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皇叔知道就好这天底下有很多东西注定就不是你的,便是你敢觊觎,也是觊觎不来的”闻得此言,辅政王的面色先是一暗,继而又笑了起来,反问道。“太子这话听起来颇有些意味深长,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西月靳宸敛起眉梢,冷然轻哂,似乎非常不待见辅政王。“是不是误会,想来皇叔心里最是清楚不过,又何必多此一问”“也是,”辅政王勾起嘴角,眼尾的笑意顿时更深了三分,“本王清者自清,确实用不着多费唇舌百般辩解,只求旁人不要搬弄是非才好”“呵,真是贼喊捉贼,方才也不知是谁在搬弄是非”眼见着太子和辅政王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得不可开交,皇帝不由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继而扬手摆了一道,摇摇头略显不耐。“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一见面就针锋相对的,一个是太子,一个是王爷,也不怕叫人看了笑话。”听得此言,西月靳宸才一甩袖子,侧过了身。辅政王眸光微烁,于阴沉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狠佞之色。“站住谁说你可以走了”眼角光线一暗,宇文长乐抬眸,瞅见方才那名同她比射术落败的侍卫欲要趁机悄悄溜走,即便拔高声调喊住了他。她这一吼,嗓门不可谓不大,霎时间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无奈被逮了个正着,侍卫逃不脱,只得转身走了回来,快步行至宇文长乐的面前,忽而单膝下跪,摆出了请罪的姿态,诚然恳求道。“七小姐的射术确然令在下刮目相看方才是在下有眼无珠,冒犯了七小姐,还望七小姐海涵,勿要放在心上。”挑起眉梢,宇文长乐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并不领情,也没有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刚才的口气不是挺大的吗一口咬定了本小姐定会磕那三个响头,现在怎么又要本小姐海涵了本小姐恶名在外,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么海涵这两个字,跟本小姐可是打八竿子也碰不着边儿不过你放心,本小姐还真看不上你,就凭你这样的货色,便是给本小姐提鞋,本小姐也不稀罕”当着众人的面被宇文长乐这样羞辱,严安自然明白,他丢的不仅是自己的脸,还有王爷的颜面,口气顿时就冷了下来。“不知七小姐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在下”“很简单啊”宇文长乐勾唇一笑,突然间抬腿猛地踢上了他的后膝,将其另一只腿也踹到了地上“跪下”说着,对着那人的后臀又是一脚,逼得对方扑向前去,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撑住了地面,才勉强没有摔倒“双手着地”紧接着,迈开步子一脚踩上了侍卫的背,宇文长乐俯身探下脑袋,笑吟吟地轻哼道。“既然是狗奴才,不如学声狗叫给本小姐听一听如何”一连串的动作几乎是在眨眼间完成的,别说严安没能反应过来,就连四下的人也是连着眨了两下眼睛,才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听得宇文长乐要让辅政王的贴身侍卫当众学狗叫,有人面带怒色,有人则是乐得坐山观虎斗担心事情闹得太大,一发而不可收拾,皇后不由开口劝阻了一句。“大庭广众之下休得胡闹,你们二人之事私下解决便可,别忘了今晚的宫宴是为陛下贺寿而举办的,切勿失了礼数”“罢了,看在陛下的份上,本小姐就不同你计较了”收回脚,宇文长乐退开两步,算是放过了那名侍卫。原本她就没指望严安真的学狗叫,像他这样忠心耿耿的属下,逼得急了只会横刀自刎。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羞辱辅政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故而一听到皇后劝阻,便顺势卖了陛下一个面子,不至于玩得太过火,反而连累了她自己。“哼”恨恨地瞪了宇文长乐一眼,严安飞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而疾步走回到了辅政王的身后,看着颇有些灰溜溜的模样。辅政王自是恼到了极点,只是碍着在场君臣的面,发作不得,连连灌下了好几杯烈酒才勉强稳住心气。等到陛下就着茶水俯下了金丹,坐在右手边第一位的老者方才慢悠悠地开了口。“今日既是陛下的寿辰,也是三年一度的赏花节,原本献完了贺礼,是该好好赏一赏那月下之花的,只可惜有人暴殄天物,将花枝都折了,实在是叫人痛惜啊”那人先前一直没开口,又穿着一身乌漆麻黑的衣服,像是幽灵一样坐着,宇文长乐不曾注意到他,直到听他说了这么一句,才凝眸看了过去。很显然,他口中所说的暴殄天物之人,无外乎指的就是方才拿花瓣点缀孔明灯的太子。宇文长乐不晓得他是什么身份,但既然能坐在这么前头,甚至在右相之前,地位定然不低。西月靳宸好像也有些忌惮他,明知道对方意有所指骂的是他,也没像刚才同辅政王呛声那样,不甘示弱地反诘回去。不过,不管他是谁,宇文长乐都不允许太子受到任何的欺压,就像太子先前一心一意护着她一样“古人有云,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说这话的时候,宇文长乐先是笑眯眯地看了摄政王一眼,继而才转向那名老者,接着道。“月下之花固然美丽,然而三年一看,只怕也腻味了,方才那花雨落下的时候,大伙儿可都是看直了眼睛,又怎么能说是暴殄天物呢能见到这样一番壮观瑰丽的奇景,就如昙花一现般妙不可言,又何来痛惜一说”闻言,老者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强词夺理”却听摄政王幽幽一笑。“本王倒觉得方才的花雨确实别有一番风趣。”------题外话------狗妞抱紧我我王美如画、40、皇叔,可否顺道送长乐回府冷不丁得到了摄政王的夸奖,宇文长乐只觉得心头“嘭”的一声,炸开了一朵大红花,立刻欣喜若狂地点头附和。“就是就是你看摄政王都说好看了,你还在那儿唧唧歪歪的,难不成是想说摄政王有眼无珠、不识好歹,没你有眼光,没你有品味吗”那老者似乎也没料到摄政王会搭腔,虽然摄政王平日里确实同太子走得近,但一向不会插手朝堂上的纷争,往往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都不得罪,就像是一朵孤高在上的浮云,孑然一身,独来独往,也正因为如此,陛下才敢将摄政大权交到他的手里。一开始,他们倒也有些忌惮摄政王的威慑,不敢当着他的面诋毁太子,说太子的不是,直到后来发现摄政王似乎并不计较他们的“谗言”,甚至还颇有些放纵他们的意思渐渐的,大家就不那么束手束脚了,一个个畅所欲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再也没了拘束。虽然摸不透摄政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思,但时至今日,也不见摄政王表明过态度,众人便就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眼下,突然听到摄政王说了这么一句,老者不禁收了声,暗自揣摩起了摄政王的意图。见对方没再反驳,宇文长乐只当他是被自己呛住了话头,即便得意地哼哼了两声,转而回头看向摄政王,正要对他的施以援手表示感谢,却不想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摄政王起了身,面向陛下开口请辞。“陛下,臣有些乏了,先行告退。”一句话,说得平淡如水,并没有任何询问的语气,仿佛就是随意的打个招呼说“我累了,不想陪你玩了先走了,不用送”完完全全就是陈述的口吻,虽说算不上无礼,但也绝对没有太多恭敬的成分,这要换做其他的臣子,肯定是打死也不敢这样说的,别说提前离席,就算中途开个小差那都是目无君上可是摄政王就是这么习以为常地说出了口,用太子之前的话来讲就是能出席这场宫宴,摄政王就已经是卖了陛下一个大大的面子了挑了挑眉头,宇文长乐愈发好奇陛下和摄政王之间的关系了,尤其是摄政王的姓氏,居然是“司马”,而不是“西月”异姓封王的例子并不少见,可是一个异姓王爷居然能执掌整个朝堂的政务这就非常耐人寻味了毕竟自古以来帝王的戒心都很重,便是连亲兄弟亲儿子都要提防,怎么可能把政权交给异族来打理正想着,那厢陛下已经准了摄政王的请求,略显病态的脸上除了疲惫之外,并没有露出丝毫的不满,似乎早就习惯了摄政王的冷淡,而场上之人同样是不动声色,唯独她一个人在心底下大惊小怪的,搞得好像很没见识一样。眼睁睁地看着摄政王走远,宇文长乐到底不甘心,立刻凑到西月靳宸耳边说了两句。西月靳宸一眼就看透了她的意图,所以并没有满足她。“这样不好吧好不容易才封住了那群老狐狸的嘴巴,若是本宫离了席,岂不是又叫他们逮住了尾巴”“哎呀,又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就离开一小会儿嘛,俗话说人有三急,这宫宴举办了那么久,还不许人解个手啊”拗不过宇文长乐,西月靳宸只好托辞如厕,转而不情不愿地被某人拽出了御花园。快步追上摄政王,宇文长乐拉着西月靳宸急急地赶了上去,拦下了他。“等一下太子有话要跟你说”摄政王顿住步子,先是抬眸看了眼兴致勃勃的宇文长乐,转而问向西月靳宸。“你想说什么”“这个”挠了挠鼻子,西月靳宸左看右看,迟疑着不想开口。等了片刻,宇文长乐忍不住搡了他一把,催促道。“快说啊干嘛支支吾吾的,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怎么跟个姑娘似的,半天也吭不出一个字来”被宇文长乐这样一刺激,西月靳宸果断中了招,当下拔高声调,噼里啪啦飞快地把某人事先交待的话给重复了一遍。“皇叔,长乐她身子不舒服,想早点回府休息,既然你也打算出宫了,不如就顺道送一下她吧”闻言,摄政王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的请求,理由很简单,干脆利落,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们不顺道。”“是哦,王府在东,侯府在西,刚好是相反的两个方向”碎碎念了一句,西月靳宸不由抬手捅了捅宇文长乐,转过头来小声商量道,“怎么办你们不同路啊而且离得挺远的,要皇叔送你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吧”“没关系,送我出宫就好了出宫总顺道了吧”“出宫是顺道,可是马车在宫门口,不在这儿。”“不用马车啊我能走就是天色太黑,走夜路,人家怕怕的嘛”“好吧,那本宫再问下皇叔的意思。”等两人商量完,再抬头,却见面前空空荡荡的,摄政王早就不见了人影“靠”宇文长乐脸色一变,“走那么快怎么连个声音也没有不行,我还有话没跟他说呢”低低骂了一句,宇文长乐拔腿便要往外追。西月靳宸立刻拉住了她。“你要干什么不是说只离开一会儿的吗本宫早说了皇叔不会答应的,你偏要试这下试完了,可以死心了吧”“你这个当太子的回去就好了啊,我一个微不足道的侯府小姐,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关系快点放手啦,等摄政王走远了可就追不上了”“你现在追也没用,你又不知道皇叔是走哪条道儿的”“这有什么难的”不以为然地勾起嘴角,宇文长乐忽而吹了一声口哨,唤道,“九儿,出来”“汪”霎时间,从草丛里蹦出了一只雪白的犬獒,后面紧紧追着跑得气喘吁吁的合欢,像是做贼似的,上气不接下气。“小姐,原来是你在这儿啊奴婢刚才还奇怪呢,九儿怎么突然间就疯了似的往这边跑。”“好了废话别说了,快走这边”片刻后,看着两人一犬匆匆忙忙地跑远,西月靳宸不由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突然间有点儿同情起了摄政王,可以预感到他今晚上是不得清净了。------题外话------太子:我是助攻我自豪我是助攻我骄傲九儿:汪我也是助攻、41、偷上摄政王马车宫道上,一路长灯璀璨,因着大多数宫人都在御花园里头伺候着,高墙之下便显得有些冷清,但也有不少巡逻的护卫军摆着严正的队列来来回回地警戒。“快快,走这边这边”忽然间,宇文长乐一把拉住了合欢,指着身侧一条黑漆漆的小道不停地挥手,压低声音连着催促了两句。停下步子,合欢抬起头,先是看了眼走在前方不远处的摄政王,继而转过头来,疑惑地问向宇文长乐。“为什么要走这边摄政王不是就在那前面吗”“所以才要走这边啊”拽着合欢的手臂往小道上拖,宇文长乐一边走,一边解释。“方才已经被拒绝过一次了,要是就这么大喇喇地跑上去,摄政王指不定又要跑了所以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我们得避着他一点,绕个小路,赶在他之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