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体现出来。季桐其实对原先的阮玉也是有感情的,而老天也果然开恩的让他们走到了一起,可如今看来,怎么更像一个恶作剧“阮玉”“吖”“你现在好吗”“嗄”阮玉回过神,见季桐正目光闪闪的瞅她,顿时心生警惕。岂料季桐也没再继续,只环顾四周的景致:“其实住在乡间倒也是一种乐趣,不似城里那么繁杂,那么多事,不管是什么人你都得提起全部心思应对”季桐似是在感叹自己的无奈:“只是伯父年纪大了,如今腿脚又不好,你一个女儿家”目光调向她:“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狗剩的心跟着阮玉同时一紧。“未来么”阮玉垂眸,笑,再望向自己的小庄子:“我有打算,不过需要筹备,待到来年,估计你们青莲社就可以到这边来玩了。”季桐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是她这种飞扬的神采,灿烂的笑容,着实令他眼前一亮,他不禁前进一步:“我是说,你的终身,你有没有想过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还是”狗剩不由自主的攥紧拳头,目光愤怒而痛苦的盯住季桐。不管他是多么不甘,可是阮玉跟这个男人在一起,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即便她穿着粗布衣裳,即便发髻上只绾了根简简单单的银簪,可她的光彩就是挡不住,只需一个火种,便可点亮。娘说的对,他们果真不是一样的人,可是,可是阮玉低了头,唇角衔一丝淡笑,在轻薄的阳光中有些飘渺:“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想那么多干什么你也说了,人就是这么一辈子,还是得意之时须尽欢吧。”季桐还想说什么,她已经往院里走了:“季先生出来这么久,想必你的朋友们该等急了。还有玦琳,她正是需要人关心的时候,季先生有时间不妨多陪陪她。女人嘛,只要你让她觉得安全了,她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季桐忽然想问,那你呢可是那个身影已经进门了。他又站了一会,方缓缓离开。狗剩从大槐树后走出来,攥了两手的汗。他盯着那两扇黑漆大门,一时之间竟是把自己回来要做什么给忘得一干二净。若说时光荏苒,岁月如梭,金玦焱觉得用在此处并不恰切,因为那好像要用来形容过了好多好多年的词汇,只不过经了这半载,当他初次走出被禁足的小屋,真的有种恍若隔世之感。雪,簌簌的下着,纸片一样飞来飞去。天地尽是白色,远处有孩子们的笑语,有鞭炮的零星碎响,一时间竟令他恍惚,好像来到了那个下雪的冬日,看着她抓着雪团在雪地上转来转去,然后倒下,然后他走上前仿佛沉死的心微有波动。其实当时,他并不想捉弄她的,只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还要为自己接下来的举动鼓劲,所以再然后,他就看到了她手臂上的疤痕闭了闭眼,好像还能感受到当日的恼恨,而此刻,又多了丝心痛,那心痛仿佛冰面裂痕,初始只一道,然而很快闪电般窜开,他甚至能听到咯嘣咯嘣的裂响。他捂住胸口,缓缓向前。百顺要跟着他,他拒绝了。他沿着覆雪的小径往清风小筑走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咣”。他推开院门。跟“清风小筑”的匾额一样,“烈焰居”的牌子也早被摘下,如今两院并作一处,因为就要过年,下人们在里出外进的忙碌着。见他回来,忙忙行礼。璧儿简直是一路小跑的迎上来,小嘴微张,激动异常。不能不说,又过了半年,她出落得愈发好看了,这般涕泪盈盈,简直让人爱不释手。可是金玦焱瞅都没瞅她一眼,他把所有挡住他的人、物,都挥开,眼睛只直直的望着前方,望着主屋,然后大步流星,脚都没有踏上台阶,就一步迈进门里。目光急切的在屋内搜索,扫过那人最愿意歪着放懒的临窗大炕,扫过那人经常吃茶的花梨木茶几,扫过那人照顾妥帖的那盆兰草,然后一把掀起海棠春睡的帘子直奔卧房。空的虽然知道会是空的,虽然知道她不在里面,可是当真正看到了,心中还是一空,就好像有什么飞走了,再也回不来了。他慢慢走到床边,慢慢坐下,抚着翠绿如意纹的锦枕。就在那日,她还为他扣好衣上的褡绊,他告诉她,就要有好消息了,他今天会早点回来。可是,可是“本来这床上铺的是鸳鸯锦的,是为了四爷成亲预备的,可是四爷突然病了,太太就让奴婢把这些喜庆物什都撤下来,怕四爷想起温二姑娘难过。”不知道什么时候,璧儿跟了过来,就站在门口。扭着手,出落得异常窈窕的身段摆了个极为动人的姿势,看他。“谁让你进来的”“奴婢”“滚”“四爷”“滚”一只景泰蓝茶盅砸到璧儿脚边,璧儿惊叫着跑出门,身后还传来金玦焱的怒吼:“滚,都滚出去,这个房间谁都不许进,都给我滚,滚”下人围住璧儿。璧儿战战兢兢:“告诉太太,四爷又疯了,他根本就没好,没好”作者有话要说:小改人工签名:求点求评求收藏求涨积分第7章 心魔下人忙忙的去了,璧儿回头看那扇喜鹊登枝纹样的窗子,跺脚,脸上是掩也掩不住的嫉恨。阮玉一走,金玦焱就被关起来了。怕他逃跑,门窗里三层外三层的钉死,就差没再加个铁罩子了。开始几天,他天天喊,天天踹,根本没人理他,只定时从房门底下开的一个小洞递水递饭。他不吃,百顺就在外面哭,说什么若是饿坏了,就再也看不到四奶奶了。他便开始进食了,然后又作了两天,才安静了,想必也是知道,他再怎么折腾亦出不去吧。不过这么闷着,卢氏又怕他出毛病,想来想去,觉得心病还须心药医,就请了人去温家说媒,自己还亲自登门,抹着眼泪说儿子是怎么中意温二姑娘,茶不思,饭不想,都是自家老头子一时糊涂错定了姻缘,结果儿子自打成亲就没摊上好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还话里话外的透露,二人至今没有圆房。金玦焱对温二姑娘有意,不少人都知道,而温二姑娘早前一直不冷不热,大家也知道,可是这回,温家那边拖了半月,竟是应了。卢氏立马跑到小黑屋外面,连哭带笑的告诉儿子,如今可给他说了门好亲,圆了他的心愿了,又把温二姑娘夸了一通,天上有地上无的。可是屋里,一片死寂。卢氏担心,使人打比针鼻大不了多少的窗户洞往里瞅,见金玦焱正在床上躺着,还能喘气。卢氏就觉得这事再不能耽搁,娶了温香过门,儿子的心也就该收了。于是开始走三书六礼一系列程序,同时着手张罗喜事。岂料刚到了小定,卢氏特意让金玉满堂打了支蝙蝠纹镶南珠颤枝金步摇,可谓下足了工夫,就等着给温二姑娘插头上了,金玦焱忽然病了,简直是来势汹汹。话说金家四爷长这么大连个喷嚏都不打,如今怎么会病了卢氏不放心,又怕儿子真有个好歹,思来想去,先拿迷香把儿子放倒了,再带人进去,一看,果真病得脸色发青,牙关紧咬,脑门滚烫。卢氏就跟见了死人似的开嚎,还是百顺说赶紧请大夫,千依则一溜烟的跑走了。卢氏还是不放心,让人把儿子捆床上。当然,也舍不得捆太紧,总归任他是巨灵神下世也挣脱不开。又对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说千万别因了金玦焱胡言乱语或装可怜就掉以轻心,更不能给他松绑,为了以防万一,咬牙告诉大夫,金玦焱得了疯病。然而即便如此,依旧着一堆人在旁边守着,导致老大夫治病治得战战兢兢。金玦焱是急火攻心,又抑郁成疾,只能加以疏导调理。可是他不肯好好吃药,吐得哪都是,又拼命挣扎,捆在胳膊上的绳子都勒肉里了,弄得血肉模糊也不知道疼,就是折腾,就是吼。那疯病老大夫本只信了三分,如今倒相信七分,更严重的是,金玦焱竟然趁他号脉把他给咬了,深可见骨,这回是全信了。出来后,就四处宣扬金家唯一的嫡子疯了。京城四美之一疯了,还是那样一个张扬跋扈风头强劲的人物,于是消息立即传开了,还有人说,金家趁阮洵落难之时休了人家的女儿,对外却宣称是自请下堂,八成是伤了阴德,这会有报应了。他们全忘了以前是如何不耻阮洵,如今是不屑金家,尤其是“金玉满堂”的死对头“金碧辉煌”说得更欢。温家使人来问,卢氏只道是骗大夫的。可是说什么不好,偏要诅咒自己儿子发疯然后又绕过去瞧了,但见一间被木头板子定得重重复重重的小屋,里面还发出牛吼,顿时吓了一跳。回去后,又过了几日,就遣人上门退亲了。卢氏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一个劲强调这是个误会,又说儿子对温二姑娘多么多么痴情,休了阮玉就是为了迎娶温香,可是温家毫不理会,说金家若是非要强娶,他们就要告上金銮殿,让皇上评评这个理儿,看看皇商能不能为所欲为。阮洵下台,金家这个皇商倒是没动,不过没了靠山,也是风雨飘摇,卢氏立即就收了声。于是温家大模大样的把庚帖要走了,婚事就此作罢。璧儿却觉得,金玦焱这病是装的,不管是气急攻心还是发疯,就是想令温家退亲。都到了这份上了,四爷仍惦记着那个荡妇,还指望破镜重圆是怎么着早前,四爷喜欢温二姑娘,她也没感到什么不妥,反正她注定是要当通房,抬姨娘的,可是四爷喜欢阮玉,她心里就异常不自在。尤其是因为阮玉,四爷还重重处罚了她,还要把她嫁出去,她若不是表现得万分可怜,今天这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地所以她暗地里做了个小人儿,写上阮玉的生辰八字,没事就扎两针。估计精诚所至,阮玉果真遭殃了。她简直乐开了花。阮玉一走,她就觉得福临院又是她的天下了。金玦焱虽然一时想不通,可也不能憋一辈子,还不是她的男人当然,她是没有钟忆柳那么高的心气儿,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就想当正房奶奶,她只要在四爷心中占一席之地就行,很大很大的一席。四爷又要娶温二姑娘了,她不仅不嫉妒,还很开心。因为她知道四爷喜欢温二姑娘,只要温二姑娘一过门,有关阮玉的一切就彻底消失了,她只要侍奉好新的四奶奶,抬姨娘还不指日可待可四爷竟是使出这个招子把事给搅了,难道还真等着迎那贱妇回来不行,绝不行反正你也不能疯一辈子,我就不信你一直不娶亲。你答应,老爷太太还不应呢。有本事你就疯,到时没有好姑娘嫁过来,我不就是近水楼台璧儿越想越开心,只觉得无论怎么折腾,都只有自己的好。而金玦焱病好后,疯病也跟着减轻了,卢氏重燃希望,又要去温家提亲。百顺呐呐的来了一句:“听外面人说,四爷跟温二姑娘八字不合,四爷这病八成就是”他没说下去,卢氏岂是不知细想想,也有点不敢肯定是一语成真还是温香克了儿子,当然卢氏最后还是要归到温香身上的。倒也不怕,反正没有温香,还有其他姑娘,于是又开始四处踅摸。只是有了金玦焱的疯病打底,这亲一时半会还说不下来。璧儿又觉得自己的好时运到了。待到入了冬,金玦焱似乎恢复正常了,基本就是待在一处发呆,有人跟他说话,也能回上两句。临近年了,金成举见儿子瘦得要命,再这么关下去也不是办法,决定把他放出来试试。卢氏死活不干,好像只要人一放出来,她这个儿子就飞了。还是金玦淼说,可以先找人看着,带好该带的家伙,一旦金玦焱“发疯”,就立即制住。好说歹说,算是把门打开了。可是金玦焱恹恹的,面对半年不见的新鲜空气不挪动一步。卢氏呆了,以为儿子真的傻了,又开始哭。后来还是百顺想的主意,把金玦焱喜爱的古董自屋里往门口摆成一排,就像拿谷子引鸟到支起的笸箩下似