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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9(1 / 1)

着摸了摸头:“就依着他吧。我想他自会对娘娘说清楚的。”并莲歪了歪头,直觉告诉她,这个少年定有来历,不会只是太医院的一个下手那么简单。“那我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吗”并莲不确定地抬头看着他。“”少年仍看着手中的面具,忽而抬头,黑发黑瞳,他对上了她的眸子,淡淡回答道:“吉承。”、重逢吉承见到颜兮的时候,她正倦在十分简陋的榻上。她闭着眼睛,睫毛浓密长卷,脸色苍白,仍着那身为朱夏儿而穿的白衣,长长的头发只懒散地挽起了一半,另一半黑发蜿蜒若水蛇散落。阳光从窗外透过窗纸朦胧地洒在屋里,他修身而立,静静看着那张已阔别太久的面容。她的脸,比每天里想着的,要消瘦太多,并且好像再也露不出印象中那抹春风一样的笑意。忽然失了言语,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者不说,就这样能一直一直看着她,也好。“江大人,怎么了”听那人迟迟不来诊脉,颜兮略有疑惑地睁开眸子。那一刹那,看见了屋中静静站着的少年。他似乎又长得高了些,一身黑衣,身子修长直立,样貌没有太多变化,神情中却又多了一份接近成年人的坚定。他看向自己的眼眸中如以前一样,流动着脉脉温柔,阳光从他身后的窗外映射在他的身上,空气中有微尘起伏飘落。恍惚间,颜兮以为自己仍在梦中。是一场,不应该醒来的美梦。直到眼前那人轻声一句:“大小姐。”久违了的,他清朗好听的声音。颜兮的心突突地跳着,她的手在身后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强烈的痛楚告诉她,这并非是梦。而是那个人回来了,终于来看她了。那个心心念念,想了无数次的人。一瞬间眼泪难以遏制地涌了上来,这漫漫岁月中的一切委屈,悲痛,都在那一刹那想要得以宣泄。她多想告诉他,过去的年岁中,每一分秒,她有多么想他。可是,她却咬着嘴唇,硬生生地把眼泪忍了回去。“吉承。”颜兮不自然地牵起嘴角,做了一个随意的笑容,淡淡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大小姐,身子还没好么”吉承没有接她的话,问道。“好些了,会好的。”颜兮低了低眼睛。“太医院开的药,要吃的。”“嗯。”生疏的对话,久久不见的二人,虽然心中都如火一般灼烧着,可竟一时再也不知该说什么。时光慢慢流逝,屋中一片安静。“我”“快走吧。”颜兮坐在榻上,低头冷淡地说:“以后不要来了。”“”吉承看着她:“大小姐”刚想解释什么,却被颜兮硬生生地打断:“是我自己向王上提出要静修在此的,因此,清清静静,没有纷扰,我过得很好。”说罢,胸口一酸,赌气的话脱口而出:“吉承想必,过得更好吧。如鱼得水。”“”吉承安静地站在她几步远的地方,一动不动。“我都听公主说了。”颜兮看着地面,声音平静冰冷:“我亦很为你们开心。其实和韵公主本性单纯善良,是个好姑娘,我曾答应她在她婚礼时去的,可也没去成。你回去回去时,替我向她道歉吧。你的话,她都会听的。”低着的眸子落出一滴泪来,颜兮忙装作无所谓地背过了身去,不让吉承看到自己的悲意。身后的少年一声不吭,颜兮的心一酸。巨大的失望将她瞬间吞噬,连最后的力气都已用尽了,再也无力伪装。“还有什么话说么没有的话,快回去吧。再也”颜兮深吸一口气:“以后再也别来了。”“”颜兮紧紧咬着的嘴唇渗出血来,她深深呼吸着,为了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平淡一些。她曾坐在明夕宫的屋里,隔着屏风,看着院中的花开了,开得艳了,又败了,败花随着风落在了地上,最后被皑皑白雪覆盖。她每天都在想着:哪一天呢,吉承就会走过那些花木,来到她的面前。她那时想,见到吉承时,该笑着说些什么呢,该如何罚他的不辞而别该如何诉说每一句心里的话她酝酿了很久很久,终于对背后的人轻轻说道:“吉承。”“”吉承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光影摇移,微风吹卷。“你走吧。”吉承静静地看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然后,轻轻放下了一个什么东西在她身旁的桌上。颜兮等待着,很久很久。久到屋中再也没有一点声音。她才知道,结束了。一切的一切,这个早该醒了的美梦,终于结束了。他们二人,也就是如此了吧。往后的岁月里,就这样,让她一个人可笑又可悲地,故作坚强地活下去吧。深埋的头稍稍抬起,便见她脸上一片泪痕。她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微一侧头,看向桌案。便见桌上,竟然正静静躺着那副她让并莲扔掉的面具。她心一动,转过身去。然后看到了,立在原地,温和地看着她,根本没有离开的吉承。一瞬间记忆似乎回到了那个秋天,她和他赌气,好几天都没有说过话。那时朱夏儿叫来了吉承,却被颜兮嘴硬地撵走。瑟瑟枫叶中,她回头时,他却仍旧站在她身后,一步也不曾离开过。“你”颜兮仰头看着他,眼圈红红的。吉承稍一侧头,声音轻柔像在哄一个孩子:“气消了吗,大小姐。”颜兮鼻子一酸,忙低头用手抹着眼泪,仍旧嘴硬着:“我说让你走。”“我还能去哪儿呢。”吉承走过来轻轻把她搂住,问:“除了你这儿,我还能去哪里”“你可以”吉承安静地低头看着她,打断她的话:“我不会走的。”眼泪一滴一滴从脸庞滚落,颜兮在他怀里哭得翻天覆地。“那段日子,你离开的那段日子,我经常夜里哭着醒来,我想再见见爹娘,想再见见你可是我什么都不能说。白天里,我只能装作从容的样子,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吉承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秀发,看她哭着,他心亦隐隐刺痛。“可是其实我在乎。很在乎。”颜兮哭着:“所有人都说你不会再来找我了,所有人都说我的相信和坚持是错的。那样孤独的时间里,日子一天一天流逝,甚至最后的最后连我自己都动摇了。”“对不起,大小姐。”吉承难过地闭上眼睛。“可是我还是做不到啊。吉承,我做不到把你从记忆里割去。只有你,我做不到。”听着她热忱地表白,第一次,吉承知道了她心中所想。“从什么时候啊,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对你的依赖,想要和你过完以后岁月每一天的冲动,我抑制不住。知道你对别人好,误解你喜欢的是别人之时,心疼得快要裂开。我安慰自己,以为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忘掉,就会好的。可是根本没有,每过一天,思念就又加深了一些。”那个故作坚强地保护着身边之人的颜兮,那个总是隐藏起情绪,看似淡然处之的颜兮,在这一刻,在吉承面前,变回了她自己,说出了她深埋在心底很久的话来。吉承抱着她,冬日里和煦的阳光将时光拖得很长。“大小姐。”吉承垂着长长的睫毛,低头看着怀中的她,从不愿轻易表露内心的他,终于轻轻地说:“我又何尝不是。”独自下棋时,想着她留下这残局时调皮笑着模样;和子良古义吃饭时,偶然看到了一道她最爱吃的菜;看着大海时,想要带她一同来看看;读书时,画下了一句话想念给她听;夜里仰头看到一轮皓明的皎月,那此刻,她是否也正看着同一轮月亮,她又在想些什么如她所说。一切都可以割舍,只有你,做不到。吉承的声音温和:“大小姐,我回来了。从此,让你难过的事再也不会有了。”颜兮哭着点了点头。他们二人,依偎着,在冬日里互相取暖。是两只行走在荆棘之中的孤狼。可是啊,纵使这世界,人心不古,尔虞我诈,天罗地网。所幸,你还有我。这点从未变过。也,永远不会变。、复仇她偎在他的怀里,听他说了很多。比如关于江半。原来他曾是骏王,也就是吉承祖父府中一个大夫的学徒,骏王一族被诛,他便跟着师傅辗转了许多地方,后来因他医术高明,被请去了宫中的太医院。他知道吉承身份后,恍然大悟地笑道:“难怪最初看到吉承的时候,便觉十分亲切,原来是幼时便见过。”颜兮知道吉承既然能信他,那他必是可信之人,也感欣慰。的确,若有江半在,吉承便可出入后宫无阻。再比如邵子良与古义,因在一场战役中被吉承所救,因此和他结为好友。古义的表弟在宫中当了太监,因而可以常探到后宫的事情。只是他似乎后来是被子明察觉了,便被封锁了许多消息。这也是吉承后来在白泽,没能立即得知颜兮情况的原因。至于和韵收到的那些信,全部都是邵子良替他所书,吉承自然没有那些心情做这种事。说到和韵,颜兮垂着头沉默不语。过了半晌,轻声问道:“你是在利用她么”吉承低头看看她,轻轻一笑,没有答话。“可是她毕竟从没做错过什么,她不应该承受这些的。”“是么。”吉承摸了摸她的头发:“朱夏儿的事,大小姐以为是谁告诉荣妃的”颜兮一愣:“和韵”“这事,我还在查。但从朱夏儿被发现,到你滑胎,又到那些人故意在那时候告诉你这一切,让你悲痛欲绝,身子亦受了损,都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吉承道:“你方才告诉我,她常去找你说我的事,大小姐有没有想过,她到底为何如此。”颜兮神情一冷。“况且,”吉承无所谓地笑了笑:“她的路是她自己选的。我不是说过么,除了你,其他人的生死悲喜,也没什么。”是啊。怎么会那么简单呢这个宫里,甚至这个世上,哪有一个人,会那么简单呢并莲曾经对颜兮说过,她总觉得那时与颜兮走的那路有问题,便又颜兮滑胎的那个深夜里悄悄去了当初的地方,却见那一大块冰面已被不留痕迹地处理掉。由此可见那冰面乃是人为。那路是通向荣妃所居凭阑宫的,起初她们以为应该是荣妃做了手脚。可也巧了,吉承走后,又过了几日,并莲忽地急着来找颜兮,对她说在库房见到了那时来明夕宫,告诉她朱夏儿出事的那个眼生的婢女。“原来她并非荣妃的人,我背着身子故意不露出脸来,听她跟太监说是要从库里拿些窗纸,给兰婕妤。”“兰婕妤”颜兮一皱眉:“她是兰锦身边的人”“嗯。”并莲点点头:“想来她那时会着急火燎地跑来告诉娘娘,为的就是让娘娘一时冲动去救夏儿。只是奴婢没想到,她竟是兰婕妤的人。”颜兮听后,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原来如此。她还与吉承想过,那麽麽为何在那天非要告诉颜兮,朱夏儿的死呢明明看到颜兮难产,正在生死交际,她为何非要在那时说出这些话呢而能指示得动那个麽麽的,又会是谁呢这个世界上,心中阴毒的人太多。人们都只等着他们能得到一个所谓的报应。可是其实,报应什么时候会来那不过是弱者安慰自己的一个借口罢了。从前的她,何尝不是个与人为善,相信世间自有公正的好人。可是结果呢她只能看着身边的人,甚至包括她自己,任人宰割,为人手中鱼肉,却无能为力。原来那些她以为简单善良的人,一直以来,全都笑着藏了刀子在袖中。那些跋扈之人,只是一如既往地继续跋扈着。他们所有人,如今不都过得很好么而她,不才是成为笑话,最惨的那个么因为善良,所以父亲才没有被及时医治。因为弱小,所以母亲才会负辱自尽。因为轻信,所以腹中的孩子才会因她而死。这一切的一切,她何尝错过一丝一毫可是她又的确是错了。因为她的错,害了身边最亲近的,她想要守护的人们。她何尝不知人心险恶,可她从没想过,人心会险恶至如此。她从未动过丝毫想要与人为争,加害别人的事,即使她身为后宫主位,也只想尽量安定生活,洁身避世。可是到了现在,她才恍然大悟。如果手中没有利刃,她无法保护任何人。如果利刃不能刺向敌人,那没有任何一个敌人能真正地得到报应。那时在从府,她曾与父亲争论过。父亲说过:“你若不去争不去抢,那些争抢之人便会先你一步把你的福报好运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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