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的想法，和现在有了很大的差别，我觉得这是一种良性的成长。”蔚楠听得认真，脑袋点个不停，想想好像没什么要问的了，又转头对坐在严冉身边的时家旭灿烂一笑。“傻笑什么，这些都记下来了”时家旭语气不善。蔚楠晃晃手里小巧的录音笔，心下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严冉姐不会介意吧。”“没事，你保存好不要流失出去就行。”采访稿还需要经过后期的修改和确认，一些敏感问题到最后会相应的进行删减，所以关于隐私这一点上，严冉还是不担心的。并且这次的大规模宣传活动，也是有意要让她开始出现在公众面前，对于这样的采访，她也做了一些准备。“以后工作的时候不用这么拘束，今天做的不错，再努力。”时家旭说。”收到“蔚楠笑得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心满意足地靠回了座位上。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不过早上十一点多，推开车门就被让人透不过气来的热浪所包围。严冉暂时留在车上，其他的人先进行准备。根据之前的安排，这里只是用作采景拍摄，因为今晚之前要赶到第一个安营扎寨的地方，工作人员也就顾不上炎热的气候，按照部门任务的分配，快速进行。蔚楠跟在时家旭身后，与部门负责人核对，检查，进行细节确认和协调，跑前跑后累出了一身汗，看来小助手不是好做的。这边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那边的摄影师的小助理又跑了过来，说是因为严冉在镜头前不适应，动作僵硬，表情木讷，刚才拍的图片都用不了，摄影师正发脾气呢。时家旭这边暂时走不开，就让蔚楠跟着小助理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这次活动来的都是公司里能力拔尖的人，而有能力的人一般都有些脾气，蔚楠早在出发前就运用特权好好的感受了番，但是当这样的大任放到自己头上的时候，还是难免脑子放空一片空白。摄影师一脸不满的坐在电脑面前，手里的鼠标点的噼啪作响，抬眼见来的人是蔚楠，脸色更不好了几分。虽然这小姑娘的背景硬，但是毕竟水平未知，时家旭这不是摆明了敷衍他么蔚楠刚走到跟前儿，摄影师就把笔记本电脑一推，屏幕斜过来对着她。“你自己看吧。”火气还不小，蔚楠吓得忙伸手扶住笔记本，半蹲着身子，一张张翻看看刚才导入电脑的图片。拍的确实不怎么样，好好的一个知性大美女，愣是拍不出人家的气质来，带着先入为主的观点，蔚楠边看边在心里吐槽。电脑里并没有几张照片，估计是被摄影师删了不少，蔚楠换了个脚蹲着大概一思索，试着开口说道：“caeb，你的技术毋庸置疑，在没有来公司之前我就一直是你的粉，我特别喜欢你的海女，那完全是经典之作。”“那当然了。”听到蔚楠提起他的作品，caeb表情缓和了些，却也还不是什么好脸色，“我还有其他更好的作品。”“对对，空之鸟、寻途都是我超级喜欢的作品，”蔚楠见他态度有所松动，话锋一转。“你也知道，严冉之前一直保持低调，刚面对镜头难免会有些不适应，我们能不能稍稍不这么正式，多拍一些她生活中的样子，或者我们多拍一些侧面和背面的照片，正面的照片最后挑几张比较符合大师之作的，这样也能让读者对之前一直保持神秘的严冉有种，怎么说呢，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觉”caeb顺着蔚楠的话头，显然是有在想蔚楠这个建议，蔚楠见他半天不说话，心下也有点忐忑。这时时家旭也忙完了手里的事过来了，“怎么了”“也就是我这个门外汉的建议，拍摄这一块，你是老大。”蔚楠听到时家旭的声音，更加忐忑了，忙对caeb补了一句。“家旭，是这样的，严冉对镜头有些抵触，拍出来的照片都很僵硬。”caeb说着，主动调整了笔记本的屏幕。时家旭附身撑在简易桌上，caeb翻照片地动作很慢，时家旭也看得很认真。“恩，确实。”caeb听言，摊手耸了耸肩，脸上还是那副不乐意的表情。时家旭想了下，问：“蔚楠刚才提了什么建议”“我说可不可以多拍一些背面和侧面的照片，继续读者对严冉朦胧的神秘感。”时家旭点点头，心下已经有了主意。“她正面的照片也还是要拍，不然就和一般的采访杂志配图没有什么区别了，就按照1:1:1这样的比例来吧，要让她有个适应的过程，再说图片不是还要做最后的筛选嘛。caeb，你看怎么样”caeb心想，你时家旭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样：“那就这么办吧。”虽然说的有些勉强，也算是答应了。其实caeb也知道，在当下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工作进行的不顺利，心里难免还是有些不舒服。时家旭笑着握拳轻轻捶在caeb的肩上，“知道你高标准，严要求，辛苦了。”话止于此，caeb也终于扯出了一个笑脸。一切搞定，时家旭也不多停留，其他部门都已经到位，严冉也在等了，他马上整理好资料开始采访。“跟着我。”、章节二十三采访中，蔚楠全程跟随，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时家旭本职工作中的样子，每一个问题都像是精挑细选筛选过的，准确，到位。蔚楠除了录下了两人的对话，还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自己觉得重要的部分。等他们结束了这一程的工作，赶到歇脚小镇的时候，日暮已经西斜。这边开发的程度不算太高，环境却很好，公司提前订好的酒店就在城中。因为各部门情况不同，大家吃过饭，稍作休整，没事的人就开始结伴四处逛逛。蔚楠也想去，但是今天不仅要交给时家旭一份工作记录，还得把今天采访的内容写成采访稿发给他。正在她自怜自哀，纠结万分的时候，严冉来了，都不用怎么鼓动，蔚楠就丢下了电脑，锁好门，带着手机房卡，然后屁颠屁颠地跟着严冉出去了。小城不大，地方特色特别浓重，街里巷间民俗的东西不少，俩人七拐八弯的绕到一处环境清幽、古色古香的老茶楼。大堂里的小舞台上有一张案桌，一个约莫六十岁、留着山羊胡的老人坐在桌后说书。服务员都穿着改良过的汉服，除了布料不同，款式和蔚楠以前送给穆楚的那件几乎无差。蔚楠一看，笑得不轻，弄得严冉在旁边莫名其妙。俩人上了二楼，坐在靠窗的位置，雕花的窗棂外是黄昏的旧式路灯，桌上一壶散着淡香的茶，经过白天的忙碌和紧张，蔚楠觉得这一刻身心都是放松的，突然就特别想念穆楚。严冉看着对面的蔚楠，了然地笑了，她从包里拿出一本大概b16的本子递给蔚楠。“给我”蔚楠有些奇怪，接了过来。是一本很精致的本子，像是现在小文青们做手账的那种。“找不到人又有想说的话的时候，可以写下来。”严冉就像一个大姐姐，贴心地对蔚楠传授经验。就是说得有点太模糊，蔚楠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嗡嗡地震了起来。蔚楠抓起手机冲着严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很明显严冉也看到了那两个字，她摆摆手表示完全理解。蔚楠想起在机场穆楚叫严冉的那个称呼，红着脸捂着手机走到一旁的楼梯拐角，这才接了电话。“喂。”“也算是打通你电话了。”“嗯怎么回事”“”手机传来一阵刺啦刺啦的声音，蔚楠并没听清穆楚说的是什么，可能是信号问题，她拿着手机继续沿着楼梯往下换位置，都到楼底了才听到内容，正好接上穆楚的后一句话，“沙漠上信号覆盖不全，总接不通。”穆楚的声音通过电波融融地传了过来，虽然平淡无波，却听得蔚楠心里暖暖的，“担心啦”“对呀，心都出去了，哪能不问问。”穆楚来自千里之外的表白，蔚楠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被旁边尖细的女声吸引。“caeb，听说今天小公主去找你谈话了怎么样”话里带着笑意，隐晦又透着暧昧，从墙的另一侧传来。其实大家私下里有讨论过关于蔚楠的身份，想着大boss送来的人，后台定不是简单的。蔚楠一愣，这个声音时她熟悉的，如果没记错，声音主人是个叫李梦的女人。不过相比起人来，蔚楠对她们的谈话内容更感兴趣。“等我下。”蔚楠快速地对穆楚说完后，捂住手机听筒，站在墙边。“呵呵，大家都挺想知道的，就说说呗。”“对呀，说说呗。”蔚楠一听，嘿，看来他们这一桌人还不少，可能是因为茶楼的清幽气氛，明显每个人都有刻意放低声音，虽然这样，蔚楠隔着一堵墙还是听得清楚。“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caeb声音懒懒的，带着惯常地傲气，停了停，措辞道：“小丫头态度还不错。”“就这样”“切。”想到今天上午caeb那个勉强的表情，蔚楠无声地笑了。她一直绷着的紧张感在这时倒松了下来，对他们的话她倒没多在意，她清楚自己并不是他们口中的“小公主”，那些冷落穆楚日日夜夜的看书，为这次的工作做的努力，都让她问心无愧。蔚楠往回走了两步，放开还保持通话中的手机说道:“我想你了，这边很美的，你一定会喜欢。”穆楚一直等在电话那边，听见蔚楠糯糯的声音这么说，想起她笑得像小狐狸的脸，一声轻笑，“那你帮我看着。”穆楚曾经的梦想，就是能走遍名野大川。现在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生活，也就不再觉得难么遗憾。“第一次工作，有没有受委屈”“当然没有，也不看看我是谁罩的。”蔚楠的声音里带着骄傲。明知道蔚楠不可能说实话，穆楚还是忍不住要问，好像亲耳听到了，就能放心。说真的，虽然一切都交代妥当了，也是相信蔚楠自身的能力，但是穆楚不可能不担心，就像他自己说的，心走出了，今天一整天他都觉得空落落的。“那就好，一个人要注意身体。”“嘿，立场在哪里，明明就是你不能照顾好自己。说这几天有没有偷偷加班，不按时吃饭带工作回家不好好睡觉”“猜猜。”穆楚听蔚楠状态不错，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少啰嗦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也许是你唯一一个自白的机会。”蔚楠不自知，她聊得开心，声音不自知地提高了一些。墙那边刚才还热热闹闹聊天的一桌瞬间安静了下来，几个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刚才的话被蔚楠听去了多少。其间，caeb带着惯有的倨傲，径自喝着茶，听着说书。倒是李梦一挑眉，一耸肩，看起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报告，坚持贯彻领导在与不在一个样的政策。”穆楚一如既往地和蔚楠耍贫。“真乖，回家大爷给你做好吃的”“好，”穆楚低低地笑了。“工作怎么样，难度大么”“呀我忘了十二点前我还得交两份文件给师父我还没写完”蔚楠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下去。“在外面”穆楚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可能是因为茶楼安静的环境，他并没有听到太大的杂音，这么晚了以为蔚楠一定在酒店里。“和严冉”“对”蔚楠回答得完全没有底气，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她平时还是有较强的自制力，虽然任性但很少会因为新鲜感和娱乐不顾正事。“很晚了，快回去吧，到房间了第一时间短信我，睡前记得给我电话，有不懂的别害羞多问问，在外面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穆楚啰啰嗦嗦说了一堆，毕竟蔚楠一个小姑娘在外地，还是比较偏僻的西北小镇，现在又不早了，他难免担心。“遵命”蔚楠也不耽误了，挂了电话就跑回楼上。显然刚才严冉也在打电话，手机刚从耳边拿下来，屏幕上还泛着淡蓝色的光，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急急忙忙的，是要回去了么”蔚楠点点头，把严冉送给她的本子仔细地在包里放好，两人一起下楼。caeb那一桌还没有走，在座的，除了李梦和caeb是主要的负责人，其他的并不熟悉。“严老师，蔚楠。”李梦面上带着亲近的笑，主动叫了他们。caeb扬了扬手里的茶，算作招呼。他和身边的李梦一样，神色如常，可其他几个人道行就远没有他们深了，面上看起来多少有些尴尬、不安。“不知道你们也在，不然就能一起坐了。”严冉客套地说着毕竟她是写小说的人，就算平时不爱虚头巴脑这一套，但也算对各种人物场景揣摩刻画过，也算是人精，这样的情况一眼，便知道了个大概。“现在来了也是一样，再一起坐会儿。”李梦说着就起身，拍拍旁边的人示意他们让座位。严冉客气又矜持地摇了摇手机，不好意思地说道:“下次一起吧，家旭突然来电话说有点儿事要商量。”“那蔚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