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过来”长史一惊,也不问何事,就对长盛说:“你快去,最近的禁卫队在议事殿不要惊动了陛下”、第十八章 事故长史说完拔脚进了学宫,向学堂跑去,他用脚想都知道,打起来这件事一定跟小主子有关系。长史赶到学堂,众小爷们已经打到力竭气尽,东倒西歪地倒了一地,长史眼光一扫,就找到了小主子,看上去惨不忍睹,头发散乱,两只眼睛变成黑的了,不知为何左边面庞全是血,只见他骑在一个小爷身上,口里还在叫:“杀了你,我杀了你”长史忙将那小爷推到一边去,把慕容冲扶起来,慕容冲条件反射一拳过来,不过拳是软绵绵的,力气都用完了,长史忙说:“皇哥儿,看清楚了,我是长史”慕容冲松了手,长史背起慕容冲快速向学堂外面跑去,刚跑出去就听见宫墙外传来杂乱匆忙的脚步声,他忙躲进墙角里,等来人全都进了学堂,才背着慕容冲从偏门出来,直接向慕容婉柔的露华殿奔去。慕容冲的神智还是清醒,趴在长史的背上“呵呵呵”笑起来。“皇哥儿,你还笑得出来,你一脸血,若是毁了容如何是好”慕容冲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说:“痛快再痛快也没有了若是毁了容才好呢这张脸就是个祸害”长史心内雪亮,不用说就是小主子因为侍君之事引发的事端,他加快步子,一口气奔进了慕容婉柔的露华殿中。慕容婉柔正在殿里学刺绣,看见慕容冲一脸是血,吓得脚都软了,要传太医丞来看,慕容冲叫道:“你若叫太医,我即刻就去死”慕容婉柔知道这个弟弟倔强刚烈,说到做得到,他不是第一次说死,上一回说死,就真的一头撞到案桌上,头上的包肿了半个月有余。她也不敢传太医丞了,看慕容冲一脸是血,一时不知所措嘤嘤哭起来,长史说:“公主,您先别急,咱们先自己瞧瞧看伤势如何,若是小伤就自己解决掉算了,不要惊动太医丞那边,惊动了太医,就是惊动了陛下”慕容婉柔长得极美貌柔弱,是个没有主心骨的,从燕宫到秦宫来,对她来说只是换了个屋子,苻坚待她又极好,给她的地位又尊崇,仅次于皇后,女子么,嫁鸡随鸡,只要日子过得去就成,早就认了,哪里有这么多家仇国恨听长史这么一说,也就应了。长史及时把慕容冲背走,做得极明智,因为赶到学堂里的,除了卫队,还有天王苻坚和众大臣,包括丞相王猛,如果慕容冲还在那里,他面对的是整个朝堂的质疑,打伤王子,那是多大的罪过苻坚一听学堂里出了事,心一慌,慕容冲一大早起身去了学堂,不用问他就能隐约地知道事情发生的缘由,他原是想自己一人去悄悄处理,无奈王猛硬是要跟上来,王猛跟上来了,哪有其他大臣不跟过来的道理一进到学堂,众人倒吸一口气,学堂里横七竖八躺着哪里是尊贵的王爷公子,分明是一群残兵败将,呼痛吟呻,面目全非。苻坚眼神搜索慕容冲,却没看到他影子,心里着急又不能表现出来,一面命人检查他们的伤势,伤得最重的居然是平日里拳脚功夫最好的苻晖,一条腿竟压折了,连身都起不了,一脸的血,眼珠子也差点被抠出来,但他还算条汉子,居然咬着牙一声不哼。太医署的太医丞们都赶过来,辟了好几间殿给他们包扎的包扎,止血的止血,忙乱了半日,苻坚也不说话,只命他们各自回府里养伤。王猛却没有理会治伤的事,他先找到老夫子,恭敬地行了个礼道:“陛下常赞夫子学识高,善教导,学宫已建两年有余,夫子平日威严,王侯公子们没有不听教导的,缘何今日出了如此恶劣的事都打成什么样了”老夫子神情颓然,黯然摇头,过了良久,方道:“此事缘何闹到如此地步,老夫我老夫教导无方,还望丞相惩戒”“天地师君亲,陛下拜你为夫子,您的地位便是在王猛之上,区区王猛哪里能惩戒你,你只告知事情的起端便好”老夫子是明眼人,小夫人的弟弟是什么人看陈遐的态度,还有苻晖语言间的愤慷,他早就心内雪亮了,然他深受王恩,不便多好苻坚的事非,只好说:“老夫进来时,已经打起来了,老夫实不知是何原因,只是小夫人的弟弟与苻晖一言不合,便打起来了,喝都喝不住,两人一打起来,其他的就都打起来了”“小夫人的弟弟慕容冲”王猛点点头,就明白了。苻坚看众王侯公子中只有姚崇完完整整没受伤,便把他叫到一边来问话,姚崇将苻晖要慕容冲擦靴的事情说了,那些脏话他一时说不出口,只说苻晖说慕容冲以色示人,所以要慕容冲也服侍他。苻坚牙咬得嘎嘎响,忍着气叮嘱姚崇不要把这件向外面说起。但抬头看王猛在逐个向王侯公子们问询,他的心里一个咯噔,知道这事是瞒不了王猛了,只要王猛要管的事,就会变成朝堂里的大事件了,慕容冲打伤王子,少则也要进天牢里关着了。王猛是苻坚最最倚重的大臣,能谋善断,还能征善战,大秦天下如果不是他的辅佐,不会这么快把北方大部分领土收为已有,大秦这几年蒸蒸日上、国富民强都有王猛的功劳,苻坚对他言听计从,从谏如流,但慕容冲这件事,苻坚决定不听王猛的,他想让自己任性这么一回,他喜爱慕容冲已不能自拔,常想若是没有了慕容冲,他打下的这片江山又有什么乐趣慕容冲的一次任性,为自己埋下祸端,苻坚的一次任性,也给自己惹了无穷无尽的麻烦,一切都是天意,半点由不得人。苻坚采取了两个措施,一个措施是给苻晖和苻睿施压并利诱,要他们自己承认是他们口角不和打起来的。第二个措施是他有长长一个月的时间里没有去看慕容冲,由着他住在慕容婉柔的露华宫里。他没有向他们两姐弟表露自己的想法,不过派了陈遐去列举了慕容冲的罪状,说他冲撞王子,尊卑不分,要他闭门思过,给的惩罚是禁足。不过也只有苻坚知道,这个惩罚实际上是惩罚他自己。白日变得漫长无趣,每日听老臣们喋喋不体。夜晚也无可期待,因为凤奴儿禁足了,没法子再做观音了。这一个月里,除了在朝堂上,苻坚尽量避开王猛而走,实在避无可避,就听王猛长篇大论地谏言,王猛要求苻坚杀了慕容冲,不光杀了慕容冲,连整个慕容家族都要杀。苻坚态度冷淡,以施仁政、得人心为由回绝王猛。这一个月慕容冲是自由的,苻坚便在宫里设了私学,请大儒给养病中的慕容冲讲学,他坚持了整整一个月不见慕容冲,也不去露华宫,宫里来了一位新人,叫张夫人,苻坚每日在张夫人的宫殿里留宿,王猛打听到了,宫里宫外都以为苻坚已经对慕容冲厌倦了,以为慕容家也折腾不了什么了,渐渐地就把大闹学堂这件事忘记了。这一个月来,慕容冲是欢喜的,虽然三哥慕容暐遣人来严厉地责骂了他,说因为他的任性,有可能慕容全族受累,从此就与苻家儿郎们竖敌了。骂是骂了,苻坚不再来,但是给他请了个大儒夫子,在宫里的藏经阁里教学,他每日如饥似渴地学习,他是极聪颖的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经文多读几遍便记住了,老先生甚少遇到这样有悟性且好学的学生,感叹之余便倾囊相授,那一个月里,慕容冲所学比别人学了三五年的还要多。、第十九章 收服一日,慕容冲照例大清早就去藏经阁,未料陈夫子已经来了,陈夫子的前面还坐着个人,那人回头看他,慕容冲一惊,是苻坚,算起来真的有一个多月没看到他了。苻坚在盯着他,慕容冲身子清瘦,精神却是极好的,有一股以前从没看到的劲头在里面,使他看上去大不一样,只左边眉角外有一圈皮肉露出些嫩红色的,想是那一次学堂之仗留下来的纪念,那一次应该伤得挺重的,却给他米分嫩雪白的脸增添了一丝殊色,好似在眉角处画了眉妆,分外妩媚动人。慕容冲一慌,忙跪下称“陛下”,苻坚面上淡淡的,说:“老先生的课上得好,我特地过来旁听,咱们是同学之谊,你不必拘束”慕容冲只好坐在另一席上,却不可能不拘束了,屁股上如同坐在针毡上,但又不敢动,整个身子都僵住了。陈夫子叫他交拿回去写的作业,看了点点头说:“倒是颇有见解的,只是这字实在是陛下呀,您的字儿不错,您得了空儿教教他,让他的字能见见人才好。”慕容冲的脸马上飞红成一片,的确,他连握笔的姿势都别扭,横坚撇挪是画上去的,不是写上去的。苻坚也不看慕容冲,拿过他的作业看了一眼,淡淡说:“这字确是不成样子,对不起好文采了,朕来教你写字,怎么样”慕容冲心内冰凉凉的,看来苻坚对他的兴趣并没有淡下来,只是借着写字的由头他忙跪下来说:“陛下政事繁忙,奴才回去勤加练习即可,怎么好劳烦陛下”陈夫子说:“陛下的字,就是我这当先生的也未必及得上,陛下有心收你这个弟子,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还不快谢恩”慕容冲知道再推迟就是砍头了,不,苻坚不会砍他的头,也许还舍不得,但他会把他的三哥叫来,连累着三哥跟着自己难受,他做不到,在慕容冲的心里,三哥就是皇上,三哥的话就是皇命,不能违抗。他只好跪下叩头道:“奴才领命,奴才荣幸之至”陈夫子退下去,叫慕容冲跟着陛下好好练字,慕容冲看见陈夫子嘴角一动,一抹浅得不能再浅的讥笑就凝在空气里,驱之不散,慕容冲呆呆地站着,两只手垂着,指尖冰冰的。苻坚指指案桌,他并不计较,亲自磨墨,他叫慕容冲站在案桌前握好毛笔,他从后面环过来握住慕容冲的手,慕容冲身子僵直不能动了,苻坚握着慕容冲的手写下第一笔捺,然后说:“下笔不能犹豫,第一笔是定位,所以头一点须得稍重一点做顿笔,然后再写”白色的帛纸上,苻坚握着慕容冲的手,写下“凤奴”二字。慕容冲的身子不由地颤抖起来,苻坚伸长脖子在慕容冲的耳朵上咬了一口,低声说:“凤奴儿,我想死你了”慕容冲一把推开苻坚,将笔握成剑的姿势,脸涨得通红,大声说:“我不是凤奴儿”苻坚看了看方才握慕容冲的手,那柔美的滑腻感还在,他的心脏涌上一股酥麻之感,整个人就想漂浮起来,他将手背起来,淡淡地说:“你推我力气还挺大,我原来便不解,苻晖的力气是他们几个小的中最大的,居然连腿都折了,是你推的罢你三哥难道没告诉你冒犯王孙公子是什么后果吗”“啪”慕容冲手中的笔掉到地上,他的腿一软跪了下来,他慕容冲不怕死,死一百次都不怕,他只怕连累了三哥及整个慕容家族,都已经在宫里被苻坚用了这么久的残败之身了,就再继续残败下去吧,还争什么,坚持什么尊严是世间最不值钱的东西呀苻坚没有去扶他,昂着头问:“你为什么跪”慕容冲的眼泪流了出来,低声说:“凤皇儿愿意服侍陛下,都是凤皇儿的错,陛下饶了三哥他们,只罚我一人就是了”“你起来罢,我知道了,”苻坚淡淡地说,“只有晚上你才是凤奴儿,看今儿晚上凤奴儿表现得怎么样,我才能饶了你现在,咱们只练字,我是一个严格的先生,一个月内要看到你的进步”那一晚,慕容冲不知道凤奴儿用了什么招数折腾,第二日慕容冲看到自己的身体有不少红斑点,身子不知道哪里疼痛异常,须得咬着牙忍着,走路才不叫人看出破绽,但苻坚显然非常满意,眉飞色舞,神清气爽,看他的眼神缠绵极了,慕容冲想像不出那个画面,只是想吐。慕容冲已经能断定,他的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叫凤奴儿,只有在深夜的时候才出来,借着他的身体与苻坚疯狂折腾厮混。从此以后,学堂之事仿佛告了一个段落,苻坚与慕容冲合好如初,比以前更亲密,他们在一起听老先生讲学,不管多忙,苻坚每天抽一些时间看慕容冲写的字,再指点一番,慕容冲进步非常神速,无论学识、谈吐与内涵都进化成另外一个人。慕容冲不一般的聪颖,听老先生讲学之后又能现学现用,与苻坚能对上话,这叫苻坚很是惊喜,想那苻坚,自已是氐人,氐人中没几个识字的,打仗是一把好手,生性粗鲁异常,对汉家的诗词歌赋一无所解,一生最重用的是汉人王猛,这方面当然是懂,但毕竟是个半大老头,平日谈笑也是一丝不苟,日子久了不免累得慌。宫里的那些女流之辈,没几个是读书的,说句“在河之洲”也不懂其间意味。但是慕容冲不一样,他是自己的童娈,与自己有血肉发肤之欢,又是聪颖的美少年一个,在后宫中总算找到个能跟自己深刻对话的人。想像那样的画面,一个美男子,让他穿上华美的米分色衣裳,肤如凝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