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是质子啊质子啊”怕摄政王殿下沉浸在棋局中,没有领悟到这至关重要的一点,宇文长乐立刻拔高了声调,连着强调了两遍。然而,摄政王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宇文长乐突然间就想给他跪下了,是她之前太高估他了,还是摄政王已经霸气到可以藐视天下苍生了他居然说那又如何呵呵,她也是无言以对呢不甘心,宇文长乐继续追问了一句。“质子难道是可以随便杀的吗”司马连鄑微敛眼睑,一张口,还是那句话,还是那种袖手旁观的散漫态度。“人又不是本王要杀的,你瞪着本王做什么”宇文长乐:“”所以,这只真的是独揽大权、统领朝纲的摄政王吗就凭他这样不闻不问的、懒散的工作态度来处理朝政,想来这个政权离亡国也不远了吧静默了一阵,最后却是太子殿下开口打破了沉寂,而太子殿下问的赫然是“质子难道不能随便杀吗”哐宇文长乐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她到底穿越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啊遇上的人一个比一个出格,一个比一个超凡脱俗只有更奇葩,没有最奇葩摄政王只负责貌美如花,竟然不过问政事那还摄个屁政啊太子殿下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太傅没有教过他吗信不信分分钟扣光他的俸禄啊、23、让你跳艳舞你愿意吗看到宇文长乐一脸哔了狗的表情,西月靳宸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又问了一遍。“质子为什么不能随便杀反正是别国的人,就算是皇子又能怎么样谁让他惹恼了本宫,本宫砍了就砍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听到这话,宇文长乐终于转过头来,上上下下地将他打量了一遍,尔后摇摇头,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可救药的表情,却是没有搭理他。先前听西月靳宸提及摄政王,她还以为太子殿下少年老成,虽然比不及那些老谋深算的狐狸,但多多少少也该有些城府,就像他方才对着东方毓秀劈头盖脸的那顿斥骂,纵然蛮横凌厉了些,却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可现在,一句“砍了就砍了”,说得那般盛气凌人,理所当然宇文长乐这才陡然醒悟过来,眼前这个残暴酷厉的太子殿下,即便生长于争权夺势的漩涡中心,可终究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受尽千恩万宠,早就养成了为所欲为的乖张脾性,再加上这个年纪独有的叛逆与嚣张,自然是横冲直撞,不管不顾。大概在他的观念里头,就算捅破了天,也一样会有人跟在屁股后头忙前忙后地替他收拾烂摊子。所以,除了他招惹不起的那几个人,比如陛下,比如摄政王其他那些屈居其下,对他俯首称臣的人,西月靳宸自是不会放在眼里,更不会在意他们的生死,哪怕太傅成天对着他耳提面命苦口婆心地劝慰,只怕太子殿下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听不进半句教诲。但是,不管太子有多生气,东方毓秀确实不能杀抬眸瞅了眼摄政王,对方依然目不斜视,闲宁雅致地对着棋盘落子,画面美好得像是跟他们处在迥然不同的两个世界轻抽了一下眼角,见着这只貌美如花的摄政王是指望不上了,宇文长乐只好亲自出面。擦肩走过太子的身侧,宇文长乐径直走到东方毓秀的跟前,继而微挑眉梢,居高临下地睨着他,问道。“你是真的想死吗”闻言,东方毓秀抬起头,目光自下而上从她那肥硕的身躯上缓缓掠过,最后对上了那双几乎眯成了两道细缝的眼睛。轻启薄唇,东方毓秀眸光清丽,坦然道。“不想。”话音落下,宇文长乐那双半眯着的眼睛顿时眯得更深了,在眼部脂肪的挤压之下,像是闭着眼睛一样,叫人完全看不见她的瞳眸,更是无从探究她的想法。“如果我说我可以救你,是不是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闻得此言,东方毓秀不由沉默了一阵,一时之间猜不透她是什么意图。勾起嘴角,宇文长乐等了片刻,见他没有回话,不由轻嗤了一声,面露不屑。“连这点儿求生的欲望都没有,还想别人帮你,会不会太想当然了一点你以为你的那张脸,真的有那么值钱,可以换来本小姐对你的无限迁就和庇护吗”东方毓秀这才开口反问了一句。“那你想怎么样”宇文长乐笑了一笑,道。“答应本小姐三个条件,本小姐就帮你这一次,如何”“什么条件”“这个么暂时还没有想好,不过,不管本小姐让你干什么,你都必须立刻马上执行,不能有任何的异议,比如让你在大街上当着所有路人的面,跳脱衣舞什么的,你能做得到吗”话音落下,东方毓秀脸色微变,俊秀的眉眼间随之浮上了几许羞恼的神色。“你”挑了挑眉梢,宇文长乐笑着扯起嘴角,缓缓睁开了眼睛,灰褐色的瞳眸之中带着三分戏谑,两分挑衅,还有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嗯做不到吗是不是在你眼里比起活着,面子什么的要来得更重要一些”通常说来,当一个人受尽了欺压却依然不肯死,哪怕是不折手段也要苟且偷生地活着,那么这样的人大致上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贪生怕死的无胆鼠辈,而另一种,则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枭雄之才。如果说东方毓秀能够答应她提出的这种屈辱到了极点的条件,很显然,以他的胆识和心智,必然是后一种。可如果他做不到这一点,那就说明他的心性和能耐也不过如此,就算她这回帮了他,日后也成不了什么大器,不过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平庸之才罢了。寂静了片刻,就在宇文长乐快要失去耐性的时候,东方毓秀暗暗握紧了袖子下的拳头,抬眸直视着她,沉然地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节,一字一顿,刻骨而铭心“好,我答应你。”听到这话,一直置身事外对这边的嘈杂恍若未闻的摄政王不由侧过头,不咸不淡地投过来一眼,纤细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扬,似乎若有所思,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东方毓秀松了口,宇文长乐即便朝他伸出了手,笑着道。“起来吧,本小姐相信你是无辜的,你只是被人陷害了而已。”说这话的时候,宇文长乐有意无意地瞟了眼不远处那个血流满面的太监,感觉到她的目光,太监立刻低下了头,看似畏惧,眼眸之中却是一闪而过惊慌之色。一开始不知道宇文长乐玩的是什么把戏,西月靳宸便没有插嘴,眼下见她就这样轻易地赦免了东方毓秀,被晾在一边无视了许久的太子殿下立刻就不高兴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狗崽子跟着别人跑了一样,让他感到特别的痛心和愤怒所以,不等东方毓秀伸手触及宇文长乐的爪子,就被西月靳宸重重地甩手拍了开一把拽过宇文长乐的手,西月靳宸跨前两步,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到了身后,再次看向东方毓秀的时候,眼眸中的冷佞之色瞬间浓郁了三分。“慢着本宫还没有答应让他起来”说着,西月靳宸回过头,转而用一种十分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眼宇文长乐,怒斥道。“就算你色迷心窍想要帮他,也得给本宫一个满意的交代吧要不然纵使质子杀不得,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24、揪出杀花真凶抬起手,宇文长乐笑着抚摸了两下太子殿下的狗头,劝慰道。“不要激动,淡定点我知道你很想砍个人泄愤,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地冤枉了好人,万寿花的死确实跟东方三皇子没有关系。”从来没有被人摸过脑袋,就连父皇都不曾对他做过这般亲密的举动,西月靳宸不由愣了一愣,觉得又怪异又别扭,还有种说不出的感受然而,对上宇文长乐投来的安抚视线,焦躁的心情却是忽然间平复了不少,但还是有些恼火,西月靳宸即便冷笑了一声,颇为不自然地拂开了她的爪子,睨着酷冷的眸子反问了一句。“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不是他养死了万寿花”“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株万寿花今天早上应该还是生机勃勃的”缓步走到被砸烂的花盆边,宇文长乐俯身拾起花株,伸手掐下一个含苞待放的小花苞,继而转过身,将其递到西月靳宸的面前,示意道,“你看,这花苞将开未开的,长得很好,虽然现在缺乏水分有些枯萎,但如果这整棵植株一早就衰败了,是不可能结得出花苞的,更不可能会开花。”垂眸,不咸不淡地瞅了两眼宇文长乐递过来的花苞,西月靳宸皱着眉头,仍然没有信服。“那又怎么样就算这花不久之前还是活的,但你又如何肯定不是东方毓秀弄死的说不定这个阳奉阴违的小人早就对本宫怀恨在心,想要借此机会挑拨父皇同本宫的关系”“那我问你,东方毓秀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吗万寿花一旦养不活,唯一的后果就是害死他自己,可是你刚才也看到了,东方毓秀并不想死,甚至他比任何人都想活下来所以,我不认为这是他在主动找茬,想要把自己挖坑活埋了。”默了默,西月靳宸剔眉看了眼东方毓秀,随即面露疑虑。“可如果不是他干的,又是谁下的毒手”宇文长乐微勾嘴角,侧过身,似笑非笑地看向边上那个伏着身子趴在地上的太监,从嘴里轻飘飘地吐出了几个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见状,西月靳宸即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当下扬手一挥,厉声喝道。“把这个狗奴才给本宫抓起来,拖下去乱棍打死”“是殿下”话音一落,便有侍从快步迎了上来,一左一右架起那名太监,不无粗鲁地将他往外拽,一连串的动作那叫一个轻车熟路,仿佛事先早就练习了上百遍,或者说是经常干这样的事儿,经验十足冷不防被当成了众矢之的,小太监顿时吓得面色煞白,忙不迭地开口求饶。“冤枉冤枉啊太子殿下小人是无辜的绝对不是小人干的哪怕给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啊殿下”没想到宇文长乐会把矛头指到自己的贴身侍童身上,东方毓秀跟着变了脸色,立刻站起身来,作势就要出手阻拦,只是还没等他迈开步子,就被宇文长乐扬手拦了下来。回过头,宇文长乐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东方毓秀纵然着急,却也知道眼下的情势对自己不利,只好顿住了步子。收回手,宇文长乐这才开口唤住了那两名宫人。“且慢”宫人闻言不由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太子殿下,想要请示他的意思。见宇文长乐有话要说,西月靳宸便又挥了一下手,示意宫人止步,继而微敛眼睑,问向宇文长乐。“说吧,你还想干什么”宇文长乐也是被太子殿下说风就是雨的凌厉作风给惊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你就不问一下我为什么要说是那个太监干的吗”“不用了,”西月靳宸目光沉然地看着她,冷佞的眼眸之中毫无质疑之色,“本宫没理由怀疑你。”闻言,宇文长乐不由心头一热,说不感动那绝对是假的,但就算太子殿下对她深信不疑,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还是得查个清楚,一来,杀了东方毓秀的人,自然要给他一个解释,二来,那个太监如此作为颇有些反常,事情似乎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奋力地挣开宫人的禁锢,小太监立刻连滚带爬地扑到东方毓秀的脚边,抱着他的腿连声哀嚎。“殿下殿下您相信奴才真的不是奴才干的奴才是被冤枉的”看着小太监凄切的神色,东方毓秀面露不忍,不由抬眸看向宇文长乐,言语间颇有些信誓旦旦。“明瑞自小跟着本殿,他是什么样的性子,本殿再清楚不过,所以”笑盈盈地挑起眉梢,宇文长乐开口打断了他,反问道。“所以你不相信是他下的手,是吗”“是。”“看来,你这个主子当得确实挺失败的,也难怪会陷入这样进退两难的局面了不过,很可惜的是,不管你相信还是不相信,万寿花确实是他弄死的,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你自己问他比较好。”“证据,”东方毓秀定定地看着她,“口说无凭,如果你一定要说是明瑞下的毒手,最好能拿出证据来。”“你放心,本小姐既然敢这样说,自然是有九成九的把握”一边说着,宇文长乐款步走到花盆边,将整株万寿花从残破的花盆里拔了出来,继而随手抖干净了上面的泥土,将花根完全暴露了出来,随后呈现在了东方毓秀的面前。“你们也看到了,这株花是枯死的,而花之所以会枯萎,肯定是因为花根出了问题,吸收不了水分可是你看,这株花的花根没有半点儿烂死的迹象,甚至还有一些新的嫩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