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回几次后,时伊脸色有些发黑。“您就接吧。”她回头看了陈英兰一眼。母女眼神交汇,气氛尴尬的不行。任礼元称职的保持沉默。电话声持续响着。犹豫了片刻后,陈英兰还是接了。时伊看着她吱吱呜呜的模样,扭头坐直了身子。任礼元侧头看时伊,心里有些无奈。陈英兰的电话,以焦急地神态结束。她一个人坐在后座,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对任礼元说:“礼元啊,你让我到前面那个路口下车就行。”任礼元跟时伊对看了一下,时伊扭头看窗外,装傻。任礼元则对陈英兰说:“这么晚了不安全,您告诉我地址,我们送您过去。”陈英兰直说不用,前面路口下就行。任礼元当然不可能让她一个人下车。僵持了一会儿之后,时伊打断两人,撂了句“要么那人来接,要么我们送。您选一个。”陈英兰顿时心口像堵了一口血,生生噎得她呼吸困难。任礼元也挺尴尬,收回视线后,安静的开车。车里静得有些吓人,没人说任何话。直到过了前面的岔路口之后,陈英兰才虚弱地报了个地址。低气压的气氛一直保持到了陈英兰下车,时伊的脸色一直黑着。任礼元叹气,伸手掐了下她的脸蛋。“还没气够”他笑着看她。时伊不想说话,保持看窗外的姿势。任礼元乐了,头一回见她表现得这么幼稚。“她得有自己的生活。”他劝道。“”“有人照顾,你也能比较放心。”“”“你不是挺开放的”“”“你不是说希望她能幸福”“”“你不打算跟我说话了”他趁着红灯,笑着转过她的头。时伊抬眼看他,无奈地掐他的脸,沮丧地说:“我心情不好,不许逗我笑。”“你啊”他笑了笑,重新开动车子,视线也转向前头。其实刚才吃饭的时候,陈英兰手机就一直闪。中途还假借上洗手间的名义出去接了一回电话。别的时伊都能理解,但今天这种女儿正式订婚的日子,她做母亲的就不能稍微克制一下自己时伊越想心里越凉。她去纽约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回来之后明显就感觉到家里不对劲。陈英兰虽然看上去还是情绪低落,但几乎每天都有通不完的电话。最近这几天夜不归宿更是常有的事。时伊心里即使还是有些疙瘩的,却也完全没有说过什么。毕竟她希望自己的母亲幸福。只是作为母亲,她最近的行为实在让人有些窝火。明明已经发生过很多次留宿事件,却非要连接个电话都藏来藏去的。荒谬的举止实在让时伊哭笑不得“去你那儿,我不想回家。”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完全无力。一点儿都不想睡到天快亮的时候,听到母亲蹑手蹑脚的开门装睡。任礼元心里疼她,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慰。“你干脆收拾收拾直接住过来吧,也不差这几天。”他完全不能理解时伊对同居这件事的反感。之前考虑到她住过来之后,家里会剩下她母亲一个人也就没再提。可现在老人家有了伴儿,她也应该没什么顾忌了吧。“你不也说不差几天了”时伊笑睨着他。偶尔留宿跟同居之间有这一条根本就跨越不了的鸿沟,男人根本不会懂。这关系到女人的尊严和自我,而多数时候,就连女人自己也不怎么搞得清楚。、第28章人生应该是百态的。总不至于不工作之后,无所事事得让人心慌吧。即使现阶段找不到目标,那又有什么要紧的。毕竟人这一生,绝大多数是在漫长的等待中度过。等待成功,等待希望,等待结束,等待死亡。平淡得激不起一点涟漪。像这样的周休日,睡到自然醒后,洗澡吃饭。再简单不过的幸福,却是她无比珍惜的感觉。看着任礼元煮咖啡的身影,思绪忍不住飘远了一些。有时候她也会想,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喜欢他不是没有过更优秀的人,也不是没有过对她更好的。之前没有答案,现在似乎有些清晰了。或许就是因为平淡,她才会喜欢上他吧。即使他有着外人看来无数的光芒和优点,但最令她心动的还是那份踏实和平静。她从来都受不了满嘴你侬我侬,海誓山盟的人。倒不是这样的人容易花心,完全是因为那种闹腾的性子,让她头疼。她受不了太浓郁的人,戏剧张力太强的人她都不怎么想靠近。小的时候没察觉出来,但经过这几年之后,她也越来越明白自己了。“加糖吗”任礼元放了杯咖啡在她面前。时伊回神,冲他笑着点头,“一颗就行。”放了颗方糖在她杯子里后,任礼元坐下来吃饭。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吃着她做的三明治,时伊心里美滋滋的。有时候想想也挺神奇的。相恋至今,他们几乎没有过任何摩擦。衣食住行,好像样样都挺顺利。他喜欢吃的,她也不讨厌。她爱看的纪录片和电影,他也挺喜欢看。他谈论的,她也不觉得陌生和无聊。甚至连某些私人的小习惯,都莫名其妙的和谐。“真不用我去送你”任礼元问她。时伊点头,“我自己开车去就行了。要是太晚,我就直接回我家。”她唯一的朋友白淼淼凌晨三点发微信,告知她人家回国了。作为这么多年一直有联系的朋友,时伊当然要跟她约见面。毕竟白淼淼难得回趟国,是时候好好聚聚了。“那你好好玩儿,晚上我去家里找你。”任礼元淡淡的说。时伊笑了,“你不累啊”竟然一个晚上也不肯放她走。任礼元看她一眼,拒绝回答。时伊咯咯笑,任礼元也绷不住露出笑容。老同学的相聚总是不一样的,不需要客套,也不用解释自己。白淼淼还是老样子,黑瘦黑瘦的,总爱张着嘴哈哈大笑。一年半没见,俩人势必要好好看看对方。“你气质变了。”白淼淼观察了时伊一会儿之后,下了这么个结论。“变好了还是坏了”“呃变得特勾人。哈哈哈”白淼淼神神秘秘地说完,自己倒先笑了起来。时伊被她笑得无奈,“你这次回来呆多久”“两个月,主要得去西藏拍一组照片。”“过得还好吗”“好,时光和爱情都对我挺好的。哈哈哈你呢”“我也不错。下个月结婚。”“咳咳”白淼淼简直傻了,难以置信的看着时伊。时伊大方的任她看,脸上带笑容。“喂你太不够意思了我连最近不吃奶制品都会发个朋友圈,你怎么这么重要的事儿,半个字都没提呢”“之前出了点事儿。”“唉你这人总这样”白淼淼不满的撇嘴,撇够之后,又难忍八卦之心,“快快他叫什么多大了干什么的帅吗高吗oney足不足说给我听”时伊乐了,“他叫任礼元,三十好几了,中投行上班儿。又高又帅有点儿钱,行了吗”白淼淼笑眯眯的点头,嘴里直说:“不错不错有照片儿吗我看看。”时伊无奈,拿出手机,翻开里头唯一的一张合照给她看。“哇挺帅的嘛诶”白淼淼看着看着脸色突变,越看越觉得照片里的男人眼熟。“啊你说你男人叫任礼元”“嗯,怎么了”时伊不明所以。白淼淼一时尴尬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坐着,浑身扭来扭去的。“那个”“有话直说啊。”“呃,这个任礼元好像、好像是我表姐的前男友”时伊眉头一挑,意外之极。“多久之前的前男友”“呃,这个,应该没多久吧。她前阵子过生日的时候还哭着骂人呢。”白淼淼小心翼翼的说着,有些捏不准这姓任的家伙是不是个渣男。“你表姐叫什么”“江安婷啊。你要干嘛”“我回去问问他是不是伤过别人啊。”白淼淼咋舌,“你不会生气吧。”时伊笑了,“我生气干什么。毕竟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白淼淼傻笑,“就是有点儿尴尬,呵呵。”“我没事儿,你要是能再稍微自然点儿就好了。”“呵呵,好,我试试。”会面多了这么个意外的小插曲,多少让人有些感慨。俩人都自觉地避开了恋爱这个话题。不过倒也不愁没话可说,白淼淼就是有这种不冷场的魅力,好像这世界上再简单的小事都对她来说是神奇的,充满着吸引力。生命力旺盛到有些让人嫉妒。她如果是男人的话,大概也会喜欢她的,毕竟这年头简简单单的开心才是最难能可贵的。时伊以前闲的时候难免会怀疑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喜欢现在的她。不是那种单纯的被外表吸引的喜欢,而是那种即使看过她最阴暗的一面后,却还是会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关爱的喜欢。以前得出的答案是没人。可现在任礼元出现之后,她渐渐想明白了一些道理。那种家教优良,自律上进,没受过任何阴暗教育的英雄主义男人,或许才会喜欢她这种悲观的沉默的,偷偷等待着被救赎的女人吧。可能她胡思乱想得太多。但这几年,她打从心底不喜欢那个被生活击垮的自我。其实明明已经比很多人幸福了,却还是没能学会感激所拥有的一切。封闭自我,几乎断绝过去所有的人际关系,让自己生活在一种假象的平静中,明面上觉得拼命工作就会是生命的全部,可心底最深的角落却在嘶吼着求救。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她诱惑了他吧。在对他的成熟和冷静产生好感之后,就在心底悄悄开了扇窗给他。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第29章趁着时伊跟朋友聚会,任礼元也抽空回了趟父母家。他想着商量一些婚礼的具体事宜。谁知道一进门,家里竟然有客人。周楠武跟他母亲蒋玉秀,正坐在客厅里跟任家二老喝茶。任礼元挨个打完招呼后,上楼去了自己的房间。刚脱下外套,周楠武就不请自来,门也不带敲的。“有事儿”任礼元看他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嗯。”周楠武打量着任礼元,心里琢磨着怎么开口。兄弟之间多了个女人,总让人难堪。虽然任礼元已经明明白白跟周楠武解释过事情的前因后果,可也不耽误人家就是执迷不悟。任礼元除了冷冷周楠武,倒也没想过要真跟他怎么回事儿。毕竟周楠武在他跟时伊的关系里,只是个局外人罢了。“什么时候结婚”周楠武问。“下个月领证。”周楠武点了下头,表情有些苦涩。抬眼看见任礼元正看着自己,下意识的清了下喉咙。“那什么”“嗯”“时伊还好吧”周楠武有些别扭,心里也有愧疚。他最近被家里人整的焦头烂额。孩子老婆集体出走,老妈经常故意心绞痛,老爸时时唉声叹气。这种日子整得他已经完全没精力去发疯了。这几天他独守空房的时候,也能静静地想想。其实也没什么不平衡的。“挺好的。”“前段时间,是我糊涂了。”任礼元侧身看周楠武,自上而下地打量他。“我也不知道自己那段时间发什么疯。”周楠武烦躁地拨了拨头发,说:“总之,你们俩好好儿的”任礼元叹了口气,有时候还真是不懂周楠武这人的脑部构造。“我其实也不是故意发疯的。我就是觉得心里不平衡,觉得你特不仗义明知道我喜欢时伊,你还追她而且我当时也问过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你明明也说过你对她没那个意思,可到头来竟然背着我追她,而且还那么快就弄到手了”任礼元忍不住蹙起眉头,对他的措辞有些反感。什么叫弄到手周楠武叹气,“我知道你后来也跟我说过你们俩是特自然地走到一块儿的。可我那时候不是听不进去任何话吗其实,我后来想想也知道你没说谎,你是什么人,我还是挺清楚的。反正我想说的是,我跟你们俩道歉,那段时间是我太没品了。”任礼元看着周楠武。周楠武也回看着任礼元,接着伸出一只手等着他给自己回应,“we o”任礼元眉头一挑,停了会儿后,还是握住了周楠武那只象征友谊的手。兄弟之间,其实什么事儿说开了也就好了。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太难堪的事儿。追求未遂的那位只要重新掂量一下自己角色和定位,其他的也就都跟着化开了。周楠武坐到任礼元旁边,问他:“时伊最近在忙什么”“没忙什么。”“我还是希望她能回来工作。”“这你得问她的意愿。”“她还生我的气”任礼元不吭声。周楠武叹气,懊恼道:“我那时候怎么就那么蠢”任礼元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