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了”“我有什么经验啊”辛曼招手拦了一辆车,“我现在是单身贵族,不知道过的有多么逍遥自在呢,我才不想那么早就走进婚姻的坟墓里。”杨拂晓忽然想起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顾青城向她提议的薛淼,等到了餐厅,就顺带提了一句。“你觉得薛淼这个人怎么样”结果在对面的辛曼口中的果汁一下子就喷了。杨拂晓没想到辛曼怎么这么大的反应,“你和裴三挺熟的,应该也认识薛淼的吧,他是薛家的少爷,现在是薛氏”“好了,菜上来了,吃饭了”辛曼打断了杨拂晓的话,“赶紧吃,吃了饭陪我去买两件衣服,再多说,这顿饭我就不请了啊。”杨拂晓动了动唇刚想要再多说两句话,结果辛曼从盘子里夹了一块香酥鸡块就塞进了杨拂晓的口中,“我怎么觉得你今儿的话这么多呢。”杨拂晓以为辛曼是讨厌相亲,也就不再提了。米莎和杰森特是在周一的时候离开的。杨拂晓去机场送了两人。米莎跺着脚,将自己整个人都裹在一件超厚的羽绒服里面,帽子上的毛将眼镜都快要遮挡住了。“好冷。”米莎问杨拂晓:“你和顾不打算办婚礼了”杰森特在一边也说:“什么时候办婚礼”这个杨拂晓还真的没法回答。她也不知道。况且,她现在就是一个人,在c市连个娘家人都没有,没有扶着她走过红地毯的父亲,将自己的手交给顾青城,总不能她自己说:“我把我自己交给你”了吧。“不知道,”杨拂晓生怕这两个人又语出惊人,说:“等到如果办婚礼,我会通知你们来的。”米莎说:“如果真有那个时候,别让我当你伴娘,我怕抢你风头。”杨拂晓冲米莎咬了咬牙。米莎伸出双臂来抱了抱杨拂晓,“珍重。”杨拂晓说:“你也一样。”看着飞机在天空中划过一道白色的线,杨拂晓笑着回身。人生不就是会遇上一个又一个人的人,然后再告别一个又一个的人么。忽然有点感慨了,每一次到了送别的时候,总会有点感慨,每一次的感慨也不一样。顾青城第二次来到沈宅。自从五年前沈洲入狱,直到现在,沈宅就已经再一次换了主人,谁主沉浮还真的说不定,谁能想到,早些时间里风风光光的沈洲,到现在会是阶下囚,而曾经锒铛入狱的沈世却又东山再起了呢。守卫通报了沈骏,并没有直接让顾青城进入,而是让顾青城在门口略等一等,三分钟之后,沈骏来了。围见共弟。沈骏依旧是称呼顾青城为二少,顺嘴习惯了。顾青城问:“他的病怎么样了”沈骏也没有隐瞒,说:“医生说了,就在今年冬天,如果能熬的过去,那就算是挺过去了,还能坚持几年,如果是熬不过去,那就”两人一直走到主楼,沈骏送顾青城上了楼。“老爷的精神还算是不错,能跟你说说话。”在门口,挂着厚重的棉帘子,里面特别暖和。沈世靠在床头,听见有声音,才睁开眼睛,看见顾青城了,“你来了。”顾青城说:“对,我来看您了,舅舅。”沈世笑了一声,“这声舅舅,我听着真觉得像是在讽刺我,没什么血缘关系,算哪门子的舅舅。”顾青城坐下来,“只要我母亲还称呼您一声大哥,您就算是我舅舅。”沈骏给顾青城倒了一杯茶放在面前,“是西湖龙井。”顾青城品茶的习惯还是沈晚君教的,沈世看着面前的茶盏,微绿色的茶水上飘荡着翡翠的茶叶,看起来十分漂亮。“你母亲喜欢茶道,各种茶艺她都研习的很精细。”顾青城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重新放下。在房间晦暗灯光下,沈世的脸色很差,声音有点暗哑:“什么时候把睿睿抱过来看看。”顾青城赫然抬起头来,看见沈世一双黯淡的眸子里有一闪而过的光。“他们都瞒着我,不过我自己的身体我也知道,”沈世低声咳嗽了两声,“也就是今年冬天了吧,让你母亲也注意点自己的身体,最近天气变化太大了。”他是想要睿睿的,但是现在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就算是把有自己血脉的孙子牢牢地绑在身边,也没有人来照顾,况且现在公司里一些大股东也是虎视眈眈的,有顾青城看着,会更加好一些,他也就更加放心。最终,在离开的时候,顾青城也没有告诉沈世睿睿的真实身份。这个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老人,在垂暮之年,精神尚佳的时候,还是心心念念惦记着自己的孙子。出来之后,顾青城问沈骏:“睿睿其实不是沈嘉攸的孩子,这一点,你应该是知道的吧”沈骏跟了沈家的两代人,有很多事情看的要比小辈们更加通透。沈骏说:“我知道,不过老爷不知道,就够了。”“那那个孩子呢”“死了,”沈骏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顾青城的表情,“难道你没有查过那个医院,的确是死了一个婴儿么”顾青城向前走了一步,眺望着远处有些阴霾的天空,天目阴沉,像是快要下雪了。“是,不过那个婴儿是因为生下来先天性残疾,心室有问题,被人抛弃,没有多久就死了,出生的日期也对不上。”沈骏摇了摇头,“老爷如果不是近来精神上有问题,也会发现这个问题的。你知道的,孟曦早产,再加上她自己查出癌症晚期,临时决定剖腹产取出胎儿,早产儿,再加上有缺陷,放保温箱没有多久就死了。”顾青城看沈骏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但是,”顾青城说,“我查到的,当时是有人将两个孩子掉包了,那个孩子,其实并没有死。”沈骏愕然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顿时一张老脸上纹路显得更加深刻,“没有死”顾青城点了点头:“对,没有死,被拐卖了。”孟曦的死,是意料之中的意外。她在领过毕业证书之后,便独自一个人搬到了小镇上,远离了c市,在租住楼下的一个小超市里,给人当收银员,赚一些微薄的收入,能够养活自己,再给腹中的胎儿补充一点营养。在顾青城的案子开审的时候,孟曦在报纸上看到了消息。她吃惊的不是开车撞人的人竟然是顾青城,而是一死一伤的两个人,死去的是杨拂晓的外婆,而伤到脑部受损成为植物人的是沈嘉攸。当天晚上,孟曦就在租住的小屋里燃上了香,用来祭奠杨拂晓的外婆。次日,她已经准备好了,想要去c市医院里,去看一看沈嘉攸,但是,都已经上了车,她却又退速配了。去看一眼又能怎么样她已经说过了,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的。那么,就只偷偷的看一眼吧,不要让任何人发现。车辆开到了c市医院门前,孟曦让司机在门口等一下,最多二十分钟就出来。她问了沈嘉攸的病房,上楼来到病房前,看见了里面的人。沈嘉攸躺在病床上,而就在床前的椅子上,坐着杨拂晓。杨拂晓真的是瘦了,脸上原本就没有肉,现在显的一张脸更小,眼底有深深的阴影,一看就是好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她只是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下,等到杨拂晓转身的同时,急忙向后退了两步,然后踩到了一个恰巧来到病房门前中年贵妇的脚,这个中年女人惊叫了一声,“你是谁在这里偷听呢”孟曦都没有来的及道歉,就慌忙地走掉了。路上,她只祈祷着,好人有好报,沈嘉攸不会有事的。还是不要让别人看见她了,她不想打扰到别人的生活,也不希望别人打扰到她的生活。她现在就只想要平静的一个人生活,然后一个人将肚子里的孩子带大。孟曦在怀胎七个半月的时候,肚子已经很大了,但是,有一次在上楼的时候,却因为突如其来的眩晕,然后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幸而当时只有两级台阶,而且在听见响动的时候,就有邻居冲出来,急忙就打了救护车的电话。附近最近的医院派救护车来。孩子从她的肚子里安全被取了出来,但是却因为太小太过于瘦弱,而放进了保温箱中。但是,孟曦却在这一次全身检查中,查出来了,有宫颈癌晚期。癌症不管是中国还是国外,都是不可逆转的,花销大,但是还是无法控制死神走来的脚步。孟曦放弃了化疗,在离开之前,给杨拂晓写了一封信。信纸几次被泪水湿润,她撕掉了写了两次的信纸,重新下笔,只有不多的两行字。她虽然穷困,但是却从来不想让别人看轻她,就算是死,她也不想用自己的经历来博取人的同情。孟曦写过信,就离开了。既然只有不过三个月可以活了,那么,她想要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去走走。其实她对不起的,除了杨拂晓之外,就是沈嘉攸了。原本因为喜欢,耍了一点小的心机,想要留下腹中的胎儿,但是事实上却是给两人同时增添了负重。离开的这一天,天空很蓝,好像是一块明净的水蓝色玻璃,她和杨拂晓并肩坐在院子里,互相取笑着,就算是说了损人骂人的话,也不会生气。孟奶奶在身后正在戴着老花镜淘米,面前有几只母鸡咯咯哒地来回摇摆。而就在第二天,次日,同样是小镇上的这个医院,迎来了第二位因为突发情况而阵痛要生产的产妇。这个产妇,就是杨拂晓。在紫荆园内收拾自己搬过来的东西时候,杨拂晓翻到了孟曦留给她的这封信,不由得眼眶就已经被泪水浸湿了。现在想要睿睿去看一眼孟曦的墓碑,也不知道她的墓碑在何处。身后一双臂膀环过她,她吓了一跳,红着一双眼睛就转过头来,“你就不能走路有点声音么”顾青城抬手抹了一下她眼上的泪,低头瞧见杨拂晓手中信纸,便了然了。“都已经过去了。”杨拂晓点了点头,将信纸折叠起来,说:“其实孟曦和我一样,从小都被当成是孤儿的,被家里的老人带大,现在想要每年清明给她烧一些纸,都没有去处了。”她坐在床边,拉开抽屉取出里面的纸笔,落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向顾青城要来了打火机,将纸张点燃,扔在了一个火盆里。顾青城看着火盆中的纸张烧着卷成灰烬,问:“你写了什么”火盆中的纸张还剩下一点边角燃烧着火星,杨拂晓说:“我已经原谅她了,我会照顾好睿睿,问她安好。”杨拂晓收拾了东西出来,进了儿童房,儿童房中,睿睿正在和裴小火玩骰子,两个小家伙撅着屁股,裴小火好像是个半仙儿似的,拿着一个盒子,晃着盒子里的骰子,叫着“天灵灵地灵灵”。而睿睿皱着眉,看着裴小火好像装神弄鬼,最后,骰子的盒子倒扣下来,抛出来两个五点一个六点,睿睿拍了拍手,哈哈大笑。裴小火将盒子一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为什么又是大啊,明明应该是小的。”睿睿笑的很开心,把裴小火面前的小旗子一把拿了过来,裴小火十分不忿地说:“这次我押大,你押小,我就不信了。”杨拂晓没有打扰两个小孩子玩耍,从房间内走出来,接到了盛微微的电话。盛微微约杨拂晓和顾青城到餐厅里来吃饭。杨拂晓欢快地回答:“好啊。”她没有恨过盛微微,盛微微说的原本就是实情,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而且,在自己困难的那段时间里,是盛微微整天陪着她的。顾青城开车,两人来到了约好的酒楼。盛微微和沈宸良已经到了,在一间十分雅致的包厢里,古韵古风,点的是中国菜,要老板温上了一壶竹叶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