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知道秦岳听得到,她扭脸用眼神问他,他对她耳语:“都好。”“妈,没事儿,他什么都吃。”杨桔子对着电话说。“你问人家了吗那个辣椒真的挺辣。”妈妈不放心。“真没事。”杨桔子强调。“哎呀还是算了,让你爸明天去镇上把辣椒一块买了吧,咱家那个不敢用。”妈妈显得很焦躁,又挂了电话。杨桔子就觉得她妈妈今晚可能要失眠了。秦岳笑出了声,杨桔子有点不好意思,就跟他解释:“我一直不找男朋友,我妈妈着急,所以就这样了。”他放开她,揉揉她的头发,温声说:“去洗澡吧。”她就去了。洗完了出来,看他在书桌前坐着对着台电脑,想起他说有事情处理,可能是工作,她没跟他打招呼,自己进了卧室。床就一张,大倒是挺大的,两米宽。杨桔子站床边盯着床上的两个枕头发愣。这是要一起睡了老早以前是睡过一次,伦敦的时候。那晚她献身,情绪精神状态什么的不太稳定,现在头脑清醒理智犹存,太清醒了她正犹豫,他抱起了她。杨桔子“哎”了一声,两人一起跌到床上。他就亲她,浴衣的带子扯下去了,敞了怀,他把自己的浴衣也脱了。“你不是有事吗”她有点喘,抓着他肩膀,倒是没推开他。“处理完了。”他含着她的耳珠,手下把她的双腿绕到他腰上。磨磨蹭蹭间,那股子火被撩起来了,杨桔子又开始觉得懵懵的。“什么时候可以要孩子”他舔吻着她的脖子,问她。“还没结婚呢”她嘤咛着,觉得痒。“其实我想早点儿要。”他说。她“唔”了声,没怎么往心里去,只抱着他哼哼着说,难受。他亲亲她,撑起身子,伸手拉开床头桌的抽屉,拿出昨晚他在药店买的那盒东西。然后跪在床上,撕开盒子外面的塑料纸,打开盒子,拿出来一个。杨桔子捂着眼,从指头缝儿里看他熟练老道地操作,看他的那里。她第一次看得这么真切那个挺大他又压住了她,下面已经蠢动起来。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心里有个疑问,左思右想半天终于问:“戴那个,跟不戴,有差别吗”他顿住了,过了几秒,说:“没有。”可她怎么总觉得他这话说得特违心呢杨桔子还想问,他已经进来了,她就没法说什么。、056后来杨桔子知道了戴,跟不戴,的区别。就是秦岳更能折腾了。太折腾了,弄得她全身都是汗,胳膊瘫软在床上,他拉着她的手让她环着他肩膀,撞得她不住起伏。她断断续续地问他几点了,他哑着嗓子说不知道。她说明天要早起,他说是的。她说快点快点他误会了更激烈,开足了马力的马达似地她快哭了。后来她昏睡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过她的,再转醒过来的时候,他坐在她身边,手在摸她的脸。她这边的床头灯亮着。她很困,眯着眼咕哝着问他几点了。他说1点了。她皱皱眉,说关灯吧,快睡觉,要早起。他说再等一会儿,我想看看你。她嘟囔人都是你的了有什么可看的。他低头,用鼻尖蹭她的额头,柔声问:“我是不是在做梦是你吗桔子”她困得很,嗯了声,把头往被子里拱,念叨:“灯好亮,睡不着。”秦岳把灯关了,躺下,把她抱到怀里搂着。桔子,我们尽快结婚吧,他说。她说好,枕着他胳膊,打呵欠。第二天5点,酒店的叫早电话准时响了,杨桔子爬不起来,赖在床上。秦岳先起了,把东西收拾好,又拿了热毛巾给她擦脸擦身子。“都怪你”杨桔子快困成狗了。“是,怪我。”秦岳说,放下毛巾,要帮她穿衣服,笨手笨脚的,杨桔子把衣服拿过来,自己穿上了。她觉得迷迷蒙蒙的,就跟着秦岳走了。他们坐车去机场,她在路上又睡了。后来被叫醒了,下车,游魂一样被秦岳搂着,被摁着坐下,沙发怪舒服的,她又要睡,结果嘴里被塞了一块面包。睁开眼,看看四周,是个餐厅。秦岳在给她往嘴里塞面包。“喝点咖啡,一会儿就舒服了。”他说。她叹了口气,打起精神吃了点喝了点。候机的时候她靠着秦岳继续睡,然后朦胧中登机,坐下后她又睡,秦岳帮她扣好安全带。直到飞机落地,她没再醒过。出了机场,去租车公司提车,然后两人马不停蹄地上路了。赶到村子附近的时候,恰好中午十二点整。她精神好了许多,开始担心秦岳,问他累不累。他说没事。她突然看到路边的爸爸,急忙让秦岳停车。“爸你怎么在这里等啊”杨桔子下了车就问。“你妈不放心,怕你们开车找不到路。”杨爸爸说,眼神锐利地扫向开车的秦岳。“伯父,您好。”秦岳微笑着问候。杨爸爸“嗯”了声。杨桔子想这也不是叙旧的地方,就让爸爸上车,然后指引秦岳把车子开到家门口。杨妈妈欢天喜地地迎出来,看到秦岳那一瞬愣了下,接着又恢复了笑脸,把他们迎进家里。菜已经做好了,一大桌子,灶上焖着米饭,又是满院生香。杨桔子给他们简单介绍了下,四人便落座吃喝起来,杨妈妈话多,边给秦岳夹菜边问些事情。秦先生是华侨吗今年多大了家里二老都好吧有兄弟姐妹吗秦先生做什么工作的公司都卖些什么哦生意挺好的吧跟我们家桔子怎么认识的我家这孩子嘴紧,从来没在我们跟前提起过“妈”杨桔子嗔怪地朝杨妈妈说,“你还让不让吃饭了”“哎呦是我糊涂,来不说了,吃个鸡腿。”杨妈妈把鸡腿放到秦岳碗里,另一条夹给了杨桔子。秦岳说了声谢谢,把鸡腿也夹给了杨桔子。“我又吃不完这么多。”杨桔子皱眉。秦岳笑:“这几天你辛苦,补一补。”杨桔子强克制着才没让脸红起来。吃完饭,秦妈妈又在院子里摆了茶。他们这里出产碧螺春,每家会种一点茶叶,自己炒了自己喝。杨爸爸有喝茶的习惯,闲暇时候喜欢在院子里喝喝茶。这次就叫秦岳陪着,杨桔子则帮妈妈刷碗。她隔着窗户不住打量院子里的两人。大梧桐树下,摆着茶桌,秋高气爽的天气,知了撑着最后一股劲儿叫唤,小泥炉上的茶壶哧哧冒着热气。爸爸给秦岳斟茶,秦岳很有礼貌地伸手扶着茶盅,两人看起来蛮投缘的样子。杨妈妈问,桔子,靠谱吗杨桔子笑得很甜,靠谱呀,他特别好。杨妈妈说,我看出来了,这个秦先生是个有家教的人。可38岁是不是有点太大了真不是二婚杨桔子反驳,没有啦而且他看起来年轻得多。问题是,他也太有钱了。反方杨妈妈开始发言。我也有钱呀,不用他我也过得很好。现在是正方杨桔子。你跟了他,就得去英国,多远啊我们都没法去看你。反方杨妈妈提出论点。说是远,可飞机到南京才十几个小时。念书的时候我不舍得坐动车,坐硬座回来,不也得那么长时间其实没想得那么远啦。正方杨桔子证明反方论点无效。杨妈妈放下水瓢,笑着说:“看样子,你是真看好了,妈说什么都没用了”杨桔子脸一红,娇嗔一声“妈”。“其实秦岳说过,我们结婚后,也可以把你们接到伦敦,这叫投靠移民。”杨桔子认真地复述秦岳的话。杨妈妈一惊,问:“结婚”杨桔子眨眨眼。“你们这次回来是为了结婚”杨妈妈追问。杨桔子点头,斟酌着说:“就是我们都很认定对方,觉得可以在一起了,所以他想来拜见你们,征询你们的看法。”“其实只要人端正,你又看好了就行。就是”杨妈妈为难地看一眼院子里,说,“你知道,你爸爸脾气倔。你们刚来就说结婚”“我爸会不同意”杨桔子有点紧张。“作为父母,我们会觉得太草率。”杨妈妈跟杨桔子兜了底。杨桔子那颗飞扬的心扑通一声掉下来了。吃过中饭,杨桔子说带秦岳去桔园看看,借机制造独处的机会。现在正是桔子红了的季节,整个桔园美得像电视剧里的布景。杨桔子带着秦岳穿到桔园正中,问他跟爸爸谈得怎么样。秦岳说你爸爸是个很有见识的老人,大隐于林。“谢了。”杨桔子噘嘴,问,“你只有这一个结论。”“还有一个,坏消息。”秦岳笑得无奈,伸手摸摸杨桔子的脸,说,“看样子,娶你是不太容易了。”“怎么说”杨桔子紧张起来。“你爸爸说,没见过我的家人,不能结婚。”秦岳说。杨桔子心一沉,低着头,不吱声了。她只想秦衡还好,秦爸爸也还好,那个秦妈妈“我想我需要回去一下。”秦岳说。杨桔子“哦”了声,闷闷不乐。她知道爸爸做得没错。嫁人,不只是嫁了秦岳,还要融入他的家庭。爸爸要帮她把关,只是想让她有个稳妥的着落。“桔子,我明天走吧。”他又说。“好呀。”她噘嘴,转身往桔园更深处走,他跟着。“会不会想我”他问。她伸手摘桔子,一个一个放到怀里抱着,隔了半天说:“不想”他呼吸有点重,她听到了,回头看看他,他又蹙着眉头,一副隐忍的样子,跟她刚去伦敦的时候见到时那样。“我说反话呢。”她撇嘴,又吐槽,“你真笨”她翘起脚够高处树枝上一个桔子,够不到,他走过来帮他摘下来。“这个应该很好吃。”她说,扒开桔子皮,掰下来一瓣塞到他嘴里,问,“甜吗”他酸得脸都歪了。她笑得满怀的桔子全滚了。他说:“你也尝尝。”伸手把那桔子拿过来。“我不要”她惊恐地捂住嘴。他把桔子塞了一瓣到自己嘴里,她略宽了心,可他一把抱住她,吻她。哪里酸明明甜得像糖一样。“骗子”她在嗓子眼里咕哝。他“嗯”了声,舌头把桔子瓣卷回来,咽下了,然后专心地亲。晚上杨爸爸去了朋友家睡,杨桔子跟妈妈睡在杨桔子房里,秦岳睡正房。晚上母女两个说知心话,杨妈妈说,杨爸爸的意思,秦岳很不错,过关了。可是结婚不能急,得按照顺序来,他们家人来提亲,然后谈婚事,摆酒席。杨桔子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提亲呢。杨妈妈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急着嫁出去啊,你跟秦岳认识两年了可爸爸妈妈刚知道他,我们是为你好。他是有钱人,咱们不能表现得太来不及,要矜持一点,要不被人家看不起。杨桔子没话讲。白天各种睡,她晚上反倒是睡不着,等妈妈睡了她到院子里坐着。家乡空气好,月亮特别亮,她坐在梧桐树旁边发愁。左右愁的就是一个秦妈妈。秦岳也出来了,坐到她旁边。她问,你怎么还没睡他说,想见你。她双手托着下巴颏叹气。他揉揉她的头发,安慰,没事。哪儿那么简单啊。她念叨。相信我。他说。杨桔子扭过脸看她,他还是那样温和地笑着,低头过来亲了亲她,说:“这次一定要乖乖听话,等着我。”她吸了吸鼻子,还是哭了。倒不是怎么难过,是觉得感动。其实她要得不是钱或是什么权力地位,她要得就像现在这样,清风明月两伊人。第二天秦岳自己开车走了,秦妈妈给弄了一后备箱的桔子,秦岳一点都没推辞,只礼貌地说谢谢。杨桔子知道这些生鲜食品没法带入英国境内,也不好打击妈妈的积极性,就偷偷问他打算拿这些怎么办,秦岳说会送给孟楠楠,她才放心点儿。秦岳走了一周,杨桔子在家待着也是心浮气躁。孟楠楠打电话问怎么样了,她跟孟楠楠说了说有关提亲的事儿,孟楠楠笑得花枝乱颤,对着她一通挖苦,最后安慰她好事多磨。终于秦岳来了,秦衡,秦爸爸秦妈妈都来了,那阵仗,太大了。、057这一行人住在市区,弄了两辆车,开到他们这个小村子。看着爸爸妈妈把秦家二老迎进家里,大家在堂屋落座了,寒暄后便直入主题,开始谈这场婚事。杨桔子跟秦岳坐在一起,紧张得手心冒汗。就像屋里哪儿藏了一颗定时炸弹,随时炸得她人仰马翻。可整个过程都是秦爸爸在说话,秦妈妈出乎意料地安静,有时候竟能朝杨妈妈笑几笑,尽管很勉强。大多数时候是沉默,静坐在秦爸爸一边,像个隐形人。简直跟在伦敦的时候判若两人。杨桔子百思不得其解,扭头看秦岳。秦岳给了她一个眼神,好像在说:我说过了,要相信我。这场形式上的提亲最终圆满结束,看起来秦爸爸跟杨爸爸相谈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