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侯爷的袖子悲愤地乞求控诉“老爷你快给柔儿说句话啊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柔儿被他们带走吗好歹你是个侯爷,怎能任凭这些人随意闯进侯府抓人,明目张胆地踩到老爷你的头上倘若柔儿真的被他们抓走了,老爷你的颜面只怕也荡然无存了”“这”宇文成德滞了一滞,面露痛惜之色,但还是缓缓拂开了五夫人的拽着他袖子的手,决然道。“柔儿鬼迷心窍犯了大罪,触怒了天威,如今证据确凿,本侯便是再如何位高权重,也拦不得刑部的人,这一切都是柔儿的命数啊”紧紧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五夫人不依不饶,眼见着亲生女儿即将罹难,比不得侯爷的冷血无情,扭曲的面容上顿时布满了泪痕,声音更是愈渐尖锐了起来,透着几分歇斯底里的嚎啕“什么证据确凿这分明就是宇文长乐那个小贱人栽赃嫁祸现在唯一能救柔儿的就是老爷你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要不然要不然柔儿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哭着嚎着,五夫人忽然身子一软,瘫倒在了侯爷的脚边。“五夫人”众人见状齐齐一惊,赶忙奔上去扶起五夫人,一并跟着跪在了地上,围着宇文成德不停地磕头求情。“老爷救救九小姐吧求求您救救九小姐吧”见此情形,宇文成德不由面露难色,迟疑着转向刑部侍郎,欲要开口求情。然而,宇文长乐岂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一看到宇文成德有心软的趋势,就立刻开口拦住了他的话。“父侯,你可不能因为女儿的母亲死得早,不曾哭跪在您的面前哀嚎求情,就有失偏颇,做出让女儿不齿的行径啊”被宇文长乐这样一讥讽,宇文成德的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心知自己对她有所亏欠,奈何五夫人哭得着实凄惨,宇文碧柔又让人怜爱不已,一时之间宇文成德到底架不住众人的恳求,试图对宇文长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长乐,你是父侯的女儿,柔儿也是父侯的女儿,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这个当姐姐的就一定要这样咄咄逼人,将柔儿置于死地吗”听到侯爷这样说,闻讯匆匆赶来的合欢险些气歪了鼻子宇文碧柔是妹妹又怎么了难不成就因为年纪小个几岁,做错事就可以不用承担责任了吗就可以无所顾忌地为所欲为了吗而且明明就是九小姐设计杀了唐越风,企图嫁祸给七小姐,眼下到了侯爷这儿,居然就变成了是七小姐咄咄逼人纵使自己同侯爷没有血缘关系,听到侯爷这样的说辞,合欢都免不得心寒,更何况是七小姐本人忧心忡忡地朝宇文长乐投去视线,合欢正要出言宽慰,却见宇文长乐不怒反笑,眉眼儿弯弯的,有种说不出的风情妩媚,只是笑容之中并无半分笑意。“父侯这话当真可笑至极,唐越风的命案自然有刑部会处理,用不着父侯插手涉足,为了避嫌,父侯更是理应回避倘若像父侯所言那般,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会儿便不该出现在此地所以在父侯赶来的那一刻,只怕心中就已经没有我这个女儿了既然父侯不曾顾及女儿的心情,女儿又何必照顾父侯的颜面喊你一声父侯,是念在父侯的生养之恩,如若父侯还要得寸进尺,伤我至深,呵女儿心中有几分痛,便将十倍百倍地偿还在九妹身上”听到最后一句话,五夫人陡然变色,怒喝道。“宇文长乐,你敢动柔儿分毫”“本小姐有什么不敢的更何况你的好女儿还是个杀人犯,便是千刀万剐”一边说着,宇文长乐幽然冷笑,当着众人的面,倏然转向宇文碧柔,抬腿便是一脚,重重地踹在她的胸口上,将她直接踢翻在了地上“也死不足惜”“啊”宇文碧柔猝不及防,霎时间惨叫了一声,痛得脸色惨白一片“柔儿”五夫人大叫一声,陡然见到女儿在眼前受人凌虐欺辱,顿时心疼得无以复加,怒不可遏之下不免失去了理智,甚至顾不上侯爷在场,骂着喊着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扑向宇文长乐,作势要撕打她给宇文碧柔报仇只是还不等她扑上前,刑部侍郎就命人拦住了她。五夫人气不过,疯了似的抓人就咬,一连印下了好几个血印子,一个个皆是鲜血淋漓深可见骨,可见怒气之盛奈何她只是一介妇人,再怎么勇猛也抵不住男人的禁锢,刑部侍郎不耐之下直接让人一记手刀砍晕了她,见到自己的手下被抓破了脸皮,更是怒火中烧,当即一挥袖子,冷然道“侯爷,不是下官不给您面子,只是令夫人接连咬伤了下官的三名下属,按照律法,抵抗缉捕之人,须按包庇罪论处”说着,不等宇文成德开口求情,刑部侍郎即便转身走人“把人带走”宇文成德陡然一惊,赶忙追上去。“哎李侍郎”宇文长乐跟着迈步挡在他跟前,冷笑道。“父侯莫不是也同五夫人一般,住腻了侯府,想去牢里蹲上几日寻个新鲜”闻得此言,宇文成德这才恍然惊醒,立时停住了步子眼看着宇文碧柔和五夫人被人架着托了出去,又见侯爷被宇文长乐挡着止步不前,映儿一下子慌了手脚,转眼四顾一圈,只能找上唐扶歌求救。“唐少爷怎么办小姐和夫人都被带走了这下如何是好唐少爷,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求您了求您了救救我家小姐”宇文长乐凝眸递去一眼。本以为方才她踹宇文碧柔之时,唐扶歌会出手,然而他没有。又以为刚刚宇文碧柔和五夫人被带走的时候,唐扶歌会开口,然而他还是没有。眼下面对着映儿的苦苦哀求,唐扶歌依然抿着薄唇,不为所动只眉心轻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的最后,叫住刑部侍郎的不是别人,却是他的一名属下。“大人,且慢”宇文长乐循声望去,只见他手里端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神色匆匆地从屋子里跑出来,而在看到他手中拿着的东西时,侍婢映儿的脸上一闪而过惊慌之色。刑部侍郎回过神,问道。“发现什么了吗”来人快步上前,将盒子递到他手里,应声回答。“属下原想多搜罗一些罪证,故而在屋子里多翻了几个柜子,然后发现了这个盒子。”“这里面装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对上来人郑重其事的目光,刑部侍郎微挑眉梢,面露狐疑之色,一边说着,便伸手打开了盒子,在看到里面装着的东西后,眉头骤然紧了三分。因为那盒子背对着众人,所以除了刑部侍郎之外,没人看得见里面装了什么。见他变了神色,似乎遇上了什么棘手的玩意儿,宇文长乐不由生出了几许好奇,目光游走之余,不经意间又瞥见了映儿紧攥着的五指,一副紧绷着神经的模样,宇文长乐的好奇心便就更浓了三分。款步走上前,宇文长乐笑着问道。“大人是不是找到了新的罪证”“不是,此物同本案无关。”刑部侍郎摇摇头,垂眸沉吟了片刻,又道。“不知七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自然可以,”宇文长乐微微颔首,继而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大人这边走。”“小姐请。”无视宇文成德和唐扶歌尚且站在身后,宇文长乐自顾自携同刑部侍郎走离了院子,竟是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看着她愈渐走远的背影,宇文成德没来由生出了几分后怕若说在这之前,宇文长乐只是粗野蛮横,那么在她变漂亮之后,除了原有的泼辣和狠佞之外,不论是心计还是手段,都叫人不寒而栗,疲于应对尤其是她方才斥责自己的那番说辞,字字句句皆是一针见血,刺得他冷汗直冒,全然无法开口辩解知道自己袒护宇文碧柔的行为已经惹恼了宇文长乐,要是再插手这件事,恐怕连他都要受到牵连再三斟酌之下,宇文成德终于彻底放弃了五夫人和宇文碧柔,哪怕他再怎么喜爱她们母女,这个案子却是不敢再多管了及至五夫人和宇文碧柔被带离院子,再无回旋的余地,剩下的一干仆婢在精疲力竭之下终于死了心。就连最忠心于九小姐的侍婢映儿都放弃了哭求,转而开始担心起了自己的处境,想着要一定要找个机会向宇文长乐将功赎罪,求放过感念于九小姐的凄惨变故,在离开湘雨轩后,天河迟疑再三,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少爷,当真不救九小姐么”闻言,唐扶歌驻足停步,抬眸看向远处的天际。此时天色已暗,夕阳西下,只留余晖灼烧云彩,看起来残艳而绝美。“人确实是九小姐杀的。”“可是,看七小姐的样子,似乎不打算轻易放过九小姐,少爷你说七小姐会不会折磨九小姐啊虽然九小姐杀人陷害七小姐是不对,但毕竟九小姐对少爷有恩,少爷要是置身之外袖手旁观,只怕会遭人诟病”“本少爷会想办法。”“哎”琳琅苑。刑部侍郎命副手将人犯先行带回大牢后,便跟着宇文长乐去她的院子里喝茶。宇文长乐除了有仇必报之外,自然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今天刑部侍郎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不仅抓了宇文碧柔,还顺带着把五夫人也教训了一顿,实在是大快人心,所以就算知道对方觊觎自己的美色,宇文长乐也不计较,只管让他一饱眼福更重要的是,刑部侍郎特地将人支开,想必是有要紧的事要同她讲。饮了两口茶,二人坐在梨花树下的石桌边,稍微寒暄了几句,便就切入正题。“不知侍郎大人要求单独与本小姐交谈,是否因为方才那个黑匣子的缘故”“不错,”放下茶杯,刑部侍郎微正神色,自袖子里取出黑匣子,打开来递到宇文长乐的面前,问道,“七小姐可有见过此物”宇文长乐垂眸看了一眼,确实觉得有些眼熟。“这镯子,本小姐好像有一只。”“果然”刑部侍郎了然一哂,目光随之染上了几分寒意,“宇文碧柔当真歹毒至极竟暗中用此物妄图毒害七小姐所幸七小姐天生富厚,没有中了那蛇蝎毒女的诡计”“哦”宇文长乐微挑眉梢,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信息,但又不是很明确,“大人指的诡计是什么莫非这镯子有问题”“可不是么,这镯子乃是剧毒之物,九小姐趁早扔了吧”“还请大人告知详情。”“其实,刚看到这个镯子的时候,本侍郎也只是猜测宇文碧柔既然有心加害七小姐,甚至不惜杀人嫁祸,显然对七小姐深怀恨意,欲要将你置之死地而后快而这两只镯子,原本是一对,唤作蚀心镯,本侍郎因为常年接触案件才识得此物,一般人并不知晓其中的厉害。蚀心镯以血玉为骨,常年浸淫在毒蛇的毒汁之中,经年日久便会生出一道道细纹,看起来是美轮美奂的图纹,实际上却是毒汁所染”“也就是说人一旦戴上了这个镯子,就会被毒死”“不会马上死,接连佩戴七七四十九日,才会毒发而亡,届时镯子上的花纹会消失,同一般的玉镯无二,再加上时日久远,便难以追查到杀人真凶”“原来如此,果然是个好计策,杀人于无形看来,本小姐要是不回敬九妹几分,倒是对不起她这样处心积虑的厚爱了”见宇文长乐面露愠色,刑部侍郎赶忙讨好道。“七小姐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来便是,但凡本侍郎力所能及,定当竭尽全力”“呵呵大人如此帮扶本小姐,本小姐甚为感激,待唐公子的血案尘埃落定,本小姐自当盛宴以待,到时候还望大人赏脸一叙。”“难得七小姐盛情相邀,便是天上下刀子,本侍郎也义无反顾了”“大人说笑了,本小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望大人成全。”“七小姐请说。”“可以的话,能否将这个镯子留下本小姐或许还有些用处当然,大人且放心,不是用作害人之途,只是想求证一些事情。”“这个”刑部侍郎微一迟疑,抬眸对上宇文长乐期许的目光,心旌摇曳之下到底挡不住她的请求,便点头答应了下来,“既是七小姐亲自开口,本侍郎岂有不给之理只是还请七小姐替本侍郎保密,勿要将此事张扬出去。”“大人放心,本小姐必不会连累大人。”说着又聊了几句,待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刑部侍郎才依依不舍地告辞离开。待他一走,宇文长乐便唤来合欢询问,也许当日她在御花园中,并非是淹死的,而是毒死的否则,这身子的原主也不至于一着急就跳到了湖里头,而且太子也说过,宇文长乐小时候就会游水,虽然旁人并不知晓这一点,甚至连最贴身的合欢都不知情。“小姐,这镯子你不是收起来了吗怎么又拿出来了”“这是另外一只,你将原来那只也拿来吧。”“是。”很快,合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