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善终;一时又对着我喊婉容,说他恨我,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娶我”简莹心神大动,一把抓住文庶妃的手,“老太妃临终那一刻,都有谁守在旁边”文庶妃被她这突然的动作吓到了,嘴唇动了动,才嗫嚅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老太妃将身边的婆子丫头都支了出来,只留了先王妃一个在里面,说是要交代遗言”未完待续、第182章 我们之间就结束了出了葑菲院,简莹的心情就跟这二月的天气一样阴霾。思绪也如那风中的柳条一般,起伏不休。脑海之中有那么一个念头,她越想忽略,越想否认,它的存在感就越强烈。“二少夫人,您没事吧”雪琴瞧见她脸色不太好看,上前搀住她的胳膊。简莹闻声回神,才发觉自己手脚冰冷,两条腿也有些虚颤颤的。“现在什么时辰了”她问道。“刚过巳时。”出来的时候,雪琴看过刻漏,是以答得十分笃定。简莹顿住脚步,望了望乌云堆积的天空,呼出一口白气,“才巳时吗”这个早晨还真够漫长的雪琴听了这话,只当她想要散步打发时间,忙劝道:“二少夫人,这天儿越来越暗,怕是要下雨了。您身子不舒坦,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简莹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又改了主意,“走,去茗园。”雪琴虽不知她去茗园做什么,可不管什么事,总归是去见二少爷的。乐得他们夫妻有来有往,便指使彩屏回采蓝院取一件厚的披风,再拿几把伞过来。自己和元芳陪同简莹先走一步,出了后院,直奔茗园而来。今天第一天开课,高太医急于知道这个曾经被栾太医看中的弟子资质如何,周漱也迫切地想要敲开医学的大门,师徒两个都打叠起十二分的精神。高太医听说周漱这阵子一直在研读医书,便随手取了两本进行抽查。周漱虽称不上倒背如流,可但凡看过的内容,都记了个八九不离十,偶尔还能说出几句独到的见解。高太医对他记忆力和理解力还是很满意的。然而能不能成才,现在还说不准,需得领进门之后,雕琢一番再看。翠峰进门送了茶,却没有立即退下,站在一旁目光闪烁,几次欲言又止。高太医眼尖地瞧见了。便笑着问道:“你可是有事要向二少爷禀报”周漱也扭头看过来。“什么事”翠峰感觉他的语气有些不悦,赶忙说道:“二少夫人来了,听说您正在跟太医讨教。吩咐不要打扰您,就去隔壁屋子等着了。”自从嫁进王府,简莹只来过茗园三次,一次是为了周沁跟滕少爷见面的事。一次是昨天,再有就是这一回了。这么冷的天。以她的性子,定会赖在暖暖和和的屋子里。若非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怎会一反常态地出了门念及至此,周漱的心立时揪了起来。又不好撇下高太医自己离开,便按捺着焦急问道:“她没说什么事吗”“没有。”翠峰答了这话,顿一顿。又补充道,“小的瞧着二少夫人的脸色不太好看”高太医见周漱眉头拧得紧紧的。善解人意地插话进来,“学医在于日积月累,并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二少夫人想是遇到了为难的事,来寻二少爷拿主意的。二少爷还是赶快瞧瞧去吧,莫让二少夫人久等了,我们下午再继续探讨便是。”周漱心知自己揣着这样一桩心事,也没法子心无旁骛,专注于眼前的事。跟高太医告罪一声,大步流星地出了门。进到隔壁屋子,就见简莹抄着两手站在多宝阁前面,似在欣赏,又似在出神。“娘子。”他几步奔了过来,两手按在她肩上急急打量,“你没事吧”简莹望着他写满关切的脸庞,只觉如鲠在喉,吐也不快,不吐也不快。她不说话,周漱就更急了,“娘子,到底怎么了”“我刚才去见了文庶妃。”简莹慢慢地说道,心里琢磨着该怎么说才比较妥当。周漱闻弦歌而知雅意,期待地扬起眉毛,“可是打听到什么了”“算是吧。”简莹有些支吾地道。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感觉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跟铁块一样沉重,于是耸了耸肩。待他惊觉松手,便自顾自地走到暖榻上坐下。周漱见她这般态度,直觉不是什么好消息,跟过来挨着她坐了。手臂圈在她的腰上,柔声问道:“文庶妃都跟你说了什么”简莹闭了闭眼,心说罢了,越是顾虑越是开口。这样磨磨唧唧的实在不是她的风格,还是一吐为快吧。打定主意,便侧过身子,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周漱,你听好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是站在客观的角度,而且是在一定的理论基础下得出来的结论。你可能不太容易接受,但是我希望你听的时候,能尽量保持冷静和理智。”周漱心中那股子不祥的感觉愈发浓烈了,揽着她的手臂不由自主地紧了一紧,“娘子,你有话就直说吧。”“那我就直说了。”简莹深吸了一口气,“我怀疑老太妃是被你咱们母妃害死的。”周漱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地一声炸开了,将他的思绪震得七零八落,久久不能聚拢在一起。就那样睁大了双眼,愣愣地看着她。“周漱”简莹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拿手碰了他一下,见他没反应,就又碰了一下,“夫君”周漱缓缓地回了神,一把推开她,“不可能”简莹被他推得身子一歪,就从暖榻上掉了下来。好在眼疾手快,抓住暖榻的边沿,稳住了身子。饶是如此,膝盖还是撞了一下,半条腿都疼麻了。这个时候也没心思跟他计较,拿手揉了一揉。待疼痛稍稍缓解,复又转到他面前。“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最难以启齿的部分已经说了出来,余下的说起来就没那么困难了,“不过我想来想去,只有这么一个可能。父王跟母妃原本十分恩爱,除了杀母之仇,还有什么能让他们一夜之间恩断义绝的文庶妃也说过,父王酒醉之后曾经把她当成母妃,质问她为什么那么狠心,让他失去这世上最在乎的两个人,变成孤家寡人。文庶妃以为父王是因为母妃先于自己过世,太过悲痛,理解成另外一种意思。可如果不是那种的意思,只是字面意思”“住口。”周漱厉声喝断她,“不许你这样侮辱母妃,你没有见过她,根本不了解她,你什么都不知道”简莹被他两眼冒火的样子骇住,怔怔地道:“我没有侮辱她”“我让你住口。”周漱再度喝断她,“你若再多说一句,我们之间就结束了。”面色阴沉地扔下这话,便毅然决然地推开她,迈开大步向外走去未完待续、第183章 我要见父王简莹呆呆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帘之后,等回过神来,捂着脸就笑了。亏她纠结了半天,结果还是闹成这样。早知如此,她就不来了。她能理解周漱的心情,谁的娘被说成杀人犯,谁心里都不舒坦。理解归理解,可一动气就口不择言,把“结束”俩字儿挂在嘴上,这种穷毛病绝不能惯着。便是真要结束,也轮不到他来说。想给她脸色看,还要看她愿不愿意接着。略站了一会儿,便袖着手向外走。雪琴和彩屏、元芳三个见周漱怒气冲冲地走了,只当两个人吵架了,见她出来,都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简莹没有心情跟她们解释,淡淡地吩咐道:“回去。”雪琴应了声“是”,一面将那件厚的披风给她裹上,一面小心翼翼地瞄着她的脸色,“二少夫人,您跟二少爷没事吧”简莹弯起唇角,“我不计较就没事。”雪琴手上的动作一顿,眼中闪动着惊疑,一时间猜不透她说这话是不计较了,还是准备计较。周漱一口气冲出茗园,不辨方向胡乱地走着,心里乱成一团麻。老天也喜欢作怪,偏在这时下起雨来。雨点并不浓密,被冷风携带,一滴一滴地打在脸上。仿佛一根无形的手指,一下一下不屈不挠地扣在他记忆的心门上。自他记事起,他就知道老太妃不喜欢秦氏,看他的眼神也是冷漠疏离的。虽说他那时性子有些孤僻,可哪有小孩子不渴望长辈关爱的每当瞧见老太妃对周清、周瀚甚至周湘和颜悦色的样子,他就会认真反思。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祖母为什么不喜欢他他心中也许是有怨气的,所以才会有意无意地跑去佛堂捣乱吧他也曾经问过秦氏,老太妃为什么不喜欢他们母子两个。他记得秦氏摸着他的头,笑容温柔,眼底却染着苦涩,如是说道:“漱儿。你要记住。人活在世上,不可能被所有的人喜欢,也不可能喜欢所有的人。对你喜欢的和喜欢你的人好一点儿。对你不喜欢和不喜欢你的人,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够了。”那时他似懂非懂,现在回想起来,除了感叹秦氏的豁达。也能深深体会到她的悲伤和无奈。他记忆中的母妃,一直都是和善明理的。在简莹来找他之前。准确地说,是在简莹说出那句话之前,他都深信不疑,他母妃的死是别人单方面恶意造成的。她本身没有任何过错。他本可以大声地理直气壮地反驳,可偏偏在那个时候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事情。那天晚上已然过了三更,老太妃突然遣了人来将秦氏叫走了。秦氏去了很久没有回来。他一个人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十分焦躁。因为老太妃得病之后。脾气变得十分古怪,时常不分早晚地叫了秦氏过去,用这样或那样的事情磋磨于她。他担心秦氏吃亏,就闹着要去找母妃。下人们没法子,只好帮他穿戴整齐,将他带到老太妃住的院子。进门的时候,他瞧见了白侧妃、文庶妃、周清、周瀚、周湘,还有许许多多的丫头婆子,大家都守在外间,唯独秦氏不在。问了秦氏身边的大丫头清墨,清墨说王妃正在里间陪着老太妃说话,老太妃有些话要单独交代王妃。没多久秦氏就白着一张脸出来了,大家呼啦啦地围上去询问,是不是老太妃不好了。秦氏说老太妃无事,只是累了,已经被她服侍着睡下了。叫大家安心,只管各回各的院子休息。等大家散了,秦氏将老太妃身边的婆子丫头叫过来叮嘱,说老太妃人在病中,敏感觉轻,再三交代她们天亮之前莫要进去搅扰。他见秦氏好端端,就放了心,止不住渴睡,在回菁莪院的路上,就伏在一个婆子的背上睡着了。迷迷糊糊之中,仿佛瞧见秦氏一进门就瘫软在地上。整个人都在发抖,好似受了很大的惊吓。清墨反复追问她怎的了,她只摇头说“莫问”,再不肯透露一丝口风。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到五更天,又被下人摇醒,说是老太妃宾天了,叫他起来穿戴孝服。接到先帝驾崩的消息,济安王就赶去京城奔丧。等得知老母辞世,从京城折回来的时候,老太妃已经过世好几天了。老太妃下葬之前的某天夜里,他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从隔间的门往外看去,就见济安王抓着秦氏愤怒地摇晃着,花瓶茶盏等物碎了一地。他正要冲出去,就被清墨捂着嘴巴强行带走了。门被关上的瞬间,他依稀听见秦氏哭着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王爷你一定要相信我”第二天醒来他问过秦氏,秦氏红着眼睛笑道:“我与你父王之间有些误会,现在误会已经解开,没事了。”当时他是信以为真的,可是如果误会没有解开呢或者,根本没有误会呢如果苏老先生说的不是胡话,老太妃过世的时候脖子上果真缠有绷布,那么是谁给她缠上的绷布,又为了什么缠上绷布联系秦氏那天晚上种种不同寻常的表现想一想,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简莹所说的并不是毫无根据的胡话。他相信他的母妃本性是善良慈软的,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他的母妃没能像是教导他一样,对不喜欢她的人做到问心无愧,一时糊涂犯了错呢抑或者她有什么苦衷,不得不做了错事呢每假设一次,他都感觉胸口如同挨了一记重锤,又痛又闷,几乎喘不过气来。心绪翻腾地走了许久,忽然感觉头顶一暗,有人耳边连声地喊着“二少爷”。回过神来,就见一个小厮高高举起手臂,为他撑伞遮雨。抬眼四望,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济安王的书房外面。去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