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又没用早膳,口中干得难受,徶见御案上云帝手边放着喝剩下的参茶,端起来喝了一小口。云帝抬眸,见来人,一直皱着的眉头霎时舒展开来。他眼含笑意,见上官泠动作,叫道:“小六子。”云帝声音未落,小六子已自大殿门口极速而至。“去备些清粥。”小六子应下后,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泠贤妃才退下。上官泠看小六子如此神色,便知又是灏闲王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不合乎理教的话了。她对云帝莞尔,拉起他的手:“去我那里歇一歇吧”云帝帮着上官泠理了理衣角,笑问:“可是碰见了皇叔了”上官泠点了点头,见云帝未合上御案之上的折子,知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放下他的手,望着御案上成堆的奏折,“还是批完再走吧。”云帝无奈轻叹,将桌子上的折子递给上官泠。大殿内无一丝声响,他问身旁美眷道:“若是给皇叔选王妃,你觉得,什么样的女子比较适合”上官泠接过折子,快速过了一遍。原是吏部尚书钟逊的上疏,大体是言灏闲王婚事一事。她又抿了一小口参茶:“当然是皇叔喜欢的好,但如果有其他考虑自当别论。”她言及此,心中徒生悲凉。生于皇室,婚事终究是不得由自己安排。上官泠话毕,蓦地想起什么。“你不该问我的。后宫,不得干涉前朝之事。”云帝失笑:“这不是国事,是家室。况且在这宫中,除了你,我还有何人可以说话。”上官泠暗自苦笑,你佳丽三千,又何愁无人做知己。虽此想,犹是笑意更浓:“你昨夜就是留宿栖凰宫也是应该的。”云帝默默瞅了一眼贤妃,摇了摇头,忽又言:“待七月底诸事安稳下来,我们再重回江南一游。”小六子蹑手蹑脚入殿,将粥放下,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上官泠只当云帝之言不过一时兴起,未理会。她站在御案旁,一口一口地喝清粥。待粥喝完,却见云帝脸上倦色难掩。云帝揽其肩,目含忧色:“怎么不坐下”他说罢,腾出些位置来。上官泠有些委屈,声若蚊蝇般嘟囔道:“都坐了一宿了”云帝揪眉瞅上官泠一眼,追问:“你说什么”莫非她真在汋元宫干等了自己一夜若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便早扔下手中的事到汋元宫陪她了。只是如今她正处于风口浪尖,朝中已有老臣上疏曰其“魅惑君主”,如是昨夜仍留宿汋元宫的话,怕是那帮老臣又要奏其“目无皇后”了。上官泠只笑笑,启唇言:“无他,想站一会儿而已。”她复又咬唇,道:“臣妾有个不情之请”上官泠观其神色,小心言道:“陛下将纯王召回京可好”末了,酝酿了半晌:“纯王与陛下手足之亲,陛下虽许些年未言纯王,但臣妾心知,陛下无时无刻不再关注着纯王殿下。藩地苦寒,百里之内难见村田店户,臣妾不忍陛下之手足在外流离,所以想以弟之兄嫂的身份向作为兄长的皇上进言,召弟弟回京。”云帝似不想提及此事,故做有些气恼地将话题扯开,轻轻敲了敲上官泠光洁的额头:“不是说了无旁人在时,无需如此自称的么”上官泠握住云帝的手:“你还没答应我呢”她狡黠一笑:“若是不作声,便全当是默许了。”云帝虽有些无奈,摇头轻叹,却也应了声“好”。上官泠嘴角逸笑:“金口既开,便无收回的道理了。”她由后拥其腰,将头搁在云帝颈间。云帝见上官泠浓黛之下的玉容似有些憔悴,刚想开口询问便见小六子忽地步入殿中。小六子看泠贤妃姿势暧昧,又红了红脸:“皇上,快到早朝的时间了。”云帝满含歉意的回首望了一眼上官泠:“不能陪你了呢。”上官泠与他相视,颔首:“皇上去吧臣妾宫中也有些事尚未处理。”皎月调教的那几个婢女,也需给她们打上一剂狠药才能令其不改忠心。云帝见上官泠的身影渐远,谓之身旁小六子:“把库房里的一等伽南香给贤妃送去些。她面色憔然,伽南香之味有助安寝。给不了她后位,自己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上官泠由大殿走出,方松了一口气。方才若不是半推半就,云帝也不会答应纯王回京一事。这一招虽险,却实乃妙之。皇后有皇太后作为后盾,为今之计,也只能借召纯王回京拉拢黎太妃了。第十四章 宫门接风迎纯王,太妃闲王齐双至陌上香坊独家首发慈巽宫东殿。黎太妃一直在这大殿里来回踱步,频频望向殿外。因着今儿个是皇儿回来的日子,思子心切,近日未曾睡过一个安稳觉。今日更是刚过卯时便起来,让人服侍着洗漱更衣。说了今日能到京城,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到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她转头求助地看向跟了自己几十年的婢女苏辛,“辛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苏辛有些好笑地望着自己的主子,回道:“娘娘,如今刚过午时,这一天才过了不到一半呢。您这已经是今早儿第几次问时辰了说好了今日便能到京城,那定是不会有错的。您就再耐心等等。小平子不是一早儿的就守在宫门口等消息了么一有消息,他就是把腿跑断了,也定会立即赶回来禀报您的。您就放一千个心吧。”黎太妃闻言,虽是宽慰了不少,可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她刚要开口再问些什么,便听得一声平公公回来的通报。难道是有消息了黎太妃急切道:“快快,快宣他进来”她见小平子入殿,不待他说些什么,便焦急地问道:“可是有皇儿什么消息了”太监小平子气喘吁吁地回话:“回回娘娘话,纯纯王爷,他已经入京了”黎太妃听得这个消息,心中自是有按捺不住的喜悦。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她立即吩咐下去:“来人,备驾本宫要去宫门口接皇儿”颜灏身穿纯白色里衣,外帐一件天蓝外袍。一阵清风吹过,那如同绸缎般的墨色发丝在风中随意飘舞。似漆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肤色像一般贵族透着病态的白,但却也丝毫不影响那份绝美。幸得昨夜匆降小雨,七月的盛夏天也添几分凉爽。他目极远方,寻思着这会儿纯王也该到了。颜灏身边的小厮坫安挠了挠脑袋,云帝急召纯王回京也不知究竟是何意,是想直接杀了除之而后快,还是打算放在身边随时监视其一举一动颜灏知坫安心中所疑,只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脑袋,不解释什么。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帮泠贤妃。颜灏微叹,他何必要废神到这些皇权之事上呢,他就做他的闲散王爷不挺好的人家兄弟两的事,他瞎掺合什么等接完纯王回宫,就到醉仙楼喝上几杯,岂不美哉纯王颜忴坐软轿内,翻看着早已熟读千遍的帝王策,他想着母妃的脸,傻傻地一笑。母妃若是知道了自己这些年有好好听话习为君之道,学治国之理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颜忴即闻轿夫言:“纯王爷,咱们到了。”他答道声“知道了”,便跳下软轿。颜忴见宫门口站着的蓝衣男子有些眼熟,索性走上前去。“你是”颜灏见软轿行至宫门口后便停下,知轿中之人多半就是纯王了。于是笑曰““小皇侄不认识皇叔了么皇叔我可是抱过还尚在襁褓的小皇侄呢。”颜忴盯着那人瞅了好半晌,着实是记不起在哪见过。但听那人自称是皇叔,想来若是说不认识的话岂不叫他难堪,故道:“皇叔别来无恙,昔日小侄承蒙您的多般照顾。若是皇叔不嫌弃,他日若是得空,定要来小侄府上做客。”颜灏轻轻拍了一下纯王的头,“你这小子,怎么也变得与朝中那帮老臣一般无趣了。府上做客那多无趣,倒不如约个时间,醉仙楼,皇叔请客。”颜忴听其言,一愣,有些木纳地重复:“醉仙楼”他瞪大了眼,“那是什么地方酒馆茶肆”颜灏笑得越发开怀,“小皇侄莫不是连男女云雨之事都还未尝过”他将手搭在纯王的肩膀之上,“醉仙楼可是个能让世间男人醉生梦死,欲不能罢的地方改日皇叔带小皇侄去了,皇侄也就知道了。”黎太妃虽端坐于步撵之上,心中却是急切,总觉得这些个轿夫行得太慢,恨不得即刻便能到皇儿身边。几年不见,皇儿定是长高了不少。也不知是胖了瘦了。这封地虽说还算繁华,可总也是比不上京城的,吃穿用度也自然不如宫中的精细。这次回来可要好好看看他,给他补补。虽说每月都有书信往来,可那几张纸怎么也看不够。更何况,区区几页薄薄的纸张,又能承载多少思念与离愁。这次还多亏了泠贤妃。哼她安得也不是什么好心,十有八九是想拉拢本宫。也算她力使对了方向,这次本宫还真不得不承了她的情。这狐媚子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迷得皇上七荤八素,竟能说动他将皇儿召回。不过,这对本宫也是件好事,既然知道了弱点,以后这皇上就好控制了。风仪女官苏辛见黎太妃娘娘一直在步撵中沉思,小声出言提醒:“娘娘,快到皇宫城门了。”第十五章 风流王爷心殇然,为伊消得颜憔悴陌上香坊独家首发黎太妃经苏辛提醒,便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向宫城门口张望。果不其然,见到了迎接的队伍,以及宫城门口似乎聊得正投入的灏闲王以及皇儿。她的皇儿通传太监细声高唱:“黎太妃娘娘驾到”颜灏闻宫人唱礼黎太妃到,侧首行礼:“太妃安好。”他见其来此,觉其思儿心切。忽又想起自己早逝的母亲,心下有许些悲凉。颜忴心下一喜,顾不得正与皇叔攀话,小跑到黎太妃身边,扑进其怀里。他眼擒泪光,声音颤抖:“母妃忴儿好想您。”黎太妃由苏辛搀扶着下了步撵,不待众人行完礼,快步向前,一把抱住皇儿,目中除了皇儿再无他人他物,声音不由得有些哽咽:“母妃也好想皇儿。”她随即又松开怀抱,细细端详颜忴:“皇儿,快给母妃看看,可是瘦了”颜忴因不想让母妃担心,摇了摇头。他忽地似想起什么,飞快从怀里抽出书本,自豪地说:“母妃你看,这本帝王策忴儿已然熟读。”颜灏见母子二人团圆之景,扬抑住心中酸涩。后又听纯王言,微怔。这帝王策虽非禁书,但纯王不过一个小小藩王,远离中央,黎太妃竟教他细细研习此书,怕是目的不单纯。也罢他理会这些作甚颜灏故作轻松言黎太妃与纯王:“那本王也就不打扰太妃与小皇侄了。”他言毕,出了宫门。黎太妃本一心沉浸在皇儿归来、母子重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