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他本意是带我离开,可我对上老夫人老泪纵横的眼睛,她拉着我的袖子乞求到:“芸儿,救救我,我让无夜抬你母亲做平妻。”为了生存,语气甚至有卑微的意味,唐唐宰相府老夫人,竟也有这样低三下气的时候,方才不是还让我先走嘛,这一看能出去了,立刻把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平妻,现在想起来我啦,呵,看着她布满皱纹可怜兮兮的脸,我心里有了打算,平妻,这可是你说的,本来还为了身份不高,想到以后在王府也会受人欺辱,现在好了,什么叫得来全不费工夫,不用看洛无夜的脸色,借他的手了,我这是拿命在赌,若能活着出去,凭她这句话,我就是相府的嫡女到时候就算她反悔,当着萧定桥的面想来也会被噎回去。点头的就是傻子,本着此时不装更待何时的原则,我泪眼涟涟,言辞无比恳请道:“奶奶说的什么话,你我血肉至亲,救您是本分,何来嫡庶尊卑之分。”说着竟跪了下来磕头道:“奶奶,恕孙女日后不能膝下尽孝之罪。”丫说的情真意切,我自己都要被感动了,你看看那些个平日里在你面前晃来晃去的嫡亲,还不如我一个平时连面都见不到庶出,你可要出去好好地跟他们生一生嫌隙。瞧这火势,怕是不能再拖了,我起身抬头对上萧定桥有些复杂的眼神,催促道:“你快带奶奶走,不要管我。”我这是用我的命换你苟延残喘的日后啊对上她流露出万分感激的眼神,之前升起的那点不知名的好感伴着熊熊业火,灰飞烟灭,可笑啊真是可笑,不过这赌局我是赢了一半了。我见他面露担忧,犹豫不决,我赶忙推着他道:“快,我都十七了,可以自己走。”他似乎为之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带着老夫人用轻功冲破束缚飞了出去。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又一个横梁冷不防的掉落在我面前,方才我哪怕在快那么一点,就会被砸中,我忽然冒起了冷汗,前面完全看不到路,我似乎迷了方向,感觉好难受,呼吸有些困难,我有些无力的跪倒在地上,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却渐渐体力不支,真是的,洛芸的身体素质太差了,这里可真热,比蒸桑拿还热,我的意识渐渐有些模糊,我在想,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不会冲进来,我摇了摇头,想什么呢,我不能死,曙光就在眼前了,就算再有一次,只怕自己也会奋不顾身,只是下一次,不会再这么冒失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意识在一点点的流失,恍惚间感觉被谁抱了起来,这样的感觉好安心,乔木,是你吗我不自觉的有往那人的胸口靠了靠,感觉他的胸膛微微颤抖,再次有知觉的时候,已经在外面,我勉强睁开眼睛,却看到一脸焦急的萧定桥狠狠的掐着我的人中,我伸手想推开他,却没有力气,只好嘟囔道:“好疼。”忽然感觉胸口好疼,一阵剧烈的咳嗽,他轻轻地抚着我的背,柔声安慰道:“好了,没事了。”我看了看四周,废墟还在未燃尽,燃气的白烟之上,有缥缈的味道,此刻只有青儿和凤姨娘在,我有些疑惑道:“奶奶呢”萧定桥有些好笑的看着我,“我把老夫人带出来的时候,除了她们两个,没有人关心你的安全,你倒好,心里满满的装的都是别人。”“到底是我奶奶,我不能见死不救。”我有些尴尬的看着他,这样近距离的看他的脸,发现他五官长得恰到好处,剑眉上挑,眼神深邃,那样坚毅的脸上却留下几道火海特有的黑色印子,忍不住指着他的脸笑出声来。“”萧定桥一脸黑线的掏出一小方镜子递给我,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比他好不到哪去,觉得自己是那样可笑,什么骨肉血亲,人心竟凉薄至此,我指着镜子里那个灰头土脸的自己哈哈大笑,笑到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突然的心酸到无力,就哭的撕心裂肺。萧定桥叹了一口气,竟不知如何是好,默默地伸手替我擦掉眼泪,可眼泪来势汹汹,像决堤的大水,刹也刹不住,索性拿起他的袖子胡乱的擦起来,我想到了西驰为我燃尽一魂一魄之后苍白的微笑,还有那日夜雨中拥我入怀,为我挡住喧嚣的乔木。而此刻,仿若天地间只剩下我与他,还有烈火蔓延下荒芜的废墟。、何谓冷暖人心孙大夫仔细的为我搭了脉后,面色平静道:“小姐呛了许多烟,不过没什么大碍,开一副方子,好好地喝下去,休息个两三天就没事了,不过还是要注意,您肺里的污气未尽,还是不要过于动气的好。”“谢谢大夫。”我掩面咳嗽几声,示意了青儿一眼。青儿会意,对着他福了一福,“多谢大夫。”说着将一包银子悄悄递到他的手里,道:“小姐连遭惊吓,又呛了这许多烟,身子并不大好呢。”孙大夫悄悄地颠了颠银子的分量,点了点头,“老夫明白。”他走出内室,对深夜仍等候在外的洛无夜众人,摆出一副非常为难的表情,语气无奈的夸大并且道:“三小姐身子本就弱,又似被惊吓,小姐奋不顾身冲进火海救老夫人时,呛了这许多烟,身子怕是不大好啊”“你说,凭它什么珍稀药材,相府的钱不缺。”洛无夜拿出主子的威严,道出了这么一句貌似慈父的话。“这倒是有法可依,小人开出一道方子,三小姐按时服下即可。”他拱手,顿了顿又道:“小姐呛了些浓烟,本不该病得这样厉害,只是好像受了极大地惊吓,情绪波动的厉害。”洛无夜皱眉,目光凌厉的在刘氏面色扫过,若不是她女儿洛蓠兴风作浪,我也不至于一病不起。刘氏的身子往里缩了缩,女儿被关,自己又成了姨娘,失了老爷的欢心,自然不敢为所欲为。“三小姐的身子还要注意,不能再动大气,否则”孙大夫恰到好处的停了下来。“护玉,传我吩咐,从现在起三小姐的待遇,比同嫡女的身份。”“是。”“夫人呢”洛无夜没有看到韩氏,不觉眉头微皱,这样的时刻,身为当家主母,竟不在场,还当着旁人的面,真是丢脸秋护玉摇了摇头,表示不知。“老夫人到。”外面传来下人的通传声。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表现一番,身为病人,就该有病人的修养。“母亲,您怎么来了”洛无夜惊道。老夫人似乎对自己的亲儿子没来救她有些耿耿于怀,语气生硬,“我老婆子多亏了芸儿才没被烧死,怎么,我来看看我的孙女,你也要过问”“不是,母亲,我”可惜,洛无夜到底是自己儿子,看着他面露难过自责的神色,哪个母亲不心疼,心一软,语气软下来:“你好生安排人伺候芸丫头,我去瞧瞧她。”大家跟着老夫人一同进入内室,我见着老夫人来了,假装虚弱,似费力的要起身请安却又没有力气,身子摇摇欲坠,老夫人赶紧过来想扶着我,青儿这丫头机灵,立刻侧身过啦扶我靠在床上,借着她身体的遮挡,我赶忙挤出几滴眼泪,“奶奶,不,芸儿逾越了,老夫人,您来啦。”我被自己柔弱的语气恶心到了,余光里头,萧定桥眼里闪过一丝玩味。老夫人慈爱的望着我,“什么老夫人不老夫人的,叫我奶奶就好。”这时候我应该感动,却秉着不装到地老天荒不罢休的原则,有些哽咽道:“嫡庶尊卑有别,孙儿不敢逾越。”我变相的提醒她,别忘了你在大火里答承诺我的事。老夫人似没有察觉,慈爱的摸了摸我的脸,“芸丫头说什么傻话,你和莘儿都是我的孙女,怎么能叫逾越。”我见她丝毫没有提抬梦雪当平妻的意思,合着您老人家让我叫你奶奶,把我当嫡女看待还是抬举我了小爷拼了命救了你,这就完了啊,你这翻脸不认人翻得也太快了吧这事可不止咱们两个人知道,萧定桥也听到了,你当我似傻子,当萧定桥是死的吗我微微抬头,似有羞涩之意,目光却在悄悄地给萧定桥传递信息:大哥,你死啦快站出来说句话啊依旧换了一身白衣的萧定桥任然是耀眼的存在,他似无意避过我的目光,把玩着手上的青玉扳指,带着玩味的笑,轻哼一声。我骂爹骂娘,你这人也太奇怪了吧,冒着生命危险进来救我,现在又对我不闻不问,看来我押错了注,他萧定桥,眼里从来没有过我,又想起今日宰相府门口,他那没有感情的语调在我脑海里久久回荡:“既然三小姐回来了,那么我履行承诺,一个月后迎娶,奉为侧妃,顾着相爷面子,定办的风光,也希望相爷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他娶我是有所求,那么他救我,也是理所应当,对他的那点感激如微弱的火苗,被他毫不在意的冰冷,生生熄灭。我有些心灰意冷,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我似感动,又有惊喜,带着这个年纪该有的胆怯唤了一声:“奶奶。”“哎,乖孙女。”老夫人开心的应了一声,伸手轻轻将我搂在怀里,迟暮老人特有的味道涌入鼻腔,比呛人的浓烟还要恶心。我在她怀里轻轻颤动着身子,好似许久不曾来的感动,被这所谓的亲情感动的一塌糊涂,带着哭腔道:“奶奶待芸儿这样好,芸儿,芸儿”说着掩面哭了起来,唉,这样戴着悲情的面具,真的好累啊忽然,一声带着寒星的语调响起,韩氏带人闯了起来,嘴角似有不尽的嘲讽之意,“奶奶你也配叫老夫人奶奶”、一波又起韩氏侧过冷眸,带着当家主母的风范,不怒自威。她带着人就这样闯进来,打破了我跟老夫人虚构出来的慈爱画面。老夫人有些恼怒,怎么说我也是救了她的性命,韩氏竟这样不知自持,跑到自己面前这样放肆。她冷笑道:“怎么我说话不管用了”韩氏低头行礼,舒缓了口气道:“母亲您误会了,我并不是这样的意思。”“你是什么意思,通传也不传一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奶奶您息怒,母亲,母亲她”洛莘开口似有些犹豫,微微敛起却月双弯黛,忽下了很大的决心似得:“母亲方才去了永和堂。”我懒懒一笑,拢了拢一头青丝,嘴角含着丝丝笑意,“母亲与长姐有心了,特地等火势结束,要为奶奶查明失火的原因,当真是关心奶奶。”凤姨娘眯起双眼,盯着韩氏,冷嘲热讽道,“我的好姐姐,你可真有心啊方才失火的时候,我见你拉着老爷的时候,怎么没有这样的气势阵仗”老夫人本就蹙起的眉头拧的更深,原来我儿子没进来救我,是被你给拉着了,这恶毒的妇人,居然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我死“轻纱,你放肆了”洛无夜带着微怒。洛莘见状随即跪下,素手芊芊的拉着洛无夜的衣袖,带着哭腔轻启朱唇:“爹,您误会母亲了。”看着垂下眼眸,楚楚可怜的洛莘,眼里满是心痛的模样,洛无夜心立刻软了下来,柔声问道:“怎么了”洛莘盈盈起身,腰上流苏发出细微的碰撞之声,在寂静的内室里显得格外清脆,“那火,那火是三妹放的”说罢,眼泪很有效率的配合着,抿起的小嘴带着浅浅的梨涡,看得人揪心的疼。“什么”不止洛无夜恼怒,老夫人也是,她拉着我的手不自觉的松开了,骤然松手带走的温度,空气里的寒气不断地侵蚀我的有些微凉的手心,当真无情,连证据也没有,仅仅别人的一两句话,就挑拨开了。我敛了笑意,却并不言语,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凤姨娘在一旁“扑哧”一声,掩住嘴笑了,“姐姐可有证据吗这无凭无据的,可不是信口雌黄么既如此,姐姐这当家主母做的真真是”“你。”洛莘似激动的通红:“凤姨娘,你是何居心,母亲如此关心奶奶,你竟然作此揣测”“若关心老夫人,怎的姐姐身强力壮的,没见她冲进去,倒是身体一直不好的三小姐奋不顾身。”“母亲自然要主持大局”韩氏伸手拦住洛莘,示意她不要在争辩下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妹妹别急,倒像是跟你有什么联系似得。”她这一句话把凤姨娘也牵扯进来,凤姨娘气急了,却也只能咬牙切齿道:“你”韩氏肃容道:“来人,把证据带上来”我看着所谓的证据,不过是一方在暖阁发现的浸了油的手帕残片,帕子燃烧的恰好露出一个“芸”字,这方手帕仿佛是洛芸的母亲梦雪亲手绣给她的,她绣工极好,而这帕子在她死后,也被洛芸当成宝贝一样贴身藏起。韩氏将那方残帕甩给我,怒道:“你还有何话狡辩”我并不熟识梦雪的绣工,于是我将手帕递给青儿,青儿细看之后,脸色逐渐变得苍白,瞪大了眼睛颤着声音道:“小姐,这确实是。”一个人愤怒到极点,反而显得平静。老夫人仿佛不敢相信,摇头道:“你,你为何要这样是恨我没有护住你母亲吗”“老夫人。”凤姨娘赶忙跪下,“请您细想,若是三小姐纵火,她又为何奋不顾身的冲进火海救您”我感念凤姨娘又一次挺身救我,洛蓠冤枉我或许看出了端倪,可现在,牵扯到洛无夜的母亲,这个洛无夜无比敬重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