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只是他们没谈到那一步,他就没开口提结婚的事儿。这决定并不难做。至少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坏处。他们本来就打算结婚生子,只是他突然出了意外,什么都忘了。虽然失忆后只短短的接触过她几回,但足以叫他分析出她是个品质不错的人。现在既然孩子来了,就更没有任何理由不去接受。不管他以后想不想的起来,都不会改变这个结果。、第48章没多久之后,时伊回了电话给任礼元。“我刚才没听见,有事儿”她声音很低,听着很虚。“检查结果怎么样”“六周了,有点儿危险。”“怎么个危险法儿”他皱起眉头。“可能,保不住。”“医生具体是怎么说的”“估计是体虚,要我好好静养,再观察观察。”“这会儿方便么我去看你。”“不用,我想歇着。”任礼元拧眉,越听越觉得她说话的声儿虚弱。“把地址发给我。”他声音有些硬。那头半天没声,倒是听见叹息。“就这么定了,我待会儿去找你。”他替她做了决定,而且又重复一遍叫她发来地址后把电话挂了。简单收拾了一下,任礼元出门。司机小牛开车,一路顺畅的到了时伊家。陈英兰开的门,见任礼元进来后,她态度有些冷淡。“那个屋。”她指了指前头。任礼元顺着看过去,说了句打扰之后朝时伊的屋子走去。敲门进来后,一眼就看见她躺在床上。他走了过去,拉了把椅子坐到旁边。“怎么样”他问。时伊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还行,得一直躺着。”“那你躺着,别坐。”时伊摇头,“你没必要来一趟的。”他自己就是个病患,跑来跑去的不好。任礼元没吭声,细细地瞧她。眼睛很干净,黑白分明,不像之前看他的时候,里头总是很多情绪。这会儿很平静,带着些悲伤。他下意识地看向她的小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好好养。需要我的地方,你开口。”时伊沉默,向他投出感激的目光。任礼元有些尴尬。他不习惯被人感激,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感激的事儿。他只不过做了该做的。而且真论起来,他欠她的就太多了。“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时伊垂眼,嗯了一声。任礼元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该继续跟她说点儿什么。也找不出跟她相处的模式。用他擅长的方式,未免显得太过冷淡。他之前对女人,甚至女友也没有多热情过。虽然忘了她,可总觉得按之前的态度对她是不妥当的。毕竟他看过了自己抱着她笑得傻兮兮的模样。“咱们以前的照片,你有吗”时伊一愣,抬头看他。“有吗”“有。”“我看看。在哪儿”时伊指了指左侧的书架,“那儿有两张,其余的在箱子里,没来得及收拾。”任礼元走了过去,拿起上头的两幅相框。一张是她睡着的时候,他亲吻她的照片。另一张则是他一个人做饭时候的侧身照。这两张照片的背景应该都是在他纽约的公寓里头。厨房的陈设和她睡着的那张沙发,他都熟悉。吻她的那张,他很投入。虽然只拍了侧脸,但他瞧得出自己的眼神有多温柔。估计是觉得她可爱吧。睡得像个孩子似的,头枕着沙发扶手,双手叠放在脸颊旁边,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摸了下照片,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种难过的情绪。为自己忘了那么幸福的人和事,感到悲哀。他不得不承认其实心里是渴望那种快乐的。“有印象吗”时伊轻柔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些小心翼翼。任礼元回神,放下照片后转身,看着她苦笑。时伊逼自己嘴角上扬,算是回应。明知道不可能,可心里还是失望的。她幻想他能在某种时刻瞬间想起来她,想起来他们的爱。想起他是多想要个孩子,多想跟她组织一个家庭。她需要他的安慰,需要他抱着她告诉她一切都会好的,孩子会没事,他们也会好好儿的。她想抱着他哭,想他喊自己伊伊,想念他的亲吻,他的温度,他的保护。“对不起”任礼元看着她一副快要哭的模样,心里不好受,下意识地说了这么一句。时伊摇头。说什么对不起呢,这一切又不是他的错。“开饭了”陈英兰的声音传了进来,打断了俩人的对视。时伊先回神,“在这儿吃吧”任礼元看了儿她,随后嗯了一声。接着她起床,他过去扶她,时伊本来要拒绝,可看着他一脸的坚决,只好搭了下胳膊。饭菜很丰盛,还熬了鸡汤。全是陈英兰按照孕妇食谱做的。“以后每顿都得吃一碗饭,汤也要多喝,晚上我给你熬粥。”陈英兰边夹菜给时伊,边叮嘱道。“好。”“明天我去趟老中医那儿,让他给你开几个食谱的方子。”“嗯。”“吃菜。”“嗯。”母女俩自在地吃着,任礼元则像个透明人似的。“不饿”时伊看他没怎么动筷子,问道。任礼元摇头,开始吃饭。陈英兰抬眼看他,情绪有些复杂。时伊不动声色地吃饭,顾不上母亲心里的想法。她现在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好好吃饭和躺着,直到孩子安全为止。任礼元心里有些郁闷,有种使不上劲儿的感觉。这个阶段他能做的还真是有限。一顿饭吃得别扭,等回到时伊屋里的时候,他忍不住问她:“你希望见到我么”时伊笑,“我自己也矛盾。见了的时候不想,不见的时候又想。”任礼元沉默。时伊接着说:“你明明是你,可看着你的时候,又总觉得不是你。”“我很抱歉。”“不用。”“我是认真的。”“我明白,可是真的不用。”她试着笑给他看,可那笑多少带着些苦涩。他心里也不舒服,有种无能为力的失落感。从时伊家里出来之后,任礼元没有回去,而是直接去找了周楠武。周楠武正在办公室画图,见到任礼元后赶紧起身。“呦喂,你可慢点儿。现在能随便走动了”“嗯。”“还真看不惯你戴帽子。”任礼元不理他,直接说:“我有事儿问你。”“你说。”“说说时伊的事儿吧。”周楠武身子一僵,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打住,心虚地问:“什么事儿”“我们俩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好的,反正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任礼元靠向椅背,疲惫地开口。周楠武神经一松,吓了他一跳,还以为这家伙突然想起什么不该想起来的片段了。他随即说道:“你不是说不想知道么上回我跟你提时伊,你还跟我臭脸。”“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他生理和心理都经受着非常人的折磨,哪儿有功夫去顾虑情啊爱的“行,你有理。不过,至于你们俩是怎么好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她替你装修房子,你老跟着她去这儿去那儿的,有几回看见你们一块儿吃饭,大概是这中间好的吧。哎,我说这事儿你问我,倒不如直接问时伊。你们俩是当事人,除了你还有谁比她更清楚”任礼元无视周楠武的建议,直接问:“你觉得,我跟她在一块儿的时候有什么不同”周楠武笑了,“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还不知道你自己吗哪肯跟任何人透露你的感情生活啊我唯一的感觉,就是太快了。闪婚这种事儿不像是你会做的出来的。估计非常喜欢她吧。也对,她本来就是个很容易让人喜欢上的女孩儿。”任礼元瞥了他一眼,问:“你喜欢她”周楠武瞬间僵硬,眼神闪躲。任礼元扬眉。“她为什么不做了”他起身环顾周楠武的办公室。周楠武回神,涩涩地说:“她自己不干的。”他不想细说之前的蠢事儿,尤其是当这家伙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任礼元扬眉,打量了他一会儿后说:“你忙吧。”“你要走了”“嗯。”“怎么说风是风,说雨就是雨的。”“你忙,司机在外头等我。”见周楠武起身,任礼元制止他。“那不送了,有事儿打电话。”“嗯。”任礼元挥手走了出去,周楠武却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摸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给时伊。挣扎了几秒后,还是按了下去。电话那头无人接听,像跟他之前打给她的每一回都一样。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先发了个文案上来,我怕一犯懒就不想写了。故事有点儿虐,he。看对眼完结后歇几天就会开坑。谢谢各位的支持、第49章小心翼翼地过了几天,进入怀孕第七周。任礼元每天都会来一趟,有时候是上午,有时候是晚上。主要是询问一下她的情况,然后坐着。多数时候他们没话说,时伊倒不觉得别扭,她的注意力基本都在保胎上。“今天怎么样”任礼元一来就观察她的脸色。时伊坐起身子,“还行。”“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刚喝了汤。”“有想吃的跟我说。”“嗯。”对话一般在这种时候结束,两人都会沉默一会儿。共同记忆没了,所以共同语言也少,只是因为怀孕,生生被责任绑在了一块儿。“头还疼吗”时伊担心地看着他的脑袋。昨天无意中看见他揉头,一问才知道他经常间歇性头疼。“今天好点儿。”“真不要紧吗”“正常现象。”“修补手术什么时候做”“再过几个月吧。”时伊沉默,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说着自己的病情,她心里难受。“我特别后悔。”“嗯”“后悔那天去我家,走那条路,吃那家早餐,后悔没跟你一块儿去存车,后悔没有时时刻刻跟你在一块儿,更后悔前一天晚上告诉你我想吃糖葫芦”“没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对不起”任礼元摇头,“现在这种情况,最难受的是你。”“这是我的报应。”任礼元叹气,“这么想就傻了。”时伊低头。任礼元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那个醉驾的人渣抓到了吗”她忽然问他。“快了。”“办事效率也太差了。”“不急,他们压力更大。”时伊沉默,静静地看他。任礼元扬眉询问。时伊摇摇头,心里一阵失落。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了,男女之间的那点暧昧,全然不见。他看着她的时候,不要说以往的爱意,就是那种单纯欣赏一个女人的眼神也没有了。突然觉得什么东西死了,他们的爱情还是曾经的那个他又或者是她自己的心。人还是那个人,可为什么没了记忆之后,那个对的人,好像一夜之间也不那么对了。任礼元见她忽然像是被什么击垮了似的,肩膀垂了下来,表情看着也挺落寞的。他有心问问,可又觉得不合适。怎么说呢他能怎么安慰她。而且八成这些情绪也都跟他自己有关。在他没想起来曾经干过些什么的时候,总觉得这会儿说什么都是错的。他必须承认跟时伊在一块儿的时候,他多数处于一种不自在的状态。这种经验他没有,也不想一直体验。时间差不多之后,任礼元告辞离开。除了第一天之外,他每天都会待个一小时左右。时间长了太尴尬,短了又太没诚意。他带来的食材补品,厨房已经快堆不下了,说多少次也不听,每回来都不会空手。陈英兰晚上做了排骨汤,母女两刚坐上餐桌,时伊就隐隐约约觉得小腹有下坠感。“怎么了”陈英兰问。时伊捂着肚子,脸色难看。“哪儿不舒服”陈英兰神经一紧。时伊摇头,不确定地说:“肚子有点儿难受。”“怎么个难受法儿”“下坠。”时伊皱起眉头,下坠感越来越强烈。陈英兰脸色一变,迅速从椅子上起来,拿起手机对时伊说:“我给刘医生打电话,咱去看看”时伊虚弱地嗯了一声,起身回屋子换衣服。下坠感憋躁得越来越厉害,她步子越来越慢,接着像针刺似的疼痛感,从下面传来。疼得她冷汗都冒了出来,虚弱地扶着墙,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滑。陈英兰赶紧跑了过来,一把扶着时伊。时伊靠在母亲身上,脸色白得吓人,冷汗爬满脸颊,双手也冷得像冰。疼痛和下坠感越来越重,让她根本没办法站立。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疼痛,另她几乎要晕厥过去。“能撑住吗”陈英兰吓得声音发颤。时伊疼到没力气开口说话,咬着牙硬挺才能勉强清醒。“天啊”陈英兰手足无措,艰难地扶着时伊坐到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