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怎么乘的辇”顾如泱又道。“因为我们姓秦。”另一位少年从马上跳了下来,那表情与秦寰安是一个德行,跟着到了昭阳的身前又立马老实了起来:“武安见过长姐。”“一月不见,又长高了些。”昭阳对那少年说道。“还不是个只长个子不长心的家伙。”一个少女被两为宫人从另一辆辇上扶下,对秦武安说道。少女与昭阳也有七分相似,却少了些昭阳那种傲气。“阿姐莫要乱说,先生前几日还夸我功课做得好,倒是寰安弟弟,你这是多久没回来了,怕是先生长什么样都给忘记了吧”少年打趣道。秦寰安又白了此人一眼:“果然只长个子不长心。”“你俩一边闹去。”少女将两个少年轰走,又给昭阳打了个千:“见过长姐。”这少女也是昭阳的姐妹,唤名宁安,封号洛河。“见过长公主。”少女身后站着的男子也跪了下来,对昭阳乃毕恭毕敬之态。“陈逸驸马多礼了。”昭阳让男子起身。“自古以来君臣有别,这驸马下跪行礼乃是尊卑之事,何来多礼之说”只见另一位少年驭马到昭阳向前,见昭阳也不下马,顾如泱只道这说话好大的口气。昭阳眉头一蹙,自然的往马前走上一步将顾如泱护在身后,昭阳淡然一笑,对来人者道:“今日本宫回门,又是行的家宴,既是家宴,又何来君臣之说。礼安,看来太子做久都忘记怎么做众弟妹的兄长了。”顾如泱原本是看着这一家子人挺热闹的,所以一直安静站在一旁,只是没想到竟然见到了这东宫之主,想到这人竟这样出现在自己的跟前,倒是有些牙痒痒。“长姐见笑了,”秦礼安嘴里叫着长姐,脸上却没有其它兄弟那样对昭阳的敬重:“本宫身为大周太子,若本宫不立规矩,大臣又如何之纲常所谓君为臣纲,我们为何来到了太平岛,便是臣不行臣之道,破了这纲常,现在太平岛最在意的便是这规矩,本宫自要以身做则了。”礼安看向刚才那白衣男子:“是吧,陈逸”那白衣男子即刻回答道:“太子说的是,我为臣下,自当向公主行大礼。”秦礼安满意笑了笑,目光却落在昭阳身后顾如泱身上,顾如泱今日是男子装扮,但从所周知这位顾当家是位女子,她五官立体,鼻梁高挺,双眸异色,说是像那番外之人却又一头乌黑的头发,星眉剑目的神态,不比寻常女子较弱,倒是自成一种美。“这便是万世港之主,顾大当家了”秦礼安问道,却还是高坐于马上。“正是本宫的驸马。”昭阳回答道,神色坦然,毫不介意顾如泱乃是女流。“那既是驸马,本宫乃东这之主,敢问长姐,这驸马跪是不跪”秦礼安一脸傲慢,一副丝毫不介意顾如泱身份的样子,在他看来无论顾如泱跪不跪,话这样扔出去了,便是对顾如泱的轻视。昭阳有余光看向顾如泱,这顾当大家的向来骄傲,秦礼安将话这么一说,顾如泱的脸色都变了,昭阳怕这殿前生出什么事端,便又欲上步与秦礼安纠缠。“跪你个大头鬼。”顾如泱看着秦礼安,倒是破口骂上了。“你说什么”秦礼安不曾骂过脏话,却知道顾如泱是在骂他。“我说,我跪什么跪,拜鬼么”顾如泱嘴里更是放肆,此时寰安也笑了起来。“你你放肆”秦礼安哪里想到顾如泱完全不心与他争论,张口就是骂,这市井之徒的事情他堂堂太子哪里经历过,原本早已备在心中那些冠冕堂皇之词一下没了用武之地。“你土憋。”顾如泱骂起人一也是一脸镇定,大海之上海贼相遇难免骂战激将,骂人的本领顾如泱可不比曾世差。“我”秦礼安一脸土色,若不是殿前不能持剑,他早已对顾如泱拔剑相向了。“就是你,土憋。”顾如泱将双手负于身后,骂得可叫个大义凛然。措手不及的秦礼安一时下来没有应对之语,见身边还站着羽林卫,他指着顾如泱道:“来人,把这无礼之徒拿下”秦礼安话音方落人便来了,不过上来的却不是羽林卫,只见向羊一脸笑颜手持拂尘便快步而来。“各位殿下,都到了呀”向羊扫过殿前众人,除了丽山公主与其驸马,昭阳、礼安、宁安、武安、寰安几位都是到了。“向师傅你可来得真是时候。”秦礼安冷眼说道,话中有些责怪之意。“陛下这不一月未见昭阳殿下了吗,所以让老奴先来看看昭阳殿下到了没。”向羊微微屈身向礼安解释道,又对昭阳说道:“长公主殿下,陛下想你得紧,宣您快些进殿呢。”“这就去。”昭阳给顾如泱使了个眼色,伸手拉着自己的驸马跟着向羊向殿内而去。“阿姐,我也一块。”顾如泱不收拾礼安了,寰安也不愿看着秦礼安虚伪的脸,紧跟着昭阳便往殿内去了。秦礼安本想嘴上占点便宜,反倒自己没讨到半分好处,他不由的握紧马鞭,若是有可能他非得好好的回敬顾如泱不可。“太子殿下,怎么还不进去啊”秦礼安回头,只见一青年男子站在身后,他广袖长袍,颇有仙气。“楚卿,你可来了。”第48章 第四十七章永安殿并非长生宫的主殿,但秦无庸基本生活在此殿内, 若朝中无大事, 他便在永安殿御门听政, 今日家宴也安排在此时。宫人们一早便把这永安殿装饰了起来, 毕竟是内务府操办礼部协同, 装饰虽说不上喜庆,但无不透出着典雅, 陈列者非常有心的选择了珊瑚、玳瑁、砗磲作为主要的装点物,另外又大面积用了蜀锦为殿中织物, 盛具用了上好的瓷器, 瓷器上有的用着锦泰兰,有镶嵌着红宝石的, 无不彰显着各种精湛的工艺。虽说着是回门,但秦无庸心中十分明白,这便是念归城与万世港合作的第一步。昭阳入了殿, 只见光孝帝高坐在上,后位空设, 太子之母苏贵妃独立设位在主位的左侧。或是许久未见女儿, 光孝帝竟主动从皇座上起身往昭阳身边走去,昭阳见自己父亲迎面而来, 一月不见仿佛这位父亲又老了许多,一时间心里倒是百感交集。“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昭阳正欲伏跪下地,却被秦无庸扶了起来。“我儿回家就好。”秦无庸道, 他的目光自然又落到了顾如泱身上,见顾如泱虽是女子今日也是英姿飒爽,万世港之主自然也是英武了得。“儿臣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没让昭阳操半分心思,顾如泱虽是没有跪,却主动给秦无庸做了一长揖。秦无庸知道顾如泱的膝盖是强弯不得的,今日这海贼头子表现的如此恭顺已是昭阳尽力。“如泱无需多礼。”秦无庸道。“殿下,和驸马快快入座吧。”向羊在一旁说道一边将昭阳往二人的座位领去,今日本就打着昭阳回门的名义,故而昭阳与顾如泱的位置与殿内其它的位置显得格外不同。顾如泱答应了与昭阳回门,自然要力挺昭阳,孔老头儿教的东西她不爱听,但也记着不少,顾如泱扶着昭阳入座,又细心看看昭阳是否坐着了自己的裙边,跟着又将美酒为昭阳斟满,动作中虽还带着点江湖气,但也是尽心了。“你我不必如此。”昭阳小声说道。“我说了,来这里我定然不能佛你脸面。”顾如泱一脸笃定,当然也不忘给自己眼前的酒满上。“太子到”“六皇子到”“洛河公主及驸马到”“吏部尚书李研到”殿前的内侍不断的报着来者的官职与名字,来者也陆续入了座,除了秦家的六位皇嗣,文有左右丞相、六部尚书及左右侍郎,武有大将军与水师提督都是悉数到场,跟着便是皇宫的几位重要妃嫔,顾如泱手下杜咏、顾海星也进了场,整个宴席不过二十来人,但也足够的隆重。“丽山公主及驸马到”一直没出现的,总是在最后一刻到了,丽山公主秦念安带着她的驸马章之泽匆匆出现,这位公主的相貌不比洛河,在她身上几乎找不到昭阳的半分影子,倒是与那太子礼安有几分相似。“丽山,怎么最后才到”秦礼安冷着脸问道。“还不是这愚笨的东西。”丽山嫌弃的看了眼身后的男子。“今日是昭阳回门的喜事,快快入座了。”说话的是太子生母苏贵妃,看这情形丽山也是她的女儿。秦无庸见几个子女已到,群臣也各自安好,他不由的含首,一旁的向羊见吉时快到,立即宣进顾如泱的赠礼,一时间数百内侍鱼贯而入,两箱礼盒,礼部左侍郎孔之淼手持礼单一一念道:万世港敬献朱雀海粉翡翠三箱、东瀛上品打刀一箱、北武海夜明珠一盒、安然香料三箱、英吉利千里眼一箱孙之淼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而在殿内念归城诸人脸色各有不同,有的青、有的白、有的目光跟随着礼箱挪动,当孙之淼将这礼单念完,这些礼箱礼盒便已堆成了小山。“顾驸马真是好出息,虽是女子可比我家这窝囊废好。”说话的是丽山,而被说的驸马章之泽则只在一旁点头,不敢说半句话。“那好歹也是个男人。”郑齐语气中带着调笑,跟着几位太子党朋友也笑了起来。“不得对驸马无礼。”秦礼安笑着喝止道,却又说:“好歹是我长姐相中的夫婿,就算是个牝鸡,也得当她能司晨。”顾如泱是个海贼,却是个念过书的海贼,牝鸡司晨四个字她还是听的明白的,跟着她将跟前的茶杯往桌上一拍,可一拍却又被昭阳抓在了手里,却听昭阳道:“本宫在这可没听到牝鸡司晨,倒是公鸡们咯咯不停。”“朕这是皇宫,只有盘中的鸡,没有活着的鸡。”秦无庸说道,他早见惯了昭阳与秦礼安这样的嘴斗,于是发声终止了这个话题。向羊自然是最懂光孝帝之人,他向堂内各内侍官使了眼色,一时间鼓乐齐响,御膳司的内侍也接踵而入,只是这盘中多是粽子、糯米等物,今日端午,宴席将从午时一直到戌时,申时才上正餐,这些便是垫食。跟着就是按礼制皇帝馈赠群臣,秦无庸早已准备好写有“繁荣兴盛”四字的扇子,包括杜咏顾海星在内每人手上均有一把。众人接过扇子,又齐齐谢恩,跟着向羊叫道:用膳,众人才一一动了筷,不过这还并非主菜的环节,正如顾如泱所见,眼前基本上尽是凉食。“你们宫中都不吃热菜的”顾如泱明知故问道。“按例还有驭马勇士助兴,勇士拔得头筹之后将祭品上交于陛下,由陛下亲自分给各大臣。”昭阳说着指着永安殿门口的司天监大臣,那大臣身后两个内侍正守着一只纯白色的小鹿。“白鹿是祭品”顾如泱问道。“正是。”昭阳答道。“是个罕见的东西,杀了可惜。”顾如泱长期海上生活,相比宫中之人更要敬重生灵些。“世代的规矩便是如此。”昭阳叹了口气道。顾如泱来此地不过三日,规矩二字,礼制二字已是听了无数次,不用昭阳过多解释她了知道念归城,兴许乃至整个北陆都应该是如此。“那昭阳可觉得规矩是个累赘”顾如泱道,这是她的真实想法。昭阳一怔,她尚未有过这样的想法,从她生的那一日起,规矩就跟在自己身边,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有章法可寻,“无论事也好,物也罢,不能随意下了定论。”昭阳道:“它在念归城是好,或许去了万世港便是差了。”“公主说得有理。”顾如泱道,昭阳果然比她细腻许多,顾如泱看着殿外,已有人跑起马来,仿佛在热身,顾如泱又向昭阳问道:“那这驭马勇士什么时候到,倒是有什么表演的”昭阳知道顾如泱的海上不易跑马,她向顾如泱解释道:“比赛正午时开始,驭马勇士分为两组进行击鞠博弈,”昭阳指着大殿外才立起两个圆环又道:“哪一队击球最多便为胜利方,再由胜利的这一方去追逐那只白鹿,夺鹿者为魁首,魁首将亲手了为白鹿放血,并将处理好的白鹿献给我父皇。”“马球。”顾如泱说道,她虽没有在见过北陆的击鞠,但是曾经和英吉利人做生意,马球却是认得的。“如泱也会”昭阳道。顾如泱是来陪昭阳回门的,并非出风头的,她喝下一杯酒道:“不会。”“若如泱有一会这般兴致大可看看。”昭阳道。“好。”虽是观击鞠比赛,但永安殿更多的是觥筹交错,唯寰安、武安及几个大臣对此颇有兴趣,直接是离了座去到殿前观看,这两队人马分别是驭马监勇士及羽林卫的骁勇,同看的还有宫里的羽林卫、千牛卫及宫女内侍,场外也算氛围热闹了。至于殿内,今日主角自然是顾如泱,秦无庸将她请到御前对饮,一切如昭阳所料,秦无庸只问家常,不谈其它,顾如泱也是一一答来,平时多住海上,昭阳守着顾府也会时常回去,家中无父无母,前辈与兄弟倒是不少,秦无庸将谈话的分寸掌握的及好,有些话并不明问,但又能拿捏出万世港的实力,昭阳见光孝帝对顾如泱也客气这极,她自然也信这父皇不会随意刁难,于是借着要与其它几位兄弟叙旧便离了席,可离席后的昭阳也并未去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