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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4(1 / 1)

过书房,里面传来楚煜和小雨说话的声音,小雨竟然也没睡,在给楚煜讲她和爷爷的事。林未然洗了澡,看到床头柜上装帧精美的画册,随手翻了两页便放下了。是旧居的照片打印装订而成,有老照片,也有最后离开时新拍的照片。那是三年前的事了。楚煜博士毕业,决定留在学术界,接了本校的聘书。正式成婚已三年有余,总不能一直分居两地,林未然便辞了联合国的工作,到剑桥市居住,转做笔译,偶尔出差做点口译。那年夏天,从来不主动联系小两口的林运鸿,突然打电话问他们能否回国一趟。虽然一直同林运鸿的医生有联系,没什么问题,但两人仍旧忧心忡忡地赶回去了。下午到家,第二天清晨,小雨便哭醒了倒时差的林未然,道:“爷爷不动了。”林运鸿寿终正寝。林未然尚未反应过来,村长又找上门来。筹建引水工程,林家的祖坟和屋宅田地将全数淹没,可赔款,可分房。处理了林运鸿的后事,林未然便懒怠动弹,成天坐在院子里发呆。楚煜耐心地带着小雨各处玩,担惊受怕的孩子得到安抚,情绪平和下来,也会安慰安慰陌生又熟悉的妈妈。夜里小雨睡了,楚煜问她决定。两人基本在美国定居了,没道理接受分房,包括小雨继承的赵家的份额,都只能以赔款的形式带走。“我问过波士顿的墓地,你看除了爸妈的骨灰,还要带哪些长辈的”林未然愣了下,道:“不必麻烦了。”“迁去锦城也行,我爸妈和弟妹们年节时扫扫墓上柱香。”林未然忍不住叹气:“不了,就让他们随着这片土地,一起淹没在长河里吧。”“林未然”楚煜罕见地有些动怒。“他们肯定不想离开这儿。”林未然没理会,“我爸其实不是这里的人。”“嗯”“他原是深山里的,地震泥石流毁了全村,就他自己在外打柴,逃出来了。后来就去了江城,读了师专。读书的时候跟同学来这边的灵雾寺玩,迷了路,遇到我妈。那时候我妈还小,七八岁吧,听我爸说了外面的世界,每月我爸来村里教她念书,引来不少大小孩子。我爸毕业后,干脆来这里教书了。我妈考出去了,读了高中,读了大学,心中挂念着家乡和我爸,又回来了。两个人一辈子都在这里的村小,我妈去世前两年,村小才因为学龄儿童不再有了而取消。”楚煜颇为震惊,竟不知岳父岳母还有这样的往事。林未然轻笑道:“我妈是南临外国语大学英语系毕业的,不然你以为我高中参加演讲比赛怎么能比城里条件好得多的孩子表现还好。”楚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有个八卦,”林未然开怀了些,目光中也多了些神采,“我高中英语老师待我极好,毕业后我把毕业照带回去,才知道英语老师跟我妈是大学同班同学,追了我妈四年未遂。林运鸿整个暑假都在吃醋,酸得我牙都倒了,进大学就去了几次牙科。”“有你这么编排自己爸妈的”还是已故的。楚煜开始动手动脚,林未然奋勇反击,直闹到月上中天。楚煜将终于释怀的老婆捉回屋睡觉,却也不闹她,安安静静地相拥而眠,临睡前听得她朦朦胧胧的声音从怀里直落进心间:“所以就让他们留在自己奉献了一生的地方,我们不要打扰。”故人有故人的去处,旧村有旧村的未来,而他们自己,会有新的故乡和家园。、番外一 姐姐,你掉了个男朋友番外一姐姐,你掉了个男朋友1、“很顺利,颠簸了半分钟,没什么事。景姨会议延时我打车过去也行的妈妈好吧好吧,我等等有个咖啡厅,名字是妈妈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跑,不会被陌生人骗去山沟沟里做媳妇的嗯嗯,再见,妈妈你好好张罗教授的婚事,不用老挂念我。拜拜,我爱你。”林心雨边讲电话边拖着小行李箱进了咖啡厅,人竟然不少,没有空位了,想换家店,想到妈妈可能已经通知了景姨,若换个地方,又得折腾一遍。靠窗挨着绿植的位置坐着个中年女人,仿佛注意到她的无措,抬头来冲她笑了笑,指了指对面的空位。落了座,女士扬手招来服务员,收回手,又捋了捋鬓边,仿佛有不听话的碎发遮挡了眼睛,其实她梳着发髻,一头秀发服顺地贴着头皮,十分优雅得体。“ii waitg ne”她抖着唇,很艰难地起了个话头。林心雨会意,微笑着用中文道:“是去英国吗刚刚听到因为天气要延误几个小时。”女士松了口气,不无尴尬道:“刚刚听你用外语打电话,以为你不会汉语。我是去英国玩,临时学了几句英文充数,想必都是错误。”“没关系的,能表达意思就好了,又不是考试。”林心雨心头微动,顾不得礼貌,仔细打量她,忍不住问道,“阿姨您贵姓”女士忽然十分紧张,张嘴几次,才说出口:“免贵免贵姓杨,姑娘你不用这么客气。”服务生送来咖啡,林心雨回过神,轻声道谢。林心雨一口气喝掉半杯黑咖啡,这才慢慢定下心神,听得杨女士小心翼翼地询问:“你是刚回国还是准备出国”这问题对于林心雨来说可不好回答,只得解释道:“我六岁时跟爸爸妈妈去了美国,这次是来南临读大学。”“一个人吗爸爸妈妈工作太忙”杨女士声量忽而高了些。林心雨听出质疑的意味,忙说:“爸爸去英国开会了,妈妈要帮她的导师筹备婚礼,弟弟才十一二岁,妈妈实在走不开,送我到机场的,托了她最好的朋友来接我。”杨女士点点头,过了会儿,接起之前的话头,道:“你打电话说的是哪种语言啊可真好听。”“是法语,”林心雨终于露出个笑脸,“我妈妈是麻省理工语言学系的教授,会很多种语言,我耳濡目染,学到了一点点,平常想到怎么说就怎么说了,刚刚才下飞机,还没反应过来。”杨女士也笑了起来,虽有些勉强,却一扫方才的忧虑。“爸爸也在麻省理工吗”“嗯,爸爸负责人工智能实验室。”林心雨拿出手机,飞快地滑动屏幕,“当年看了超能陆战队,我和弟弟好想有个大白,第二年我生日,爸爸真的带了个大白回家。你看,这是我们一家的合影。”照片上林心雨不过十来岁,扎着双马尾,十分乖巧。白色的机器人只有男人一半高,外形真有几分类似大白。杨女士目瞪口呆。林心雨笑道:“当然,还不及真正的大白智能化,所以我们叫它bayi,小白。小白最初只会走路,后来我们教会它炒菜洗碗做家务。”“炒菜洗碗做家务”杨女士像小白一样学说话,惹得林心雨扑哧乐了:“其实是爸爸教我们给小白编程。有一年愚人节,弟弟改了程序参数,小白把糖当盐番茄酱当辣椒酱,做了一桌怪味菜,爸爸一怒之下,罚弟弟一个人吃那桌菜。弟弟哪肯,偷偷又给小白编程,让小白把剩菜送给了附近的流浪猫收容所。”两人都笑起来。“之前看新闻,有个小姑娘的父母也都是麻省理工的教授,她去了哈佛,你应该也行吧。”杨女士说完,面上有几分懊恼。林心雨倒不觉得冒犯,老老实实地说:“我想学中文,全世界最好的中文系就在南临大学了,正好是我妈妈的母校,我磨了爸妈好几年,他们才肯答应我过来念两年书。”“两年”杨女士诧异,“大学不是四年吗”林心雨笑笑,现出几分羞赧:“前两年修完南大的课,大三交换到哈佛,离家里就两站地铁,大四只需要回南大领个毕业证。他们说我离他们不能更远了,就这么多。”“这是”林心雨看出她的疑惑,道:“您别误会,他们其实不太干涉我的决定,只是很爱我。”“你和你弟弟”“嗯”林心雨愣了愣,回味过来,不以为忤,“没有重男轻女这回事。家里不缺什么,哪里用得着苛刻我去贴补弟弟。我刚到美国的时候语言不通,妈妈全职在家教了我两年,重新回到校园读了博。期间意外有了弟弟,他们生怕我敏感多想,平日里待我更要悉心些。”“就是待你很客气”“怎么会他们确实不会打骂我和弟弟,不过也不是客气。”心头有些模模糊糊的影子闪过,林心雨垂着眼眸,掩住情绪,“我爸妈都是情绪很稳定的人,从没冲我和弟弟发过火,哪怕我们做了坏事,也会温温和和地和我们讲道理。”说到这里,林心雨忍不住笑了,顿了片刻,接着说道:“我和弟弟受爸妈性格影响,极少犯错发脾气。我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受邀参加同学的生日派对,原本说好12点之前回家,结果闹到了凌晨四点,派对都失控了,我哭着向爸妈求救,他们几分钟便到了,将我安全带走。”“后来呢”杨女士饶有兴致地追问,“他们也没有打骂你”“没有,但是许久都没原谅我,直到我反省了所有错误。”林心雨抿口咖啡,笑着点评,“那可比揍我一顿还可怕。”“啊怎么会”“整整一个月,我每天都要写论文似的把那件事翻来覆去地分析,光指出错误还不够,还要找科学依据和新闻报道来论证那些错误的危害,从生活习惯到人格名誉,几乎把自己批判到一无是处。”林心雨挠挠头,笑道,“不过那次反省我确实受益良多,生活规律,身体健康,诚实守信,君子不立于危墙,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好多原本空泛泛的道理,那之后几乎是烙刻了下来,后来我再没让他们生气过。而且分析问题的能力一日千里,写起论文来一套一套的,我的老师们都服得不行。”杨女士却有点不解:“不过是一次派对,青春期的孩子都会这样吧,何至于”“怎么不至于。那次有两个同龄女孩子被,要不是我爸妈来得早,我只怕下场更糟,因为同学里面有两个比较极端的种族主义者,我是里面唯一一个黄种人。”林心雨叹口气,“我亲眼目睹了那两起,因为个子小安安静静地躲在角落里才安然无恙地得救。其实他们十一点多就来接我了,却一直没催促,在车里等到我打电话给他们。”杨女士欲言又止,最终只点点头,道:“你爸妈,都是极好的人。”林心雨笑笑,坦然接受。“哪像我。”杨女士苦笑摇头,“我这半辈子最早就读了个初中,去沿海打工,遇到第一个老公。那死鬼人是不错,可惜短命,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地走了。后来公公婆婆也跟着他们儿子走了,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实在是有心无力,那时候日子不顺心,对孩子动辄打骂,孩子看到我就怕。我真的索性就就把孩子送人了。后来又嫁了一次,这次嫁了个白眼儿狼。跟他含辛茹苦白手起家,临到头厂子起来了,他开始拈三搞四。我离了婚,自己开了个米粉店。从小摊贩到全国连锁,也算顺利。只是算了,老黄历了,怎么总跟你一个小孩子翻。”杨女士拿起毫无动静的手机看了眼,扯个笑脸,道:“朋友找我,我先走了。噢,对了,这是我的工作名片和私人名片。你在南临若有事,可以联系我。我我一定不会推辞的。”说着,她从手袋里翻出两张名片,迅速地放在林心雨的咖啡杯旁。末了,对林心雨仓促一笑,眼里竟似有泪光:“你是个好孩子,我、我、我很我先走了,我结账。”说罢,压了几张百元钞票在自己的咖啡杯下,起身匆匆走了,甚至被门口的“欢迎光临”迎宾地毯绊了一下,十分狼狈。林心雨缓缓站起来,依稀见得她在转角处停下来,驻足回头,仿佛看到林心雨的目光,终于掉头离开。那个珠光宝气的背影和十五年前满身淘宝爆款的背影渐渐合而为一。林心雨低头看看手里的名片,泪眼模糊中,“杨丽”两个字晕得斗大,糊得跟那个背影一样。蓦然想起目送里那句流传很广的话: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早慧的林心雨其实始终记得一个脾气暴躁但厨艺很好、尤会做米粉的年轻女人。幼时被抛弃的伤痛早已被父母的温柔呵护抚平,内心深处的不安全感也始终被父母的牵挂安抚着不曾发作,此时已届成人,却在陌生的故国,委屈泛滥成灾。、番外一 姐姐,你掉了个男朋友2、“神话内容博杂,我们粗略分类作创世神话、始祖神话、洪水神话、战争神话、发明创造神话等五类,下面大家来轮流讲故事,分析一下上古神话的特征。”大一新生们尚未踩熟地皮,亦不知师长宽严,谨慎而配合地将耳熟能详的神话故事一一道来。到底记着自己是中文系的,无论文风粗犷细腻,措辞精致随性,总还是有所讲究。宋老师听得频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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