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天子已深感劳累,以秦礼安为首众人向秦无庸跪了安,便各自散开了,至于昭阳应该给的说法,秦礼安应该给宾客们的解释,这些理由能不能服众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终得利的是谁。“父皇,那我也跪安了。”昭阳知道,这次秦无庸又帮了自己一次。“你留下。”秦无庸又对顾如泱说道:“你先回去吧。”昭阳知道秦无庸有话对自己说,于是给顾如泱使了个眼色,让她先离开,跟着便和秦无庸在岸边走着,夜里的海边冷风阵阵,虽然宫人送上了披风但依然让人觉得有些寒意,月光洒在海面上,海上也有如勾的光亮,但这些光亮更多的是被海浪打成一阵白色的碎光。“父皇,昭阳知错了。”昭阳也看出了秦无庸一脸愁容。秦无庸看着自己的嫡长女,昭阳已是二十有五,与她的母亲有着七分相似的容颜了。“那说说你何错之有”秦无庸反向昭阳问道。“女儿坏了礼术,让大周在外宾面前蒙羞了。”昭阳道,刚才秦礼安便是以此为借口在讨说法。“哼”秦无庸说道:“所谓宾客无非也是无利不往之人,你这婚姻既是交易,也没什么礼术可言。”昭阳见秦无庸看得透澈便知道他说的是其它事,昭阳又道:“女儿不应该不及个人安危,让父皇担心了。”“哎”秦无庸见昭阳说不到正题,他主动说道:“你与顾如泱”话是点到为止,昭阳一点便通。“女儿与如泱是真心的。”昭阳并不避讳,反而诚实回答道。秦无庸停下了向前的脚步,他看着昭阳:“你可是认真的”“女儿是认真的。”“可女人终还是需要一个孩子啊。”秦无庸眉头锁着:“你母亲一直觉得生下你与寰安是她此生最幸福与骄傲之事。”昭阳回看着自己的父亲,她完全理解秦无庸的担心,秦无庸与她母亲自少成亲,一直相亲相爱,以至于秦无庸取侧妻都是因为从臣觉得皇家人丁稀少,在之后秦无庸继承大宝之位,也没有过多的充盈后宫,她的母亲每日活在秦无庸的宠爱之下,自然一心只想着秦无庸一人。“但母亲一辈子也没有过问过天下之事。”昭阳小声说道。“你”“父皇,母亲的心里只有你,自然觉得为你诞下你们的子嗣是她最为幸福的事,而我已经见天之高远,便不想寄于相夫教子之间。”昭阳知道自己说得没错,但依然说得忐忑,毕竟站在自己面前不是一个帝王,而是自己的父亲。“我”秦无庸忽然觉得有些无奈,这种无奈就与他丢失了整个国土一样,让他感受到深深的彷徨。“我有些看不懂你了,孩子。”“父皇,你只需要知道我始终都是你的孩子。”昭阳挽着父亲的手,她并不明白这个半百老人心里的难过,就像秦无庸也不会明白昭阳此时的选择,但二人依然并排着在海岸边走了起来,或许有所不理解,但这便是至亲的爱。顾如泱打发走了曾世,跟着奉剑奉笛去了公主府,她将杜咏的话记得死死的,没见到和离书就不算和离,进了公主府非常主动的回了驸马那间屋,又指名安排奉笛来伺候,奉笛是公主府的侍女,驸马既然安排了事,她怎么可能不听。“这屋子有点冷,你给我加床被子,然后我口渴了,我要喝温热的水,别像上次一样给我放一杯烫水糊弄我了,跟着今天下了海受了寒,再给我弄个水烫烫脚”顾如泱支着头想着再让奉笛做些什么,忽然灵光一现,又说道:“对了,我左右手都有点疼,一会你过来给我揉揉,如果还是疼呢,就麻烦你当当我的左右手了。”顾如泱这样一说,奉笛心里窝火的很,谁知顾如泱如此小气,今日就不应该招惹她,只有硬着头皮依次按顾如泱的吩咐去做了,不一会奉剑来了顾如泱房间,见奉笛一脸狼狈,倒是又劝解了几句,顾如泱也才停止了这个玩笑,与二人拉起了家长。她与昭阳分开半年,此半年二也真是铁石心肠,竟是没有任何的书信来往,心里都怀着相思又碍于局势无法抒发,于是借着相互在对方城市之中安插的细作获取着对方的些许信息,顾如泱只知道昭阳一心在朝政之上,而昭阳也只知顾如泱没事便出海没了消息,于是这趁着昭阳还没有回来,顾如泱自然向奉笛奉剑多问了些关于昭阳的生活,才知道昭阳所谓的醉心朝政之后原来是每日都想着给自己制衣,公主府上已是准备好了无数成衣,只待回万世港时一起带来。“这世间,再找不到公主这一般为你所想之人了。”奉笛从顾如泱身前抢了一个桃吃了起来:“你倒好,竟与你那些左右手一块将我们公主逼走。”顾如泱有些尴尬:“我本就是等着这米销出去之后就回来接她吗”“若我们公主真嫁了呢”奉笛问道。“绝无可能我相信昭阳。”顾如泱非常笃定。“哎”顾如泱话音刚落,门口却传来一阵叹息,一看竟是昭阳回了府,奉笛、奉剑本是与顾如泱同坐,倒是马上换了位置。“叹什么气”顾如泱向昭阳招招手。“父皇让我明日嫁李拓了。”昭阳往这房间的四周看了看:“今晚就麻烦如泱搬个屋子。”“什么”顾如泱像只上了岸的鱼,一下便从席上跳了起来:“走,我们现在就回万世港,我马上派人过来,我们杀出一条血路”“噗”昭阳捂住嘴:“骗你的。”顾如泱走到昭阳身边,用手指用力戳了下昭阳的额头,沉着脸道:“这种事情,切莫再骗我了,否则我可能会真的杀到念归城来。”“公主,我与奉剑先下去了。”奉笛小声说道,跟着识趣的拉着奉剑离开了房间。顾如泱拉着昭阳回到了席上,虽不是今日第一次见面,但现在才算得上这半年来第一次好好坐下面对面的谈谈。顾如泱上下打量着昭阳,昭阳并无多大变化,但若真要找一些不同,或许就是眉头间紧了一些,想来朝廷之中的烦心事并不少。“如泱,你黑了。”昭阳拉起顾如泱的手用力的搓了一下,说道:“不是脏,真是黑。”顾如泱一愣,跟着也开怀笑了起来:“我家忆安竟也会打趣开玩笑了”昭阳叹气佯作失落:“一直都会,只是宫中规矩多。”“黑了,还不是因为你不在府上。”顾如泱埋怨道:“你不在,我就每天出海。”“那你什么时候回去”顾如泱又顺势问道。“顾当家既是第二次娶我,那你什么时候准备八抬大轿来呢”第107章 第一百零六章小别本是赛新婚,昭阳唤着顾如泱再娶, 顾如泱也正有此间, 当日二人成亲实为仓促, 先不说顾如泱的喜服就是扯了匹红布批在背上, 所谓的夫妻之礼也就是用陈青川的人头祭了顾如泱的父母, 就连这喜堂上下都有不少血污,拜完堂之后顾如泱就匆匆回了九天, 剩下杜咏收拾这烂摊子,这二人再见, 都又是半月之后了。“自然是要娶的。”顾如泱拉着昭阳的手, 轻轻的摸着她的指节。“你说,要不明天我就让曾世准备着, 最晚不过后日,我便从万世商会出发来你府上把你迎回去。”这个念头其实已在顾如泱的脑子里放了许久。“会不会过于招摇”昭阳虽是在秦无庸跟前吐露了心意,但若在念归城里如此大张起鼓, 心里还是觉得有所顾忌。“我堂堂万世港大当家娶妻,难道还要冷冷清清了”顾如泱反问道。昭阳又何曾不想这么堂堂正正嫁过去, 之前那婚礼本是嫁给陈青川的, 算不上她与顾如泱的婚事,但念归城也算是国都, 皇亲国戚,王宫大城都住在这里,以顾如泱的性格,若真是再举行婚事, 那定然要全城皆知,可二人又都是女子,在万世港没人敢有异议,可在念归城这婚事终会成为打击自己与秦无庸的把柄。“忆安怎么看”顾如泱见昭阳不说话,便又问道。昭阳现在既是期盼着,却又觉得有些为难,平日里果敢决断的长公主在这件事情上居然忧郁了起来。“可又是担心你们皇家颜面了”顾如泱脸上有些不快。昭阳轻叹一声,仿佛应证子顾如泱的话。“若我真要大张旗鼓的把你从这府上带走,难不在你那皇帝父亲还能派兵把我赶走了不成”“自然不会。”昭阳回答道,顾如泱与她也算是明正言顺,全天下都知道二人成亲,唯一不同的是许多人只认为这是一场交易,从来没想过这是一段爱情。“这不就成了。”顾如泱毫不在意:“你也别想那么多,我明日就调人来筹备,你这公主府离我那商会也不远,官府那边你去吱声,其它事情我来安排,这一段路上我要全挂上喜字,这一种让再人派些美酒与好肉,我要让这念归城都为我们的婚礼而感动高兴。”就是顾如泱这一说,昭阳的脑中都能联想出一副幸福的场面,她往顾如泱肩上一靠,说道:“你怕是要气死秦礼安。”“气死他更好。”顾如泱说着将昭阳从自己肩上扶了起来,她坐直身子面对昭阳,更是义愤填膺,顾如泱道:“你前脚离开,我后脚盘查那些细作,结果多是他秦礼安的属下。”“我青蜂组的人,也是他杀的。”昭阳早也调查清楚。“呵”顾如泱一声冷笑:“我想他毕竟是你亲弟弟,之前的事也不跟他计较,可挑拨你我二人的关系,这可是犯了我的大忌,我这次也带了好礼给他。”“是何礼物”昭阳也有些好奇,她在万世港呆了着的这些日子里早是知道顾如泱吃软不吃硬,是个得罪不得的硬骨头,这要给秦礼安送礼物,那一定是份大礼。“估计明日你便知道了。”顾如泱说道。二人又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毕竟离别半载,见面自然是少不了的互吐相思,房里的蜡烛也越来越矮,时不时的发出噼啪的声,但也未见奉笛奉剑进来更换烛台。“夜已黑了。”昭阳看着蜡烛,烛光昏暗下去,剩下更多的昏暗便是来自黑衣。“嗯。”顾如泱应了一声,自觉的向昭阳靠笼将手放在昭阳的腰间。“那既是夜黑,便早早休息吧。”昭阳说着,也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嗯。”顾如泱又应了一声,似乎确定了小狐狸今日会留在她的房间里。“不知道被子唔“容不得昭阳将话说完,顾如泱便用唇将她的嘴堵了起来,昭阳的唇还是如往日一般软嫩,顾如泱轻轻的咬在她的唇上,离开之既又不忘记再次吸吮,放在昭阳腰上的手将昭阳的纤纤细腰往自己身上送来。“嗯”昭阳的喉里发出一声轻音。“不是说睡了吗”顾如泱松开昭阳的唇,将额头抵在昭阳的头上,四目相对着。“那你这是在做何”昭阳按着顾如泱的肩,佯做要将她往外推。顾如泱拉过昭阳的手,将昭阳整个人顺势拉进了怀里,在昭阳耳边轻轻说道:“与你睡觉啊。”“驸马,你在公主府怎敢造次”昭阳打趣的说道。顾如泱一个翻身将昭阳压在了身下,悠悠一笑:“我身为海贼一身寡,自然敢将公主拉身下。”烛火越来越小,它在房间里抖动着,墙上的光影也忽明忽暗,最终还是底不过秋风一缕东宫位于长生宫内,也是除了秦无庸住处外最为安全的地方了,若想进东宫,不仅要躲过羽林卫,还得避开秦礼安的亲兵们,里三层外三层的防卫,就算溜进来一只苍蝇也并不容易。但是今日东宫的侍卫长却无比的头疼,就在秦礼安去打开门的那一刻,竟然看到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这男人嘴里也被塞满了破布,根本没办法发出任何的声音,而原本护卫秦礼安的那几名亲兵,纷纷都折了脖子,死在他的房门口。秦礼安本是想着从那个五花大绑的男人下手,结果取开他口中的破布,他却呼喊着要见楚寒,秦礼安自然也是放心不下,又令人搜了身那男子的身,却赫然的收出了一张地图,上面竟然清晰的画着东宫的布局与守卫图。秦礼安当众便将那图纸撕了个粉碎,又咆哮着让人去传楚寒了。“太子殿下,这是出了何事”楚寒来到太子房前时头发还有些凌乱,似乎了是被突然叫起。“此人你可认得”秦礼安指着那男人。楚寒打量了一下那男人,向秦礼安施了一礼道:“认识,这是我的属下,姓侯,在有行三。”“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秦礼安质问道:“还是这副模样”楚寒是知道侯三被发现之事,但以顾如泱的手段,侯三应该不会活着,他也没想到这侯三不仅活着,还被送回了东宫。楚寒给侯三扔了个眼神,让他自己回答,侯三先是猛得在地上磕头,这才说道:“是顾如泱是顾如泱干的”侯三认为自己回到了东宫便是再安全不过了,接着就说道:“顾如泱那日审完了小的,就把小的关在了水牢里,也不知怎得,前些日子突然将小的放了出来,就在昨夜,小得又被打晕了,醒来便在这里了。”“你还记得你是如何进来的吗”秦礼安问道,他十分在意这一点,若顾如泱的人进他的东宫都如此随意了,那他的又要如何确保自己的安全。侯三一愣,又扑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