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李泽定定地看着依旧谈笑自如的王多菊,抿了抿嘴唇,而后重重的对着后者行了个礼,头垂的很低,声音却异常洪亮,“我李泽定会守住亡策域城在我在,城亡我亡”我相信你。事不宜迟,时间耽误不得,王多菊既然已经决定了单枪匹马地去闯,自然不会再在亡策域待下去,当下准备了东西,便打算趁着夜色秘密出城。可谁知还没走多远,身后便跟了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你要走”莫清的喊声成功让王多菊停下了步子:,却不敢转身。“你要一个人去送死吗去为了你所谓的忠诚送命俞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归顺于他”莫清声音不轻不重,却隐隐透露着不满,“顾锦城这次的叛变必定计划已久,又怎么会给你钻空子的机会”王多菊对莫清直是百依百顺,几乎从未与他争辩过什么,但这次他却在沉默片刻后,转过了身,对着莫清认真道,“阿清,尊主救过我的命,而且他给了我信任。他让我觉得自己很重要,作为属下,忠诚就是我唯一能给他的最好回报。”月色朦胧,轻柔的洒在王多菊身上,将他眼中的坚决照的清清楚楚,莫清恍您想起很多年前,那个总是一身脏污的臭小子拉着他的手,睁着两个晶亮的大眼睛,对他说,“你等着,我早晚要娶你回莫清突然松开眉头,浅浅地笑了,他说,“我不拦你了,我要和你一起去。”“哎这怎么行”王多菊一听这话,脸色马上就变了,赶紧嬉皮笑脸地跑到莫清身边,劝道,“别啊,阿清,你在亡策域乖乖等我,我很快就能回来的,真的,你要相信我”王多菊嘴上这么说着,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悄地调动着力量,轻轻抬起“啪”莫清打掉王多菊扣向他后颈的手,皮笑肉不笑,“怎么这是要用强了吗想把我打晕了送到城里,再自己偷偷跑走你那点儿小伎俩瞒得过我吗不带我去的话他勾起嘴角,前倾着身体,凑到王多菊的耳朵边,轻声道,“我叫你永远也爬不上ii的床。”说完还在后者的耳垂上晈了一口,其色情程度直接让王多菊胯间那第三条腿笔直地立了起来。“好了,走吧,王多菊,一起去大干一场”莫清笑的开怀,兀自向着林中走去,而王多菊半天才反应过来,赶忙一脸通红地捂着下面急匆匆地跟了上去。二月初十,宜嫁娶。擎苍派的苍云殿中一派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红色的帷布挂满了殿门和殿厅,厅中设宴的高桌上都是铺了红色的桌布,摆满了喜酒、喜糖、瓜果一类的吃食。从苍云殿向外望去,一路的红色连绵不绝地蔓延到了擎苍山脚下,也晃进了俞柯的眼里。两个擎苍派弟子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站了有一会儿的俞柯,心中忍不住发怵。他们虽然早知道宋祁渊的喜宴请了俞柯,但真的见到俞柯如此正大高明的上擎苍山就是另一回事了。同样的身穿红衣,俞柯的一张脸比之他们在门缝中偷看的身穿喜服的大师姐都是美了好几分,但却冷的可怕,最起码没人敢对这个魔尊动什么歪念头。俞柯闭了闭眼,抑制住涌上心头的种种复杂情绪,心念一动从扳指中拿出宋祁渊给他的请柬,呈给那两个小弟子看,淡淡问道,“本尊可以上去了吗”“啊,哦魔尊请。”那小弟子没想到俞柯会如此懂规矩,心里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做了请的手势,将俞柯与顾锦城一行人让了进去。等他们走远,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那小弟子才缓过神来,心中却对俞柯生出了些不一样的看法也许,俞柯并不如相传的那般不堪吧擎苍山并不多高,苍云殿亦是御空眨眼便到,可俞柯却坚持一步一步地踏着台阶走上去。他还记得第一次陪着宋祁渊来到擎苍山,排着长长的队伍,进行入派测试,那时的宋祁渊才十二岁却长得和十四五岁的少年一般髙。测试的人问他为何这么高,小屁孩儿张嘴就回了句“因为吃得好现在想来也是好笑,那个时候的宋祁渊竟是那么耿直。但是那时的自己却一心想要甩开这个包袱,明明在山脚下摸着那孩子的头说自己会在山顶等他,最后却走得毫不留情。也许那一次就真的伤到了他吧,致使自己再次在无主之地中寻到宋祁渊的时候,他已经变得患得患失心狠手辣,让人捉摸不透想来想去,自己这算是哪门子的拯救,自以为给了宋祁渊温暖和希望,却不想事到如今却让他更加绝望。不知不觉,俞柯已经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行到了擎苍派的山门前。高大巍峨的山门立在当中,左侧则是蕴含着浓郁灵气的憾天石,之上刻着气势浩然的三个大字“擎苍派”,隐隐散发着凌厉的剑气。而巨石旁则站着一个人,拿金丝线绣着龙纹的红色喜服被山顶的风吹得扬起,乌发用红冠束着散在胸前与背后,清俊的眉眼,挺翘的鼻梁下是一张薄薄的淡色嘴唇,正是本应该在苍云殿与宾客敬酒助兴的宋祁渊。他静静地凝望着停在山门前的俞柯,轻轻道了一声,“你来了。”擎苍派的山门,“啪”皮肤碰撞发出脆响,却是宋祁渊在俞柯走过身边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魔尊,你知道礼尚往来吧你既然松了我贺礼,我当然要还你些东西。”听着宋祁渊义正言辞的话,俞柯一脸懵,他从未听说话有谁的婚宴被送了贺礼还给回礼的宋祁渊这又是要干什么吃错药了吗“你说巧不巧我要送你的也是一根簪子。”宋祁渊自顾自地说着,将刚从俞柯头上摘下来的玉簪小心塞进怀中,心念一动,手上便出现了一个精致的木盒。他将盒子打开,露出那里面的玉簪,中间有断裂的痕迹,但被人用特别的方法融合了,最后只剩丝浅浅的裂痕证明它之前被人捏断过。“你知道吗当初在天河上我夺了你的簪子,回去的路上就捏成了两半,本来打算扔进天河里,最后却鬼使神差的留下了。现在真是庆幸当初没有扔掉,从师父身上讨来的东西,哪能说扔就扔”宋祁渊将簪子拿出来,伸出手摸上俞柯的长发,细细地梳理着,挽好了头发,再插上玉簪固定住,才停了手,笑道,师父,你真好看。”俞柯一直没有动,宋祁渊离他极近,熟悉的气息将他包围,让他有种将要窒息般的痛苦。脆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手大力的挤压,钝痛难当。第十一章 该还的都还清了他觉得今日的宋祁渊过于反常,难道他就不怕与自己这般亲近会被仙界众人诟病吗还有为何本应该在苍云殿与宾客敬酒的新郎官此刻却如此悠闲地单独站在山门前迎接自己俞柯起疑,后退几步拉开与宋祁渊的距离,若有所感地转身看了一眼顾锦城与一众行厉阁高手,却见他们竟然已经在刚才对自己形成了合围之势。不对,错了,这和他想的不一样顾锦城如果不傻,就不会在这里与自己翻脸,毕竟这是仙界的腹地,魔族内部的叛乱肯定不能让仙界知道,不然可能就会将这团火烧到他自己身上“俞柯,你在看什么”宋祁渊向前走了一步,道,“你不是要暍喜酒吗我带你去。”宋祁渊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气氛的变化,而是笑眯眯地要拉俞柯进擎苍派山门,引他入苍云殿。俞柯努力压制住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强装淡定,对着身后的顾锦城道,“锦城,走吧,同本尊进去。”俞柯清楚顾锦城与一众行厉阁高手都是渡劫期的实力,有他们支撑自己才能有恃无恐地来赴宴,他原先的计划就是要用表面的和平来拖住宋祁渊和整个仙界,不让他们清楚魔族内部的叛乱,所以至少现在他需要顾锦城的配合。只是这次他的命令却如同石沉大海,没引起顾锦城的一丝波动。“宋祁渊,戏演够了吗”顾锦城将视线转向宋祁渊,轻挥手,行厉阁的高手便同时祭出了携带的兵器,凛冽的杀气登时全部锁定在了俞柯的身上。“你还要装你的好徒弟装到什么时候”他的话不轻不重却包含着浓浓的嘲讽,让俞柯微微瞪大了眼睛。“啪啪一”宋祁渊轻拍了两下手掌,只听那擎苍派山门内竟然传来数十道上百道破空声,不过眨眼的功夫,各门各派的仙界高手便齐齐出现在了俞柯面前,将他团团围住。那之中站着不少熟面孔。太极门的门主嗤笑道,“呦,这不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魔尊吗没想到真敢来啊”“俞柯啊,我还真有点同情你了。你能不能说说被最忠诚的属下背叛是什么滋味儿啊”曾经与他有过节的程远这样说。“程家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能在人家魔尊大人的伤口撒盐昵”在天河时被他一个眼神就瞪得不敢说话的莫桑此时虚情假意。如今的一切让他想起了上个世界自己第一次穿越过来被带出水牢时的情景,那时候水牢外面站的全是一派三门六大家的人,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只即将被戏耍的猴子,还恶毒的诅咒他不得好死,应该被丢进万虫窟,遭万虫啃晈至死。他们兴致勃勃地看阿九挣扎,看自己只能像个废物一样在祭台上爬行,最后抱着阿九涅盘后的朱雀蛋痛哭流涕。没想到重走一遭,他竟又成了众矢之的。不过还好,这一世阿九不在。俞柯努力睁大了眼睛,望了望天,片刻将视线转到顾锦城身上,平静地问他,“你与宋祁渊联手了是吗”“对。”“什么时候开始的”“神墓岛。”俞柯过于平静的态度让顾锦城觉得奇怪,他下意识地回答着俞柯的问题,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我知道你背叛我的原因,我之所以不杀你是因为我觉得我对不起你”俞柯眨眼间便来到了顾锦城面前,单手拽着顾锦城的前襟,骂道,“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与仙界联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这是将整个魔界拱手让人你这是带着外人来杀自家人你这个混蛋”俞柯的一段话没有用本尊,而是用了“我”,强烈的怒气几乎将他的理智烧光。顾锦城抬高手示意行厉阁的人不要轻举妄动。他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看着俞柯放大的脸,他的表情近乎扭曲,沉声道,“俞柯,没想到你也有如此失控的时候。你说你觉得对不起我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有用吗能让疼爱我的父母起死回生吗是你毁了我的生活我曾经视你为最信任的人,是值得我顾锦城效忠生的人,但我没想到你竟然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先背叛的人是你只要能让你承受和我一样的痛苦,我不惜动用一切手段”顾锦城说到最后声音已经达到了吼的程度,他大口的喘息着,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眼中是满满的红血丝,充斥着无尽的怨恨与怒火。这些话他憋了太久了俞柯颓然地松开顾锦城的衣襟,踉跄着退了两步。他有什么资格去责备顾锦城果然是因果报应,到了他替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还债的时候了。突然想到了什么,俞柯身子一僵,指尖忍不住发抖,他盯着顾锦城喃喃道,“你与宋祁渊联手,仙界对魔界派兵”“王多菊呢你们把王多菊怎么了”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俞柯脑中一团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想起自己给王多菊下达的命令是先去协助梁成,最后与处在天河边界的生途域域主李决明会和,共同抵抗魔宫在天河驻扎大的军队。如果宋祁渊与顾锦城联手,那么最先被攻击的就是离仙界最近的生途域“王多菊吗”背后传来宋祁渊的声音,俞柯转身去看,却见身喜服的宋祁渊脸色阴郁,“师父,这种时候你还在想着王多菊吗”“宋祁渊如果你敢动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看到后者脸上的笑容,俞柯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黑金手套覆在双拳之上,他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浓郁的杀伐之气登时将在场众人锁定他的气机冲的一干二净。听到俞柯这般在乎王多菊,宋祁渊心脏疼的厉害,本来到嘴边的话,却变了内容。他勾起嘴角,笑意未达眼底,轻佻道,“王多菊啊,被我杀了。”宋祁渊想起昨晚上王多菊那震惊绝望的表情,就和他当初在神墓岛上差点被那人杀死时的绝望一模一样。“不可能不可能”俞柯浅色的瞳仁收缩,他摇着头,冲到宋祁渊的身边,双手紧紧地抓着后者的胳膊,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宋祁渊的骨头捏碎,“小屁孩儿,你在骗人对不对我知道你最爱骗师父了,你肯定没有杀王多菊,他还活着对不对快告诉我他还活着”王多菊一直以来都是俞柯的感情支撑,他清楚俞柯的喜怒哀乐,每次都替他分担,同他跨过一个又一个难题。俞柯无法想象如果王多菊死了,他该怎么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那个总是吊儿郎当调笑他的清秀少年,那个没脸没皮赖着他的小流氓,那个大战在即,在自己走投无路时给了他力量的王多菊,怎么能死俞柯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和祈求,仿佛下一秒就会流下眼泪一般,让人心疼。宋祁渊抬起手摸上他的脸,轻声道,“师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