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翘没好气道:“活该,谁让她跟着连氏做了这么多的坏事”桃之枖眼微闪过一道冷意道:“说到底父亲对连氏还算不错,只是弄残了她的手,倒没有休了她。”“侯爷怎么舍得呢怎么着连氏身后还有连家呢”“连家”桃之枖古怪一笑道:“对了,安氏的事怎么样了”绿翘立刻兴高采烈道:“小姐放心吧,一切都在小姐的计划之中,那安氏的夫君听到安氏死得这么惨,哭得是肝肠寸断,没想到安氏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倒有一个好夫君。”“那就加快计划吧。”“好的,对了,小姐,您与世子爷怎么了”桃之枖看了她一眼,轻叹了口气:“没什么,你忙你的去吧”第115章 连氏为妾安氏,那个因为桃居正而被连氏折磨得死也死得极为惨烈的女子,却终于因为有一个好夫君而被京城所有的人津津乐道了。说来这个安氏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有一个疼她爱她的夫君却还不满足,偏生要向往水中月似得富贵抛夫弃子的跟上了桃居正,终于落得个死于非命。当她的夫君钱书君看到安氏那惨不忍睹的尸首时,吐得稀里哗啦后晕了过去,待醒来后,先是浑浑噩噩,随后哭得个呼天呛地。在送尸首的人劝慰后,他慢慢的平静了情绪,待得知安氏死于连氏之手,心中恨极了连氏。要知道钱书君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男人,他读了一辈子的书,却始终没有出人投地,本身对于权贵之家有着潜意识的愤恨情绪,现在知道安氏竟然死于连氏之手,哪还能搂得住这火。结果根本不用绿翘派去的人在一边扇风点火,就火冒三丈的告到了衙门里去了。暗中桃之枖让人大肆宣扬连氏的恶毒行径,加上之前濯弑天宣扬连氏一女侍二夫的事,登时又把连氏推上了风口浪尖。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连氏不但淫荡而且狠毒。待连阁老听到风声后,已然是回天乏术了,气得连阁老在家里摔盆砸东西的,连带把连老夫人也骂了个狗血喷头。连老夫人心里气得要死,可是无言以对,想了想觉得这一切全是因为钱书君引出来的祸事,才让连氏被人这么诟病。于是恶向胆边生,就买通了人去灭钱书君的口,哪料到这事早就被桃之枖猜到了,暗中自然是派了人在一边保护着钱书君。在一番撕杀后,连老夫人派去的人不敌桃之枖的人,全部被活抓了。钱书君吓得魂飞魄散,在惊疑不定中得知这些暗杀他的人竟然是连老夫人派来的,顿时如捅了马蜂窝了。一个书生再怎么不得志,也有一帮子狐朋狗友的,当下钱书君找到了自己的好友,也就是专门在各大酒馆茶馆说书的秦铁口,让他把这一段事编成了段子,顷刻,连老夫人纵女行凶,杀人妻子败露后,连老夫人又买凶杀害受害人夫君的事如星星之火瞬间燎原。再一次把连氏推上了风口浪尖,但这次不但是连氏被推上去了,连老夫人也成为了众矢之的,甚至还连累到了连阁老。要知道常在江边走没有湿脚的道理,连阁老再老奸巨滑也是有些没擦干屁股的事,何况连阁老还门生遍天下,那些人更是良莠不齐,坏事做绝的也不在少事。于是不管是不是连阁老做的,那些脏水都往连阁老身上泼了。濯弑天案上的弹劾书堆得比人还高了,看到这些弹劾奏章,濯弑天脸黑得如锅底一样。“连卿”上朝时,濯弑天把案上的奏章狠狠的摔向了连阁老的脸上。连阁老动也不敢动,被那些奏章一下甩在了脸上,顿时划出一条条的血印子。他老脸胀得通红,狼狈不堪的跪了下来,诚惶诚恐道:“皇上息怒,老臣不知道何事惹皇上如何震怒”“不知”濯弑天冷笑了笑,气冲冲道:“既然连阁老不知道,那就让礼部侍郎为连卿读一读吧”连阁老脸瞬间苍白了,要知道如果这些弹劾的奏章濯弑天让他自己看,还说明濯弑天准备给他留三分的颜面,这让人宣读出来,岂不是一点的脸面也不给了么礼部侍郎与连阁老素来不对付,所以当下拿起了奏章就大声的宣读起来:“洪化五年,连步云仗势欺人,用三千贯钱买下了京城西郊一座十进十出的庄子。同年,科恩会考,连步云收受贿赂五千两黄金,将恩科的题目泄漏给现在山东的巡抚齐大志,令齐大志成为当年的头名状元,并在事后又收了齐大志的一万两黄金,将齐大志举荐到山东当县令。这十年来,齐大志拼命敛财,民不聊生,而大部分敛下的财物都送到了连步云的手中。洪化七年,江南水患,朝廷拔下救济白银一百万两,而真正拔下的只有二十万两其余的全部连步云与工部的人私分。那年灾民闹事,连步云怕影响自己的声威,遂残忍的将闹事灾民全部就地坑杀,一共坑杀了五千八百一十九人,其中还有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一百多个,未及七岁的孩童两百多人。简直是人间炼狱”“够了”濯弑天怒不可遏的喝止,气愤不已地瞪着连阁老,恨道:“连卿,你还有什么话事说”“皇上明察,这些与老臣毫无关系老臣一向秉公执法,铁面无私,定然是得罪了有些人,才让那些人不遗余力的陷害老臣,望皇上明察。”连阁老吓得拼命磕头,心里恨死了工部的人,是的,那次是工部的人贪污了救灾的银粮,可是他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还能做什么他能做的除了掩饰还是掩饰了。只是这事怎么让皇上知道了呢那些知情的人都被他灭了口了,而剩下的人都是相关人员,根不可能说出去的他狐疑不已,心里忐忑不安,低着头,趴在地上,只盼着濯弑天能念着他从龙有功,网开一面,不会追究到底。可是他想得太美了,他以为他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濯弑天会不知道么其实濯弑天早就知道,只是当初濯弑天还不能动他,一来怕别人说他狡兔死走狗烹,二来还是忌惮连阁老千丝万缕的关系网。但是这些年来连阁老越来越猖狂了,已然忘了自己臣子的本份,倚老卖老,连他宠幸谁都要管着,要不是连阁老他怎么可能宠幸连嫔这样的女人还让连嫔替他生下两个儿女非但如此,他还得装着喜欢那两个儿女,天知道其实他经常会想不起这两个儿女长什么样子可是连阁老老奸巨滑,做事不留一点的把柄,却偏偏生了两个其愚无比的女儿。一个连嫔让濯弑天打开了发作连阁老的缺口,而一个连氏更是让濯弑天看到了希望。没想到还未及等他动手,这一章章的弹劾奏章就如雪片一样飞来了,这对于濯弑天来说简直就是睡觉有人送枕头来,让他欣喜若狂。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连阁老,心里一阵的解气,为了悠悠众口,为了连阁老在朝中的势力,他忍气吞声好多年了,这些年他一步一步的有计划的不露痕迹的削弱了连阁老身边的势力,现在终于是可以扬眉吐气的时候了“陷害”他冷冷地笑:“怎么他们谁也不陷害偏要陷害你田侍郎,你再读一读京城举子们的联名上书给我们的连阁老大人听听”“是。”“万民书:兹有连阁老纵女行凶,无端杀害安氏,并将她分尸成五十多块,其手断极为残忍,恶毒之极,但有血性之人都无法忍受如此暴戾行为,何况安氏之夫钱书君钱君义无反顾的上告连阁老,可恨连阁老秉着一惯的凶残,竟然买通杀手暗杀钱君,幸得钱君福大命大,碰上了侠义之士逃过一劫,此行为令人发指,孰不可忍,故京城一万名举子愿意摁印写上万民书,上告御状,请圣上严惩真凶,复我朝廷之清明万岁万岁万万岁”连阁老听了大惊失色,把连老夫人暗中骂了个狗血喷头,嘴里却连呼冤枉:“皇上,冤枉啊,老臣根本没有做过这事先不说安氏与老臣无缘无仇,老臣又怎么可能杀害她”田侍郎淡淡道:“连阁老,您可能没听清楚,那安氏可是令爱连氏所杀,这可是桃侯府里十数人都看到的,便是您想不承认也不可能”连阁老怒而反驳道:“便是安氏死于我儿之手,又与本阁老有什么关系”“儿不教父之过,连阁老难道还能说自己没有过错么”田侍郎讥道:“再说了,连阁老难道没听清,后面的杀手可是出于阁老您的手笔啊说来阁老爱女心切的心情我们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您心疼您的女儿,难道死者的父母就不心疼自己的女儿么人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难道就因为安氏不及您女儿高贵,就活该死得这么凄惨么要说死也就死了,把人安氏分成了数十块的尸首,这该有多大的仇恨啊连阁老,本侍郎不禁想要问问您那女儿,这安氏到底是杀了她的父母呢,还是掘了她家的祖坟要她下这么大的狠手”“你”连阁老气得吹胡子瞪眼道:“田文心,别以为本阁老不知道,你就是记恨着本阁老当初没有把三女嫁给你,所以你在这里打击报复本阁老”“嗤”田侍郎嗤之以鼻道:“连阁老您真是想多了,就您桃侯夫人这种样子的夫人,本侍郎便是一辈子打个光棍也是不敢娶的,说来幸亏当初阁老嫌贫爱富没有答应本侍郎,才让本侍郎娶到了现在这么贤惠的夫人,这里,本侍郎还得感激连阁老的活命之恩呢”说完还煞有其事的向着连阁老行了个谢礼,把连阁老气得差点晕过去。连阁老强忍着怒意,跪行到了濯弑天的面前,大声呼冤道:“皇上,冤枉啊,老臣真是冤枉啊,这些老臣都是一点不知啊”“冤枉”濯弑天讥道:“难道连卿是说顺天府的人冤枉你么那顺天府的府尹祈天可是你一手提拔出来的人,他能冤枉别人也不能冤枉你吧说来朕倒是庆幸,祈天还是个正直的人,没有徇私枉法。”连阁老一窒,这祈天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可是就在上个月他们闹翻了啊说来还是他那孽子惹来的祸事,竟然好死不活的把人祈天最心爱的小妾抢到了府里,待祈天找到那小妾时,已然被孽子睡过了,祈天当场气得杀了那个小妾,也因为此事与他结下了梁子。其实本来与祈天还不能弄得这么僵,全是孽子仗势欺人,说的话太难听了,还说祈天是他家的狗,睡了祈天的小妾还是看得起祈天。哪知道祈天这人生于贫寒之中,本来就比较自卑,现在被人赤裸裸的挖出了伤疤,自然不能善罢甘休了。想到这里,连阁老心里又是一阵的恨,不过他越想越不对,怎么这一切仿佛都是有人在暗中操作一般,什么事都凑得这么巧他疑惑的看了眼濯弑天,不禁猜想,难道是濯弑天有意的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否定了,有些事就算是濯弑天也不可能查到的刚才他看了看那些奏章,好多都是连他都快忘掉的隐密了,要是濯弑天能查到这些的话,当初也不会要借他的力量登上帝位了。他低着头,只是不断的申辩着,暗中却下定决心,只要今天过了这一关,他一定要将那暗害他之人揪出来碎尸万断。不过他注定了没有这个机会了,只听濯弑天道:“来人,卸去连步云的顶戴乌纱,念在连步云这些年来为朝廷兢兢业业,暂不收押,但在事情查清之前,不得出府半步”连阁老又惊又怒,猛得抬头道:“皇上,老臣不服那些事根本不关老臣的事,是有人陷害老臣,皇上您这么做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啊”濯弑天直直的瞪着他,半晌,忽得笑了起来,声音飘缈:“连阁老这是在教朕怎么做事么”“轰”连阁老只觉五雷轰顶,全身抖成了糠筛,他知道大势已去,濯弑天分明是想借这事卸他的权他惨然一笑,恨自己狡猾了一辈子,总是瞻前顾后,又自视甚高,反而没有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看之前对自己百般讨好的四皇子连话也不说,而对于经常刷好感的太子也是默不作声。他不禁自嘲起来,这就是他举棋不定的后果啊要是他早坚定的扶佐一人,现在也不至于没有一个人帮他说话了。是啊,皇上现在羽翼已丰了,连兵权都收回到手上了,再也不用忌讳他了。是他看不清形势而将自己送入了囹圄之中瞬间,他全身无力,瘫在了地上。濯弑天眼微闪了闪道:“来人,连阁老身体欠佳,将他送回连府”就在当日,桃居正把连氏贬成了妾。竹雅院中,桃之枖听着绿翘眉飞色舞的说着这些消息,淡淡的笑了。连步云,丰家之所以成了叛逆之臣也有他的手笔,这,只是开始一个卸甲归田就可能抹杀连家对丰家的迫害了么做梦眼,嗖得变得阴冷,如寒霜般的冷冽。“小姐,说来您真是神机妙算,能算到连老夫人会派杀手去暗杀钱书君,奴婢还担心连老夫人不会派去的话怎么办呢”音儿睨了眼她,冷冷道:“绿翘,你跟着小姐也这么久了,怎么还是光长胸不长脑呢先不说小姐算人无数从不失手,便是这次连老夫人不派杀手,难道你就不会找杀手做戏么”绿翘一听眼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