝然冷笑了一声:“不用出去我都能猜到我们的马车肯定也不见了,能不声不响地做完这些事,他们还真是好本事”“唉”沐修摸着下巴重重地叹了叹,倒是先提及了他们现在最大的难事:“我们现在连凤音的地界都还没出,这荒山野岭的,难不成我们要走回白霖国吗”看了看青白的天边,潇夙歌走至窗前骤地挥手掷出一物高抛于空中炸开,紫青色的烟雾直直升起,方圆百里之内若是有人必能看见。等候良久,无人回应,潇夙歌拢眉淡淡地道:“看来先行的禁卫军也都遭了埋伏。”“这是想把我们困在这里”万俟漓悠问了一句。“不像。”潇夙歌摇了摇头,“我觉得,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截了他们的马车以及随行的护卫顶多是让他们的回程艰难了些,若要说困倒还不至于。那么,对方到底想做什么呢思虑半晌无果,潇夙歌转身向门外走去,道:“此地多留无益,我们先离开这里,往前走走再看情况。”沐修、叶秋对视一眼连忙跟上,最后面的万俟漓悠却忽然喊道:“等等”潇夙歌顿下脚步,微微侧过身子,以眼神询问他原因。“好歹先把他们埋了吧。”万俟漓悠指了指一屋子的尸体。潇夙歌蹙眉道:“今日天色本就不好,再费去这些时间,我们待会行路会有很多不便”万俟漓悠骤地打断她,“天黑就天黑罢,总不能就这么把他们扔在这啊”“我说走就必须走,你听话点。”潇夙歌眸色一厉,语气冷了许多。“你”万俟漓悠一噎,对她冷漠的态度十分不满,当下便撸了袖子就地背起一人快步往外而去,冷哼道:“要走你就走,我自己也能干”潇夙歌瞥着他从自己身边掠过的身影,面色阴沉得吓人。旁边干站着的沐修与叶秋两人尤感尴尬,想要出声都慑于潇夙歌恐怖的眼神而不敢发话。一直到万俟漓悠已经来回背了第七个人下楼后,潇夙歌才闭了闭眸,对身旁两人冷声吩咐道:“去帮他。”“是”两道重叠的声音响起,沐修及叶秋立即动身背起屋中剩余的尸体往楼下运去。回来的万俟漓悠见状朱唇得意地一挑,私下笑得跟只偷了腥的猫似的。将禁军们的尸体与客栈掌柜他们的分开后,望着拿着铲子准备在空山地开挖的三人,潇夙歌面目冷淡地走过去,稍稍抬起的掌心泛起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